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再等我一晚上

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又套上了厚厚的大衣。

謝纨覺得自己像個比昨天還大的球,笨重地站在床邊。

司游朝衣櫃裏看了看, 還是沒穿那件紅毛衣。

一會兒要玩雪滑冰, 估計會出一身汗, 新毛衣還是留着晚上表演的時候穿吧。

表演個兩三分鐘, 他穿着毛衣跳舞也可以,凍不着。

套上衣服之後,司游就又把司危樓昨天給他帶來的那套帽子圍巾手套都戴上了。

麋鹿帽子上還有小鹿角,看着超級可愛。

謝纨擡手撥了撥他的鹿角, 道:“好可愛啊,這都是司危樓給你準備的啊?”

司游把臉埋進圍巾,點了下頭。

“啧啧,他這是把你當小孩子了吧?啥都是萌萌噠。”謝纨感嘆道。

司游輕咳了一聲:“行了, 趕緊下去吧,人都到了。”

下樓之後,他們就在一樓大廳彙合。

遠遠的,衆人就看到了司游的帽子,之後又看到了他的紅圍巾白色羽絨服, 還有同系列的手套。

裴傾丞眼睛都亮了,這樣可愛的小東西真的很适合司游。

沈遇北雙手插兜,一眨不眨地朝司游看。

“我的媽呀, 他好可愛。”鹿明喃喃出聲。

司危樓本來沒戴帽子, 只圍了一個紅色的圍巾, 看到司游過來後, 他就笑了, 從衣兜裏拿出同款的麋鹿帽子, 戴上了。

經過昨天一天,大家和司危樓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生分了。

見狀,都開始起哄。

司危樓輕笑了下,看着司游的方向。

司游也看到了司危樓,之後,他就把臉埋在圍巾裏,笑了。

另外幾人剛才還在感嘆司游好可愛,現在看到司危樓之後,忽然就覺得那只麋鹿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等大家都到了之後,顧潮就帶着大家一起去了隔壁的冰場。

極地的冰場是露天冰場,足足有數百公頃,就在酒店旁邊,坐着雪地車不到十q管:54⑨③⑧16⑦2分鐘就到。

旁邊還有一個小型雪山,很多人都坐着雪橇,從上面滑下來,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憊。

冰場上有很多人在滑冰,而在不到冰場的地方,有一片大雪場,上頭有很多人坐着小雪車在玩。

等司游他們到的時候,這裏已經有很多人了。

衆人一下車,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一排威風凜凜的雪橇犬,它們每四條拉着一個雪橇車,看樣子可以坐下三到四個人。

每一個雪橇旁邊都有一個訓導員,他們會收費帶着游客在這巨大的冰場上滑行。

老板達倫也在,看到他們一行人後急忙揮手叫他們過去。

等他們走近後,他便介紹了一下諸位訓導員,又道:“大家可以随便玩,想滑冰的也可以過去,我們的冰鞋都是最好的品牌,每次用完都會清洗消毒,大家不用擔心。”

這種大酒店做事,他們沒什麽可說的。

顧潮不知道從哪兒整了個大喇叭,道:“這裏有十個雪橇車可以給我們玩一整天的,大家可以組織一個分組比賽,最後贏了的我給發紅包。”

同學們興奮不已。

他們也不是饞紅包,就是喜歡競争比賽,尤其是有獎勵的比賽。

司危樓和一個本地的訓導員用全英文聊了幾句,之後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問了什麽。

之後,他就接過顧潮的大喇叭,道:“每個雪橇可以坐三個人,不過要算上訓導員。大家現在想滑冰的可以去滑冰場,注意安全。”

“想玩雪橇的可以兩兩分組,大家十組十組比賽,訓導員們有自己計算賽道的方式,一來一回算一次,選出最後的優勝。”

立刻就有人報名,也有人去了滑冰場,準備等會兒再來坐車,反正可以坐一天呢。

還有些有經驗的,直接去了隔壁那個小的雪山,準備玩不用犬拉的雪橇。

最後整理出來後,共有七組要玩雪橇的。

其中就有謝纨和白清淺一組,鹿明和裴傾丞一組,沈遇北和司危樓一組,顧潮和司游一組。

達倫笑呵呵舉着一個小紅旗,充當裁判。

衆人都坐到了自己的車上。

司游和顧潮坐了一個,顧潮就笑着扒拉着兩下司游帽子上的鹿角,道:“我剛才就想這麽幹了。”

