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爬山比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不見了鄭藝媱的蹤影,門板上那些被她用水果刀紮出來的孔子,都被鐘厚榮細心地用一幅畫蓋住了。

寧南嘉吃好了早餐,就跟着姜北玙一起坐車到了學校,去到課室的時候,正好聽見耗子在憤憤不平地說着什麽,走近了,才發現他說的是今天一大早陳梧主動跟章瘋狗坦誠那小抄是他嫁禍給鄒子康的事情。

陳梧是個極要面子的人,雖然被姜北玙抓了把柄在手上,不得不去承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但是他又怕那些龌龌龊龊的心思會被順藤摸瓜找出來,所以怎麽也不說為什麽要那麽做,耗子在說的,就是他搬離宿舍前,對他說了一句,

“看着吧,你們遲早要被姜北玙玩死。”

像一句幸災樂禍的話,又像是一條惡犬在被掃地出門時的狂吠。

那時候鄒子康也站在邊上聽見了,耗子覺得他有病,但是鄒子康卻咬定空穴不來風,陳梧這麽說了肯定是因為姜北玙做了什麽,所以兩個人就因為這個吵了起來。

寧南嘉不打算勸架,只是分開他們從中間穿過去的時候冷冷地說了一句,“想打架就出去打,別打擾別人學習。”

他話一出,原本争得面紅耳赤的兩人立刻就消停了,然後各自回了座位。

坐下的時候,寧南嘉下意識地擡頭去看坐在他前面的姜北玙,發現對方始終是脊背直直的,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情。

也許手段是有些不光彩,但是姜北玙從來沒有主動去害過什麽人,但是就因為這樣,繞在他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言就越傳越離譜。

寧南嘉忽然發現,好像相處了這麽久,他也沒有停下來認認真真地看過姜北玙一回,于是他撐着下颌,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着姜北玙的背影看了整整一節課。

臨下課的時候,鄒子康真的是忍無可忍,壓着怒火和他說了一句,“嘉哥,你這樣裴昕會不高興的。”

放空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寧南嘉甩了甩有些酸軟的手腕,沒太聽清楚他說了什麽,“誰不高興?”

鄒子康耐着性子重複了一次,“裴昕,你這樣,她會不高興的。”

寧南嘉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麽又跟裴昕有關系,扭了扭脖子随意應了一句,“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她不高興關我什麽事情。”

生生折斷了手上2B鉛筆粗粗的筆芯,鄒子康咬着牙吐出了兩個字,“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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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南嘉正想問他是不是又腦補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問話,班主任就來了,站在講臺前拍了兩下手,示意學生安靜之後,她道:

“宣布一件事情,剛剛學校發了通知,這一學期的爬山比賽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就在本周四,也就是後天,地點就是星移山,爬上去了紮營一晚上,還能看到星星,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準備哦。”

剛說完,底下的學生就放聲歡呼了。

姜北玙剛轉學來不久,對這個攀山比賽一無所知,聽得糊裏糊塗正打算找個人問問,身後就遞來了一張紙,上邊龍飛鳳舞地寫了四個字,

春游爬山

他剛剛看完,寧南嘉低低的聲音就緩緩從身後傳了過來,

“六中慣例,爬山搶旗子,第一名有獎勵,晚上在山上紮營過一晚,鍛煉一些野外求生技能。”

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關鍵詞,但是姜北玙還是很快就明白了,扶着椅背轉過頭去看寧南嘉,問了個最孩子天性的問題,

“好玩嗎?”

寧南嘉想了想上回攀山比賽他在烈日炎炎下攀山越嶺,被烤出了一身汗,黏黏膩膩恨不得sha人的樣子,便小幅度地搖了下頭,同樣回了他三個字,

“很辛苦。”

瞧見寧南嘉一副嫌棄萬分的樣子,姜北玙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我沒參加過,你告訴我需要帶什麽,我好好準備一下。”

筆尖輕輕點了兩下,寧南嘉想了想,“水,就水吧,帳篷食物什麽的學校會準備,柴火可以現找,基本上人過去了就行。”

視線微微在姜北玙嫩得能掐出水的白皙皮膚上打了個轉,他用舌尖舔了舔犬齒,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說了一句,

“你估計得帶防曬霜,多抹一點,或者可以去問問其他的女孩子們,她們比較講究,每年都背一個大書包,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

言下之意,就是将他劃分到女孩子那一派去了。

姜北玙也不惱,乖乖地點了下頭應了一句,“那我回頭去問問她們。”

說完了他就把身體轉過去,繼續去寫自己的題,寧南嘉發了很久的呆,聊完了也開始寫題了。

鄒子康坐在一旁圍觀了兩人聊天的整個過程,覺得迷惑又奇怪,

“嘉哥,你們這是,和好了?”

他實在是很不想用“和好”這麽擰巴的詞兒,但是前兩天寧南嘉又換座位又不搭理姜北玙的樣子,就真的很像小情侶之間鬧別扭咯。

寧南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解決,否則後患無窮,

“康子,你是不是四處造謠我喜歡裴昕?”

