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臻兒的過往和回憶】……

宋臻兒六歲那年,遭遇了一場綁架案。

确切的說,是宋臻兒和她的母親何白諾遭遇了一場綁架。

那是一群喪心病狂、無惡不作的畜生,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在他們把目光落在這個六歲身上的時候,何白諾開口哀求——

“求你們不要對我的孩子動手,一切都沖着我來吧。”

于是,這群畜生得到了啓發,他們想到新的折磨人的點子。

他們讓小孩親眼看着媽媽在她的眼前受盡折磨,何白諾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得那麽的軟弱無能、醜态百出,不願向這群畜生開口求饒。

得到的下場是被折磨得更慘。

小宋臻兒看到媽媽被欺負,滿身都是紅色的血,受到極大刺激。

她驚恐着、尖叫着。

她不理解這些叔叔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的媽媽。

她哭着求他們不要這樣做。

結果是這群“叔叔”笑得更大聲了,他們變本加厲欺負媽媽。

小宋臻兒哭泣着,她把眼睛閉上,不想去看這些,可是有人扒拉着她的眼皮,要她看着媽媽是怎麽被欺負的。

她看到尖利的刀子在媽媽的身體進進出出。

她看到媽媽昏迷過去。

可是,她再也沒有看到媽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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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是壞人。

被解救的時候,何白諾第一時間被送去醫院了,但是沒有搶救過來。

年僅六歲的宋臻兒,精神狀态十分不好。

她的父親宋皓為她安排醫師進行心理疏導,然而宋臻兒還是陷入拒絕與外界溝通的自閉狀态。

何白諾為了保護女兒而受到折磨與玷污,被宋家認為這是一件醜事。順帶,心理和精神狀态不佳的小宋臻兒,同樣被宋家視為羞辱的存在。

宋家的冷漠态度讓宋皓感到心寒。

妻子離世,給宋皓帶來巨大打擊,思念成疾,他不到兩年病逝了。

知道宋家不會善待女兒,病重之時,宋皓聯系了那位已經脫離家族關系的同輩妹妹,宋雪,表達了想把女兒托付給她的願望。

宋雪和藤井先生早已聽聞何白諾和小宋臻兒的遭遇,十分同情,他們沒有孩子,商量過後,決定收養小宋臻兒。

宋臻兒八歲那年,成為宋雪和藤井先生法律意義上的孩子。

考慮小宋臻兒的心理和精神狀态,他們并沒有帶她回愛爾蘭,而是和她一起留在宣市。

彼時,宋臻兒的情況有所好轉。

雖然還是沉默不愛說話的性格,但不會完全将自己是外界隔絕,能與旁人交談。

宋臻兒沒有去學校上課,宋雪和藤井先生為她聘請了許多老師,學科知識方面、興趣藝術方面,如果宋臻兒沒有表現出排斥的意思,他們會給她合理地安排知識輸入。

數學、英語、漢語古文、鋼琴、繪畫等等,以及必要的心理疏導、健身運動,這就是小宋臻兒每天被安排的內容。

教小宋臻兒繪畫是一位十分溫柔的女老師,年近四十,她有一個和小宋臻兒差不多大的女兒,因病夭折,所以格外心疼這個孩子。

有時候,繪畫老師會給小宋臻兒講童話故事。

小宋臻兒沉默寡言,不喜歡說話,很多時候她都是仰着腦袋認真聽着,偶爾“嗯”一聲。

有些時候,她會趴在老師的膝蓋,歪着小腦袋,焦糖色的眼睛看着繪畫老師,聽着老師溫柔的嗓音。

她像媽媽一樣溫柔。

其實她并不喜歡那些勇士拯救公主、王子保護公主的故事,這些都是假的。

如果這個世界有勇士存在,為什麽他不來救她和媽媽。

小宋臻兒只是喜歡聽老師溫柔的嗓音。

因為宋臻兒表現出來的主動,宋雪和藤井先生默許了繪畫老師的行為,在他們看來,這或許有利于小宋臻兒的身心健康。

有天,繪畫老師給小宋臻兒講完故事,提到以前的學生。

她說:“老師以前教過一個學生,是一個很棒的大哥哥呢,他的妹妹差點被人販子拐走了,還好被他及時發現,把妹妹救回來了。”

宋臻兒看着繪畫老師,第一次對老師的故事發表她的看法。

宋臻兒:“所以是哥哥在保護妹妹嗎?”

繪畫老師嗓音溫柔,揉揉小孩柔軟的頭發:“是哦,以後也會有保護臻兒的英雄出現的。”

宋臻兒說:“真好。”

她真羨慕那個有哥哥的女孩。

……

宋臻兒十二歲那年,她的表現與正常的孩子無異,乖巧、懂事、禮貌、聰明,是活脫脫的“別人家的孩子”。

對标國內國外的公校教育,部分知識被藤井先生擯棄了,同時宋臻兒的學習能力強、悟性高,懂得表達“應該學的”、“想要學的”部分,她依舊是在家學習。

她已經不學繪畫、音樂了,她不學成為一個藝術家。

藤井先生問:“那臻兒想學什麽?”

