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洗澡
寧南嘉不知道他到底覺得值在哪裏,看見姜北玙不安分地想坐起來,便按住了他亂動的身體,皺着眉頭放輕聲音說了一句,
“你還是別亂動了,差點兒就變成了燒豬,還是安分一點吧。”
姜北玙不知道自己的後背到底燒成了什麽樣子,聽見他這麽說,不免有些擔心地問:
“是不是很醜?你會不會嫌棄我?”
寧南嘉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替他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一邊說着一邊起了身,“我去給你喊醫生來換藥,你先趴着。”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手了,姜北玙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出去了。
沒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換過了藥之後,醫生道:“再住兩個月,等傷口完全愈合了,看看到時候情況怎麽樣。”
寧南嘉應下了話,出去買了些粥回來喂姜北玙吃過之後,就出去外面給鐘厚榮打了個電話,讓他轉告鄭致遠姜北玙的病情。
在醫院住了将近兩個月後,姜北玙背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立秋那天,寧南嘉就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考慮到他那邊只有一個卧室,加上位置又離姜北玙公司太遠,兩人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寧南嘉做出了讓步,收拾了一些衣服搬過去了姜北玙的公寓。
住院的這段日子裏,因為背上傷口還沒愈合,姜北玙幾乎沒有痛痛快快洗過一次澡,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纏着寧南嘉給他洗澡。
寧南嘉被他磨得沒辦法,看不了書又做不了別的,只好進去浴室給他放水。
這些日子住在醫院裏,也許是因為覺得背上的傷太醜陋會吓着寧南嘉,或者是不想他見了更內疚,姜北玙都是讓鐘厚榮幫他擦身體的。
所以當他脫下上衣露出了好得差不多,但是斑駁的痕跡依舊很明顯的背部時,寧南嘉眼眶不免染上了幾分濕潤。
姜北玙的皮膚雖然不如少年時那樣看着細皮嫩肉,但是沒吃過什麽苦頭,身上的皮肉都是嬌養出來,肌理分明光滑細致,兩個巴掌都攏不住的猙獰疤痕附在他的脊背上,看上去格格不入又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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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南嘉打濕了毛巾,雖然竭力壓下了心頭翻湧而起的難過情緒,但是手指擦上去的時候還是不免顫抖了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其實那些傷口已經完全好了,姜北玙根本感覺不到疼意,但是寧南嘉悲傷的氣息太過明顯,他忍不住轉過身,趴在浴缸邊沿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放低了聲音笑道:
“你幹什麽?非得要時時刻刻提醒我後背的疤有多難看是不是,我可說了,再難看你也不能不要我,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
知道姜北玙是有意跟他說笑轉移他的注意力,寧南嘉抿了抿唇,微微低頭主動湊上去吻了吻他的眉心,
“不會的,你再醜我也要你。”
那吻來得輕如羽毛,落在姜北玙心裏卻像是平地燎起了一把大火,伸出濕漉漉的手指捏着寧南嘉的下巴蹭了蹭,他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你親得好沒誠意,教了你那麽多回了,總該會一些了吧。”
寧南嘉被他的話引着,恍惚間又想起了高中那會兒,姜北玙趁着晚修耗子去上扶差班沒回來,把他堵在浴室裏教他親人的事情。
不同于以往模模糊糊的印象,寧南嘉能夠很清晰地回憶起那時候姜北玙壓在他身上親他的每個細節,仿佛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
正想着,姜北玙便等不及地捏着他的下颚低頭親了下來。
濕漉漉的水珠被帶起,寧南嘉被他摟住後頸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帶,手掌一滑按進水裏,不小心壓到了他微微揚起的地方。
緊繃的唇角忍不住輕輕扯了一下,姜北玙呼吸漸重,舔着他的嘴角打趣了一聲,
“你倒是會找地方。”
眼底微微泛起一絲窘迫的情緒,寧南嘉正想解釋,視線下滑看見姜北玙心口上一晃而過的東西,他瞳孔猛地一震,随即整個人都僵住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南嘉在看什麽,姜北玙倏地松開了手,身體往水裏沉了沉,似乎想要遮掩住被寧南嘉死死盯着的地方,還沒完全沉下去,手就被對方攥住。
寧南嘉從來沒有用過這樣大的力道對他,腕骨被拽得咯咯作響,還沒來得及制止就被用力扯了起來。
水流嘩嘩下落,姜北玙幾乎是無所遁形地将整個上半身都露在了外面,連帶着他心口上一筆一劃用刀子刻出來的,一個完完整整的“嘉”字。
像是嬰兒細嫩的嘴巴,那個端端正正的“嘉”字,粉嫩的顏色跟四周其他皮膚對比得異常明顯,一個正常的人,如果用刀在身上刻字,是不可能刻得那麽深,比劃那麽正。
除非,他是反反複複地劃着,新傷疊着舊傷,漸漸愈合在一起,最後凝成了一條直線。
反正遲早也是要被發現的,姜北玙垂着腦袋,像是個被突然撞見了秘密的孩子,臉上帶着些許不安的情緒,看着寧南嘉發白僵硬的面容,他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沒什麽說服力地安慰了一句,
“我是看準了才刻的,都是皮外傷,沒事。”
有一段時間他實在是太想寧南嘉了,思念太過煎熬,他就跟個瘋子一樣,拿着刀子在自己心口上一筆一劃地刻着寧南嘉的名字,皮膚上的痛楚稍稍壓下了一些太過癡狂的執念,讓他熬過了最初分別的那小半年。
姜北玙原以為寧南嘉會斥責,憤怒,再不濟,也會說罵兩句,但是低着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聲音,便忍不住擡起了眼皮,卻發現寧南嘉哭了。
寧南嘉其實很少哭,就算哭也很少發出聲音,哪怕是在床上,頂多也只是被他逼得眼眶發紅,水汽氤氲,但是如今他卻長睫簌簌,哭得整張臉都濕了。
心髒又酸又疼,姜北玙有些無奈地把他抱進了懷裏,一邊低頭去親他的臉頰一邊軟聲哄道:
“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全身都疼,不騙你,很疼。”
寧南嘉沒有說話,腦袋埋在他懷裏,好半天才聲音沙啞地問他,
“姜北玙,你有沒有恨過我?”
