第17章
來人與她們都怔住了。
“請問這是438病房麽?”那女人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不好意思,這裏是338病房,你要找的病房在上一層。”肖墨微笑着跟那女人解釋着。
那女人頓了頓,像是觀察會兒肖墨才探回身子,笑了笑:“謝謝你了,小姑娘。”
等着關上門,羅芸才狠狠的捏了捏手心,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即便自己只看過她的照片,對她,她是化成灰都認得。
羅芸只覺得可笑,她從沒有跟她正面交鋒過,沒曾想,她們的第一次碰面,竟是這麽倉促。
羅芸往前走了好幾步,還是忍不住停下來,目露兇光的盯着那扇門。
“賤人!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等着羅芸推開438的門,喬琛已經衣冠楚楚的坐在了羅母身邊。
羅芸輕笑了笑,看見了喬琛對岳母俨然一副恭敬的模樣,就覺得有些諷刺。
哪有那麽巧的事情?人民醫院的床鋪這麽緊張,要不是喬琛賣了面子,就那樣一個低等人的朋友怎麽可能輕易住進來,再說了,世界上不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搞不好,喬琛正好跟那個賤人颠鸾倒鳳完了,那個賤人還坐着他的車,他們一起到的醫院,卻不像自己,車壞了,還得站在路邊等那麽長的的士……
“芸芸。”羅母親昵的叫着自家閨女,羅芸只好笑嘻嘻的走過去。
“你這丫頭,怎麽來的這麽晚,喬琛可是一早就到了。”羅母拉着羅芸的手,讓她緊挨着喬琛坐下。
羅芸回頭瞥了一眼喬琛,淡然的說道:“媽,我的車壞了。這會子,打車又不好打,所以就晚了些。”
喬琛自然聽出了羅芸不好的語氣,知道她心裏有不痛快了,便不動神色的問道:“車壞了?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回去接你呀。”
“呵呵……”羅芸笑了笑:“你喬琛太忙了,要見,要周全的人太多,我實在不敢占用你那麽寶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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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琛聞言,不再說話,只幹坐了會兒,就跟羅母道了別。
喬琛前腳出門,羅芸就被羅母訓斥了:“你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啊,跟吃了炸藥似的,喬琛是個男人,你怎麽老不顧及他的面子……”
羅芸微微皺眉,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了羅母:“媽!”見羅母擡頭看着自己,她才過去給她捏捏腳,順便轉移了話題:“怎麽樣,膝蓋還疼麽?”見羅母不說話,她還是繼續說着:“一到雨天,你就犯這腿疼的毛病。上次周醫生開的藥你可是吃了沒有啊,怎麽不見好的啊……”
羅母将腿從她懷裏拖出來,翻身躺下的時候,嘴裏只是嘆氣:“你呀,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的你!”
…………
這邊,心細的駱以歌打完水回來的時候,還順便買了一碗紅糖水和一些日常用品。
肖墨扶起落落喝紅糖水的時候,駱以歌正弓着欣長身子在一旁收拾日用品。
落落小嘴兒撇了撇駱以歌,跟肖墨調侃道:“這男伢子長得不錯啊!”
肖墨順着她的視線,望着這個說熟悉又不熟悉的男人忙前忙後的身影。
哎,有些女人追求了大半輩子的面包,過盡千帆,才知道,自己早就忘了愛情本來該是個什麽樣子。
人活着不就是追求這樣的平淡溫暖麽?只不過,平凡也是需要資格的。
她薄涼的嘆了口氣,沉默不回答。
落落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有些沒好氣的湊在她耳後:“這個男人喜歡你,人又長得不錯,也夠體貼。你幹什麽放着好的日子不過,難不成,你不想當珍珠,你趕着去當魚眼睛啊。”
見她不說話,她接着說:“看我這個樣子,肖墨,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我們不可能的!”肖墨重又舀了一勺紅糖水,送到落落嘴邊:“莫說我的過去了,就說我的生活還沒有成為過去。你覺得,現在的我們又有多大的可能呢?”
