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來以為末廣鐵腸會很晚才回來,甚至可能在軍警本部那邊過夜,沒想到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就看到背着行李包站在門口傻笑着的他,旁邊站着面無表情的條野采菊。

“我回來了,飛羽。”鐵腸握着新婚小丈夫的手,臉上的愧疚無法掩藏,“新婚第一天還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裏,真的很抱歉,讓你寂寞了吧。”

椎名飛羽:……

他寂不寂寞另說,但肉眼可見的是鐵腸已經寂寞得快枯萎了,臉上寫滿了‘我想你’‘飛羽不足我要死了’這些個大字。椎名飛羽靜了兩秒,踮起腳尖在鐵腸的左臉上吧唧一口,瞬息帶走一個。

條野采菊無奈的把搭檔的行李提進門,幫忙将暈過去的鐵腸扔到沙發上,抱怨道:“我雖然瞎了,但我是活的啊,這種事情不能兩個人獨處時做嗎?”

“可是……”椎名飛羽指着還開着的電視機,裏面播放的是一部新婚夫妻的家長裏短。“上面說了丈夫回家時最好的款待是一個吻哦。”

“……飛羽小朋友。”

“嗯?”

椎名飛羽看着條野采菊越來越近的俊臉,微微彎腰的男人臉上冒着黑氣,稍微有點可怕。

條野非常認真的說:“請不要成為我的吐槽對象,做個正常人吧,可以嗎?”

椎名飛羽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條野才滿意的後退一步直起腰身。“鐵腸先生因為趕着回來見你,戰鬥時太活躍了造成不必要的財産損失,隊長讓我将他還給你,連帶一個星期的婚假,話帶到了再見!”

說完頭也不回的咔嗒甩上門走了,那背影好似終于将多年負重卸下,腳步都松快許多。

椎名飛羽看了眼沙發上還沒回神過來的鐵腸,去浴室打了盆溫水拿條幹淨的毛巾浸濕,坐在他旁邊輕輕的擦拭他的臉。

別的方面還不太了解,但這張臉是真的好看,尤其是眼睫毛,長長卷卷的,他擦着擦着,都看入迷了。

“飛羽?”

“啊。”椎名飛羽看他醒了,将毛巾塞進他手裏,“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軍服穿久了會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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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腸搖了搖頭。“習慣了。”沒有依言去洗澡,而是拉住椎名飛羽。

“飛羽…飛羽…”

椎名飛羽眨了眨眼,舉起一只手說:“那個,鐵腸先生,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一直重複的叫。”并不想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鐵腸卡殼了,他去摸發頂只摸了個空,手就不知道往哪裏放,攪動着手指眼神躲閃,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不行,牙一咬下定決心一臉嚴肅的目視面前的人,大聲說道:“飛羽!我會讓你幸福的!所以……”

“所以……?”看他說着說着又把頭埋下去了,椎名飛羽感到有些好笑。

起了點逗弄的心思,他湊過去在他耳邊說:“所以阿娜達,你現在就想着新婚之夜了嗎?”

砰——

鼓起的勇氣被這句殺傷力強大的話語輕易的擊潰,男人身體後仰,倒栽蔥的翻過沙發栽倒在地上,身體僵直成石頭般,好半晌才軟化的在地板上團成一團,臉埋進手臂裏,低聲控訴:“飛羽好大膽。”

常年待在軍隊,對時下年輕人的世界一知半解的末廣鐵腸,實在承受不住這種暗示意味濃烈的發言。深怕被看穿自己身體的變化,曲着腿企圖保住年長者的威嚴。

椎名飛羽看了眼被他那個鐵頭撞出一道凹痕的地板,微微嘆息的走過去蹲在他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看起來放蕩不羁的發型,上手時卻挺柔軟的,讓他忍不住又多揉了兩下。

還想着繼續動作時,手就被抓住,椎名飛羽只能拉着他牽引着一起站起來。

“快點收拾一下吧,晚餐我們出去吃。”

鐵腸自然沒意見,戀戀不舍的松開手,遮遮掩掩的進了浴室,開門的時候還不小心把門把手給擰壞了。

椎名飛羽看得直搖頭,翻開鐵腸的行李給他找換洗衣物,疊放整齊的衣物和日用品歸類分明,只是他翻了幾下,基本是軍裝,在最底下才找出了一件短袖套衫和一條迷彩的長褲勉強能充當常服,将內衣也抱起來到了浴室門口,聽到裏面嘩啦啦的流水聲。

他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聲碰撞的巨響。

椎名飛羽:“鐵腸?”

