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VIP]
鐘令兒不知道譚谌以現在跟朋友在外面吃飯,她這會兒在打報告,弄完這點東西就能下班,所以随口就說:“那你現在過來吧,我一點報告打完就能走了。”
譚谌以立馬直起腰來,“那我現在過去。”
他挂完電話,沖包廂裏一桌子人說:“抱歉了各位,我先走了,明年回來再請大家吃飯。”
他剛起身就讓人叫住。
“幹什麽去啊?”
他神色坦然,“接老婆下班。”
那人跟旁邊的人對視一眼,有點不敢置信,“不是,大家難得湊這麽齊,就為了給你送行,你現在去接老婆下班?”
譚谌以掃了一圈衆人,說:“這頓記我的賬,等明年回來我再請大家吃一頓,今晚感謝各位費心,以後各位有什麽病痛,随時來醫院找我。”
那律師朋友聽得好笑,“說的什麽話?你才有病痛!”
譚谌以着急走,“就那意思,體會到了就行。”
邊上那人又說:“欸!好歹喝杯酒再走啊!”
譚谌以看着他,心想瘋了吧你?嘴裏強調,“我開車,接老婆下班。”他一頓,給自己倒了杯茶,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那律師笑着說:“你們家小女警夠可以啊,把你馴成這樣。”
譚谌以擱下茶杯,拿着車鑰匙說:“走了。”
結果剛到包間門邊,又轉過來指一下那律師,說:“不準叫她小女警。”
這回頭也不回,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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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有人問:“阿谌這太太什麽來路?這才結婚多久?半年不到吧?這就跟中了蠱似的?老王你說,你們律師最會分析了。”
王律師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随便扯淡幾句:“婚禮上就見過一次,漂亮就不說了,人家幹公安的,思想端正透亮,還懂點心理學,阿谌呢,哪方面都優秀,就是沒有正經談過一次戀愛,那碰上這樣的還不立馬臣服?”
半個多小時後,鐘令兒給他來了個電話,問他到哪了。
譚谌以的車停在了紅綠燈路口,說道:“還在路上,再等我二十分鐘。”
知道他還在開車,鐘令兒就不敢和他講電話了,只提醒一句讓他開車小心就挂了線。
譚谌以到了以後,依舊把車停在警所門口馬路的對面,過馬路,進了一樓辦事大廳,這會兒還有人在值班,看見他就問:“譚醫生來接我們鐘警官下班?”
譚谌以沖那人一點頭,上樓去了。
辦公室裏就剩鐘令兒一個,她在辦公桌旁坐着等譚谌以,人一到鐘令兒就望了過去——他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件淺藍色的休閑襯衫,看起來永遠那麽疏朗清舉。
只不過他一靠近,鐘令兒就第一時間聞到一陣煙味,于是抓起他的袖子聞了聞,“你抽煙了?”
譚谌以這才反應起來,說:“剛才跟朋友吃飯,他們抽的煙,沾上味道了。”
鐘令兒又問:“沒喝酒吧?”
譚谌以倚着桌沿懶懶地說:“我哪敢啊,再說了我要開車來接你,還能喝酒?”
鐘令兒這才滿意,站起來拿上東西,“那走吧。”
譚谌以沒動,他清清嗓子,拉着她的手問:“我不抽煙不喝酒,這算不算優點?”
鐘令兒偏頭一想,“跟其他人對比起來,可以算是優點。”
他順勢把人摟到身前,又說:“是吧,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像我這樣,這麽健康,這麽愛幹淨,這麽疼老婆,又帥又給你錢花……”
鐘令兒點點頭,“還這麽厚臉皮。”
譚谌以看着她一時無語,默了片刻,他說:“那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你有沒有慢慢的,一點點加深對我的感情?”