肖墨正說着話,駱以歌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他額間還帶着些許潤濕,擡手看了看腕上的表:“都快八點了,肖墨,你餓不餓,我們下樓吃點飯吧。”
肖墨正想拒絕,落落卻攔在她面前了:“去吧,去吧。”她用手輕輕的推了推肖墨:“帥哥,我家肖墨愛吃炒田螺,下面的排擋就有的賣。”
肖墨:“……”
……
駱以歌果真帶她去了路邊攤,他拉着肖墨坐定的時候,還将那椅子認真的擦了幾遍。
肖墨回頭,看着這烏煙瘴氣的環境,還有好多埋頭猛吃的客人。
她居然有些許的不适應,在她已然逝去的二十幾年的生活中,這個場景是那麽的顯而易見,甚至于,自己生長的胡同,每天早晨,也是被這樣一個個灰頭土面的小商販叫醒的。
可自從跟了喬琛,她幾乎從沒在這些地方伫足過,他帶她去的地方,總是奢靡的不成樣子,奢靡到,她幾乎就快忘了本性。
她真的快忘了,自己還曾這樣戲谑的說過,每座城市的角落,都蔓延着這種生活的滋味,讓人厭煩,也又讓人念念不忘。
呵呵……也許吧,有的時候,人在失去某樣珍貴東西的時候,真的是一點也不在意。
駱以歌直到菜上了桌,才安穩的坐下。
肖墨則是很安靜的吃着田螺。對于發梢處多出來的一只手,她幾乎沒怎麽發覺,她擡起頭,只見對面的駱以歌正微站着身子,右手擋在肖墨就快落入湯汁中的柔軟黑發。
肖墨定了定身子,打算遠離他一些。
“沒事兒,你先吃着,我替你扶着。”他傻傻一笑。昏暗的燈光下也尤顯陽光燦爛。
肖墨想了想,最後也沒拒絕。
“肖墨,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肖墨正吸着螺肉,駱以歌又說話了:“我實在搞不懂,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不光是你,連你的朋友,我也覺得好奇,一個女人,一瞬間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而她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居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麽雲淡風輕……”
肖墨慢慢的擡起頭,朝他笑了笑,很平淡的一字一頓:“那是因為她的心死了,所以不疼了。”她頓了頓,繼而說道:“你只當她婚姻不幸福吧。”她将筷子放下:“我吃飽了。”
她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
“我送你。”駱以歌慌忙的站起身。
“不用了。”肖墨微笑着拒絕了他。轉身,踱步入了華燈初上的夜幕之中。
入了夜的城市,還像白天一樣,馬路上依舊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各大娛樂場所的缤紛霓虹燈亮的使人眼睛發疼。
肖墨雙手抱胸,着薄底兒的平跟鞋在小石子路上慢慢的走着。
以往,她總是嫌棄這種路咯腳,今天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感。
發生了這樣一連串的事情,她反而淡定了,除了心底有一絲荒涼之外。
“哔哔哔……”
身後傳來急促的汽車鳴笛,肖墨在刺眼的車前燈照耀下轉了身。
她用手擋住一部分光還是沒能看清車裏的人,直到,那燈熄滅了,她才在微弱的路燈光下看清了那個人,是喬琛,他端坐在車座上,一臉的嚴肅神情。
肖墨在他銳利的眼神裏走了過去,在前門的把手那裏停了一會兒,想想還是踱到後門。
“我不是跟你說過。坐在後面是對開車人最大的不敬了麽?你是把我當成純粹的司機了麽?”喬琛的聲音明顯壓制着怒氣。
肖墨還是不管不顧的鑽了進去。
“我困了,想躺着睡會兒。”
說完,便裹緊身上的衣服,抱胸躺下。喬琛的臉在後視鏡裏愈發的陰沉了,卻什麽也沒說的發動了車子。
他在生氣,他很明确。
當看到肖墨毫無防備的任別的男人抓着她那烏黑的頭發,他就止不住怒火。他明明知道,他跟肖墨的關系,說成逢場作戲一點也不為過,可這逢場做戲四個字,也得看是誰說的,是誰做的。
一路上,喬琛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到了公寓樓下,他風風火火的從後車座裏,幾乎是用拖的将肖墨拉了出來,他雙手鉗住她的腰,将她拉進屋子,一把将她摁在地毯上。
他反手捏住她的下巴:“說,今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肖墨一點也不反抗,只定定的看着他:“今天見了男同學,晚上在XX路吃了晚飯。”
“你知不知道,他對你有意思?”喬琛的手下移,轉而捏起了她的肩。
肖墨笑了笑:“知道。”她撇開頭去,露出大半個白皙的脖子:“我知道,可,喬先生,我們是什麽關系?我只要維持身體的忠誠不就好了麽?”
肖墨斷然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跟喬琛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是受刺激了,一定是落落的那件事兒讓她受了刺激,不然,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
“忠誠?你在諷刺我?!”喬琛黑眸微微眯着,憤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不再多言,大手一揮,就将肖墨身上少得可憐的衣服撕了個幹淨。
“身體忠不忠誠,不由你說了算,也不由我說了算,得要你的身體說了算。”他俯下去,在她白皙的脖頸處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很有必要檢查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事情好繁雜,好繁雜,又得碼肉肉了,心情有些不好……評論還是啞着,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