“沒、我沒事。”門內傳來鐵腸驚慌的聲音。

“我關心的是牆壁有沒有事,這房子新裝修不久,你別拆了。”

“啊……哦。”

“把衣服放到外面洗衣機上面了,洗好了自己拿哦。”

得到肯定的回複,椎名飛羽方要轉身,敏銳的感覺到有點奇怪。他伸出一只手探入遮掩的門縫,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熱氣。

“你怎麽用冷水洗澡?”就算身體再強健,也沒有這樣的吧。

浴室裏傳來支支吾吾的含糊應答,他側耳聽了一下還是沒聽清楚鐵腸在說什麽,只能提醒一聲:“不要經常用冷水洗,就算現在是夏天也會感冒的。”

搖了搖頭,再次在心裏評估着所謂獵犬的身體素質,等椎名飛羽換好出行衣物出來時,早已準備完畢的鐵腸穿着自己為對方選的衣服,端正的坐在沙發上,見他出來又立馬站起身來。

看到他的打扮,鐵腸有些意外。“今天那些衣服,不喜歡嗎?”

椎名飛羽穿的是一件沒有圖案的素色長袖套衫和一條仿迷彩的過膝中長褲,露出半截白嫩纖細的小腿,和腳下白色的短襪,他背着一個斜包,看上去像是校園裏青春洋溢的普通高中生。

笑了笑,椎名飛羽說:“很喜歡哦,但穿那些衣服的話,就跟你不搭了吧。”

立原送來的都是一些剪裁修身的偏西服款的衣物,休閑裝西裝運動服都有,能夠将他打扮得像個富家小少爺,可若是那麽穿和鐵腸站在一起,外人看着就像少爺跟保镖的關系了吧。

鐵腸不太懂這些事情,平時也沒什麽穿私服的機會,當聽到椎名飛羽提出要給他買衣服的時候,他可有可無的點頭。

椎名飛羽最喜歡的估計除了鐵腸這張臉外,就是他的乖順了,說什麽都不會反對,頓時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準備出門的時候,鐵腸突然想起一件事,匆匆的跑到行李箱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他耳根發紅,還強裝出一副淡定的神色。“這是我的工資卡、存折還有産業合同證明之類的,以後就拜托你保管了。”

他頓了下,又想去摸頭上的軍帽,自然是摸個空。“我不太懂這些,要辛苦飛羽了,裏面的錢都是你的,随便你花不用節省。還有以我的官階等級,家屬的福利待遇也會豐厚一些,具體的情況我再去問。”

椎名飛羽看着面前這個誠懇又真摯,絞盡腦汁想要将自己的心意表現出來卻又不得要領,而略有些沮喪的男人,目光也越發的柔和下來。

輕聲道:“可以哦,我很高興呢。”他雙手接過文件,鄭重得像接過對方的一生,清亮的嗓音帶着隐隐的笑意,“我不會辜負你的心意,鐵腸先生。”

或許是有些許利用的成分,如今木已成舟,只要對方不主動選擇離開,椎名飛羽就有那個信心經營好這段時長一生的婚姻。

在法律上将兩個沒有血緣關系和交集的人,就這麽捆綁在一起,榮辱與共,這種滋味奇妙又讓人萌生對未來的許多期待。名為家的地方,是多麽溫馨的歸處。

“我喜歡你哦,鐵腸。”他心思一動,雙手抱着文件袋,微微踮起腳尖湊過去,雙唇輕輕貼上對方略有些冷意的薄唇,一觸即分。

然後,看到了年長他的丈夫雙頰飄上紅彩,眼神光閃爍卻又如烈日一般目光灼然的盯着他,好似想要将他吞吃入腹般的暗色情愫,慢慢的在眼底沉澱。

啪——

椎名飛羽略有些羞臊的将一頂運動帽套在他頭上,耳尖紅紅的,面上還能維持鎮定。“還有東西要買呢,快點走啦。”說着催促的話語,似怒更似嗔。

鐵腸摸了摸有些癢癢的胸口,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這種體會,又被催促了幾聲,才遲鈍的套上靴子,單手壓着帽子跟着他出門進了電梯,等出了電梯時,兩人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手臂緊貼,親密無間。

