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心,不會鬧出人命的
看到柏墨回複過來的文字,宋臻兒稍稍安心。
她盯着那兩條消息,薄唇微微抿着,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敲打着。
【你威脅陳深了嗎?】
删掉。
【你這樣對棠棠真的好嗎?】
删掉。
【棠棠身邊有人跟着嗎?她去酒吧那種地方安全嗎?】
删掉。
【棠棠等會兒回學校嗎?】
宋臻兒前後敲了幾句話,她看着消息框裏的文字,最後還是默默删掉了。
宋臻兒心想:算了,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這是柏墨認為對妹妹好,才做出的決定。
她就不多摻和了,沒有必要。
宋臻兒快回愛爾蘭,班主任又找她聊天了,說什麽能夠相遇都是緣分,問她要不要和同學們來個告別會。
班主任看着宋臻兒,依舊是笑得溫柔可人。
她說:“下周班會,你可以上臺說說這一年多與同學相處的感受,畢竟這是不可多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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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臻兒對這些煽情場面敬謝不敏,禮貌拒絕。
班主任表達了她的惋惜之情,不過她并沒有勉強宋臻兒。
又和宋臻兒客套地聊了一會兒,才讓她回去教室繼續晚自習。
……
21:30,晚自習結束。
宋臻兒收拾書包,她想了想,然後把數學練習卷子放在柏棠的書桌抽屜裏了。
方便柏棠明早回來抄作業。
走出校門,宋臻兒在找過來接她的司機,然而自家的車子沒找到,先是注意到那輛眼熟的黑色轎車。
不是以往那輛黑色賓利,應該是柏家的司機過來了。
宋臻兒皺了皺眉,朝那輛黑色轎車走過去,然後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
柏家司機認得宋臻兒,趕緊把車窗降下來。
他向宋臻兒打招呼,又問:“宋同學,柏棠小姐今天沒有和你一起出來嗎?”
宋臻兒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皺眉。
她拿出手機,撥打柏棠的號碼,同時微微彎腰對車裏的司機說:“叔叔,柏棠今天沒有上晚自習,柏墨沒有和你說嗎?”
司機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柏墨先生沒有和我說。”
說着,司機臉上出現擔憂的神情:“柏棠小姐該不會是逃課去玩了吧?哎,這大晚上的……”
柏棠的號碼沒有打通,宋臻兒的心沉了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她拉開車後門,坐到後排的位置。
宋臻兒給柏墨打了電話過去,響了幾聲,很快就接通了。
柏墨:“宋臻兒,你大晚上——”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要和我表白?
不等柏墨說完,宋臻兒就打斷他的說:“柏墨,棠棠沒有回來上晚自習,她是去哪家酒吧找陳深的?”
宋臻兒沒有廢話,直戳重點。
柏墨瞬間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以及宋臻兒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十分冷靜,嗓音低沉平穩,說道:“現在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先回家,這事我會處理的。”
宋臻兒:“如果我只想知道柏棠去的是哪家酒吧,我總會有方法的。”
宋臻兒:“柏墨,我打電話問你,只是因為這是最快的一個途徑。你想好了,陳深是什麽人、他的朋友是什麽人。”
宋臻兒:“陳深不會對柏棠做什麽,但是他的朋友就不一定了。”
宋臻兒:“我剛才給柏棠打過電話,無人接聽。”
宋臻兒:“如果柏棠真的遭遇什麽事情,晚一分鐘和早一分鐘的區別,你是可以想象到的。”
通話的另一邊陷入沉默,通過電流傳播,宋臻兒似乎聽到男人呼吸的聲音。
宋臻兒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地撞擊着她的胸腔。
不知過了多少秒,柏墨再次開口說話了。
柏墨:“Terrace Dream,在漁人碼頭那邊。”
宋臻兒擡頭,對駕駛位的司機說:“叔叔,去漁人碼頭,Terrace Dream,盡量快點。”
說完,她對通話的另一邊說:“你認識這家酒吧的老板嗎?”
柏墨:“我一位朋友的朋友。”
宋臻兒:“嗯,那你讓老板調一下監控,柏棠現在不一定在酒吧,我們要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是和誰一起離開的。”
宋臻兒:“……還有陳深,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酒吧?”
那邊的人“嗯”了一聲,說:“我已經在聯系了。”
宋臻兒沒有和柏墨多聊,丢下一句“保持聯系”就挂斷電話了。
柏家在宣市算是聲名顯赫,人脈網廣,柏墨那邊效率應該會挺快的。
何況這次可能出事的對象還是柏墨的親妹妹,柏墨向來把妹妹當眼珠子一樣疼愛、在乎的。
宋臻兒和藤井先生在宣市都沒有人脈,她只能求助陳家,或者陳舟。
她看着聯系人的名字,最後還是按下了撥打鍵。
……
陳舟作息十分養生,這個時間或許是已經睡了。電話許久才接通,只是并非陳舟本人,而是一道有些陌生的女聲。
她說:“您好,陳舟先生已經休息了,您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找他嗎?”