司游笑道:“想要的話我送你一個啊哥。”

“算了,年紀大了。”顧潮道:“你戴是可愛,我現在戴這個,別人得罵死我。”

司游笑噴,道:“倒也不會吧。”

“年輕時候我也像你這樣,但你哥嫌我丢人,不過最後也會被我鬧得沒辦法,只能陪我胡鬧。”顧潮笑起來。

司游側頭看他,道:“如果謝纨非要拉着我,我也會覺得他丢人的。”

因為他們是朋友,是發小。

罵完鬧完,最後還是會一起胡鬧。

顧潮瞬間就笑了,擡手攬住他的肩,笑道:“誰教你這些話的?”

司游擡頭看他,認真道:“哥,你一定能找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顧潮揚眉,自信道:“那當然。”

正聊着,大家就都坐好了。

達倫讓大家坐好,之後拿着大喇叭數了三個數,道:“Go!”

七輛雪橇瞬間竄出去,威風凜凜的狗狗們興奮地向前沖。

“沖啊!”謝纨大喊:“拿第一!”

司游朝他看了眼,也大聲道:“第一是我的!兄弟們給我沖!Go!”

見狀,鹿明也開始喊,一股腦的“go”,還張嘴稀裏嘩啦叫了好幾個名字。

訓導員們都哈哈大笑。

“你喊的啥?”謝纨問他。

鹿明道:“我家的犬哥,我剛問的名字!”

謝纨也立刻問自己的訓導員,司游也趕緊問。

之後,司游就大聲道:“Gogogo!珍妮、鮑勃......”

一時間,滑雪場上全都是各種犬的名字,聞者發笑。

最後的結果,是鹿明和裴傾丞的犬拿了第一名,司游他們的是最後一名。

司游挨個抱了抱那幾條狗狗,用英文道:“你們是最棒的!”

之後,大家又去了滑冰場,雪場換了一批人坐雪橇,大家又開始叫那幾條犬的名字。

滑冰是鹿明的主場,他一換上冰鞋,整個如脫缰的野馬,在冰場上肆意地游蕩。

司游之前被鹿明帶着滑過一次,之後他也自己去過幾次,也和謝纨去過,加上他本來就有滑旱冰的底子,使得他現在已經算是半個老手了。

謝纨滑的磕磕絆絆,白清淺也是磕磕絆絆,他倆就互相攙扶着,勉強滑,滑着滑着就去了另一頭,和大家離得很遠,估計是談情說愛去了。

沈遇北和裴傾丞都不會,好在旁邊有一個教練,現場教他們。

“你來嗎?”司游問司危樓。

司危樓搖頭:“我不會。”

“那你去和教練學?”

司危樓看他,笑了下:“我想和你學。”

司游抿了下唇,然後道:“換鞋吧。”

司危樓眼睛一亮,立刻和他一起坐下來換鞋。

脫了鞋之後,司游才發現他穿了和自己一樣的襪子。

司游的臉埋在圍巾裏,輕笑了下。

他側頭看了一眼。

司危樓回望過來,輕聲道:“我說過不讓你自己尴尬。”

司游眼睛亮亮地和他對視,有明顯的笑意。

換好鞋,司游就看到鹿明過來了。

“走啊司游,咱倆滑兩圈?”

司游朝司危樓擡了擡下巴,道:“他不會,我帶他滑一會兒再說。”

“讓教練教呗。”鹿明撇嘴。

司游就道:“教練都忙着,我就帶他一小會兒。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鹿明沉默,視線落在司危樓身上。

司危樓穿好鞋,擡眼看向司游。

司游便朝他伸出兩只手,司危樓抓住他的,借力站起身。

一瞬間,他就有些重心不穩,朝司游那邊傾了下,司游急忙抱住他,把他扶穩了。

鹿明呆呆地看了兩秒,然後轉過身,無聲地滑遠了。

一擡眼,他就看見了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裴傾丞和沈遇北,然後,他就在他們周圍轉了幾圈,很氣人。

這邊司危樓站直後,就朝司游看去,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鹿明是不是生氣了?”

司游擡眼看他,忍了下,還是沒忍住,笑出聲,道:“你這句話說的好綠茶哦。”

司危樓揚眉,驚訝道:“原來你聽得出來?”

