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統籌說是導演要求加的。”
“晚上8點圍讀什麽?”池星焰問,“演員都收工休息了,怎麽圍讀?”
“只有你和宋老師的一場重頭戲,地點就在宋老師的房間裏,趙導和陳總也要來。”劉萌回他。
池星焰輕輕皺了皺眉:“重頭戲?沒說哪一場?”
“沒有。”
池星焰看宋思危一眼,兩人面面相觑,宋思危顯然也對這個臨時的安排感到很疑惑。
又是臨時加劇本圍讀,又不告訴是哪場戲,難不成就是要看臨場發揮?
池星焰心裏有些發怵,他對這種毫無準備的事情都不怎麽能應付得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文字裏描述的各種細膩情感體會總是很模糊。
就好比說劇本上寫某某大怒,他能隐約地知道發怒是什麽感覺,卻無法精準地用面部和肢體語言表現出來。
這也是他總是被人诟病演技差的根本原因。
劇本圍讀完,導演一般都會揪着特別重要的幾句,反複強調這個地方應該怎麽怎麽演。
池星焰每次都會劇本上面畫記號寫一大堆提示,但是真正演出的時候,卻仍然無法抓住重點,要麽表達不到位,要麽用力過猛顯得總是在幹瞪眼。
演戲對于池星焰這個門外漢來說,是一門常人難以想象的苦差事。
光是精确地調動起面部某塊肌肉,就足以讓他手忙腳亂,更不要說還要聲情并茂地配上臺詞演出來了。
一場重頭戲下來,感覺比醫生做完一臺精密的手術還要累。
如果演員需要考試上崗的話,他一定是年年墊底,每次都會被刷下來的那個。
可是就憑他這樣的爛演技,也能靠着自身的流量,接到《東臨探案集》這樣的劇,不知道是該為自己感到幸運,還是該為整個影視業感到悲哀。
池星焰忽然想起自己早上對着宋思危的一頓剖白,沖動之餘,他好像還對宋思危說了「請多指教」這樣的話。
雖然後面又被他那句「你愛指教不指教」給毀了,池星焰本着什麽爛就補什麽的決心,還是朝旁邊仍在做頭發的宋思危問道:“你覺得導演會讓我們圍讀哪一場?”
宋思危想了想回他:“謝潛和成初十的重頭戲,不就那麽幾場麽?謝烨去世的那一夜,成初十憤怒地責怪謝潛,為什麽沒有保護好他。”
“嗯,這算一場。”池星焰點頭。
“還有謝烨下葬後,謝潛受了他的世蔭,被皇帝降下旨意承襲爵位,但是卻被放到了仇人的麾下效力。
臨走時,謝潛要求成初十仍然守在原來的地方,不要跟随他去。成初十對于失去手刃仇人的機會非常憤恨,與謝潛爆發争吵的那一夜。”
“這場一定會是重點。”池星焰狂點頭,果然問宋思危是對的,最起碼試題範圍縮小了一大半。
“謝潛被人暗算,誤會是成初十所為,命鄒衍率領的親衛與成初十大戰一天一夜,最後親自捅了成初十一刀,成初十含冤逃離東臨府。這一場一定是重中之重。”宋思危又說。
池星焰繼續點頭如搗蒜:“還有呢?”
“還有……”宋思危遲疑了一下。
“喂,不要藏着掖着啊,好好想。”池星焰如同一個不得要領的學渣,抱着宋思危這條粗大腿一點也不想放。
“還有……成初十向謝潛吐露真心的那一場……”宋思危面色微微有點尴尬,“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哪一場?”池星焰完全沒印象,劇本裏沒有具體寫成初十表白的那一場。
那些所謂的暧昧情節都是滲透在字裏行間的,比如成初十會說「我要永遠守護着師父」,謝潛會随身佩戴初十送給他的小物件之類的。
編劇為了過審肯定撓破腦袋将危險情節都删掉了,怎麽可能會專門寫一場真情表白的戲。
“就是他喝醉了,抱着謝潛不撒手,睡了一晚上……那一場。”宋思危越說越尴尬。
池星焰才隐隐約約想起來,的确是有喝醉酒的這一場,但是好像沒抱在一起睡過。
“不對,我記得沒有抱在一起睡,成初十也沒有跟謝潛說什麽表露心跡的話。”池星焰雖然演戲渣,對自己的記性還是很有信心的。
宋思危又是一陣遲疑,很久才回他:“劇本裏沒有,原著有寫,我都看完了。”
池星焰一愣,什麽?
