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VIP]

譚谌以出國一個月了,鐘令兒日子照常,但她每天晚上回到家裏還是不習慣。

雖然以前她每晚下班回到家也是一個人,但她知道稍晚些時候,譚谌以也會下班回家來。

不過雖然譚谌以沒什麽時間和她打電話,但是他隔三差五會給她發一條短信問安,而且由于時差因素,他那邊夜晚時間發過來,她接到短信是上午時間,他晨間發過來,她接到時是夜間。

比如這天晚上北京時間九點多鐘,譚谌以發來一條短信。

——老婆,我有危險。

鐘令兒冷不丁看見這六個字,吃了一驚,立時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起。

她急起來一連三個問:“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有問題直接求助駐外使館!”

譚谌以倒是不緊不慢,“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跟我一個科室的艾維小姐?”

鐘令兒應道:“記得,她怎麽了?”

之前譚谌以曾經跟她開玩笑,說從他到那邊的實驗室報到的第一天開始,那位和他一個科室的艾維小姐看他的眼神始終不太對勁。

譚谌以淡淡地說:“就在剛才,她沖我抛了個媚眼。”

鐘令兒頓時啞口,過了幾秒,她說:“也許她比較開朗熱情?”

譚谌以又說:“她還叫了我一聲——”

鐘令兒靜靜等着。

譚谌以低聲冒出兩個字,“寶貝。”

Advertisement

鐘令兒:“……”

他問:“你說我是不是有危險?”

那兩個字如同有形,磨得鐘令兒耳根一陣發熱,她說:“那你什麽反應?”

譚谌以沉默了片刻,言道:“她沒有給我時間反應,直接約我今晚共進晚餐。”

鐘令兒聽得腰直起來了,“然後呢?”

“然後,”他說:“我把咱們的結婚戒指戴上了。”

鐘令兒心想算你自覺,“那她是什麽反應?”

“她誇上面的鑽石不錯,很亮,約我今晚一同探讨碳元素的晶體形态和鑽石的鑒別方法。”他話說完,微微“啧”了一聲。

鐘令兒說:“你把連接甩給她。”

譚谌以語氣帶笑,“當初戒指是私人訂制,哪有連接。”

鐘令兒回:“我讓你把《社會主義榮辱觀》的連接甩給她。”

譚谌以應了幾個字:“Madam英明。”

頭兩個月,譚谌以時不時會和她說說那邊的一些瑣事,直到入秋之後他忙起來,沒工夫再閑聊,每天按着國內的時間和她道早晚安,後來鐘令兒看着他越來越敷衍,早和晚兩個字,直接換成了拼音首字母,用z和w代替了。

這是連輸入法都懶得切換了。

鐘令兒這段時間也忙,有時候會忘記回複他的短信,或者晚上看見他的“w”,但因為太累更想睡覺,就會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回複。

有一次她連着幾天沒有回複,就在這天下午兩點多鐘,譚谌以忽然來了個電話,對比時差,這個時候那邊應該還在淩晨。

這個點鐘打過來,鐘令兒生怕出了什麽事,第一時間接起來,“喂?怎麽了?”

那邊的聲音淡如水,“沒,我剛下班,特地跟你請個安。”

“……”

鐘令兒不知該無奈還是該笑,“知道了,譚醫生辛苦了,既然這個點才下班,那回去以後應該好好休息,還請什麽安?”

譚谌以煞有其事說:“你這麽多天沒回複我信息,我确認一下你的安全。”

“才三天,哪有什麽這麽多天?而且國內很安全。”

“超過48小時就可以報案了。”

鐘令兒說:“你越來越離譜了,趕緊去睡覺!”

挂電話前,譚谌以還是說出了打這個電話過來的目的,“下次我給你發信息你最好自覺一點,別偷懶拖延,別讓人催你。”

他還理直氣壯冠冕堂皇,一天到晚就發來兩個字母,有什麽好回複的?鐘令兒說:“知道了,我下次一定記得及時回複您的信息,可以麽?”

譚谌以說:“晚安。”

鐘令兒心想出了國也不讓人省心。

就這麽安然無恙過了幾天,有一天晚上,鐘令兒收到譚谌以發來的一個意味不明的字。

——汪

鐘令兒目光如刀,盯着這個字如琢如磨,許久也沒琢磨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麽樣的神妙意境。這個時間,譚谌以那邊應該是剛起床,他這是還沒醒過神來?

這得多恍惚才能這麽精準,這麽言簡而意味深長?

後來據譚谌以回憶……

他的回憶裏一片空白。

估計就是将醒未醒的時候,下意識拿手機給她發晚安,然後錯切成了中文輸入法,直接打了個w,稀裏糊塗就成“汪”了。

鐘令兒一時有些感慨,看似陰差陽錯,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個屬性舍你其誰?

