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是, 你們人走不留車可以，你把行李給我留下是什麽意思？我跟程倦搬回去？你是怎麽這麽有想法的？”

肖阮在電話裏讪笑，“展現你的男友力啊！貼心的幫他搬運行李, 他看你幸苦不給你再軟點？”

洋洋得意的語氣像是在告訴秦攬他這個辦法聰明絕頂。

秦攬看着程倦坐在自己的銀色行李箱上, 下颚墊在自己交疊的胳膊上，趴在拉杆上看他。黑色的棒球服襯得下巴又尖，色又白，往上的唇色紅潤帶着水漬。

因為睡醒不久, 程倦滿臉惺忪懶氣, 額前的粉色頭發搭在耳邊，透着随性。

“說什麽要這麽久，他們真走了？”程倦認真地問。

秦攬沒挂斷電話，朝着程倦“嗯”了聲, 接着點頭說，“走了。”

程倦腳下踢踢秦攬腳邊的行李箱, “要自己搬？”

他順着程倦的動作低頭，“自己搬。”

程倦把下巴埋進衣服裏, 帶着嗔說, “你搬，我累, 昨晚你太畜|牲了。”聲音嬌氣得跟位手不能提的少爺一樣。

秦攬：？？？

耳邊跟拉了把鋸子一樣，頓得耳膜疼。

程倦說什麽鬼話呢！？

秦攬嗓子裏灌了一把三九的冷風, 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罩頭的一場迷幻, 分不清東南西北。

明知道他在給肖阮打電話, 程倦作什麽還故意浪給人聽。

肖阮在電話那邊高聲驚呼, “我錯了, 我馬上掉頭幫你們搬，要不我再叫倆豪車接你們？”

程倦看着秦攬漲紅臉的反應，慢慢勾着嘴角邪魅笑起來。

秦攬被程倦這個透着媚氣又詭異的神情看得手機都拿不穩，晃神之間手機掉下去。

兩人一起伸手去撈，程倦捏住手機，秦攬彎腰正巧捧住了他的手背，但秦攬敏感地縮走手，幹咳一聲。

程倦把手機挪到自己嘴旁邊，笑得慢條斯理，總透着一層秦攬看不明白的意思。

這個高度視線相撞，程倦帶着疑窦問，“這是隊長的一般操作嗎？速度還挺快。”

肖阮聽得心驚，呼吸都被遏制了，胸口慌得發悶。滿腦子‘我艹’兩個字越來越膨脹，最後炸得他飛出宇宙。

秦攬騷，程倦也挺浪的——好配。

肖阮哆嗦着挂斷電話不敢再往下聽，一頭紮進賽程表裏安撫受驚的自己。

秦攬想起來程倦這兩句了，是他在飛機上和肖阮開的玩笑。

原來程倦醒着... ...

浪到正主面前了，秦攬臉上青白不定，他目不轉睛地看着程倦，打算察言觀色做出相對應的反應，免得惹惱供着的祖宗。

可程倦加的那幾個字明顯有歧義，讓秦攬腦子剎不住車得往前沖，刺|激得他頭暈目眩。

秦攬咽咽口水，喉結‘咕咚’一聲，程倦聽着聲音扯起嘴角。

“你再在人前浪我一次試試！再有下次，我就登你的社交賬號，跟上面所有人承認‘自己’不行，看以後你打嘴炮會不會有人可憐你。”

秦攬一蒙，有些哭笑不得。

秦攬不要臉地笑，“你這麽厲害啊！沒事，我就是不行，事實勝于雄辯。反正我行不行，最後只有你知道。”

程倦刺啦地挑起眉尖，用手機撬起秦攬的下颚。

“隊長，別浪。你要讓我睡，今天都行。你看有沒有什麽特殊癖好？我替你準備準備。”

這話說出來後程倦好幾秒才反應自己說了什麽，粉色就從鎖骨往上蔓延，一直透到耳尖。

程倦渾身充滿不自在，在秦攬的驚訝審視下心想不能慫，專注得用神情詢問秦攬上述意見好不好。

秦攬一點也不介意這話，用極其認真的神态仔細回答程倦：“我不打緊，你要是能盡興就按你的喜好來。你玩小道具嗎？”

程倦聽完臉漲紅，站起來把行李箱猛推給秦攬，試圖砸他。

“艹！”

