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有話要說:通知一下,目前收到的地址名單(shirey,山花花,Bomi,米飯,密友,MOMO,cindy,丫丫不知道)其餘還有的親們,微微并沒有接收到你們的地址,請你們看到的話盡快聯系我,明信片沒有地址發不出去,希望你們能在下周五之前給我,不然也要作廢喽!)
喬琛沒想到會在這麽優雅的西餐廳與肖墨狹路相逢,他有些錯愕,但并不驚慌。
對面坐着的年輕女人,是他新樓盤的開發商之一,她不過而立之年,年邁的丈夫去世後,上千億的資産就全過繼給她了,她沒什麽本事,也不想坐吃空山,兩人有共同的朋友,一來二往,生意上也就有了牽連了。
女人順着喬琛的視線,轉身,舉起酒杯,對着樊落跟肖墨打了招呼,呡了口紅酒,将酒杯放下:“喬總,遇見熟人,您不去打個招呼麽?”
喬琛也不看她,只越過她的肩胛,認真的看着肖墨冷漠的背影,末了,輕嘆了口氣:“算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女人輕笑:“倒是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挺适用的。”
喬琛也笑了笑,端起面前的紅酒,小嘬了一口:“讓你見笑了。”
“有什麽笑不笑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愛情虐我千百遍,我待愛情如初戀?!呵呵……其實,愛情本身并不磨人,磨人的是兩個人的相處,你要懂得經營,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愛裏,心都是脆弱的。”女人輕輕切了一塊牛排,舉起:“你就看這塊牛排,有的人喜歡五分熟,有的人喜歡七分熟,彼此生活習慣偏差,要是再不懂得退讓,只會讓感情越發的疏離。”
“不管是你傷害了她,還是她傷害了你。”女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只要你們彼此之間還有愛,就不要輕言放棄。連我這樣不被世俗看好的婚姻,我都堅持下來了,你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喬琛皺着眉,心裏五味雜陳。
他是想堅持,可他也會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愛情,讓他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他冷靜了幾天,突然間覺得自己做什麽都運籌帷幄的,可唯獨對這個小女人,他無從下手。他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手段對付她。太強硬,怕适得其反,太放松,怕停滞不前……
他愣神的功夫,就看見不遠處的肖墨結了帳,頭也不回的出了餐廳。他的情緒一瞬間低沉到谷底。
“看吧,她對我,總是這樣,不管我怎麽做,她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是傷害過她,我們的曾經也并不美好。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我想跟她重新開始,可她貌似總陷在過去裏,走不出也不讓人靠近。我也感到無能為力了。”喬琛頭一次對一個不親密的人吐露心聲,說罷,又有些後悔,但,沉悶的心髒卻得到了緩解。
女人并不急着回答,只拿了面前的酒瓶,替喬琛滿上酒:“她不回應你,你就能停止不愛了麽?顯然是不能的,我也是女人,我從她平靜的眼神裏看到了隐藏的嫉妒與憤怒,相信我,她還愛着你。或許,你們之間留下太多的遺憾了。你們如果真想重新開始,就要學會放下,她放不下,那你就完全放下了麽?一段傷痛的過去是需要很久才能撫平,喬琛,不要嚴以待人,寬以待己。包容這個詞,看似平凡實則很偉大。”
喬琛沉默,凝眉思索着。
兩人從西餐廳出來的時候,起風了,俨然一副暴風雨之前的模樣。喬琛開着車,酒店在西餐廳的南方,可他卻鬼使神差的開去了相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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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四年多來,他走了無數遍,即便是閉上眼睛,他都能知道路線,可他從沒告訴過肖墨。他,從沒停止過關注她,即便,肖墨那麽決絕的離開自己。
車并未熄火,他坐在那兒,仰着頭,直盯着肖墨公寓的方向,還亮着燈的窗戶,讓他心裏一暖,他從褲兜裏,将手機掏出,放在手心裏把玩着。
“下來,我想見你。”不行,這樣的語氣太強硬。他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去。
“下來可以麽?我想見你。”不行,這樣的語氣太平緩,肖墨一定不會理會,他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去。
“下來,我們合作的企劃案出了問題。我們需要談一談。”
天哪,他在做什麽?這樣的手段不會太卑鄙麽?!他苦笑了笑,又再次删去。
他就這樣躊躇着,猛一擡頭,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急急忙忙下了車:“樊落。”他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出門倒垃圾的樊落被突然冒出來的喬琛吓了一跳,她有些愠怒的拍拍胸口:“喬琛!你吓死我了你。幹嘛呢?擱這兒?!”
喬琛過來,不發一言的将她拉到車旁,擡頭看着依舊明亮的公寓,從車裏拿出紙質的包裝袋遞給她:“我不方便上去,你把這個交給她,如果她願意的話,讓她下來見我。謝謝。”
“我沒空。”樊落沒好氣的将口袋扔給他:“我說,你這又是何苦呢?肖墨沒有你的日子過得別提有多開心了,自從你再次出現在她身邊,她陰郁多了,你如果真愛她,就放開她,讓她平平穩穩的過日子,不行麽?!”
