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很奇怪。我只是想站上舞臺,讓更多人聽到我寫的歌,為什麽就這麽艱難呢?
我要靠我這張臉,出賣色相先火出圈,然後不停地接戲接代言,走紅毯拍雜志甚至搞基賣腐,我才能有一點點跟蔣漫談判的籌碼,我連想錄一張唱片都那麽難。”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池星焰陷入了深思。
宋思危停下手中的活,也斜倚在門框上,與池星焰隔着一個過道對望。
“叫我一聲宋老師,我就告訴你為什麽。”他說。
池星焰嗤一聲:“不知道你對這個稱呼有什麽執念,當老師當上瘾了?”
“我只是不喜歡你叫我宋叔叔,或者你叫我名字也行。”宋思危說。
池星焰腦海裏聯想到自己親親熱熱地叫他「思危」,瞬間在心底打了個顫,渾身雞皮疙瘩又泛了起來。
“好好好,宋老師行了吧,你說到底為什麽這麽難呢?”池星焰不情不願地叫道。
宋思危嘴角帶笑地看着他,直到快把池星焰看發毛了,他才說道:“因為你什麽都想要。”
“站着說話不要疼……”池星焰翻了個白眼,“還以為你能給出什麽清新脫俗的答案呢,我要是不這麽曲線救國,我就等于徹底放棄了夢想,只能滾回家繼承上億家産了。”
宋思危道:“要不你就滾回家繼承家産吧,當個富二代挺好的。”
“那我寧願去死。”池星焰說。
宋思危一怔,過了很久才沉聲道:“年紀輕輕的不要整天把死挂在嘴邊,任何夢想都不值得說死這個字。”
“又跑題了宋老師……”池星焰長嘆一口氣,“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答案,這是青春的煩惱,你不懂。”
“呵,臭小子……”宋思危轉身回到裏屋,坐在沙發上,拿着本書邊翻邊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人生苦短,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你會後悔的事上。假如明天你就要進入墳墓,此刻你最後悔的事會是什麽?想清楚這個問題,你的答案就會清晰很多。”
池星焰聽到他的聲音從房裏隐隐約約地傳出來,語氣漫不經心,像是從某本暢銷雞湯書上面摘抄下來,随口念出來的一段。
可是這樣一段話,出自宋思危之口,卻莫名變得很有說服力。
池星焰雖然看不見他人,卻能在腦海裏想象出宋思危翻書時清朗又堅定的眼神,仿佛他現在正在經歷的一切迷惑,宋思危都一一體驗過,并且早已在他自己的生命長河中找到了答案。
不知道為什麽,宋思危這個人,就是有這種令人篤定的氣質。
池星焰從沒聽到過別人叫他「宋老師」以外的稱呼。很顯然,這個「宋老師」跟其他僅僅用來拍馬屁的「池老師」「張老師」「李老師」是不同的。
似乎大家都會發自內心地信任宋思危這個人,并且尊重他那些固執的決定。就連池星焰自己,都在期待宋思危能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奇妙磁場?
池星焰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一陣争吵聲引開了思緒。
走廊那頭,趙天爍戴着标志性的導演墨鏡,邊走邊罵:“少跟我在這裝蒜!當初找我的時候怎麽說的?正經的架空歷史正劇。你他媽臨開拍了才給我說炒CP的事,誰要管你這些烏七八糟的,我說怎麽拍就怎麽拍!”
陳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趙導,趙大哥,你當然是該怎麽拍就怎麽拍了,我只是稍微加一點點東西進去。”
“加你媽的頭!你那是一點點嗎?你那就差讓他倆親嘴上床了!”趙天爍火冒三丈地罵道。
「親嘴上床」這兩個詞讓池星焰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他正準備走過去說點什麽,宋思危從房間裏走出來,朝樓道裏喊:“你倆進來罵!不要站在公共場所講那些。”
趙天爍這才閉了嘴,忍着一腦門子的怒氣,邁着大步走進宋思危的房間。
陳圭跟在他身後,轉眼瞥見池星焰,瞬間換上大大的笑臉:“呦,帥哥也在啊,正好。來來,先進來。”
池星焰對他這種明面上一套,暗地裏一套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
轉身回屋拿了幾支做記號用的筆,緊跟着陳圭進了宋思危的房間。
趙天爍一屁股窩在沙發裏,魁梧的身軀占了大半個沙發。他和陳圭遲到了快一個小時,外面天已經黑了,趙天爍鼻梁上還架着墨鏡沒摘,卻仍然掩蓋不住他滿臉的怒氣。
陳圭沒敢挨着他坐,自己搬過窗角的獨椅坐在趙天爍的對面,仍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是不是做制片的都要有這種随時擺笑臉的功底?
