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易感期

聽見奧布裏的這番話,卡爾一怔,奧布裏卻神色鄭重:

“頭兒他就拜托你了,你是唯一能夠幫助他度過這道難關的人。”

卡爾聞言一陣沉默,但他卻很快再次擡了頭,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在與奧布裏說完這番話後,卡爾便重新走進了病房,為了防止造成不必要的幹擾,奧布裏并沒有進入房間,卡爾便通過耳麥與他對話:

“我應該怎麽辦才能最大程度地緩解他的痛苦?”

見卡爾眼神堅定,看向克倫威的眼神中也滿是關切,奧布裏的眉頭卻深深緊鎖着,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道:

“你可以試着安撫他,畢竟你是與頭兒有着100%信息素匹配度的omega。”

“可我怎麽做才能安撫他?”

卡爾面露焦急,他從來就沒有安撫易感期alpha的經驗,因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再次詢問奧布裏的意見。

但其實,卡爾問奧布裏也算是問錯了人,畢竟奧布裏也一直母胎solo,每次易感期也都是和克倫威一樣自己硬扛過去的,怎麽可能知道應該怎麽辦。

只是這次克倫威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不得不采取措施,否則可能會精神力崩潰而死。

奧布裏仔細想了想,沉吟片刻後道:

“要不你唱歌給頭兒聽吧。”

“唱歌?”

卡爾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所謂的安撫方式竟然如此簡單,甚至……有些像是在哄小孩子。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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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布裏點點頭,在見到卡爾之前,他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人魚,可每一個陸地上的人類都對人魚美妙的歌喉有所耳聞,甚至心馳神往。

雖然奧布裏也不知道這麽做究竟有沒有用,但眼下情況緊急,顯然也容不得再多糾結,便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了。

在說完這句話後,為了杜絕任何幹擾的可能,奧布裏便關掉了麥克風,見耳內再也沒有響起任何聲音,卡爾便知道奧布裏剛剛的那番話應該是認真的。

卡爾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克倫威床前,然後清了清嗓子,同時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克倫威,不一會,一陣悅耳的歌聲便回響在了病房之中。

卡爾唱的并不是陸地上的語言,而是亞特蘭蒂斯的古語童謠,這首童謠在他很小的時候,賽麗娜王後也曾在他生病時唱過,所以此情此景,他腦海中最先想到的便是這首歌謠。

悠揚的歌喉在病房中如春燕般盤桓,雖然曲調如潮起潮落,但卻漸漸趨于平緩。

當卡爾唱出最後一個字符的時候,原本陷入精神風暴,置于極其危險境地的克倫威的面色卻逐漸恢複了正常,躁動的精神力也最終歸于平靜,儀表盤上原本顯得狂躁的精神力波紋也逐漸恢複了平緩與正常。

卡爾見狀松了口氣,但是他依舊不敢就此離開,于是他便披着放在一旁的外套,坐在了克倫威的床邊,方便随時能夠觀察到儀表上的情況,如有任何異常他都能夠立即安撫,讓克倫威順利渡過難關。

翌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克倫威的鼻尖飄散,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狹小擁擠的醫療艙,也不是頭頂冰冷的天花板,而是一副極其美好的畫面——

一縷金色的陽光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空氣中因為丁達爾效應而有細微的浮塵漂浮着,而床頭的花瓶中,也不知何時被插上了幾枝漂亮的花束,花瓣上有晶瑩的露珠垂落,正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唔……”

克倫威原本想要撐着手臂從床上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腿上不知何時竟枕了一個小人,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發出輕聲的喃呢。

克倫威垂眸向身邊看去,便看見小人魚正俯身枕在自己腿邊,他将頭完全貼在自己身邊的被子上,模樣毫無防備,像對自己有着全身心的信任。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卡爾半邊的臉頰上,襯托得他的臉頰更加白皙似玉,看起來安靜而乖巧,紅潤的嘴唇泛着微微的水澤……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欺負他。

眼前的景致如同一幅畫卷,美好得得令人不忍心去破壞。

見卡爾的眼窩下有着一片鴉青,顯然是昨天晚上并沒有休息好,所以克倫威便也沒有再動作,而是繼續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着小人魚醒來。

片刻後,淺金色的蝶翼般的眉睫輕顫,在溫暖的煦陽中,卡爾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唔……”

因為剛剛睜開眼睛,還沒有适應早晨刺眼的光線,因此卡爾微微眯着眼睛,發生一聲輕聲的喃呢,這聲輕語就像是小貓的叫聲,令克倫威感覺心裏像是被貓爪撓了一道一般,酥酥癢癢的。

見小家夥支着身體,毫無防備地裸露出帶着腺體的雪白後頸,克倫威心中微微一怔,甚至有一種想要就着他的腺體咬下去的沖動。

克倫威的喉結動了動,他的眸色微沉,卻是就着他的意志力,生生将這種念頭壓抑了下去。

“……克倫威元帥,您醒來了呀!我這就去幫你叫醫生還有奧布裏副官。”

見克倫威蘇醒,顯然是已經度過了剛剛的危險時期,卡爾心中激動不已,在恢複神智之後,便連忙一個激靈地站起身來,想要朝外面走去,但克倫威卻出聲叫住了他。

“等等。”

