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輕哄
因為許久未見,許逸跟教授吃完飯外,還在教授家的茶室內飲茶閑聊。
等真正離開公寓,許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将近十一點,這個點各大酒吧生意正開始紅火,他笑眯眯的打了車,帶上閻東霖直奔酒吧。
小半肚子的茶水讓他非常清醒,甚至小無趣的哼着歌。
“這麽高興?”閻東霖捏了捏湊到跟前的小手,斂着眉眼。
許逸回頭笑道:“頭回去高興不是應該的嗎?”
他這回答倒是讓閻東霖一愣,他好奇的反問,“之前沒去過?”
許逸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這是真話,從前他覺得酒吧很亂,貿貿然進去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平常他的生活本來就已經亂成一團,要是再添點糟心的事,估計就不止焦頭爛額那麽簡單了。
對于許逸,閻東霖的感覺有些奇怪。
要說他保守,那自己眼下就不會出現在這兒;可要說他放浪又不能夠,畢竟無論是從|情|事|還是其他細節,許逸都顯得格外稚嫩,甚至到現在,他長這麽大,對方竟然連酒吧都沒去過。
兩種矛盾無聲卻又尖銳,唆使着讓他進一步去探尋答案。
閻東霖微微停滞片刻,緩緩點頭,“那的确該是你現在的樣子。”
他對于自己第一次去酒吧的狀态已經記不大清,但比起許逸現在的樣子,應該沒好到哪裏去。
這個時間點,路上行車不是很多,除開難以避免的紅綠燈,一路上司機基本沒有停車,不到半小時,他們兩個就到了酒吧門口。
挂滿霓虹燈的燈牌透出斑斓的彩光,兩個西裝革履的酒吧工作人員站在門外檢查顧客的入|內|信息
冗長的隊伍排得許逸有些許煩躁,好在有熱情和好奇驅使,他才沒有失去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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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排到他們,許逸出示完預約碼,在工作人員示意下進到酒吧。
玻璃雙開的大門一推開,與外頭寂靜的環境截然相反,酒吧內音樂嘈雜,其中撲面而來的還有各路混雜的香水和濃烈的酒味。
許逸被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嗆得打了個噴嚏,看着舞池內的群魔亂舞,一時間有些呆住。
閻東霖見狀嘴角忍不住翹起,他一把攬過略有些迷茫的人,邁着長腿在人群中穿了過去。
一路上,他們兩的樣貌惹來頻頻注視的目光,但都礙于閻東霖身上生人勿進的氣場沒有主動靠近。
兩人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這段時間內竟然沒有人上前打擾。
閻東霖低聲笑道:“沒想到酒吧裏面原來是這樣?”
嘈雜的音樂宛如在耳膜處瘋狂鼓動,讓人難掩的頭疼。
因為閻東霖的動作,許逸無神的瞳孔慢慢的凝聚起神采,他略帶失落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麽吵。”
“不過,他們舞跳得挺好的。”
他這話指得不是舞池裏那些搖頭晃腦耍酒瘋的客人,而是指得舞池臺上牛郎。
他們穿着迎和客人的镂空黑絲襯衣,健碩的身材在暧昧的燈光下若隐若現,半包臀的西裝長褲讓一雙腿繃得筆直,扭腰、擺胯、再扭腰... ...
尺度大些的,甚至伸手邊解皮扣,邊繞着鋼管扭動,各色的面具遮去真容,單論身材和動作,許逸看得津津有味的,甚是忍不住想讓他們再大膽一點。
閻東霖眼看着這人從不适,再到飛快融入、把握重點用來不過十幾分鐘。
這也讓他認清自己帶人來酒吧的行為是多麽愚蠢!
他強忍着湧到胸口的怒火,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打岔道:“要喝什麽?”
許逸目光戀戀不舍的從脫褲子脫一半的牛郎身上挪開,不大走心的掃過酒單,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喝什麽,有沒有度數低一點的?"