“廢話!”司游瞪他:“我又不傻。”

司危樓就笑,道:“我以為你之前聽不出來呢。”

“之前?”司游疑惑:“什麽時候?”

司危樓頓了下,随後笑出聲,沒說話。

司游一邊握着他的兩只手走,一邊笑問:“到底什麽時候啊?”

“不能告訴你。”司危樓搖頭:“你會覺得我很心機。”

司游就道:“你不說我也覺得你心機。”

“哦......”司危樓看着他的眼睛,小聲道:“我心機也是因為想讓你注意到我。”

司游笑了下,沒接話,而是道:“你先站着別動,我給你找個東西。”

司危樓就站在原地不動,看着司游滑遠。

這時候,鹿明又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圍着司危樓轉了兩圈,道:“要我帶你滑兩圈不?”

“不用,謝謝。”

鹿明輕嗤一聲,又轉身滑遠,朝着司游的方向去了。

司游和一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和鹿明一起滑回來,手裏還抱着一個粉色的東西。

而鹿明手裏,也拿了兩個,一個黃色一個綠色。

等他們過來之後,司危樓才看清他們拿的是什麽。

一個個烏龜形狀的墊子。

司危樓剛才看見過,有一些小孩就把這個東西綁在屁股上,防摔。

鹿明笑呵呵抱着墊子朝沈遇北他們去了,邊滑邊道:“喂,司游給你們倆買東西了!”

司危樓看向司游。

司游把那個粉色的墊子舉到司危樓面前,道:“把這個系上,就不怕摔屁股墩兒啦。”

“......我能......”

司危樓話還沒說,司游就道:“不能拒絕,我給你系上。”

說着,他就繞到司危樓身後,把那個烏龜綁到了他的腰上,下面的兩個帶子綁到了他的兩條大腿上。

要不是穿得厚,司游碰到的這個位置其實很尴尬。

司游紅着臉給他系好了帶子,站起身後朝他看了眼,噗呲笑了。

穿着黑色短羽絨服的少年,氣質清冷,頭上卻戴着可愛的小麋鹿帽子,屁股後面還綁着一個粉色的小烏龜。

截然不同的反差,有點可愛。

司危樓朝另一頭看了眼,沈遇北和裴傾丞也系上了,一看他們,司危樓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子。

“好了,走吧。”司游很開心,轉到他身前,牽起了他的手。

兩雙一模一樣的手套搭在一起,兩個一模一樣的麋鹿帽子和紅圍巾,加上司危樓身後的粉色烏龜,他們成了全場的焦點。

滑了大半個小時後,司危樓就掌握了訣竅,可以自己滑了,只是還不夠熟練。

當然,他中間也摔了兩次,不過因為有小烏龜,他真沒覺得疼。

看他能自己滑了,司游便放下他,自己去滑了一會兒。

他今天的白羽絨服和一身裝扮,在整個冰場上獨一無二。

當他肆意地在冰面上滑行、旋轉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引人注目。

司游忽然有一個想法,既然演出是在冰場上,那他能不能在冰場上穿着冰鞋跳舞呢?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本來想的是不跳古典舞了,但現在想想,古典舞和滑冰好像很般配。

司游想到之後,腦子裏便有了一個又一個的舞蹈動作。

他順着自己的想法,伸手展臂,像一只精靈,在冰場上飛舞着。

一下午時間,司游就在設計自己的舞蹈,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選曲。

在西方,他當然要跳中國舞,也要用中國的古風曲。

而趙鳶前年發行的新專中,主打歌曲就是古風的。

但因為曲調太古典,流行因素少,反而連專輯裏另外幾首歌都沒打過。

趙鳶想嘗試新風格的心就歇下了,不過司游知道,她還是想試試的。

那既然他現在有機會推廣,又為什麽不利用上呢?

想好之後,他就給趙鳶打了個電話,讓她把無損音質的原版發了過來,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趙鳶沉默了許久,才柔聲說了句:“小游,媽媽真的很謝謝你。”

挂了電話,司游整個人都是雀躍的,連午飯都沒吃,一直在冰場上。

司危樓他們幾個也沒吃。

他們各自脫了鞋,站在一旁看司游。

只是心境都不一樣而已。

司危樓他們三個坐着自己的小烏龜,鹿明只能蹲着,頓時覺得虧了,他也想要司游買的小烏龜。

到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司危樓就站起身,喊道:“司游!”