宋臻兒:“或許,我應該學一些作為你們繼承人應該學習的知識。”

藤井先生笑了笑,說:“哦,寶貝,這還太早了。”

此前幾天,感冒咳嗽久久不好的宋雪,被醫生告知可能是T淋巴母細胞性淋巴瘤。

他們都沒有告訴宋臻兒,她還是知道這事了。

宋臻兒說,她想出去走走。

宋雪和藤井先生不會限制她的行動,但是會讓保镖跟着,遠遠的,不會讓她發現,但是可以确保她的安全。

宋臻兒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強烈念頭,想去看看那位可以被大哥哥保護着的小女孩。

恰逢雨天,下班高峰期與學生下課導致的人潮洶湧現象,保镖稍不留神,把人跟丢了。

保镖在第一時間聯系藤井先生。

……

當被人捂着嘴鼻拖入小巷的時候,宋臻兒來不及大喊,她的嘴巴和鼻子被捂得死死的,鼻腔充斥着酸臭汗味與泥腥的氣息。

令人作嘔的同時,耳邊萦繞的雨聲讓她想起了那個有着同樣氣息的廢棄倉庫。

她讨厭死下雨天了。

她恨透下雨天,她也恨透自己。

如果不是她,媽媽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媽媽是因為她才會死的。

渾身散發着酸臭味的男人将她拖進巷子,将她扔在地上,他的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另一只手伸帶她的腰間,想要解開她的腰帶。

宋臻兒的眼神有點木然,冷漠地看着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視線落在他的前額之後、顴弓之上、耳之前的部位。

男人十分滿意女孩的識趣,以為她的不掙紮是對即将要發生的事情感到絕望和死心了。

精蟲上腦的愚蠢男人,并沒有把這個女孩的反應放在心上。

他仍然在和女孩的腰帶較勁。

啐!這些有錢人穿個衣服也這麽多事!麻煩!

宋臻兒的胃裏在翻滾,惡心,想吐,她攥緊拳頭,忍住想吐的沖動。

眼和前額之後、顴弓之上、耳之前的部位,是太陽穴,是顱骨骨板最薄弱的部位,受到暴力打擊造成的骨折可以直接影響腦的功能。

用足夠的力量打擊太陽穴,可以讓人短暫暈倒,或者造成腦震蕩使人意識喪失。(注)

這是她在書上看到的,她記得。

趁着男人低頭沒有注意到她,宋臻兒攥緊拳頭,用最大的力度向男人的太陽穴部位狠狠砸去,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像是身體失去控制,整個身體靜止住了。

宋臻兒用盡全身力氣将男人推開,她喘着氣,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掙紮着要起來。

欲望、羞惱、憤怒,各種情緒交織着,男人并不死心,想起來抓住眼前這個女孩。

理智告訴宋臻兒,她應該跑的,她應該大叫喊人過來的。

她不知道她的力氣能有多大,她不知道男人什麽時候恢複過來。

十二歲的孩子,體能與力量遠遠比不過成年男性。

可是、可是。

宋臻兒覺得腦子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趁着男人還沒起來,她擡腳狠狠地踢向他的頭部,在男人下意識抱頭的同時,她的腳跟改為踢向男人身下的某個部位。

腳後跟,是最好發力的部位。

瞬間,男人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聲音從巷子裏傳了出去。

用不着多久,就會有人過來。

居高臨下看着男人,那一刻,宋臻兒覺得她不需要能夠保護她的英雄。

她可以成為她自己的英雄與勇士。

……

陳舟說:“只是在成年男性面前,十二歲孩子的力量顯得有些渺小。惱羞成怒的男人,在路人趕過來之前,狠狠打了那個女孩兩個巴掌,揪着她的頭發往牆上撞。”

陳舟:“臻兒不喜歡下雨天,除了會讓她心情不好,下雨天還會給她帶了生理意義上的頭疼。”

陳舟:“事實上,我們的人至少有兩次經過那個巷口,但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因為臻兒沒有呼救。最後我們還是被男人的慘叫聲吸引過去的。”

陳舟:“說出來可能你不信,最先過去的是陳深,他和朋友放學經過,比我們早發現臻兒。。”

陳舟:“陳深比臻兒小幾個月,同樣是個孩子,在他的朋友扯着他的衣袖讓他假裝沒看見時,他沖上去了。”

陳舟:“他沒腦子沒力氣,打不過對方。但是他的無腦行為把男人的怒火轉移到他的身上了,是他讓臻兒的腦袋少撞幾次牆,否則臻兒說不定要變成一個小傻子了。”

在說這些的話的同時,陳舟垂眸看着躺在掌心的那枚紅寶石戒指。

橢圓形紅色主石,石質清透純粹。

很符合主人的氣質。

聽說這是宋皓送給女兒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說是提前為她慶祝十八生日。

通話仍在繼續,兩個男人都在着沉默。

過了好一會,陳舟才說:“雖然這兩個小孩都不喜歡對方,相看兩厭,但他們應該是很重要的朋友。”

他說:“所以,看在臻兒的份上,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追究陳深。”

宋臻兒不是沖動行事的性格,她就是故意這麽做的。

柏墨應下來了,“好,但我希望你們陳家以後好好管教小孩。”

陳舟故作惶恐應下:“一定一定,等陳深出院了,我一定扒他層皮下來。”

說完,趁柏墨還沒挂電話,陳舟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柏墨:“……你說。”

陳舟:“聽說之前你看上了一個拍賣會上的音樂扇鐘?哦,現在在我家呢,就在我的書房擺着。

柏墨:“………………”

陳舟:“聽說你在拍賣會上和臻兒競價?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

陳舟:“柏墨啊,如果你喜歡,我改天就讓人送過去給你。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作為長輩,怎麽好意思和你搶呢。”

柏墨面無表情挂斷電話。

最終,陳舟沒有把他的音樂扇鐘送過去。

送過去的是那枚紅寶石戒指。

附言:這是宋臻兒爸爸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那天她落在酒吧了。你是臻兒六歲以後第一個願意主動接近的男人,作為兄長、哥哥,我十分高興看到妹妹有這樣變化。

如果哪天你看到臻兒,請幫我還給她。

ps:作為情敵,我一點都不想你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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