鐘令兒不知道他怎麽了,又疑心又覺得有點好笑,默默端詳了他一陣,她皺起眉故作認真,“本來是有的,跟你結婚以後,我一心一意要跟你過好日子,可是你總是惹我生氣……”
她說着,舉起兩只手比了個範圍,“把我原本對你這麽多的感情,慢慢縮減到這麽點。”
最後她兩根手指頭舉到他面前。
譚谌以趕緊握住她的手壓下來,“好了別說了。”
說得他心頭跟紮了針似的疼。
鐘令兒莫名其妙眨眨眼,“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個?”
譚谌以有些惆悵,“有些道理明白得太遲,我後天就要走了。”
鐘令兒聽得稀裏糊塗,“什麽道理?”
譚谌以一臉正色盯了她半晌,問道:“我出國以後,你會不會想我?”
她故意說:“你還沒走,我怎麽知道。”
可是他已經分分秒秒在挂心了,譚谌以擡起她下巴就吻上去。
鐘令兒急忙推開,“等一下,別在這裏。”
他沒理,摟住她腰身的手臂用力一收,又低頭吻上去,好在譚谌以還是注意場合的,只是淺淺親那麽一會兒就拉着她走了。
他克制了一路,一回到家裏就釋放了,恨不得要把人吃進肚子,譚谌以抱着她往沙發一躺,摁過來就親,濕潤的舌尖舔過她的唇縫,像狠狠碾碎濕水的花瓣,厮磨許久,帶起深吻時唇舌糾纏的微微濕潤聲。
最後松開她,他修長的五指深入她發間,說:“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會一輩子陪着我,別我一離開你就花花腸子,讓野男人鑽了空子。”
鐘令兒沒好氣,“什麽鑽了空子啊?”
他輕笑了聲,“我說你心裏的空子,除非我已經把你的心填滿,”他默一下,翻了個身将她壓到身下,說:“這麽久了,你心裏有沒有我?你還沒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他幾乎沒有在清醒的情況下,這麽直接地表露情緒。
大概是真的急了。
鐘令兒攬住他脖頸的手摩挲着他襯衣的後領,很是惬意地問:“你是不是怕我對你感情不深,你一走我就跟別人跑了?”
譚谌以定定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力氣慢慢一松懈,腦袋搭入她的頸窩,“你不會,你一向信守承諾,而且你是個有原則的人。”
“那你現在擔心什麽?”
他久久無聲,最終還是應一句:“你最好信守承諾。”
譚谌以滿心郁郁之情,化為邪火晚上更加肆意妄為,別的地方他狠不下心來欺負人,唯有這件事上面他十分舍得下狠手折騰。
大概是仗着自己正值壯盛之年體力富強,所以肆無忌憚。
譚谌以出國的前一天,鐘令兒拉着他幾乎逛了一整天,為他忙前忙後,全是給他置辦衣物,還有購置一些日用品,考慮得十分周全。
到了這會兒,譚谌以舍不得的情緒越釀越濃。
反觀她一臉潇灑,好像随時能插上翅膀遠走高飛的人是她自己。
男裝旗艦店內,鐘令兒挑了一件外套問他,“你覺得這件怎麽樣?喜歡麽?”
譚谌以興致淡淡,說:“你決定就好。”
瞧她一副饒有興趣在給他挑衣服,殷勤又認真的樣子,譚谌以把她抓過來問:“我怎麽感覺這一趟不是出國進修,你是準備送我出國和親?”
鐘令兒敷衍道:“別胡說。”
他就胡說:“你嫁給我之前,我可是一直很受歡迎的,你就不怕我出國一趟,憑借各方面出色的條件招蜂引蝶,讓一幫歐美的妖精把我的魂勾走了?”