一旁坐着的幾人都怔了下,朝他看去。

“咋啦?”司游臉上都是汗,朝司危樓滑了過來。

他眼睛很亮,明顯是興奮的。

司危樓朝他走過去,道:“不滑了,你的腳得歇歇。”

司游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腳,道:“我覺得好像還行,沒什麽感覺。”

他之前練功,比這疼多了,每天幾乎都是爬着回家的。

司危樓柔聲道:“不行,你已經滑的差不多了,聽話。”

司游看他一眼,之後轉過臉,道:“行吧。”

脫下鞋,司游都感覺有點不會走道了。

他們幾人去吃了飯,之後司游便回去洗澡。

謝纨和白清淺不知道去哪兒了,房間裏沒有人,司游也沒找他,洗過澡便準備睡一覺歇歇腳。

他腳上确實有點疼,不過還好,沒出什麽水泡,看來還是鞋子好。

可是他剛躺下,屋門就被人敲響了,司游過去給開了門。

司危樓拿着一個足浴的那種盆子過來了,道:“你要睡了?泡泡腳再睡。”

司游把他讓進屋,道:“你從哪兒找的盆啊?”

“七樓的足浴買的,新盆,沒有人用過。”

司危樓直接進了洗手間,開始接熱水,先沖了幾次盆,之後才開始接熱水,還時不時用手試水溫。

司游靠在洗手間的門旁看着他,小聲道:“我自己弄也行。”

司危樓側頭看他一眼,嗤笑道:“是嗎?我要是不叫你,你是不是還能滑到晚上節目開始?”

“不會啊。”司游有點心虛。

司危樓笑了下,道:“去坐着。”

“哦。”司游跑過去在床邊坐下了。

司危樓接好水,走出洗手間,把盆放到了司游腳邊。

“謝謝你。”司游小聲說了句。

司危樓看他一眼,轉身去小沙發邊搬了個矮凳。

司游疑惑地看他:“你可以坐床上。”

“嗯。”司危樓嘴上應了,卻還是把凳子拿來了,放在了盆對面,自己在上面坐下了。

司游頓時知道他要幹什麽,震驚道:“你別!”

沒等他把腳從盆裏拽出來,司危樓就已經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司游頓時覺得頭皮都麻了,臉紅到瞬間出了一身汗。

他又不敢掙紮,怕水濺到司危樓身上。

司危樓就擡眼看他,道:“乖一點,別亂動。”

“你別動,我自己洗!”司游快羞死了。

他發誓,他長這麽大,四歲之後就沒再讓別人給他洗過腳!

“你腳都紅了。”司危樓沉聲道:“我給你按一下,不然下午睡醒你連路都走不了。”

司游強忍着羞恥道:“你還會這個啊。”

“剛才和足浴師傅學的。”司危樓輕輕擡起他的腳,手指在他的腳底和腳背上慢慢按揉。

司游耳根通紅,低頭看着司危樓那雙漂亮到近乎完美的手,在他的腳上揉來揉去。

他手指很長,能把司游的腳踝完全攥在掌心。

司游話都說不出來。

救命!他不想活了!

忽然,腳上一疼,司游下意識抽了一下腳。

司危樓擡眼看他,道:“疼?”

“嗯,就剛才那一下有點疼。”司游小聲道。

司危樓蹙眉,道:“這裏?”

他按了一個地方,司游又抽了一下腳。

“這裏的反應區對應胃部。”司危樓看他,道:“以後涼的辣的都要少吃。”

“啊?”司游急道:“你肯定記錯了,那裏不是胃!”

“不是胃能是什麽?”

司游脫口而出:“腎!”

司危樓揚眉。

司游:“......”

他紅着臉,決定閉嘴。

兩只腳都按完花了半個小時。

等司危樓幫他把腳擦幹淨,準備去倒水的時候,司游就小聲道:“你的手都腌入味了吧?”

司危樓怔了下,緊接着便笑了,笑得很開懷,是司游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司游看着他,居然也想跟着笑。

司危樓把水到了,之後邊洗手邊笑道:“你說的對,我手不能要了,你得負責。”

“怎麽負責?”司游抿唇。

司危樓擦手出來,走到司游身邊,彎下腰和他對視。

司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心跳很快。

他咬着唇,視線有些閃躲。

“我想讓你怎麽負責,你不知道嗎?”

司危樓的聲音很輕,很沉,也很暧昧。

司游垂下頭,就在司危樓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忽然小聲道:“你再等我一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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