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VIP]
譚谌以看她笑了,自己的表情也柔和了些。
鐘令兒指了一下椅子,“你先坐一下。”她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拿出吹風筒,轉身發現他還立在門邊不動彈,她說:“讓你坐,還站着幹嘛?”
他倚着門仍是不動,似乎不打算聽她的,“你告訴我,為什麽不接電話?”
這件事鐘令兒自覺做得不對,所以沒有和他賭氣,老老實實解釋:“沒有不接你的電話,是我沒聽見手機響。”
他不置可否,又問:“那你一聲不響跑了是什麽意思?”
她反問:“我這麽久沒見我爸,回來看看他,什麽叫跑了?”
安靜片刻,譚谌以的語氣緩和下來,“你好歹告訴我一聲,我以為你……”
鐘令兒說:“以為我什麽?你總是不講道理,凡事都要氣我一下,有一天我真的跑了請你不要覺得奇怪,都是你的問題。”
兩個隔着小段距離,沉默對視了良久,譚谌以率先忍不住,擡步朝她走了過去。
鐘令兒把手裏的東西往書桌一放,不想和他說話,轉身就走。可惜譚谌以動作快,兩步過去就将她抱了起來,放到桌上,直接跻身她腿間。
“我不講道理,那你講道理麽?”他把人摟到身前來,“你說都不說一聲就跑回來,我大晚上回到家看不見你,你知道多吓人麽?”
“有多吓人?你現在不是已經找過來了麽?”她嘴硬道:“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被吓一吓怎麽了?”
小女警伶牙俐齒嘴巴叼,譚谌以被噎得無話可說,估計要吻一吻才能老實,他握住她的腰摁過來就要親,被她掙紮着推開。
“不準碰我……”
譚谌以沒敢對她用力,折騰半天他一把将人摟住,輕聲說:“我頭發濕了,你幫我把頭發吹幹。”
她說:“我累了,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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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下腦袋,聲音從她的頸窩裏悶悶傳出來,“我今天兩臺大手術,現在手已經沒勁了。”
“你剛才欺負我挺有勁的。”
“那是最後一點力氣。”
見她半天不理人,譚谌以帶着不滿晃一晃她,“好不好?”
默了半晌,鐘令兒不情不願說:“你不放我下來,我怎麽幫你啊?”
譚谌以終于松開她,先把她抱下來,再走到椅邊坐下來。
椅背上還搭着他剛才丢過來的大衣,鐘令兒拿了個衣架,把大衣挂在衣櫃側面的鈎子上,然後打開吹風筒,他只是濕了發尾,很快就将雨氣吹得幹透。
他的發色烏沉,發絲柔順,幹爽的時候根根分明,沾了水又微微濕冷,掌心摸上去,整顆心都柔軟了。
鐘令兒拔下插頭,把吹風筒收進抽屜,轉頭見他擡着手臂揉捏左邊的肩膀,她問:“肩膀怎麽了?”
他說:“不知道,可能是昨晚睡了沙發……”
說着瞥她一眼,話說半句,意思明了。
不過鐘令兒心裏想的是,會不會是昨晚被她推下沙發時撞到的?而且他還側着身子躺了一晚上。這麽一想,她就有點心虛了,又有點擔心,“很疼麽?嚴不嚴重啊?”
譚谌以聽她口吻軟下來,于是帶着點自持對她得寸進尺,“還行,就是今天上手術的時候,有點使不上勁。”
鐘令兒果然被他吓唬到了,“那還挺嚴重的,你今天在醫院檢查過沒有?現在是不是很不舒服?以後會不會影響你做手術啊?”
譚谌以雲淡風輕,“不至于,忍一忍,疼兩天就好了。”
“這種事怎麽能忍?多難受啊,”大約是她心裏對他有愧,所以表現得殷勤,已經上手了,“哪個位置不舒服?我幫你按一下。”
譚谌以拉住她的手,順勢就把人帶到懷裏來,“沒事,不用,一點小傷而已,歇兩天就自愈了。”
鐘令兒卻很堅持,“那怎麽行?我幫你疏通一下穴位,我手勁很大的。”
譚谌以說:“這個我知道。”
鐘令兒瞪他。
譚谌以松開她,“那你來吧。”
他在左側的肩關節周圍大致點了個範圍。
鐘令兒鉚足了勁按摩,可她力氣再大,對他來說也是不痛不癢,但是鐘令兒頗有自信,還興致勃勃問他要反饋,“怎麽樣?力道夠麽?舒服麽?”
譚谌以面無波瀾,“舒服,老婆真棒。”
鐘令兒越誇越來勁,又加了點力氣,搞得自己氣喘籲籲。
譚谌以想了想,說:“肩膀倒是沒什麽,其實我現在感覺腰有點不舒服。”
鐘令兒一驚,“腰?具體哪個位置啊?我能幫你麽?”
“到床上去,方便一些。”
鐘令兒不疑有他,任由他拉着挪到床邊,看着他舒适地躺下去。
譚谌以目光沉沉,示意道:“上來。”
鐘令兒看了一眼,“上哪去?”
