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們出去約會吧~”
因為飛羽這麽說了,剛下班的鐵腸立馬換了常服,帶着飛羽從消防道下樓,躲避着攝像頭遮遮掩掩的從側門死角出了小區。
坐在計程車上,鐵腸捏着掌心裏比他白嫩些許的兩只手。相比于他拿慣刀的大掌,飛羽的手顯得小了一些。他不解的問:“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出來?”還不讓開車。
飛羽靠着他的肩膀,臉在他頸窩處蹭了蹭,嘴唇微微紅腫,臉上還帶着點上車前殘餘的紅暈。“因為不想被打擾啊,不管是條野先生還是安德烈,有他們在就不能享受二人世界了吧。”
所以掐準條野先生剛回家就會先洗澡的生活習慣,還有紀德回住處吃飯的空隙跑出來了。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鐵腸很是贊同的點頭。新來的保镖就不說了,現在條野先生是他們去哪都要跟個幾千瓦大燈泡一樣跟上跟下,之前還會稍微掩飾一下,現在就差臉上寫着‘給我保持距離’幾個大字。
在基地裏一言不合朝他拔刀的次數也在增加,有時候還會朝他開槍。當然,子彈這種東西是傷害不了鐵腸的,就跟撓癢癢一樣的力度無所畏懼。
反正奇奇怪怪的,可能就跟烨子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情緒不佳吧。
飛羽想去水族館,這個點是沒有的,于是去了一家海鮮餐廳,能夠在一樓看到鑲嵌在牆壁裏的玻璃櫃,裏面養着許多觀賞魚。魚尾豔麗的觀賞魚在水缸裏慢悠悠的游動着,因為戴着墨鏡看不太清,他就把墨鏡別到腦門上,卡着劉海不讓它掉下來。
“這只像飛羽。”鐵腸指着其中一條魚說道。“小小的,像貓須一樣的觸須,身體透明绮麗。”說着的時候,溫柔的目光一直靜靜的看着飛羽的側臉。
飛羽微微眯起眼,看着鐵腸指着的那條十公分左右的玻璃貓魚,雖然被誇獎了很開心,心裏就是有點不服氣。“那小鐵就是這個,黑漆漆的又很大只,捕獵的時候速度像閃電一樣快。”
“電鳗?”鐵腸歪了歪頭,站在他身後擋住了身形,從後面抱着他的腰,下巴頂在他的右肩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隔着布料撫摸着飛羽平坦的腹部。
前陣子辛苦養出來的幾兩肉,被病情輪番折騰幾回後,不但沒保住還賠了些許,讓他每次進出都得收着力道,幅度起伏比以前還明顯。還是得想辦法給他把肉補回來。
飛羽不知道他的心思,指着那條大黑魚說:“這是線翎電鳗,也叫黑魔鬼。”
“告白?”
“你怎麽什麽都能當成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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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鐵腸翻出屏幕還亮着的終端,上面顯示他查到的資料,“別名也叫做羽毛刀。”嘴角微微上揚着,看着飛羽的眼神晶亮,還快速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口。“飛羽的告白每次都很有新意。”
剛反應過來自己被占了便宜的飛羽,恰好看到讓他吃驚的一幕,他驚訝得嘴唇張成了小小的o型。“被,被吞了。”
“……啊,是被吞了。”鐵腸也意外的看着他們剛才讨論的那條黑色的大魚,一口将旁邊的小玻璃貓魚給吞了進去。
可憐的小魚兒沒有察覺到突來的危險,它方才嘴巴貼在玻璃牆上,快速甩動着尾巴固定住浮游高度,似乎在隔着一層透明玻璃打量着飛羽的那條小玻璃貓魚,憨态可掬的小模樣讓人心生憐惜,結果視野一暗,就被一邊的大魚給瞬息帶走。
飛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身後的鐵腸也好不到哪裏去的目瞪口呆着,然而大概過了三秒,黑魔鬼又張開嘴将小玻璃貓魚吐出去。
被吐出來的小魚還活着,沒有第一時間游走,還繞着大魚的腦袋用尾巴甩它,好像是在洩憤的毆打這個吓到它的壞家夥。
“感情很好的樣子。”看着小魚欺負大魚,大魚不僅不反抗,還讨好似的用腹鳍去蹭小魚的觸須。
“确實很好呢……”飛羽看得心情有些微妙,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一臉無辜的男人,甩開他的手。“就跟小鐵一樣,是壞家夥。”
鐵腸被這突然的指責搞懵了,三兩步追上前面的飛羽,左手自然的攬過他的肩膀,遲疑的問:“又是告白?”
“敢在這種地方亂來的話就把你塞進那個水缸裏睡一個晚上。”
鐵腸:……明明上次還說想試試在摩天大廈的落地窗……餐廳包廂反而不可以嗎?
兩人到了預定的情侶包間,用屏風隔出十來坪的空間,中央的圓桌放着插了一朵新鮮玫瑰的窄口花瓶,從窗戶能看到外面高樓大廈的炫麗霓虹燈光。剛坐定翻開菜單正準備和服務生點菜的飛羽見鐵腸繞着這地兒都轉了快三圈,疑惑的問:“你怎麽了?”
