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IP]

鐘令兒想了想又說:“照你的意思,只要我行為上守住底線,心裏面不管想的是誰都行?”

他冷笑反問:“你心裏想的是誰?”

“你管我想的是誰?”

譚谌以故意夾住她的鼻子,“你不說我也知道。”

鐘令兒對此沒有反駁。

他忍不住問:“你心裏還有他?”

一提到某個人,譚谌以心裏就開始鬼怪作祟。

她對此也沒有否認。

心裏卻想你不是不要感情麽?現在哪怕你管天管地,你管得了我心裏有誰?

譚谌以當她不出聲等于是默認,直接闖門而入了,他狠聲問:“現在呢?現在你心裏想的是誰?”

鐘令兒不能自持,聲調已經變樣。

這回鐘令兒是真的累了,結束後不管不顧就徑自睡了過去,讓譚谌以去清理。

第二天起來,譚谌以的臉色并不那麽好看,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現,冷肅如料峭春寒。

所以當他從房間裏出來時,把餐桌上的鐘昭昭給震懾住了,她在自己家裏罕見地乖順又小心翼翼,一聲不吭耷拉着腦袋啃包子。

譚谌以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所以沒有覺得不對勁,科室裏有些剛來實習生和小護士一開始見了他,也是這個反應。

鐘令兒卻看得好笑,這瘋丫頭平時張牙舞爪,其實也是個欺善怕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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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譚谌以坐下來,她好心情地把一杯豆漿推過去。

譚谌以的目光悠悠晃過她,臉色好了些,沒話找話問一句:“爸呢?”

“一早就出門了。”停一下她又說:“快點吧,這裏離醫院有點遠,要是路上碰見早高峰,都不知道要堵到什麽時候。”

譚谌以下意識就要說點什麽,但他看了餐桌對面正在啃油條的鐘昭昭一眼,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昨晚趙峮并不知曉譚谌以的到來,她從廚房出來冷不丁見到人,頓了一下。

譚谌以看過去,先打了聲招呼:“趙姨。”

趙峮有些拘謹地笑了笑,“你什麽時候來的?”

譚谌以口吻客氣,“昨晚過來的,那會兒你已經休息了就沒打擾。”

趙峮走了過來,看見只管埋頭吃東西的鐘昭昭,她推一下,“叫姐夫沒有?”

鐘昭昭這才不情不願支起腦袋,咕哝了聲:“姐夫……”

趙峮最清楚自己的女兒什麽德性,鐘昭昭就是個窩裏橫,見了個稍微有點氣場的外人就蔫得跟只老鼠似的,二十三四歲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瘋玩,趙峮為女兒愁出了魚尾紋。

吃完早餐,譚谌以穿上大衣,手裏拎着老婆的包包在玄關的位置等着。

鐘令兒回房間裏收拾東西。

自從婚後,這裏的房間就讓她上了鎖,裏面的一枕一被誰也不能動,她把枕頭被子卷起來塞進衣櫃,轉身看見床單留着昨晚的痕跡,現在也來不及收拾了。

她把床單收起來疊好,放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打算等下次回來再處理。

東西收拾妥當,鐘令兒出來把門上鎖,随着譚谌以出門了。

趙峮看着夫妻倆走了,把心裏那點感慨說了出來,“你瞧瞧,她怎麽命這麽好呢?有個檢察長的親爹不說,現在嫁人了,老公的條件也是一等一,長得帥,有錢,體貼,疼老婆……”

鐘昭昭不以為然,“長得帥有什麽用?剛才坐在我對面跟一尊神像似的,生活裏擡頭不見低頭見,不覺得吓人麽?”

趙峮瞥她一眼,頓時就恨鐵不成鋼了,“瞧你那點出息!人都沒搭理你,你自個兒就怕成那樣了,你看看鐘令兒,人家把神像拐回家了!”

鐘昭昭依然不屑一顧,“那又怎麽樣?人前看着體貼疼老婆,你怎麽知道他們關起門來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趙峮推她腦門,“死丫頭,自從鐘令兒嫁出去以後你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調,你要氣死我啊!”

鐘昭昭有些不耐煩,“媽,是你一天到晚念念叨叨,我都懷疑是不是她嫁出去以後,你少了個怨怼的對象,所以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了!我有時候都有點想她了。”

趙峮氣不打一處來,拿着抹布就要抽過去,“你再說!”

