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學堂

季盈欣賞自己寫的字帖後,笑意盈盈,“不錯不錯。假以時日我也能書法大家。”幸虧作者構思的時候搞架空,設定大雜糅。繁體字簡體字都有,一些字體她都還認得,也能寫出來,所以對于讀書寫字這些項目她游刃有餘。

畢竟是經過九年義務教育洗禮的人吶,什麽四書五經她雖不懂,但能看能讀啊;什麽詩詞歌賦她不會寫,但會背誦啊;什麽國風書畫,她雖然畫不出,但她懂得鑒賞啊!彩虹屁能吹出來啊!這也是金手指啊!

“走,去學堂。”她讓竹青背着書囊,出發去勤思書院。這勤思書院本是唐家全族舉辦的家學,但發展進十來年已經是葉城內有名的書院了。唐家延請了名師,圈出了三十畝田地建屋開宅,采買了一批書籍,還召集了葉城內有名的家貧學子前來學習。

大晉朝元十二年,出身勤思書院的吳嘉佑連中兩元,在殿試上被先皇欽點為探花,現任山西道監察禦史,頗有官聲,民間威望極高。他在晉元十九年回鄉祭祖特地前來勤思書院,并親自提了字寫了牌匾并捐贈了家中藏書。至此,勤思書院徹底成為皖南遠近聞名的書院,許多學子也不遠萬裏前來求學。

季盈回到唐家第三天,唐進這個爹就派人來給她報名了,但是呢學堂的夫子要求季盈先考試,考過了才能來。夫子說給她列了書單開了題目,季盈通過了。

對于她能通過夫子測試,唐月茹表示出了極端的驚訝,就連唐夫人也震驚了片刻。她派去的人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那農家劉氏一族祖祖輩輩都是農夫,家中沒有讀書人,孩子都不識字,又怎麽會培養季盈呢。

唐夫人的意思是先請人在家裏教教季盈,然後過段時間再送學堂,也省的丢人。但被唐月茹說她會帶着妹妹學習,所以也同意了送她去學堂。唐月茹的意思是故意折磨季盈,想讓她出醜丢人,等她被夫子退學,看她笑話。

沒想到季盈反而很容易通過考試,并且上了幾天學也都能跟上課。這讓唐進和唐夫人感嘆不愧是唐家人,天生就聰明,從而對她更滿意了。

季盈進了學堂,與她一起學習的都是八九歲的孩童。這是初級班的課程。而唐月茹和唐欣茹等人卻在中級課程班裏,那裏有許多和她們同齡的女孩子。只有啓蒙班和初級班是男女混班的,而中級以上班級男女分班。

女子不參加科舉,所以上完中級班的課程便可不用再來學堂。唐月茹和唐欣茹其實年初就已經不用來了,而現在來則是美名其曰陪着季盈這個妹妹上學。真正的目的卻是在高級班課程學習的謝景溫和謝舒石兩人。

這可是皖南有名的學子,出身陳郡謝氏,身世高貴,才學兼備,又長相不俗,舉止卓然。而且這兩兄弟是明年春闱奪冠的熱門人選。

他們在勤思書院讀書惹得皖南多少女兒芳心萌動。自今年這兩兄弟入學以來,許多富貴人家都把女兒送進來,以圖能夠搭上陳郡謝氏。

要知道謝家祖上顯赫不提,就是從本朝算起,也是出了兩任皇後,兩朝宰相,如今謝家可是當今天子倚重的能臣,朝堂上布滿了門下子弟。

季盈在唐家也聽得唐月茹兩姐妹談論過這兩位,言語之間很是向往,她們馬上要及笄了,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唐進也有意和這兩人交好。本想指着唐業成,但無奈唐業成這個二世祖搞不成低不就,在中級班混着,秀才功名都是捐出來的。唐家要是指着他考舉人,那等的花兒都謝了。

唐夫人知道女兒打算,也沒特別制止。大晉朝極度開明外放,什麽男女大防根本沒有。朝廷上也設有女官,像太醫院、國子監、內務府、及鴻胪寺等機構都設有女官。當今的謝皇後入宮前還在禮部做給事中秘書一職呢。

季盈沒打算做女官,她這種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性格不适合官場,而且她也考不上啊。她打聽過這難度,不比科考和選秀容易,不光要容貌家世還要才華還要身體素質情商智商,說是十萬裏挑一也不為過,就憑她這種智商還是省省吧。

看來不管在哪,考公務員都不容易啊。同桌的小屁孩搗搗她:“夫子叫你呢。”

季盈回過神來,見夫子面色不虞地盯着她,又重複了一遍:“假設吾要起一渠,計日修六裏,十日而至,其實日五裏,或早或晚,計失之累日?”

哦豁。

這不是語文課堂嗎?怎麽變成數學課了?夫子目光灼灼,季盈不假思索地回答“晚兩天。”

夫子滿意地撫了撫胡子,讓她坐下了。然後旁邊小屁孩又捅捅她,很崇拜的模樣,“你怎麽算的這麽快?”

季盈一時間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是為自己這麽一大把年紀解了一道小學數學題,而受到表揚和崇拜該高興還是難過?

