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我這裏,嬌嬌說了算……
梓嬌面色緋紅, 幾位兄長瞧着她的眼神很是譴責。
衆人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釋,竟是一個個的都放下了牌,眸色全落在她身上。
梓嬌揪着帕子, 輕輕的在裴墨珩腰間戳了戳, 弱弱的求救:“皇叔。”
一聲“皇叔”,叫的婉轉誘人, 叫的人半邊身子都酥了, 裴墨珩瞧着她紅潤的臉頰,很想做點什麽。
他悶咳兩聲,将自己的失态掩飾過去。趁着他人不注意, 拽着那只作怪的小手藏在桌子底下。
捏着梓嬌手心的力度剛剛好,不輕不重, “這牌,還打嗎?”
姜沐酌閉了閉眼, 不看自家妹妹那副沒骨頭的樣子, 一拍桌面:“打!”
“既然打, 再用幾位姑娘的銀子就不太好了吧?”裴墨珩輕笑,将面前那堆贏來的碎銀子放進荷包裏, 然後遞給梓嬌。
梓嬌還有點受寵若驚。
畢竟身邊坐着的這個人可是私吞了她的好東西, 如今還繼續壓在王府不還給她的人呢。
裴墨珩幾人打的葉子牌, 這賭注比起賭坊小 ,但比起梓嬌她們的就大了兩倍。
幾圈下來, 裴墨珩很是悠閑,真真享受了一把紅袖添香。
仗着自個兒風寒還沒好, 今日又如此勞累的份上,他是逮着機會就朝着梓嬌示弱。
梓嬌捂着心口,心跳聲砰砰的, 只要他一靠近,低聲在她耳邊說話,她便覺着心跳加速,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
這麽一來,自然是他說什麽,她便做什麽。那只手,竟是從頭到尾都沒被放開。
等到太陽落山,葉子牌最終的贏家自然是裴墨珩。
裴墨珩将銀子收好,推到梓嬌面前:“收着。”
梓嬌眨了眨眼,眼神中漫着不确定:“這都給我?”
“給咱們嬌嬌買東西玩。”裴墨珩揉着她的發絲,“想不想學葉子牌?”
“想!”梓嬌下意識接了話。這葉子牌也算是一種消遣,皇叔不可能每次都能救她。既如此,自然得自己技術上漲,才能不怕其他人。
裴墨珩笑着沒說話,趁着伺候的人來回布置晚膳,他低聲道:“用完晚膳随我回王府,我教你打葉子牌。”
晚膳是在畫舫上用的。随着天邊的夜幕落下,畫舫重新停靠在岸邊。陳家的事情傳遍整個盛京,不僅如此,還傳來了東宮的消息。
與皇家有關的消息能傳出來,對老百姓而言是一種絕對的信任。
連自己家裏的事情都不藏着瞞着,那就說明他們的皇上是個光明磊落的。
跟着這樣的皇上,大齊必定國泰民安,必定能繁榮富強!
***
東宮,太子妃看到陳婉月出現時,不悅的蹙眉:“這裏是東宮,沒有太子和本妃的允許,誰準你進來的?”
陳婉月神色冷淡。蹲了幾個月的京兆府大牢,她的性子被徹底磨的冷淡。
是她自己起了歹念要害姜梓嬌,所以被人抓住把柄送進京兆府,她并不覺得有什麽不甘心。
但她的身體因為那次落水而導致虛弱無比,如今找到了幕後之人,她自然有這個權利要一個交代!
“是本妃帶她進的東宮。”銘親王妃跨過東宮的門檻,走了進來:“不知本妃可能踏入這東宮?”
“姑姑……”太子妃眼露驚訝,“姑姑是何時到的盛京?您該跟我說一聲,我也好替您和姑父接風洗塵。”
“不必了。”銘親王妃将唇抿成一條直線,瞧着面前的侄女,生出煩悶之意:“今日帶陳姑娘來東宮,是為了當日陳姑娘落水一事。”
太子妃笑容不變,絲毫慌張都沒露,眼中更是透露出不解:“姑姑,婉月落水一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這是找到幕後的人了?那人也忒狠了,那可是隆冬的冰水。一個姑娘家家的,最怕身子着涼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銘親王妃似笑非笑:“我在淮安便收到皇上的旨意,說是讓我早些進宮,有些事情得我這個淮安王氏女來處理。我便想着,盛京明明還有太子妃在,太子妃也是王氏女。緣何皇上卻選擇舍近求遠,将這個球踢到了我手上?太子妃,你可願為我答疑解惑?”