鐘昭昭抓起個包子咬着沖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準備上班去了。

鐘昭昭讀書的時候成績一般,考了個普通大學,大學畢業後,在鐘檢察長的嚴格監督下,她終于成功考取了公務員,現在被安排在一個事業單位裏上班。

每天背着個低調的名牌包上單位裏插科打诨。

昨晚鐘令兒休息不夠,所以在車上睡了一路。

譚谌以和她相反,他的精神出奇地好,這就更讓鐘令兒疑心他是不是骨骼精奇了。

譚谌以依舊把車停在警所馬路對面。

鐘令兒下車前說:“對了,我昨天出警的時候碰見何太太了,她跟人起了沖突,還帶着孩子,我到的時候那孩子後腦勺着地昏迷了,被送往市醫院,應該是在你們科室。”

譚谌以說:“昨晚查房看見他了,輕微腦震蕩,問題不大。”

鐘令兒問:“我需不需要去看看他?”

譚谌以沉吟片刻,說:“你要是方便可以去探望一下,要是沒時間就不用了,也就是住兩天院觀察觀察。”

鐘令兒準備推車門下車時,他忽然解開了安全帶,欺身過來,摁住了她的頸子,吻了一下。

“我說過,你是我老婆,對我專心一點。”

他說完松開她,微微一擡下巴,示意她現在可以下車了。

鐘令兒心想他自己不對這段婚姻交付感情,憑什麽左右她內心的感情意向?

這是什麽聞所未聞的要求?

她賭着氣說:“我盡量吧。”

譚谌以抵達科室,交班查房以後開始上手術。今天安排的都是擇期手術,上午這一臺仍是他主刀,帶了兩個住院醫,一男一女,作為一助二助。

女住院醫就是陳旎嘉。

上午這一臺比較輕松,手術室裏甚至還能開兩句玩笑。

跟譚谌以上過手術的醫生護士都知道,譚醫生工作時雖然嚴格,其實并不見得多嚴肅,手術過程中一些無關痛癢的玩笑話,有時候他甚至會跟着笑一笑。

但是今天譚醫生的情緒似乎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旁邊距離譚谌以最近的那位一助的感受最為強烈,譚醫生的低氣壓讓他心裏發毛,總懷疑是不是自己哪個步驟錯了,或者是遞錯了哪支器械?

手術結束時已經過了正午,譚谌以下了醫囑才去食堂吃飯。

一助望着他走遠的背影,兀自琢磨半天,陳旎嘉從邊上走過,他把人叫住,“欸,譚醫生今天怎麽了?感覺氣場怪怪的,剛才上手術弄得我疑神疑鬼,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麽錯。”

陳旎嘉沉默半天,搖頭道:“不清楚,剛才早交班的時候就感覺他心情不太好。”

譚谌以吃飯的時候,沒一會兒麻醉科的沈醫生在對面落坐,沈醫生自己帶了午飯,過來食堂加熱。

沈醫生打開香噴噴熱乎乎的食盒蓋子,拿着筷子食指大動,他瞧一眼對面的譚谌以,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我老婆做的午飯,譚醫生要不試試?”

譚谌以快速掃了一眼,兩個肉一個菜,還有一個心形煎蛋,菜色确實比食堂的豐富……且感情充沛。他道:“不用了,看得出來沈太太對沈醫生很用心,菜色不錯。”

沈醫生笑容闊了幾分,“她啊,也就廚藝還不錯,平時總愛唠叨,管東管西的,我晚上跟朋友出去吃個飯她也要罵半天。”

譚谌以想起前天晚上他跟徐一航出去吃飯,她也生氣來着,想到這裏他就有些好奇,“是不是女人都不喜歡自己老公出去跟朋友吃飯?”

沈醫生聞言不由得打量他,譚醫生這人看着光風霁月,難道也逃不開妻管嚴的宿命麽?

他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其實就是沒安全感,怕我們出去鬼混呢,又擔心我們喝酒傷身,譚醫生的太太也這樣?”