鐘令兒瞪他,“勾走了才好,省得回國又禍害我。”
譚谌以冷哼,存心吓唬她,“放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鐘令兒:“……”
他說完這話覺得不浪漫,于是立馬改口:“我做了鬼也是你鐘令兒的鬼。”
鐘令兒:“明天就要上飛機了,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譚谌以很是無所謂,“我們當醫生的,百無禁忌。”
晚些時候,鐘令兒陪他回了一趟譚家,父子兩個面對面仍是那麽不冷不熱,譚父沉默不會表達,譚谌以也受了他寡言的幾分影響,性情比較內斂。
譚谌以有些地方還是比較像譚母的,胸襟開闊,拿得起放得下。
小時候的那些事對他的影響不是不深,但時至今日,他也沒理由再對過去耿耿于懷。
他如今和自己的親生母親比較親近一些,不過是因為譚母的性格熱情外放,比較懂得表達和關心,久而久之,似乎沒有什麽空隙是不能彌補的。
日薄西山之時,譚谌以才離開譚家,去了譚母的別墅吃晚飯。
譚母準備了一桌子菜,雖說小兩口和好了,但是譚母安心的同時更覺得虧欠兒媳婦,就此以後絕口不提生孩子的事,至少這兩三年以內就別再提了。
讓他們夫妻兩個自己去安排。
吃飯的時候,譚母問出國的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鐘令兒說:“東西都收拾好了,能帶的行李帶過去,不能帶的就寄過去。”
譚母原本想留小兩口在這兒睡的,但是想一想又算了,說:“吃完飯就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再讓司機送我去機場。”
吃完飯,譚母送兩人上了車,等車開出院子了才回屋。
晚上睡覺之前,鐘令兒在陽臺擺弄花架上的花花草草,這個花架在鐘令兒和譚谌以結婚之前就擺在這裏的,是譚谌以閑着無聊弄上去的,弄完以後又沒工夫侍弄花草,于是就這麽閑置了。
後來鐘令兒覺得浪費,于是花了點時間将上面擺滿綠植盆栽,也不用怎麽照顧,有空就澆澆水,都是一些容易養活的植物。
譚谌以洗完澡出來,在陽臺裏找到她,過去倚着門框看了半天,說:“別弄了,到點上床了。”
“……”
他這話有歧義,鐘令兒就理解錯了,無奈無語,看他一眼。
譚谌以反應過來,知道她會錯意了,但也不打算解釋,說:“怎麽?不願意?我看你這兩天挺舒服的,叫得那麽好聽。”
鐘令兒說:“你是不是想吵架?”
他立馬收聲。
過一會兒他把人抓着回房,“睡覺了睡覺了。”
卧室關了燈,譚谌以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摟着她說:“以後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鐘令兒擡頭,望見他臉上清淡的月影,“如果你惹我生氣了怎麽辦?”
他低頭,“那如果是你惹我生氣呢?”
“我什麽時候惹你生氣過?”
“你不會以為我忘了你在夢裏喊姓傅的名字這事吧?”
“……”
鐘令兒說:“這麽一點小事你要計較到什麽時候?”
譚谌以捏住她的下颌,“這是小事?”
這事解釋不清,夢境這東西一直是個千古之迷,棘手得很。
鐘令兒只好裝傻,“剛才不是說以後都不吵架麽?”
譚谌以自己才說過的話,他也不好立馬翻臉,于是不情不願将這事揭過去。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換了個話題:“以前我爸媽三天兩頭吵架,吵了好幾年,到最後感情都吵散了。所以感情很脆弱,它和人性一樣,經不起考驗。”
鐘令兒的臉緊貼他的胸口,說:“請你相信我,好麽?”
他低聲回應:“我相信你,無條件相信你。”
第二天清晨,鐘令兒送他去機場。譚母譚父一早等在了那裏,兩人保持着客氣的距離,不知道期間有沒有交談過,鐘令兒和譚谌以到的時候,只看見他們兩個就這麽安安靜靜立在那。
該交代的話昨晚已經交代完,譚母過來送機,沒有再多言,時間留給夫妻倆。
沒多久候機樓響起提示語,鐘令兒送他到安檢口,踮起腳抱上去。
譚谌以一手摟住她,說:“下了飛機我再給你電話,還有,等我回來。”
鐘令兒兩只手松開,捧着他的臉吻上那點眉尖痣。
她輕聲說:“我愛你。”
譚谌以覺得自己矛盾得很,既不相信所謂的愛情,又非要她說聲愛才甘心,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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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
畢竟要出國了,稍微膩歪了那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