他擡起手把人拉近一些。
鐘令兒怕自己壓到床上的人,只能坐在床邊問:“這樣就行了,你告訴我接下來要怎麽做?”
譚谌以二話不說,抱着她迅速翻了個身,一下子将她壓在床上。
趁她毫無防備,譚谌以果斷幹脆,撬開她的牙關,一下子擄住她軟膩的舌,這樣正适合他深入的親吻,因為糾纏得太過難舍投入,連下颌線都繃得緊而分明。
舌頭從她嘴裏退出來時,看她雙唇像濕了水的花瓣。
她緩回一口氣,立時就給了他一記拳頭,特別兇悍道:“你是不是騙我!”
譚谌以親她嘴角,說:“沒騙你,好多天沒抱了,确實渾身不舒服。”他若有似無地,就這麽那什麽了一下。
鐘令兒:“……”
他一動情又啃上去。鐘令兒別開臉說:“等一下,話還沒說清楚。”
他仍是吻了,輕應一聲:“完事了再說。”
鐘令兒房間的隔音做得還行,但她還是膽戰心驚。
尤其是她的屋子就位于鐘昭昭和鐘章趙峮夫婦倆的中間,她在這裏出點動靜,一不小心也許兩邊都聽得見這裏的一點聲色。
中間她幾次喊停,他未必肯聽。
而且越說他越故意。
鐘令兒有點惱火他剛才的戲弄,“你不是那什麽不舒服麽?!”
譚谌以對着她笑了一下,溫聲低語:“你把腿收緊一點,明天腰就好了。”
鐘令兒撇開臉。
她壓抑着不敢放肆出聲,細弱的吟咽,腦袋無力地往一側傾着。
半晌過去,譚谌以握住她的下颌轉過來,“看我,看着我。”
“……”
他發了狠似的問:“以後還敢不敢不接我電話?”
鐘令兒緊咬住嘴唇不應。
“還跑不跑了?”
她聲音細細碎碎。
“你跟我沒什麽好說的?那你跟誰有話好說?”
“以後都守在我身邊,哪都別想去!”
“……”
許久過去,譚谌以下床抽了幾張紙巾清理了現場,很快又回到床上,他自覺剛才有點過分,這會兒抱着她極盡溫柔,在她臉上流連半天。
親她眉梢,親她鼻尖,親她嘴角。
鐘令兒睜眼淡淡看着他,譚谌以趕緊親她的眼睛,企圖用事後的柔情把她冷然的目光軟化,鐘令兒索性重新閉上眼不理他。
他問:“累不累?”
她懶懶應道:“不想跟你說話。”
他湊過去,嘴唇蹭了蹭她的臉頰。
過一會兒聽見她出聲,“你為什麽不想要孩子?”
譚谌以躺回床上,把她摟緊,說:“咱們什麽工作性質你最清楚,平時我們要獨處都不見得有時間,更何況是陪伴和照顧孩子,你有空生孩子,不如多陪陪我。”
鐘令兒睜眼道:“這是什麽話?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要孩子?”
譚谌以垂臉,“以後的事以後說,你要是真想生,咱們可以做一個規劃。”
鐘令兒稍稍撐起身子看着他,“我記得你那晚說的是,你不期待生孩子。”
譚谌以坦然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是不是能夠保證給孩子一個比較完整的童年?我們是不是有足夠的能力,去讓孩子保持對生活的期待?如果目前還不能夠,那慎重一點比較好。”
她怎麽沒有考慮過?
她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遲遲不敢答應婆婆的要求,盡管譚母表示孩子生下來,她可以負責照顧,但歸根結底,孩子最需要的還是雙親。
譚谌以的語氣平淡,打斷了她的思緒,“如果無法保證這兩個條件,那麽孩子最後就會像我一樣,變得甚至對任何感情都不那麽渴望。”
鐘令兒愣了一下,驚訝于他說起這話來那麽輕飄飄。
他重新覆上她,撫着她的腦袋說:“我很慶幸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也很慶幸,我們不是因為所謂的愛情才成為夫妻。”
鐘令兒聽得懵懂,“愛情,不好麽?”
“愛情不牢靠。”
她小聲問:“那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
他說:“我們是夫妻。世上最親密的關系,誰也插不進來。”
鐘令兒走了一會兒神,問:“那維持這種親密關系的前提是什麽?一張結婚證?法律關系?”
譚谌以嗓子低了些,“是生活中無關他人,專屬于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比如現在,我能對你做的事,別人沒有資格。”
鐘令兒随口反駁,“誰說的,這個社會上第三者比比皆是。”
譚谌以态度懶懶不當回事,“那是別人家的事,以後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別學壞了。”
鐘令兒想起以前她還專門提醒過他,婚後記得潔身自好不要出去拈花惹草,現在看來也許是她多慮了。
她試着問:“那如果以後我出去亂來——”
他冷聲說:“那我就幹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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