見卡爾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克倫威卻緩緩: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卡爾有些疑惑為什麽克倫威醒來時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句,以為克倫威是在擔心自己一個外人進了軍事要塞,會引發一系列安全問題,于是他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的确不應該擅自進入軍事要塞。只不過昨天晚上奧布裏副将找到我,和我說您的精神遭到了攻擊,并且又正好撞上了易感期雪上加霜,我心裏放心不下,所以就擅自請求奧布裏副将把我帶進來找您。違反了基地不許外人進出的規定,真的非常抱歉……”

卡爾說着便朝坐在床上的克倫威鞠了一躬,而後者見狀不光神色沒有變得舒緩,眉鋒反而皺了起來,顯露出淩冽的峥嵘。

見克倫威一直沒有說話,卡爾便沒有擡頭,他低垂着腦袋,不敢與對方對視。

可是半晌過去,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傳來,卡爾心中不禁有些狐疑,于是便偷偷擡頭,用餘光偷瞄了前方一眼,卻正巧對上了克倫威投來的目光。

那目光平日裏淩如冰霜,如同一汪幽深的潭水,令人望而生卻,但是在此時,卻仿佛映着一點春光,透着說不清的溫柔。

克倫威沉聲:

“昨晚是你在我身邊唱歌,安撫我是麽?”

卡爾一愣,然後點點頭。

“并且你也不顧危險,與我連接了精神鎖鏈,分攤了我收到的創傷。”

卡爾不敢有任何隐瞞,面對克倫威的責問,他雖然依舊耷拉着腦袋,卻繼續如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

“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克倫威眉梢一淩,語氣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平日裏在軍團時的威嚴。

卡爾被吓得一個哆嗦,本就小巧的身軀更是縮成了小小的一團,他糾結着手指,可即便心中對于這樣的克倫威感到無比的懼怕,但他還是道:

“……對、對不起。但是這些事情從始至終都是我自願這麽做的,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所以您千萬不要怪罪他人。尤其是奧布裏副将,他原本當時是攔着我的,但是卻是我一意孤行,非要與您建立精神鎖鏈,所、所以……”

卡爾結結巴巴地說着,但在克倫威低氣壓的威壓下,話說了一半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哆哆嗦嗦着說不上話來。

“……我、我是自願的。”

因為擔心克倫威會遷怒他人,卡爾內心十分緊張,說到後面甚至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眼眶也泛起了微紅,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我不想讓您看着那麽難受……”

聽見卡爾近乎帶着哭腔的這句話,克倫威神色猛然一滞。

聽見卡爾剛剛摁下的傳呼鈴,原本在基地另一頭的奧布裏趕忙趕了過來,而他沒有想到自己剛一來就撞見了這幅場景。

奧布裏:“……”

沒想到他們頭兒居然也有這麽禽獸的一面啊!

見卡爾眼眶紅紅地站在克倫威面前,他又只聽到了只言片語,剛才那幾句話中又言語暧昧,奧布裏實在不是不由得思想略歪,同時在心中大聲喊道。

卡爾站在克倫威床前,他只感覺一道陰影籠罩在頭頂,他以為是克倫威想要伸手打罵他,于是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頭頂發梢傳來的溫度。

“謝謝。”

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穿進卡爾的耳膜,那聲音如同低沉的琴音,混合着近在咫尺的朗姆酒信息素的味道,令卡爾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但是今後不許再這麽冒險了。”

“好……”

在克倫威的對視下,卡爾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我今後再也不會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做任何冒險的事情了。”

克倫威在剛剛已經用餘光瞥見了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奧布裏,見卡爾信誓旦旦地答應了和自己的約定,克倫威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目光投向奧布裏。

“頭兒。”

奧布裏上前一步,将剛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了他。

克倫威接過了奧布裏手中的資料。

“蟲族這回采用的新型攻擊方式已經查清楚了嗎?”克倫威揚了揚眉梢。

奧布裏點點頭。

“是的。研究院昨天晚上已經加班加點,查清楚了蟲族這次的新型攻擊方式,應當是通過發出高頻電磁波,對人類的精神力造成攻擊,受到這種電磁波,輕者會陷入昏迷,重者……就是像元帥您昨天晚上一樣,精神紊亂,如果沒有及時得到安撫的話,甚至……很可能會造成腦死亡。”

克倫威聞言,劍眉再次皺起。

“除我之外,其他的傷員呢?”

“因為撤退及時,所以我們的人并沒有太多傷亡,另外十三個受到輕傷的士兵也已經及時受到了治療,在昨天晚上受到的精神創傷就已經恢複了。”

“并且,雖然蟲族進化出了這種新型的攻擊方式,但我們這次還是成功搗毀了一處據點,并且俘虜了幾只雄蟲,研究院進行的實驗也是在它們身上進行的。”

“那就好。”

克倫威點點頭。

“對于傷者的精神狀況今後也還要持續觀察,或許還會存在潛伏期,需要再觀察一周左右的時間,并且研究院也需要繼續查明這種新型攻擊的治療方案,盡早研發出能夠治愈的藥物。”

“這些醜陋的蟲子為什麽有着這麽強大的生命力和繁殖速度,而且還在不斷進化……真是他媽的該死!”

在與克倫威彙報完最新的研究情況後,和卡爾一起從病房中走出來的時候,奧布裏終于按捺不住,在走廊上低聲咒罵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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