小屁孩見她不回答,又捅捅她,然後還用小手拽她頭上的簪子,面對小屁孩的騷擾,季盈一把拍掉他的手,在他哇哇大叫前把一枚點心塞進他嘴巴裏,堵住了他的嘴。

“嗚嚕嚕,你……”他嘟囔着,咽下了點心,又顧忌着上面的夫子,最後氣鼓鼓道:“你竟敢敷衍小爺,我等下讓我哥來打死你。”

季盈扶額。

她是造了什麽孽啊。

插班入學得了個這麽個同桌,混不吝的小霸王。于韓琦,于家的寶貝疙瘩,小金孫,今年六歲被扔進了這個初級班。本來是要去啓蒙班的,但人家小霸王說自己不願意和小屁孩一起,仗着自己聰明伶俐插班進來。

聰明是真聰明,調皮也是真調皮。季盈來學堂上課不到五天,就被他騷擾無數,好的時候是天師,姐姐長姐姐短,壞的時候就是扯你辮子抓你書動不動就是惹了小爺我,我讓我哥打死你。

說了無數次,也沒見他哥來打人,于是季盈又塞了他一塊點心,揉揉他的小腦袋,就不理他了。

氣得小霸王坐卧不安,一下課就嗖的跑了。下堂課是書法課,季盈拿了字帖提前去找夫子。夫子說她手腕無力,字跡有些輕浮,建議她加重一下用力習慣。

季盈點頭。

待夫子離開後一轉身就見到于韓琦趾高氣揚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比他高一頭的穿着紅衣服的少年。

少年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走近後那于韓琦一見季盈,就雙手叉腰,“我哥來了!”

“哦。”季盈擡眼看那少年,倒是個輪廓分明顏俊端正的,只不過她眨眨眼,“于韓琦,你确定你哥哥能打的過我?”

這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歲,瘦瘦的,個子還沒她高呢。胳膊腿都沒她粗,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那少年聽她這樣說,眸子裏閃過不服氣,擡着下巴一副縱橫睥睨神氣模樣,對季盈道:“莫要笑看我。像你這樣的,我捶你沒商量。”他又上前一步,眼神輕蔑,“只不過我不打女人。”

于韓琦拍手,吹噓道:“我哥曾經以一敵十,打敗了我家護衛。我哥還打死過一只老虎,可厲害了!”

少年本來在一旁點頭,但是聽到于韓琦說道老虎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擡着下巴,“往事莫要提。”

季盈撲哧一聲笑出來,瞧瞧這兄弟倆活靈神現的小霸王模樣,樂不可支。

那少年更加惱怒了,“你笑什麽,不服氣的話下學後林園等着。”他吹了吹拳頭,于韓琦也有樣學樣地,“等着。”

季盈眉眼帶笑,“你不打女人,你讓我等着你能做什麽?”

于韓琦歪着腦袋,那少年不假思索道:“我不打女人,打老虎。”

季盈:……

于韓琦起哄,“對,打老虎,打母老虎!”那少年也挑釁地看着季盈,目光充滿着少年意氣。

這兩熊孩子!

他喊叫的時候唐月茹和兩位青衫書生剛好從對面亭子裏走過來,迎面對上了。

唐月茹聽聞眼含笑意,“妹妹這是在帶孩子玩?”她的目光掃過于韓琦,不以為意,掃過那少年的時候帶了點疑惑。

季盈的目光落到兩位青衫書生身上,知道這就是這書院風雲人物謝氏兄弟。謝舒石對她點點頭,道了句:“唐小姐好。”而謝景溫卻只是點頭,把目光轉到了于韓琦身上,招呼他問:“令尊可還好?”

于韓琦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那少年對謝氏兄弟點頭也轉身離開了,離開前還瞪了季盈一眼。

謝景溫目光随着那少年背影而動。

而謝舒石也神色有異,問唐月茹,“那少年可是于家的?”

唐月茹道:“興許是于家旁支。”她并不清楚這少年來歷,見于韓琦和那少年要好,想着可能是旁支來求學的,她目光專注地看着謝舒石,又問道:“謝師兄,他可是有異處?”

謝舒石道:“只是有些眼熟罷了。”他并不在意。

季盈想走又被唐月茹叫住,問她:“你可是和于韓琦鬥氣,你且讓着他些,過些時日你學業精進一些便可去中級班,躲開了他便好。”

唐月茹毫不在乎地在外人面前說她這個妹妹與熊孩子鬥氣逞兇,還指出她學業不精,季盈壓根不在乎,問她:“二姐呢?”

唐月茹笑了笑,“二姐被夫子留下了。”她目光盈盈,聲色清亮柔美,又瞥見她手上字帖,朝她伸出手,笑道:“夫子可是又批評你了,別氣了,我回去把舊日字帖給你,你學着點夫子絕不會再批評與你。”

來了,又來了,真是處處都想顯示她比人強。季盈心底翻白眼,面上卻笑着道:“那感情好,以後叨擾姐姐可別嫌我煩。”她對唐月茹擺擺手,就轉身離開。至于兩位姓謝的,則沒再有任何表示。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兩位姐姐可是把這倆兄弟當成自己的囊中物。但可惜最後誰也撈不上,因為人家很快就回京城了。但這個時候季盈可不會和誰說,這兩兄弟和那個江信之可是讓這唐家三千金雞飛狗跳好一陣呢。

謝氏兄弟已經出現了,後天知府家劉小姐的及笄禮上江信之也會露面。到時候這三位英年才俊還不知道引起葉城小姐們怎樣的瘋狂呢。

哈哈,想想就有趣。她很期待如果她不參加那劉小姐及笄禮,她也不落水,江信之沒救她,唐月茹和唐欣茹姐妹倆還有什麽渠道能夠認識江信之,又怎麽去借着她的名義來勾搭這位青年才俊侯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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