不僅看了規定書目,連課外拓展也看了?
宋思危你不要這麽優秀行不行,這不是顯得我這種學渣更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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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很好看;
-完——
15.圍讀1
夏日的傍晚跟白天也差不了幾分。外面天還沒有一點要黑的跡象,池星焰和宋思危把所有試完妝,又被拉着去攝影棚拍了幾組備用海報照片,緊接着卸妝卸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兜兜轉轉回了下榻的酒店。
池星焰了無生趣地癱在酒店的床上,摸着刺痛發癢的臉,不停地哀嚎。
“靠……”他嘴裏嚷嚷,“就沒有哪次卸頭套不過敏的,癢死我了。”
門還大開着,對面宋思危的房門也開着,一個冰袋從裏面飛出來,劉萌像是見到飛盤的狗,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接住,露出一口小白牙:“謝謝宋老師!”
“快拿這個敷一敷。”劉萌将冰袋按在池星焰的臉上。
“唉……”池星焰捂着冰袋,探出頭來問對面房裏的宋思危,“宋叔叔,你不是特別精通養生嗎?研究了那麽久的大保健,有什麽辦法能救一救過敏體質嗎?”
宋思危那邊又飛出來一盒藥膏,劉萌再次精準出擊,穩穩地接過。
“這位同學請注意言辭,「保健」和「大保健」這兩個詞是有很大區別的。”宋思危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池星焰說,“別廢話了,快告訴我有什麽辦法能治一治嗎?每次上妝膠也過敏,卸妝酒精也過敏,我都要煩死了。”
池星焰剛滿20歲的生命裏好像充滿了煩惱,每天不是在「真煩」,就是在「煩死了」的路上。
宋思危對他的這句口頭禪都要免疫了:“你煩也沒用,什麽過敏就少碰什麽。”
“問題是我什麽都容易過敏啊……”池星焰爬起來照鏡子,發現臉上一整圈都在泛紅,郁悶地使勁兒抓頭發,要把紅印蓋住,“酒精過敏,咖啡過敏,紫外線也過敏,就差對空氣過敏了。”
“對你這種老大叔也過敏。”他又補充道。
宋思危正在疊衣服,聞言探出頭來:“別什麽都捎上我啊。”
“真的我沒騙你……”池星焰竄到門口,看着他認真地說,“我一想到你是個會打太極拳的大叔,再想到謝潛還是你演的,我以後三四個月都要對着你裝深情,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不會起嗎?”宋思危沒好氣地說,“天天看你跟個卷毛狒狒一樣,不是在給人取外號,就是在上蹿下跳甩臉色,我也很難好嗎?”
很好,這是宋思危今天第二次嘲諷我了。
池星焰眨眨眼睛,在心裏默默地記下一筆,得意地想,原來之前溫柔和煦優雅得體都是裝的,時間一長就原形畢露了吧?
“宋老師您可能還不了解我們星哥……”劉萌趕忙幫池星焰挽回聲譽,“他雖然總是嘴上說不要不要,心裏其實很善良的,跟他相處久了,就會覺得他很暖心很可愛。”
宋思危問:“你家星哥一定給你發了很多錢吧?”
“也不算很多……”劉萌笑嘻嘻地說,“我這人特別好收買。”
“你——”池星焰瞪一眼劉萌,忽然想起這人早前就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跡象,只好恨恨地捶一下門框,“很好,你獎金沒了。”
劉萌依舊笑嘻嘻。
池星焰每次威脅就只會這一招,頻率跟他每天講「煩死了」這句口頭禪相當。
年紀輕輕記性差,還毫無新意,劉萌跟宋思危一樣,早就對池星焰這種虛勢免疫了。
“這都8點整了,也沒見陳總和趙導過來。”劉萌說。
池星焰回他:“你懂什麽,重要人物從不早到。你沒見那些壓軸走紅毯的明星,都是踩着點到的嗎?”
“咱什麽時候也能壓軸一回?”劉萌問。
池星焰擺擺手:“走紅毯最無聊了,就那麽短短的一截非要排個主次尊卑來。名利場最浮躁最虛榮的地方,非紅毯和酒席莫屬。”
“你也這麽認為?”宋思危說,“我倒是很意外你能這麽想。”
池星焰斜倚在門框上,看着對面屋子裏宋思危忙前忙後整理桌子上的書籍,不禁給勾起了細聊的興趣:“我一直都這麽想。怎麽,一個流量明星卻厭惡走紅毯,這很奇怪嗎?”
不等宋思危回他,他就自問自答起來:“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