回過頭的男人抿着唇有點遺憾的說:“還是飛羽聰明,這裏不行。”不是密閉空間,隔音效果不行,隔壁的杯盞碰撞聲都能聽見。
飛羽:……
他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似乎教了太多多餘的東西,讓這個男人進化太快了。
男性服務生還有些納悶:“請問您是不滿意這個位置嗎?需要換一個包間嗎?”
“別管他,我要點這個……嗯?”
眼前的視野突然一黑,飛羽奇怪的将擋住眼睛的左手扒拉下來,就看到鐵腸右手抓着什麽東西往口袋裏塞。
“沒事,你繼續。”鐵腸安撫了一聲,放在口袋裏的手靈巧的在終端上點了幾下發送消息。
飛羽眨了眨眼,覺得空氣似乎有點什麽殘留的奇怪氣味,方要仔細分辨就被湊到面前的玫瑰給打亂了思緒,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氣,他心裏好笑的看了鐵腸一眼,接過這朵從花瓶取出,邊刺都被剪掉的玫瑰,随手別在襯衫的第三、四個紐扣之間。
飛羽:難得會做點浪漫的事情,這朵花回去要好好裱起來收藏。
等客人點完菜,抱着菜單和點餐牌離開的服務生,笑着慢慢退出包廂。稍年長的客人側身站着,單手撐在桌面上傾下腰身,身影擋住了大半個窗戶,湊到少年面前,像被馴服的猛犬一般用鼻尖親昵的磨蹭着他的額頭,引來對方咯咯的輕笑。
若不是在轉身離開前貌似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卻正對上一雙斜瞥過來,仿若野獸般充斥着兇悍厲光的金眸,大概他走路的姿勢能夠自然點。
目不斜視的走到拐角無人之處,安室透才猛地松了口氣,背後冰涼涼的濕潤感傳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輕輕的啧了一聲,拉起別在領口的通訊器朝自己的同伴低聲道:“a計劃取消,你趕緊離開那裏,越遠越好。”
然後不顧對面的同伴的追問聲,他切斷了通訊,按着心率失衡的胸口,咬了咬牙。
本想制造點聲響吸引目标注意力,讓狙擊手的子彈打偏要害,再弄點意外把動靜搞大一點,好讓這次任務失敗得不讓組織裏的人懷疑。結果……那個黑發男人竟然空手抓住了子彈嗎!
那可是狙擊彈啊!更離譜的是子彈明明命中了手掌,連點皮都沒擦破,還能淡定的将它收進口袋裏,瞞着不讓目标人物發現。
那個叫椎名飛羽的歌手身邊竟然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剛才的那個眼神,若不是他心理素質好,都能吓掉半條命了好不!
那是人類能有的眼睛嗎?
越想越憂心。看着這個被黑衣組織盯上的目标身份也不簡單,等回去後讓上司查查這個小子的來歷吧。
打定主意後,他剛調整完心态準備繼續今天的兼職工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拖走了。
飛羽和鐵腸對着一桌子的海鮮大餐吃得很開心,吃相越發相像的二人像是兩只倉鼠一般腮幫子鼓囊囊的。
這時突然聽到樓下有警車鳴笛的聲音。“聽動靜就在我們附近,是哪裏出事了嗎?”
鐵腸搖了搖頭。“可能是路過吧。”
飛羽點了點頭,将這事抛之腦後。而剛剛被兩名軍警押上警車的安室透,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旁邊坐着的身材壯碩的男人,他這次暗殺任務的同伴,黑衣組織裏的殺手。
比起只是挨了一拳的安室透,這個狙擊手要慘得多,不僅鼻梁斷了,牙少了兩顆,眼睛腫的眯成兩條縫,就連他慣用的右手都有明顯不正常的扭曲,基本狙擊手的一生已經到頭了。
“看你們的制服不是一般的警察吧,我犯了什麽事要抓我?”安室透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是軍警,但軍警怎麽會特地跑來抓人呢?就算他是黑衣組織的成員身份暴露,抓他的也應該是警視廳的警察吧。
“你們還暴力執法,我要告你們!”
車裏的軍警目光冷厲的盯着這兩名新抓的罪犯,對安室透的威脅不屑一顧。這可是頂頭的高層下命令抓的人,在送到大倉副長手裏之前,這兩個人還不能死。
竟然敢跟蹤獵犬的成員,還暗殺軍屬,等盤問出背後的主謀,這兩名殺手就可以涼了。
在警車開走後,從牆體後面走出兩名戴着兔子面具的男性。其中一名微微困惑的問旁邊的搭檔:“讓他們帶走沒問題嗎?”
怎麽看都是兔子的刑訊室更适合這兩名膽大包天的殺手吧。
“禦前殿下說過,非必要不要插手小殿下的事情。”稍微年長一些的搭檔如此說着,“軍警的速度挺快,鐵腸大人準備得也很充足啊。”
“誰要是遇到像小殿下這樣三天兩頭能扯進事故的體質,都得小心謹慎一些吧。”另一人慢悠悠的說道,“喊他大人還太早了,禦前殿下說只要他活着,就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若不是因為他們兩個領證速度太快,日本20歲才能結婚的法案都能直接頒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