潛臺詞就是,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陳舟休息了。
宋臻兒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對為什麽大晚上是一個女人接聽陳舟的電話這事一點都不好奇。
宋臻兒:“嗯,我找他有急事。”
對方說:“我是陳舟的助理虞露,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虞露,宋臻兒聽過這個名字,是去年陳老爺子指派給陳舟的特別助理,許多陳舟不方便出面的場合都是虞露代勞。
陳舟幾乎是給她開滿權限,虞露算是陳舟的“代言人”。
宋臻兒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我現在正在過去漁人碼頭那邊,我擔心柏棠出事,陳家會得罪柏家。”
虞露知道事情有些嚴重,因為陳深那群朋友當中,有人溜冰、吹泡泡。
要是柏家那位妹妹被帶着沾上這些……
虞露不敢想象,她十分頭疼。
她上輩子是殺豬的吧,積孽太多,這輩子才當要陳家助理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虞露說:“嗯,我這邊聯系陳深,您放心,我不會讓柏棠出事的。”
片刻過後,虞露低聲問了一句:“要報警嗎?”
……
陳舟确實是已經躺下休息了,不過他被電話聲吵醒了。
他坐起來,看着還在修改法律合同書的助理,好心好意問:“還沒修改好嗎?今晚就留在這邊吧。”
虞露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陳深那小子又惹事了。”
聽到侄子的名字,揉揉額頭。
陳舟:“你要繼續留在這裏修改合同書,還是早點回去,随你。”
說着,他重新躺下。
陳舟:“陳深的事,你直接找我二哥商量吧,不要驚動我爸。”
虞露懂了,又是把爛攤子交給她收拾的意思。
虞露考慮要不要轉行當個殺豬的。
……
宋臻兒比柏墨早到達Terrace Dream。
酒吧經理已經将監控調出來了,監控顯示柏棠是20:44離開酒吧的,她被一個男人攙扶着,看背影,似乎醉得不醒人事。
宋臻兒皺眉,問:“你認識這個男的嗎?”
經理搖頭。
不是什麽大人物,也不是常客。
他記不住那麽多。
不過經理把停車場的監控也調出來了,所以很快就找到這個男人的車牌號。
宋臻兒給柏墨打電話,讓他不用過來了。
宋臻兒:“棠棠20:44離開酒吧,被一個男人帶走的,那個男人車牌號的是XXXXX。”
查查附近的酒店入住登記。
實在不行,找關系看交通錄像。
給柏墨報完信息,宋臻兒轉頭過去,那雙焦糖色的眼眸盯着酒吧經理的臉。
她聲線有些低,十分平靜地說:“陳深,你應該認識吧,帶我過去找他。”
酒吧經理在心裏考量着,是陳家少爺得罪不起,還是這個穿着校服的女生更得罪不起?
畢竟陳深那群人,最不喜歡有人打擾。
宋臻兒看到酒吧經理不為所動,朝他笑了笑。
她把左手食指戴的紅寶石戒指摘下來,放在吧臺上面,語氣平緩說道:“從我和他的關系上講,他應該叫我一聲‘嬸嬸’。”
說着,她像是現在才想到:“對了,剛才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陳舟的未婚妻,宋臻兒。”
酒吧經理神情一凜,畢恭畢敬說道:“宋小姐,我這就帶你過去。”
陳家少爺确實得罪不起,可是論能力、論地位,陳深這位小少爺遠遠比不上陳舟這位“太子爺”。
即使雙腿殘疾,他的手裏還握着半個陳家。
……
陳深和他的那群朋友是在包廂裏玩的,酒吧經理帶宋臻兒過去,到了包廂門口,宋臻兒讓酒吧經理先回去。
酒吧經理有些遲疑。
宋臻兒斜了他一眼:“放心,不會鬧出人命的。”
酒吧經理心裏一驚。
宋臻兒:“不過我建議你先叫救護車。”
不等酒吧經理反應,宋臻兒推門而入。
喧嘩嘈雜的聲音瞬間鋪滿走廊。
不過這些喧嘩嘈雜的聲音很快就消停了,因為包廂的門又被關上了,把裏面外面的聲音,隔絕為兩個世界。
包廂裏的所有人都要那麽一瞬間停頓,他們看了一眼,以為是誰誰又叫了人過來,沒有太在意,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宋臻兒徑直朝陳深走過去,順手拿了桌上一瓶已經開蓋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