末廣鐵腸沒有買車,執勤有軍車代步,出任務時更不需要用到,即便是假期也很少外出,他借了副隊長小倉烨子的車,心裏想着得給椎名飛羽買一輛。

他不懂沒關系,獵犬有專屬的後勤部隊,讓他們代勞就可以。官階高就有這個好處,權限高到讓常人難以現象。

應椎名飛羽的要求,他們的第一站是銀座知名的一個購物商場的一家金飾店,店裏無不是打扮得光鮮靓麗的男女,若不是這一對長相能打,如此普通的行裝估計店員連看一眼都懶。

“先挑婚戒,然後給你買衣服,再去吃飯。鐵腸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椎名飛羽早就想好了行程,說完之後詢問旁邊面帶拘謹的鐵腸。

鐵腸壓了壓帽檐,臉上的熱度在進門之後就沒降下過,嘟囔着道:“飛羽決定就好。”

在舍棄生疏的敬語之後,椎名飛羽也沒有再跟鐵腸客套,他點了點頭拉着鐵腸走到婚戒的專櫃細心的挑選,注重效率的椎名飛羽很快就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男性婚戒,這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大師親自設計的一款男同志婚戒,白金鑲嵌着鑽石,造型大方典雅又不會太過惹眼,恰好符合他不喜高調的性格。

他讓店員把這款店內最貴的婚戒取出來,用手帕仔細的端詳過後詢問:“裏面可以刻字嗎?”

差點看走眼的店員非常熱切的道:“能的,請問兩位先生是想刻什麽?”

椎名飛羽看了眼旁邊眼睛都黏在婚戒上,一個勁兒傻笑的鐵腸,心裏啧啧搖了搖頭,也不指望他,對店員說:“兩枚的內裏都刻上h&t吧。”他轉而對鐵腸說,“是我們名字的縮寫,這樣可以嗎?”

“飛羽決定就好。”鐵腸埋着頭,硬是說出一股羞答答的味道。

店員小姐看了看長相精致漂亮的椎名飛羽,又看了看年長些許相貌豔麗偏女性化的末廣鐵腸,面色如常心裏早已經炸開了一連串的煙花。

看不出哪個更有錢,但……想不到她竟然還能遇到現實版的美攻美受還是年下!

椎名飛羽和末廣鐵腸疑惑的看着突然神情亢奮的店員小姐,突然金飾店的裏間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一個中年男人推開門臉色大駭的喊道:“快!快叫警察!死人——井口先生死了——”

鐵腸眉頭微蹙,一手将椎名飛羽攬在懷裏護在後方,店長匆忙從另一邊跑過來一邊道歉一邊讓店員安撫客人,自己準備進裏間看看情況。

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比他更快的沖進去,他身後跟着一位身形滾圓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幾分鐘後那名老人氣喘籲籲的跑出來,大聲的宣布:“誰都不許走!犯人還在你們之中,在警察來之前不能放任何人離開這家店!店長,快去查監控,剛才離開的客人也都必須找回來,讓商場負責人關閉大門,絕對不能放兇手離開!”

店長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一邊用手帕擦汗一邊說:“這位先生您在說什麽呀,井口先生真的死了嗎?真的死了那也跟外頭這些客人沒關系,裏間是客人禁止進入……”

老人的身後走出來一個戴着圓眼睛,穿着藍色西裝的小學生,他表情急切的厲聲道:“現在事态緊急,不只是警察,你們還要叫上救護車,那位先生只是中毒了重度休克,有人故意在需要加工的金首飾上塗了毒藥,犯人為了親眼見證死亡很有可能還在我們之中!你們所有人全都散開保持距離,什麽東西都別碰!”

一聽到情況這麽嚴重,店長腿都軟了,更不用說周遭的群衆們,一時間尖叫咒罵和激烈的質疑聲将這家金飾店鬧得沸沸揚揚,走廊也圍滿了人。

椎名飛羽被吵得頭疼,他不喜歡這種充滿各種負面情緒的場合,有些害怕的躲在末廣鐵腸身後。

鐵腸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動作輕柔的将面色不安的椎名飛羽推到櫃臺後面,三邊的長櫃隔開一個暫且算是安全的空間,椎名飛羽站在裏面不用被人潮擁擠,也不會受牽連。

“沒事的,我知道犯人是誰。”

話音一落,他的人已經飛速的沖出去,椎名飛羽只看到一個黑影閃到靠門的角落,一名穿着黑西裝戴着名牌手表,看起來非常體面的紳士就被人一拳擊中腹部,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聽到咔噠兩聲,手臂骨折的男人剛發出一道凄厲的慘叫就被卸了下巴,像落水狗一般凄慘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了一個裝着奶白色液體的噴霧瓶。

他們二人周圍人潮散開,空出一片真空地帶。

末廣鐵腸陰着臉從口袋掏出軍警證,聲線冰冷的道:“我是隸屬軍警的末廣鐵腸,你以涉嫌在公共場所下毒殺人未遂、破壞公共秩序等罪行被捕,有什麽話等警察來了再說。”

剛巧警視廳的人到了,目暮警官帶着幾名手下和醫療人員匆匆趕到,一進門就眼前一黑,指着方才那兩個說這裏指出有犯人的人喊道:“怎麽又是你們啊,柯南!阿笠博士!”