池星焰心道,制片主任高小安也是這麽笑呵呵的,區別是高小安是真的心寬體胖,陳圭則是皮條客的痞氣,賴唧唧的,渾身都是四處游走攢錢的江湖氣。
很顯然誰都不願意坐在炸/藥包旁邊,宋思危也沒挨着趙天爍,坐在離沙發很近的床頭處。
池星焰尴尬地杵在屋子裏,望來望去也找不到額外的椅子,正準備回屋搬一個過來,卻聽見宋思危叫住他:“往哪兒跑?”
“過來……”他拍拍床頭空出來的地方,“挨着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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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6.圍讀2
池星焰神經大條地走過去,挨着宋思危坐下來。
趙天爍氣呼呼地盯着陳圭看了很久,無奈對方一副「我人賤我天下無敵」的臭不要臉樣,他竟一時想不出要怎麽罵陳圭。
于是他又轉移炮火,将氣撒在了房間裏另外兩位的身上。
“你倆挨那麽緊幹什麽!”趙天爍吼道,“說親嘴上床,你們還真上床去了?!”
池星焰一臉震驚加委屈,看趙天爍一眼,又轉頭看宋思危一眼,趕忙從床上跳下來以示清白。
宋思危欲蓋彌彰地咳一聲:“趙導,注意言辭。”
“哈哈哈……”陳圭頓時笑得背過氣去,“我說趙哥,究竟是誰腐眼看人基啊!”
說着他指着池星焰道:“別下來啊!趕緊坐回去,真CP從來都不怕別人棒打鴛鴦!”
“我還是站着吧。”池星焰郁悶地說。
趙天爍終于舍得摘下他的寶貝墨鏡,擡頭看池星焰一眼,仿佛在說,算你小子識相。
“今天咱就把後面的戲掰扯清楚……”趙天爍從随身攜帶的挎包裏掏出厚厚一沓紙扔在茶幾上,朝陳圭道,“能拍不能拍,今晚上就敲定,少給我加那些亂七八糟的鬼東西。”
陳圭拿起紙分成兩份,朝宋思危和池星焰遞過去。
他接嘴道:“這都好商量嘛,對吧?不要一上來就那麽氣嘛。”
“商量個屁商量!”趙天爍立即回怼他,“我說不能加的地方一句臺詞都不可以加,你就看行不行吧,不行你趁還沒怎麽拍,趕緊把我炒了另請高明。”
“那我哪兒敢,我炒了你不就等于炒了我自己嗎?”
陳圭趕忙拍他馬屁,“拍古裝你是最拿手的,我缺了你,這部戲不就黃了嗎?”
不得不說,陳圭這人拍馬屁的功力着實厲害。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趙天爍,他的怒氣肉眼可見地消了一大半,獨自冷靜一會兒,他才一臉痛心疾首地抱怨道:“我他媽要不是前面拍的兩部劇都是拍一半出問題,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誰要接你這爛劇。”
“唉,這不就對了……”陳圭一拍手掌,“你正好缺錢,我正好能找來錢,這就叫緣分呀!老宋你說對不對,你也缺錢,我就是來給你們送錢的啊!”
宋思危聳了聳肩,沒理他。
“你也理解理解我……”陳圭作可憐狀,“我并不是瞎搞。你以為粉絲就是沖着劇情來的啊?不是!現在市場風向早變了。
廣大女同胞們每天上班上學奶孩子那麽累,怎麽就不能看兩個帥哥你來我往,你情我願了呢?”
“那你去拍談戀愛的劇不就行了?愛怎麽搞基賣腐就怎麽搞,何必要披上古裝探案的皮呢?”趙天爍說。
“那自然也不行……”陳圭說,“現在觀衆對于那些光顧着談戀愛,膩歪來膩歪去的劇都厭煩了,所以我們還是得以劇情為主,談戀愛為輔。
再說,你也不要總是把CP跟搞基賣腐聯系起來,CP其實就是說兩個人很般配,特別搭,觀衆一看到這兩人就覺得特和諧特美好,就是這種感覺。”
池星焰回想剪刀手們給他搭的各種拉郎配CP,一點也不和諧美好,他實在不能茍同陳圭這種說法。
“我仍然理解不了……”這回是宋思危發聲,“那種感覺,我體會不來。”
“這有什麽難的呢?就好比說展昭和白玉堂,包拯和公孫策,小魚兒與花無缺,廣義上來說,這都是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