說完程倦站起來忙慌走遠，趕緊和秦攬拉開距離，周深充斥着不自在。

上次還覺得秦攬是流氓，現在看，流氓兩個字明明就是褒獎，這是貨真價實的畜|牲。

程倦臉紅到眼下，眉心擠滿怒意。嘴上啐道：年紀不大，癖好還挺重。

程倦稍微想想就渾身發麻，腦子直接想給這段關系按暫停。這談不下去了，秦攬這就是變态！發展到後面很不健康。

太——

程倦不想說髒話，但是忍不了！指骨捏得‘咔擦’響，滿眼陰晦。

秦攬看程倦這退避三舍的抖落模樣笑起來。

浪，你再浪。

裝的挺厲害，你別臉紅啊，自己都經不住還敢問，真的是... ....自找苦吃。

秦攬看着程倦和他拉開了七八米距離才停下腳步，脖子老想往這裏歪，但都在要轉過來的時候又傲氣地擰到另一側。

他肩胛僵着，渾身緊繃，還帶輕喘，手足無措地摸出手機又放下，又擡起手機又放下，反複數次後程倦踹了一腳路牙子，以此洩憤。

秦攬拉直肩背笑得無比暢快，慢慢把剛才程倦推倒的行李箱扶起來。

程倦本身長得就出衆，機場人也多，他一個人站開，有膽子大的女生磨磨蹭蹭地挪過去，想要程倦聯系方式。

程倦因為秦攬那些鬼話現在是滿臉窘羞，所以看上去有些腼腆。

“我有對象，不能給。”

這話婉轉，也不傷人薄面，可這這女生很堅持。

“我就是想交個朋友，沒別的想法。”

女生臉紅了點，但是勝在自信，并沒有任何羞怯，手機反倒高遞上去。

這種女生目的‘單純’又頑固，不說兩句重話退不了她，可程倦并不太想這樣對女生。

目光思索了下，指尖勾下衣領，“我不能加。還有，我對女生沒興趣，做朋友的興趣都沒有。乖，找別人去。”

脖子上的痕跡清淡了很多，成年人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什麽。

這麽溫柔的拒絕讓這名女生還想說話的，可程倦已經挪開兩步距離，意思清晰明了。

秦攬在遠處喊，“沒事，我不介意。”

嘴上說着不介意，行動上卻給程倦做了個身份驗證。

程倦晦澀着眸子瞪過去，無聲喃喃：傻|逼東西。

“那祝你和你男朋友999。”女生捂着嘴小跑離開。

找到同伴後指着秦攬說些什麽話，幾個女生笑在一起開始拍照，全都是磕到了的花癡樣。

程倦沒懂什麽是999，可經過這段打岔，他臉上窘迫散了很多。

剛拿起耳機準備聽歌，不打算再和秦攬同行。

身邊插過來一個人，程倦下意識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幾步。

“你拒絕的時候總是這樣，可為什麽唯一一句狠話是在我身上？”

這聲音因為熟悉所以刺耳，程倦眼中直接翻騰起戾氣陰鸷。

秦攬隔着人群看見江修遠站在程倦身邊，他伸手把程倦的行李箱提上就往那邊走，自己的行李箱離主人來越遠... ...

江修遠見過程倦這個樣子心裏一怵，骨子裏的後遺症讓他腳下本能想抽離，可他卻往程倦身邊走近兩步。

“後面VIP室裏坐了一位你很熟的人，李炫承也來上海了你知道嗎？”

而且李炫承臉色很不好，跟着程倦坐同一輛飛機來的，卻遮遮掩掩得不讓程倦發現。

什麽意思江修遠八八七七也能猜到一點。

捏緊拳頭的程倦聽到這個話突然僵起胳膊，就知道李炫承說什麽請假時間到了是幌子。

當時沒有戳穿，現在也就假裝李炫承沒來過上海就行了。

可程倦還是沒忍住扭頭往後看，透過玻璃全是形形色|色的人，想看的那個人并不在視線裏。

撥開人群卻看到一位很熟悉的女生，臉色正怵白地看着他們，眼淚懸在眼眶邊邊上，欲流不流的凄慘樣子。

是江修遠的未婚妻。

離他們不過兩三米遠。

程倦臉色跟着不爽起來，一個兩個都要擠在他眼前惡心他。

他扭過頭看着身邊一臂遠的江修遠，“你還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然，江修遠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複，他掃着程倦想看他是什麽意思。

結果程倦湊近兩步，薄唇輕啓。

“我跟秦攬在一起你生氣嗎？你知道當年我多生氣？現在知道錯了嗎？”