柯南還傻愣愣的看着門口發生的那場軍警緝拿嫌疑犯人的現場,先不提為什麽軍警會在這裏,為什麽他能這麽快就鎖定了犯人?就那麽肯定不會抓錯人嗎?

目暮警官看了末廣鐵腸的軍警證和官階,表情一肅方要敬禮,就聽到柯南的聲音。從人群艱難擠到前方的柯南睜着大眼睛撲閃着,好奇的問末廣鐵腸:“這位軍警哥哥,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人是犯人的?”

末廣鐵腸看到發問的是個孩子,冷肅的面孔稍有軟化,就聽到有人喊他。

“鐵腸。”椎名飛羽還站在原地朝他揮手,他郁悶的撇唇說,“剩下的交給警察就行了,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辦呢。”

鐵腸應了一聲,跟目暮警官交代兩句準備過去他那邊,見那個小孩還滿臉求知欲的看着自己,偏了偏頭,很認真的回答道:“是直覺。”

柯南拍了拍耳朵,慢了半拍的問:“直覺?”

末廣鐵腸嚴肅的點了點頭,也不再管這個仿佛打擊過大表情一片空白的小孩子,快步走到椎名飛羽的身邊,在圍觀者熱情的鼓掌下帶着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走出那片是非之地,踏上扶手電梯的他還有點餘怒未消的對并肩而站的椎名飛羽說:“這些犯罪者越來越嚣張,竟然在這種地方犯案,對方還是無辜的市民。”

椎名飛羽安撫的收了收與他十指交纏的手,臉輕輕的埋在他的胸口依偎在他懷裏。“所以需要更多像鐵腸這樣心懷熱血的人阻止他們的犯罪,給社會帶來安定。不過,鐵腸剛才的樣子好帥哦,一下子就把那個人打得爬都爬不起來呢,待在鐵腸身邊好有安全感。”

鐵腸被說得心頭一熱,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背脊。

“哪裏,像這種程度的再來多少都無所謂。”他頓了頓,略微忐忑的說,“那我們的婚戒……去下一家看看嗎?”

他其實早想問了,金飾店在樓下,他們現在去的卻是衣飾店的三樓,一想到因為那案件讓自己的婚戒就這麽飛了,他就恨不得沖下去再給犯人點教訓。

若不是這人冒出來,他現在已經和飛羽戴上同款婚戒了!

椎名飛羽掃了他一眼,在踏上三樓的地面後,從斜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的錦盒,打開後裏面正卧着一張交易清單。

“我找店長結賬買下了,裏面要刻字還有尺寸需要調整,他說會送出分店給我們加急處理,估計吃完飯回去就可以拿了。”

他的眼裏亮晶晶的,像星星在點綴發光。

鐵腸看看清單,又看向椎名飛羽,心情有些微妙。“那個情況,你們還能交易?”

椎名飛羽歪了歪頭:“當然啊,賺錢的事兒店長不可能不答應吧。”畢竟是金錢至上的資本主義家呀。

鐵腸點了點頭表示懂了,就是心裏有些可惜。

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椎名飛羽似笑非笑的道:“鐵腸是遺憾不能安慰被吓哭的我嗎?”對方紅着耳朵支支吾吾的也沒否認,他又笑着踮起腳尖,親了一口他的唇,在他耳邊輕聲的說。

“別急,今晚有的是時間。”

椎名飛羽看着面紅耳赤低着頭的男人,捂着嘴唇噗嗤笑開了懷,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多麽深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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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是的,飛羽的名字在前面哦(笑)

在之前

飛羽:不就是新婚之夜嘛,鐵腸太純情啦,有什麽值得不好意思的

鐵腸:哦、哦……(臉紅紅)

在之後

鐵腸:(認真)飛羽不要害羞,再來一次

飛羽:……qaq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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