鄒子康一聽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同時搖頭晃腦極力否認,“我沒有,我只是和裴昕一個人說了你其實很愛她。”

神他媽的其實很愛她。

看着寧南嘉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的臉色,鄒子康的糙漢子腦袋總算是開竅了,他想了又想,有些不大确定地問,

“嘉哥,難道,你真的不喜歡,裴昕嗎?”

寧南嘉真的是被他氣笑了,“誰告訴你我喜歡她了,你好好想想,從頭到尾,我什麽時候說過一句,我喜歡裴昕。”

這回輪到鄒子康陷入沉思了,鼻翼深深翕動了好幾下之後,他有些苦惱地抓了抓發茬,“真不喜歡啊?”

“不喜歡。”

想起那天晚上裴昕打算要和他表白的事情,寧南嘉就覺得心有餘悸,“你還是找個時間去跟人說清楚吧,別到時候闖出什麽禍來。”

苦惱地擰了擰眉,鄒子康抓着筆鈍鈍地在紙上劃下了深深的好幾道,才勉強“嗯”了一聲。

周四早上,全體學生在學校集中點名之後,就一起出發坐車往星移山去了。

星移山有将近百層樓高的高度,究其歷史可追溯到兩百多年前,因為山頂視野寬闊,是片出了名的觀星勝地,平日裏也有不少爬山愛好者來游玩。

提前來布置的校工已經山路上每隔一百米就插了一支色彩鮮豔的小紅旗,把每個人的銘牌發下去之後,就是自由組隊的時間。

寧南嘉的第一個隊友自然就是姜北玙。

似乎是真的準備挺充足,姜北玙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登山包,外表看上去塞得滿滿當當,棒球帽下一張白皙漂亮的面容在烈日的照映之下剔透如明雪,望着面前高聳起伏的星移山時,他漆黑的眼眸裏透出了些許躍躍欲試的情緒。

等了沒一會兒,耗子和鄒子康就來了,等二送一,鄒子康還附帶了一個裴昕。

因為規定每隊人數不能超過五個人也不能少于兩個人,幾個人加起來剛好沒有超出上限,寧南嘉也不好直接就說抛下裴昕,便由着鄒子康帶着她一起出發了。

上山的路有十二條,寧南嘉挑了一條背光的路,剛往上爬的時候一路陰翳,倒是沒出什麽汗,爬了約莫百來米拿了一支棋子之後,對手就出現了。

那是一支剛剛搶了別人一支旗子的隊伍。

在攀山比賽裏,除了第一個爬到插旗處可以獲得旗子之外,還可以去搶別人的旗子,但是也僅限于搶旗子,如果有其中一方受傷了,那麽被搶的旗子不僅會作廢,搶奪的兩隊也會被取消資格。

那隊人體力不如寧南嘉他們,确實也動了搶旗子的念頭,但是看了一眼領頭的寧南嘉,果斷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繼續趕路了,畢竟腳力快些跑去下一個插旗處拿旗子,也比從兇神惡煞的寧南嘉手裏搶到旗子來得容易。

鄒子康看着那群人灰溜溜地離開,似乎是覺得有趣,拿着旗子舉起揚聲挑釁了一句,

“哎!怎麽不搶我們的旗子了啊?”

他話音剛落,手上的旗子就被搶了過去,鄒子康怒目一瞪,一扭頭就對上了寧南嘉平靜清淺的眼眸,

“等一下把人喊回來了你別慫。”

這個,鄒子康還真做不到,将小紅旗塞進懷裏拉上拉鏈,他笑嘻嘻地道:“我只擅長文鬥不擅長武鬥,不行的不行的。”

一行人又往上爬了兩百米,行至一段有涼亭的山路,裴昕體力不支險些摔了一跤,鄒子康扶着她進了亭子休息,耗子也跟着進去坐了。

山路上投下來的樹影漸漸小了,留得越久,太陽就越大,等會兒還沒爬到半山腰,路上就一片悶熱了。

這些熱度對旁人來說尚且沒什麽,但是寧南嘉作為一個擁有冰棍體質的男人,一熱汗就跟不要錢似的冒出來,在這樣的烈日下爬上山頂,估計到時候爬完了就跟水鬼差不多了。

那邊裴昕應當還得歇好一會兒,權衡之下,他便扭頭去看一旁的姜北玙,明明長了一副嬌弱小少爺的樣子,但是一路來他半句累也沒喊,倒是讓寧南嘉有些意外,

“我想繼續走,你走嗎?”

姜北玙轉頭看了一眼亭子裏的鄒子康三人,“那他們怎麽辦?”

寧南嘉本來就不是奔着輸贏去的,一心想着早爬完早完事兒最好,“把旗子都給他們吧,我只想快點上山。”

姜北玙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走。”

于是寧南嘉就把剛剛一路上走來找到的旗子都交給了鄒子康,然後就帶着姜北玙繼續往上爬了。

差不多快爬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就追來了,寧南嘉剛剛走到一片樹影下,姜北玙就從登山包裏拿出了一把傘,然後打開了撐在他的頭頂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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