譚谌以清清嗓子,說:“也不總是這樣。”

沈醫生以為他是好面子不好意思承認,于是眨眨眼給了個心照不宣你知我知的眼神,“沒事兒,女人一天到晚就愛管閑事,管得多了有時候是挺煩的,不過轉過頭來想想,她管你也是因為愛你,滿心滿眼都是你才樂意照顧你呢,是不是?”

譚谌以的筷子一頓,問道:“這麽說,沈太太心裏眼裏全是你?”

沈醫生擡眉道:“那當然了,那是我自個兒的老婆,可不得心裏眼裏全是我嘛?”他樂呵呵笑,“譚醫生你這問的是什麽話?”

譚谌以心裏有了點感想。

別人家的老婆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怎麽她就只能盡量?

晚上八點多鐘,譚谌以回科室的路上又碰見麻醉科的沈醫生,他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處在跟老婆打電話,句句軟語,滿臉濃情,濃得要滴出蜜來。

譚谌以不緊不慢,走了過去。

辦公室裏,譚谌以拿着手機在手掌間擺弄了半天,注意了一下時間,給鐘令兒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怎麽了?你下班了?”

他應道:“差不多了,你呢?”

鐘令兒那邊有些吵,“我跟同事吃完晚飯,差不多要回去了,你今天這麽早下班?”

譚谌以往椅背靠過去,有些懶懶道:“你也挺早。”随即想起沈醫生那張濃情蜜意的臉,又随口提道:“你有時間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怕影響你工作。以前這個時間你大多在上手術。”

譚谌以直接略過這個話題,提到另一件事,“不是說要過來看何太太的孩子麽?”

鐘令兒說:“我忙得抽不開身了,對了,那孩子醒了麽?”

“醒了。”

她說:“那我明天找個空去一趟吧,順便問一下何太太打算怎麽處理這項糾紛。”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呢?”

鐘令兒沒明白,“什麽?你怎麽了?”

他淡道:“沒事,我下班了,挂了。”

鐘令兒看着手機一頭霧水,繼續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轉身回飯店跟王之珩他們告了聲辭。

醫院離家近一些,所以今天譚谌以難得比鐘令兒先回到家。

鐘令兒開門進了屋,徑直去了卧室,驚訝地看見譚谌以的衣服撒了一地,就從卧室門口開始,鐘令兒沿路一直撿到浴室的門口。

真會給她找事做!

又是存心的!

鐘令兒揀起地上的皮帶,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浴室的門,結果人家根本沒有把門關緊,一拍就開了,于是她站在門口和浴缸裏的譚谌以大眼瞪小眼。

她口吻沖道:“不會關好門麽?就不怕有色狼入室劫色?”

他說:“色狼誰?你麽?”

鐘令兒哼道:“想得美,我才懶得劫你的色。”

她伸手就把門關上。

幼稚!

鐘令兒把衣服塞進陽臺的洗衣機裏,又順手收拾了一下屋子,沖了一杯茶坐下來,安靜待了片刻,忽然發現手機不知蹤影。

她滿屋子遍尋不着,進卧室看見譚谌以的手機放在床上。

譚谌以在浴室裏到現在還沒出來,鐘令兒懷疑他是不是在裏面升華了。

她拿着手機過去敲了兩下門,說:“我拿你手機打個電話。”

裏面應了一聲。

譚谌以的手機密碼是他自己的生日,很早以前就設定好的,他圖方便就一直用這幾個數。

鐘令兒開了鎖,彈出來的卻不是手機屏幕,而是某個搜索引擎的頁面。

搜索框裏有一句話——

怎麽讓老婆對自己死心塌地

鐘令兒盯着這句話琢磨了良久,神思一動,退回上一頁。

還有一句。

怎麽讓老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猛地打開,手機一下子被抽走,光着身體濕透了的譚谌以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抿着薄唇,理直氣壯和她對視。

鐘令兒說:“你不如直接給我種蠱,這多方便啊?”

她說完轉身。

然後就聽見他在後面鐵了心厚着臉皮冷笑,“我要有這個本事,我早這麽做了!”

鐘令兒回頭瞪他。

譚谌以兩步靠近,将她打橫抱起。

“幹什麽?”她問。

他抱着人去了浴室,“我同意你劫色。”

“到底誰劫誰啊?”

不多時,點開了一盞流雲般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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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

譚醫生好嬌氣,又愛撒嬌,又會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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