“不行。”喬琛陰沉着臉,将剛買的,還熱乎乎的栗子重新塞回樊落的手中:“這些決絕的話,除非讓她親口跟我說,不然,我不會死心。”他轉身,重新進了車內,将車窗搖下:“我在樓下等她。”
樊落撇了撇嘴兒,聳聳肩,帶着些許無奈的情緒上了樓。
書房的門半倚着,從半開的門縫裏依稀可見肖墨對着電腦認真打字的模樣,樊落咬了咬指甲,幾經思量,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她讪讪一笑,将手裏的栗子別在身後,專做不在意的在肖墨身邊落了座。
肖墨狐疑的看着她。
“肖墨,你餓不餓?!”
肖墨依舊不說話,停下手裏的活兒,繼續狐疑的看着她。
樊落有些心虛,心一橫,将手裏的栗子推到她面前:“諾,喬琛叫我給你的,我下樓到垃圾正好遇見他了,他說他想見你。”
肖墨的面容一瞬間僵硬了,她冷冷的轉移視線:“扔了。”
“要扔你自己扔。”樊落嘟囔了一聲:“你自己看着辦吧,他說在樓下等你,很有一種等不到你就不走的感覺。”她又是一聳肩,指了指門口:“你慢慢糾結吧,我代替不了你,我回房休息了。”
肖墨沒再擡頭,眼光一直鎖定在電腦屏幕上,卻發現,敲出來的字經常出錯,她感覺自己再也無法集中意志力,便抹了把臉,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滴滴”短信聲趁虛而入。
“我還有替你剝栗子的資格麽?”肖墨手心出汗,整個人都因為這句話而有些恍惚。
她有些不受控制的挪到窗口,掀開窗簾的一角,看着樓下。
那熟悉讓她想忘也忘不掉的身影正站在那兒,背脊挺直着,頭微揚着。外頭樹木的枝頭在風中劇烈的搖晃着,天空黑凄凄的,讓人害怕。
猛然間,一道閃電在西方的天空滑下,她一驚,手中窗簾的一角瞬間掉落,她眼眸四下游移:“神經病。愛那麽站着,你就永遠那麽站着吧!”
她不知哪裏來的悶氣,拖動椅子的動靜着實太大了。
她很想認真的做完這份企劃書,可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聆聽外面的動靜。風愈來愈大了,從窗口呼嘯而過的聲音,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她想了想,便拿起桌上的手機。
“你別等了,我不會下去的。”快發送的時候,她又扔下,删去。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心軟,我何必管他的死活?她索性關了電腦,只專心靠在椅背上,發呆。
也不知那樣過了多久,書房的們重新被樊落推開,她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把将她拉到窗前,掀開窗簾。
“你真不打算下去了?!就預備讓他這麽一直淋着?!”
肖墨一眼不眨的盯着站在風雨裏的喬琛,心口酸酸的,她迅速轉身,眼不見為淨:“他就是個神經病!”
是啊,喬琛也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他不是愣頭小子了,居然也會有如此瘋狂的行徑,他一定是瘋了。可漫天的瓢潑大雨也沒能将他砸的清醒。瘋吧,就這麽瘋狂吧。
薄涼的襯衫也早就濕透了,任憑他在強健的身軀,也抵不過這樣猛烈的大雨,他微微顫抖着,可眼神卻絲毫沒有離開公寓。
“你才是神經病呢?!”樊落在她身邊上蹿下跳:“站在樓下為你淋雨的是喬琛耶,喬琛是誰,天之驕子,高傲了半輩子了,我承認他以前傷害過你,你恨他入骨,可你敢說,你不愛他了,你離開他,就真的會幸福?!我一直不給你壓力,只因為,我覺得你自己會想通,可現在,你偏偏進入了一個怪圈,你總是先入為主,你說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可明明最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落落頓了一下,單手抓住肖墨的肩膀:“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拿掉孩子的那一天,喬琛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他的孩子,他的爺爺……都在那一天相繼離開了……”
肖墨的腦袋轟轟作響,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去房門。她甚至忘了帶上一把傘。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告訴她,她為他心痛了。
可她到底還是失望了,她剛沖下樓的時候,喬琛的車正好沒入了一旁蓊蓊郁郁的花叢。
她無奈的笑了笑。
再度相遇,他不依不饒,裝作疏離,惡言相對,她知道這是他愛她的表現。可那又怎麽樣呢,他還是沒有變,他還是那麽不知道堅持,不知道讨好,還是不知道怎麽去愛。
罷了,她又何嘗知道怎麽去愛?肖墨有的時候也會想,如果,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會不會就不用那麽傷心難過?可他們偏偏遇見了,就像是兩個催化劑,在彼此的身體裏,将對方性格的陰暗面暴露的越發無疑。
這樣也好,沖動之下的原諒,太容易重蹈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