他雖然沒有具體測算過,但有過前兩回烏龍,對自己酒量的考量還是有待斟酌。
為了避免不失态,他還是盡量喝些低度數的酒水,免得一會兒醉迷糊了。
閻東霖也不敢放任許逸在這種場合喝醉,思考着點道:“要一份薄荷檸檬金湯力,一份經典莫吉托。”
吧臺酒保看了眼訂單,手法如流的炮制起飲品,薄荷檸檬的金湯力略帶着淡淡的檸檬色,而經典莫吉托則像是沁着冰塊的紅茶,顏色淡了些許。
而無論是金湯力還是莫吉托,兩者皆是用的濃度高的伏特加調制,除了甜口的飲料風味外,還帶有醇厚的酒精味。
因為中和後度數不會太高,不容易醉人,在酒吧裏被點的很多。
許逸看着推到跟前的酒水,先不論味道怎麽樣,單是金湯力的品相就讓他眼前微微一亮,他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托,嘴唇湊近杯口邊緣... ...
薄荷的清涼、檸檬的酸甜、酒精的醇厚一時間都在口腔內散開,許逸舒服的眯了眯眼,誇道:“好喝。”
閻東霖見他目光從臺上收回來,垂下眼簾,遮去眼底的情緒,“那試試我這個?”
許逸沒拒絕,因為就算閻東霖不主動,他也會開口想嘗一下。
現在對方将就被推了過來,許逸沒有推脫,照舊喝了口莫吉托。
相較自己那份金湯力,這份莫吉托的口感多了紅茶的香氛,少了微涼的薄荷味,有點淡淡的甜味,更偏向飲料款兒,不大像是該在酒吧酒水單裏。
“你想不想試試其他的?”
閻東霖手指在酒單上劃過,這兩種酒水有很多種口味款式,照着例圖上都很好看,許逸想着來都來了,不都試試也太不伐算。
于是,財大氣粗的他依樣将單子上的兩種酒水全都點了個遍。
酒吧吧臺上,許逸身前擺了一排五顏六色的酒水。
在霓虹的燈光下,這些酒水有種難得的透質感。
許逸神情興奮的挨個嘗了個遍,甜的、酸澀的、醇厚的,各種口中味道混雜,因為有調配的其他東西遮蓋,他一時沒能注意到酒水裏頭混帶的酒精。
雖說每杯裏頭的伏特加量不多,但架不住量大,這些酒精後勁兒發作的很快,等他品完所有的味道,腦子已經有些微微發蒙,根本記不起來,自己還要看舞池裏脫衣服的牛郎。
半迷瞪的許逸撐着腦袋看着閻東霖,嘴角一翹,癡癡笑道:“你...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嗝”
他忍不住打了個酒嗝,清亮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浮上一層水霧,像極了受屈的樣子,楚楚可憐。
閻東霖忍不住喉頭一滾,他站起身讓許逸搭着自己,順勢貼耳說道:“我們回去好不好,已經很晚了。”
許逸腦子一團漿糊,看着湊到眼前的面孔,亂鳴的耳中只聽到‘回家’,他這剎那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跟着嘟囔道:“好,回家。”
他不依不饒的貼在人身上,亮晶晶的盯着閻東霖,小聲道:“我不要走,要背!”
閻東霖眼神幽幽一沉,瞥見醉醺醺的許逸,他笑道:“要背也行,但你要說清楚讓誰背。”
許逸動了動毛絨絨的腦袋,神色不解的搖頭,“我不知道。”
現在他的大腦已經不提供思考的能力,這種反問他根本解讀不明白。
似乎也感受到這一點,閻東霖眉眼一彎,“那你跟着我說”
見許逸乖巧的點頭,他輕輕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旋即嘴唇輕啓,“老公,你背背我。”
許逸眉頭一皺,未有察覺出陷阱,軟聲軟語的重複。
“老公,你背背我。”
他是地道的南方人,平常說話有所掩飾還不大能體現出來,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則無法掩蓋細軟的吳依侬語,像有一片鴻毛輕輕的撩撥着心弦,聽得人渾身酥軟。
這一刻,閻東霖內心實實在在的爽。
眉眼間張揚着舒展開,似乎對于在林琛哪裏吃的癟頓時一掃而空。
他輕悄悄的将人挪到背上,騰出手,小心翼翼的護着,就這樣在無數目光下走出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閻東霖:騙老婆喝酒,這樣就不會看野男人了。
作者:活該你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