兩人的分開,在旁人看來寧南嘉是被抛棄被背叛的那一個,但是實際上,姜北玙一直都是被迫的,被迫離開,被迫放棄,被迫成全。
眼底漸漸生出了一片發疼的苦澀感,姜北玙不想騙他,“有的。”
活不下去的時候,他也恨過,但是恨寧南嘉太難了,恨意多一分,愛意就多十分,所以到最後恨就變得微不足道,他只記得要愛寧南嘉。
最後水涼了,姜北玙也沒能把澡洗完,把寧南嘉抱到床上的時候,寧南嘉是沒哭了,但是眼睛紅紅的,像個鬧覺的小孩兒。
扯過被子将人籠在身下,姜北玙貼着他的臉頰低笑了一聲,“南嘉哥,你知道我現在心裏面在想什麽嗎?”
寧南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抹了一把眼睛看着他,“想什麽?”
尖細的虎牙咬着他的臉頰輕輕嘬了兩下,姜北玙低頭去舔舐他喉結上的小紅痣,心滿意足抱着他輕聲感慨了一句,
“在想我的小南嘉哭過這一回,以後就真的離不開我了。”
寧南嘉在“小你麻痹”和“哭你麻痹”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擡起膝蓋頂開了他不老實的第三條腿,
“說話就說話,別老頂我。”
姜北玙順從地把頂改為了蹭,然後搶在寧南嘉說話之前岔開了話題,“你那個房子退了吧,以後就跟我住一塊,要是我們吵架了我就扇我自己,怎麽樣?”
“不怎麽樣。”
寧南嘉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臉頰埋到枕頭上。
姜北玙正想着是不是他要求同居太快了,就聽見寧南嘉悶聲說了一句,
“我還沒求婚,等我明天去訂做個戒指吧。”
呼吸猛地一滞,反應過來的姜北玙立刻就掰着他的身體把人翻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寧南嘉就紅着耳根語氣好兇地威脅了一句,
“不能不答應,不然我sha了你。”
姜北玙樂壞了,像只被馴養得沒了野性的狼狗歡快地舔着他的臉頰啞聲道:“答應。”
寧南嘉被他舔得整張臉都是濕的,正想擡手撥開他,手腕就被扣着壓在枕頭上,姜北玙火熱又滾燙的吻急促地落了下來,将他所有要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這一夜被拉得格外漫長,姜北玙幾乎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去讨好和取悅他,好幾次寧南嘉都想把他從自己身上踹下去,但是被他按得死死的怎麽也動不了。
第二天寧南嘉啞着嗓子跟劉政鴻請了三天假,剛把電話挂了,姜北玙從背後伸手過來抱着他,一邊蹭着一邊低頭在他修長又白皙的脖頸上咬了一口,聲音低沉又含糊地問他,
“劉隊怎麽說,沒說你年輕人不要太放縱自己,要注意休息?”
寧南嘉沒好氣地用肩膀頂開了他黏黏糊糊的擁抱,按着被子在兩人中間壓出了一條線,就着趴卧的姿勢把腦袋扭到了一邊軟聲說了一句,
“你死開一點,再靠近我半步,這輩子你就都別想日我了。”
姜北玙被威脅到了,揚着漆黑熾熱的眼眸望着寧南嘉露在被子外面wen痕錯落的脖頸和肩胛,一邊欣賞着一邊心情頗為愉悅地“嗯”了一聲,
“小南嘉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寧南嘉都快被他這一聲情se又親昵的“小南嘉”給逼瘋了,捂着耳朵咬牙道:
“你再這麽喊我我就sha你了。”
【作者有話說】:我看到評論說嘉哥太攻,但是,這事兒還得床上見真章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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