這一年深秋發生了件大事,鐘令兒的大伯家出了點亂子。

确切地說,應該是鐘令兒的大伯一手打造的商業集團,因為股權分配問題,導致高層産生了人事變動,一夕之間,有人落馬,有人上位。

網絡上無論哪個平臺哪個新聞板塊都在熱議這件事。

都在說鐘時敘如今不知所蹤。

又說風涼話的,也有表示惋惜的,更有甚者還搞出了一套嫡庶之争的理論來,還有說鐘時敘搞了這麽一出大鬧天宮,現在不過是拍拍屁股逍遙自在去了。

鐘令兒看着網上各種來路不明的八卦,心裏擔心着趙兮詞。

當初發現趙兮詞和鐘時敘的關系是個意外。

那天晚上鐘令兒臨時決定去趙兮詞那兒過夜,去之前也沒提前打個電話告知她,鐘令兒自己開車過去,在即将抵達趙兮詞公寓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她從一輛車的後座下來。

鐘令兒下意識減速,接着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也跟着下車。

單是一個側臉,鐘令兒就認出來那個男人是鐘時敘。

她靠邊停了車,因為不好貿然上前,所以打算觀望一下。

那邊兩人站着不知道說了什麽,忽然鐘時敘握住趙兮詞的下巴就吻了下去,手勁之霸道,當時鐘令兒自己都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要下車抓流氓的時候,流氓自己松了手,然後上車走人。

再看趙兮詞,臉色氣得通紅,獨自站了一會兒轉身進樓了。

鐘令兒一頭霧水,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樣的情況看起來倒像是情侶吵架一樣,她就更不好意思上去了,等了一會兒,鐘令兒掉頭回家。

等過幾天她又找了個時間,這回提前和趙兮詞說了一聲,然後才去她家。

當時鐘令兒以為趙兮詞和鐘時敘就是正常的戀愛關系。

但是因為鐘時敘這個人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比較複雜,所以鐘令兒始終感覺這段關系不太靠譜,至少鐘時敘那樣的身份和條件,要他鐘情于一個女人,說起來就不靠譜。

只是到後來她才知道,這兩人的關系比她以為的要複雜。

鐘令兒坐在電腦前想了一想,索性給鐘檢察長打了個電話,想了解一下這件事的大概情況。

可惜鐘檢察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年,外界以為他們風平浪靜,其實內部暗流湧動,阿敘這個人,不會這麽輕易就收手的。”

鐘令兒說:“我看網上都在議論,說他現在不見蹤影,找不到他了?”

鐘檢察長說:“這你別管了,也許他找了個地方自己冷靜去了,你大伯的家事,咱們也插不了手。”

雖然平時鐘令兒和鐘時敘來往不多,但他和鐘檢察長卻親近一些。

而且因為鐘檢察長的關系,鐘令兒小的時候和她的這個堂哥關系還不錯,只是長大以後接觸得少了,關系一疏遠,感情也就生分了。

挂了電話,鐘令兒拿鑰匙出門,去了趙兮詞那裏。

結果門鈴摁了半天也沒人回應,她幹脆撥了個電話,幸好趙兮詞接了,一問才知道她就在卧室裏睡覺,沒多久有人出來開門。

鐘令兒在那裏陪了她一晚上。

接下來一陣子,趙兮詞看起來沒什麽異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該上班就上班。

鐘令兒知道她不過是故作無謂。

安慰的話太過無關痛癢,多說無益,鐘令兒抽出時間多陪了她幾次,趙兮詞并不脆弱,反而體諒她沒時間休息吃飯,她每晚一過去,還要麻煩趙兮詞下廚。

到了年尾,趙兮詞跟公司請了個長假旅游去了。

正好春節期間,譚谌以也申請到了假期,回國了一趟,就在大年三十的那晚。

本來按照說好的時間,譚谌以應該是年初一的上午10點鐘抵達國內的機場,結果他悄無聲息,提前一晚上回來了。

譚谌以知道除夕這晚鐘令兒會值班,所以他一下飛機就直奔警所。

然後好巧不巧,趕上了一場誤會。

當時鐘令兒已經準備下班,才剛走出警所,碰巧那個時間有個青年男人過來找她,就在前一陣,鐘令兒出警幫過他找回患有老年癡呆的母親。

他現在是過來表示感謝的。

往年也經常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一些接受過幫助的群衆會在年節這樣特殊的日子裏,給人民警察送花送水果,送錦旗之類。

這是很常見的事。

這位青年手裏拎着一袋橘子,另一只手還捧着一束百合,然後說了一句讓人誤會的話,“百合花象征純潔,送給正義又純潔的鐘警官,正合适。”

譚谌以時間趕得巧,一來就見到此情此景,臉色比秋冬的夜還冷。

鐘令兒所站的位置正好和譚谌以面對面,中間隔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

她見到譚谌以還沒來得及驚喜,就發現他一臉霜雪,眼前又有個棘手的問題要處理,她只得硬着頭皮接了花,說:“謝謝您的好意,花我收了,這個水果您拿回去吧。”

青年男人說:“不不不,鐘警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這些橘子個個形狀圓潤,很甜的,我挑了很久,你收下吧。”

鐘令兒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兩人客氣推讓了許久,就在這個時候,譚谌以大步走了過來,立在青年男人邊上,居高睨着他,說:“你完事了沒有?該輪到我了吧?”

鐘令兒:“……”

==

【 作者有話說 】

下一章讓譚醫生在國外産生一下危機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