太子妃顫了顫指尖,攏在袖口中的手緊緊地掐着掌心。
指甲尖銳,掌心的疼痛才能讓她安定心思,不露出任何破綻。
太子妃扯着唇笑道:“姑姑這是何意?姑姑今日來東宮,是來興師問罪的嗎?莫不是,你們以為那日推婉月落水的人是我指使的?姑姑,我沒有理由這麽做。婉月是太子的親表妹,若她能嫁給珩王,便是将珩王變成太子的助力。這對于東宮,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我記得,你在閨中時很是傾慕珩王。”銘親王妃看着太子妃,淡淡的說道。
太子妃眉心一皺。
沉默的陳婉月突然冷笑一聲,涼涼的說道:“原來是這個理由,太子妃便想着讓我終身不孕?您已經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而且為太子生下了嫡長子。您這一輩子都和珩王無關了。再者,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姜梓嬌呢。難不成,太子妃還打算對這位深受天家寵愛的郡主娘娘動手?”
“你別胡說!”太子妃狠狠的蹙眉,她朝着內殿看了看,不确定太子是不是又繞進去了。
內殿安安靜靜的沒傳來絲毫聲響,她才算放下了心:“我已經是太子妃,根本沒必要冒險去陷害你。”
“你可知那日別院安全部署是珩王負責?”銘親王妃是個急性子,方才給太子妃這點自己認錯的時間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耐力了。
聞言,太子妃面色微變,素手撐在桌上才站穩身子。
她的聲音抖了抖:“姑姑此言何意?”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銘親王妃理着袖口的褶皺,哂笑:“你從小優秀,在王家姑娘裏頭樣樣都是最拔尖的。淮安王氏女能成為太子妃,整個王家面上都有光。皇上和太子不會強人所難,聖旨下來之前,我還奉了皇上的命試探過你。”
銘親王妃起身,走到太子妃面前,看着她紅唇微抖,搖了搖頭:“你若真的心悅珩王,那日說不嫁給太子 ,這聖旨便不會下。是你自己答應嫁給的太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別再肖想其他的!”
太子妃強撐着的身子一軟,癱軟在椅子裏,她輕輕呢喃,充滿了不甘心:“姑姑……”
“你不想放棄太子妃的尊榮,更不想放棄這條能成為皇後的捷徑。可你內心欲/望太多,還去戕害其他可能成為珩王妃的姑娘。你是覺着自己得不到,也不想珩王過的好嗎?”
銘親王妃嘆息了一聲,看向陳婉月:“她終歸是太子妃,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本妃便能做主答應了你。陳姑娘,你是聰明人,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陳婉月出來時,已經知曉陳家覆滅。
所以,知曉是太子妃害她落水的時候,她是真的想弄死太子妃的。但她不能這麽做!如今陳家是下獄,如果她殺了太子妃,陳家便真的沒有生機了。
陳婉月閉目沉下氣,再睜眼時,她冰冷的說道:“我要太子妃喝下一整壺的紅花。我遭受的,她也得遭受!”
銘親王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以牙還牙,這同樣是皇上的意思。來人,去煮一壺紅花湯來。”
“姑姑!”太子妃尖聲道:“我才是您的侄女,您怎麽能向着陳家?”
銘親王妃挑了挑眉:“我是秉公處理,不會有任何偏私。你的确是我的侄女,但陳姑娘也是太子殿下的親表妹!”
“太子妃,你已為殿下誕下嫡長子,日後已有兒子傍身。我呢,我這一輩子都得孤獨終老呢。”陳婉月輕柔的說道,但太子妃聽着他的話,卻像是有一條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陰冷的感覺傳遍全身。
還沒喝紅花,她便覺着腹中疼痛難忍。
于是,紅花還沒煮好,太子妃暈了過去……
***
與宮裏的劍拔弩張不同,畫舫上卻是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