江修遠越聽心跳越劇烈，從指尖一直顫到後背，他張着嘴大口呼吸，眼角一下子就紅了。

“我不是喜歡你，是愛你。程倦，你這是原諒我了嗎？”江修遠往前剛走一步想要抱住程倦。

他的未婚妻帶着哭腔一句咆哮，“江修遠！”

聲音近在咫尺，擂在耳膜上。

江修遠伸出的手停頓在空中，目光正要尋聲拉遠。

程倦看着這個動作嘲笑起來，“你看看，這就是你愛我？”

江修遠臉上突然不帶遲疑，收回目光往前要抱程倦。

程倦往後退一步，正好撞進一個人懷裏，出奇的冷硬，這個線條程倦用背部貼合就知道是誰。

一只手穿過程倦的腰側攬住他，聲音從耳尖往下落，“你愛誰？”

嘶啞中帶着一股凄厲，程倦面無表情地看着江修遠，并沒理會身後的秦攬。

江修遠欣喜地伸手，試圖把程倦扯出秦攬的懷抱。

秦攬臂膀用力，分毫不讓，目光含血帶兇地盯着眼前的江修遠，就差一腳上去踹死他。

程倦又問江修遠，“你愛誰！現在二選一你選誰？之前你說取消訂婚和我公開，是真的嗎？”

江修遠的未婚妻呼吸急促起來，眼淚連成線一樣往下砸，氣到發抖，滿臉猙獰的像是随時會扭扯上來發瘋一樣。

程倦感覺身後的胸膛繃起來，甚至帶着恐懼顫栗。

腰腹間的力道都松了很多，一種求助性地氣息繞在他耳廓裏。

江修遠跟烏雲裂開見了太陽一樣，顫着嗓子說：“愛你，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一會兒我就回去和我父母說取消訂婚，我馬上就公開。”

字趕字的急迫從氣息裏噴薄出來，手抖着去捏程倦的手，像是他和程倦現在才真正的心心相惜。

程倦突然滿臉冷意嘲諷，手抽開搭在腰間秦攬的手背上。

側着臉對江修遠的未婚妻說，“聽見了嗎？他愛的是我，要和你取消訂婚，你還嫁給這種人嗎？”

秦攬嗓子悶響一聲，害怕的事情依舊成真，當下心尖尖抽了下。

說完程倦擡腿淩厲的一腳踹過去，直接把江修遠踹翻在地。

啐罵道：“狗東西！髒死了。”

四周的人吓得全都驚着走，正好讓給江修遠留個空地。

江修遠未婚妻怔了片刻，抹掉眼淚就從江修遠身邊冷漠地走過去。

地上躺着的江修遠她視若無睹，想加踹一腳的動作直到走過去過都沒忍心下腳，最後她捂着嘴跑開。

江修遠反應過來後從地上爬起來，兩眼猩紅地瞪着程倦，太陽穴附近抽得青筋直爆。

最後他惡狠狠一怒，轉身追着他的未婚妻狼狽的離開。

秦攬看着這個反轉有點瞠目結舌，“你，你怎麽還打人... ...”

心裏頓時安穩起來。

程倦轉個身捂住秦攬的眼睛，“我沒打人，是他沒站穩摔倒的，你看錯了。”

秦攬搭在程倦腰上的手用力一提，程倦和他嚴絲合縫的貼緊。

秦攬輕笑，“你這麽乖肯定不會動手。”

然後秦攬從口袋摸出手機，撥通肖阮的電話。

“程倦剛才在機場踹了一腳江修遠，讓公關部趕方案上報聯盟，一切處罰程倦都認。”

程倦：... ...

秦攬按住掙紮的程倦，安撫道：“自|首比被發出來懲罰力度要輕，我這是在‘救’你。要不要親我一個當謝禮？”

程倦罵了幾句話。

他冷哼一聲，後槽牙厮磨起狠戾的調調，“松開。不然我也能給你一腳，反正聯盟一腳、兩腳給的懲罰也差不多。”

程倦無所謂懲罰。

秦攬故作害怕，“本性暴露得這麽徹底？不再裝乖哄哄我？”

程倦伸手擰開腰間的胳膊，力氣大得出奇。

他橫眉冷目，“我一腳就是乖的，你想看我‘不乖’的樣子嗎？”

秦攬被迫松開程倦的腰，他揉揉自己被程倦獰得生疼的腕子，不怕死地又湊近程倦。

“是像送江修遠一樣送我去醫院嗎？那到時候不還得勞累你陪床照顧，多幸苦，我可舍不得你受累。”

程倦磨磨牙：陪你大爺的床！

seckill真實面目是這樣？沒臉沒皮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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