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顧喬自認為不是一個很慫的人,至少從五年前遇見他之後就不是了。

但再遇見他,她好像又打回了原形。

她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跟着他進了房間。

一進門,陸子野就站在門口,看她的眼神依舊冷冰冰的。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背到身後扶住了半開的門框。

陸子野什麽也沒做,就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心裏直發毛。

就在顧喬實在扛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打了退堂鼓的時候,他忽的俯身。

“嘭”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顧喬吓得直往後退,雙手與後背緊緊貼住房門。

陸子野很高,靠近的時候,巨大的陰影罩下來,能将她整個身子都包裹。

他一手抵在她身後的門上,一點點低下修長的脖頸。

他突然的靠近讓顧喬腦中一片空白,身子更是僵得不行。

就在她走神的這片刻,陸子野已經低得離他極近——

他的鼻尖幾乎就要劃過她的臉頰。

太近了。

兩人距離的拉進,讓顧喬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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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貼在門上的雙手也漸漸蜷縮起來,纖長的雙睫止不住的顫動。

陸子野看着她滿臉的驚慌無措,半晌,彎了彎嘴角。

“怎麽?怕我對你做什麽?”

他的聲音好似從胸腔裏沉沉發出,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側,滾燙的溫度便一路從她耳尖燒到了脖根。

臉也燙得厲害。

陸子野的視線停留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片刻後,短促笑了一聲。

他五指微微發力,撐着身子直了起來,笑着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

“奇怪,正常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湊這麽近看着,表情不應該是莫名其妙嗎?”

他再次俯下身子來,揚唇露出一個惡劣的笑意。

“你什麽表情啊?”

顧喬不知他這話的用意,加上靠他太近的緣故,她腦子只剩一團漿糊,張了張嘴也只突出幾個含糊的字,“我……我……”

見他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陸子野面露不耐,懶得跟她周旋。

呆頭呆腦的。

他開門見山,“你是他們找來監視我的吧?”

顧喬愣了一下。

他什麽意思?

難道他知道餘阿姨看了他日記本的事?

她疑惑的擡起頭來看向他,撞上頭頂那個有些壓迫的眼神,她突然想起還沒回答他的問題。

幾乎是反射性的,她擡起了四根指頭舉到耳側,“我絕對不是來監視你的。”

餘光瞟到自己擡起來的手,她又補了幾個個,“我發誓。”

看着這不像是騙人的反應,陸子野眼底劃過一絲疑慮。

過了半晌,陸子野蹙起眉頭,盯着她冷冷開口,“不管是不是,你最好不要打攪到我。”

他目光淩厲,帶着股咄咄的意味。

“知……知道了。”

“還有。”他補充道,“我不喜歡和人共用一個房間。”

他歪頭,“懂?”

顧喬想了想,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她突然大喊一聲:

“不行!”

陸子野被她這麽一喊驚得猛一眨眼,直起身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喊什麽?”

顧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下頭來弱弱道,“我不能去別的宿舍。”

“為什麽不能?”

顧喬支支吾吾了半天,剛好這時候門外就響起了*餘曼的聲音,“小喬,阿姨進來了哦。”

聽到餘曼的聲音,顧喬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忙忙道,“那個,餘阿姨找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便逃也似的開門跑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陸子野煩躁地咬了咬牙。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還用力踹了腳地面。

“餘阿姨,我在這兒。”

餘曼轉過身來,見顧喬從陸子野房間裏出來,她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你怎麽在小野的房間裏?”

“啊……”顧喬摸了摸脖子,“我們說了會兒話。”

餘曼警惕的瞄了一眼陸子野房間的房門,拉過顧喬的手腕,“進屋說。”

拉着顧喬進了屋,關上門,餘曼握着她的雙肩上上下下把她細細瞧了個遍,關切道,“那小子欺負你了?”

顧喬搖了搖頭,“沒有。”

“那他叫你去房間幹什麽?”

顧喬猶豫了會兒,垂下頭去,“他說,他不喜歡和別人一個房間。”

餘曼大約也猜到了,她輕嘆口氣,搭着顧喬的肩膀低下頭來,溫聲問她,“那小喬,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害怕小野刁難你,阿姨可以讓人給你單獨安排一個房間,只是那樣的話……”

只是那樣的話,她雖然還能成為他的同班同學,但也僅僅只是同班同學了。

顧喬對此很清楚。

餘曼同她說過,陸子野是個十足慢熱的人,因為小時候的經歷,他把自己弄得像生着滿身的刺荊棘,不讓人輕易靠近。

與他一個寝室,是唯一能最被他接納的方法。

顧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猶豫了半晌,她緩緩轉頭看向不遠處書桌上的木匣子。

那張被她珍藏了五年的照片就放在裏面。

上面的那個人,是她惦記了五年的男孩啊。

看着那個方向,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她回眸,笑着開口,“餘阿姨,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能接受和我一個房間啊?”

聽她這麽一問,餘曼頓時笑逐顏開,摟着她的肩膀就跟她支起招,“他這小子吃軟不吃硬,我跟你講,你就這麽幹……”

這邊,陸子野心情極是煩躁,本來收拾着行李,收拾到半道卻一腳踹在行李箱上,轉身就脫下衣服用力一甩,走進了浴室。

重重按了幾下調節水溫的按鈕,再用力一拍出水鍵,微涼但并不是很冰的水從淋蓬裏灑下。

他仰起頭,閉上眼,就這麽沖着涼水。

沖了足足二十分鐘,他才覺得心頭的那股燥怒漸漸平息了下去。

關掉水,他胡亂擦了兩把臉,伸手往旁邊撈過一條浴巾圍上就出了浴室,頂頭的濕發還有水珠落下,順着他的腹肌滑進浴巾。

因浴巾松垮,勁瘦的腰下,黑色的線條若隐若現。

他走到床邊坐下,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機始終亮着,不斷有消息發過來。

他掃了兩眼屏幕,把手機拿起來解開了鎖。

無數條消息彈出來——

“野哥求求你回個消息吧,TM*電話也不接,玩失蹤啊。”

“不會是你爸真以為你是同性戀,讓你跟我們斷絕關系了吧?”

“卧槽,你倒是跟他們說這只是個大冒險呀,你有膽玩兒不至于沒膽承認吧。”

……

看到這幾條消息,他心情頓時又煩躁起來。

把手機一丢,他重新走回了浴室。

他把水溫又調低了幾度。

水澆在他臉上,耳邊只有水流的嘩嘩聲,但并未令他的心情有一絲的平複,許多煩人的畫面在腦中不斷浮現,最後定格在剛才顧喬發誓時的表情。

直覺告訴他,顧喬那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所以,難道他真不是來監視他的?

那餘曼找他來幹嘛?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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