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基地嗎？還是想住外面？”秦攬問。
接完電話後程倦看上去不太好, 可是表現并不明顯，一如往常的安靜，但秦攬就是知道。
車停在路邊, 混黃色的光落了程倦半身,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閉着，呼吸輕得快看不到胸膛起伏。
車窗外的風都停了，一切素靜, 仿佛落針可聞。
程倦睜開眼睛扭頭看秦攬, 裏頭顏色很深。
兩秒後，“秦攬，親一下。”聲音跟外面景象如出一轍，死靜死靜的, 音調沒有任何起伏。
秦攬眨眨眼睛，程倦探過身, 手穿過他的肩，輕輕帶近兩個人的距離。
唇縫相接。
程倦的體溫很低, 涼的秦攬怔了幾秒。
簡單粗糙地印了一下程倦就離開, 抽直身體，卻看見近在咫尺的臉, 程倦停下目光，專注地又看了幾眼。
他勾了下嘴角又湊近, □□起來, 随後撬開唇線探進去。
程倦吻得很輕、很慢, 像是在存儲記憶。
秦攬由着他, 跟随着程倦的節奏。
“你帶身份證了嗎？我不想回基地。”程倦松開後第一句話是這個。
秦攬眼尖促了下, “沒帶, 我以為我們只是出來吃飯。”
程倦煩地皺下眉頭，“那你問個屁，沒帶身份證怎麽在外面。”突然想到什麽，程倦上下掃了一眼秦攬。
喉結翻動，“你不會打算讓我跟你在車裏… …”随即瞟一眼車外，開這麽偏僻，連個鬼影都沒有。
秦攬沒想這層，聽到程倦說才恍然大悟，咂咂嘴，“A神好會玩！”
程倦給了他一拳，打的秦攬肩窩疼。
自從程倦本性外露之後時常會動個小手，眉眼挑着的樣子也特別帶勁，偶爾還會有股野氣。
和他的面相十分不襯，但又無比和諧。
比乖巧的時候更讓人挪不開眼。
秦攬伸手揉揉程倦的頸，莞爾，“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車裏睡一晚也不是不行，你覺得呢？”
程倦心情好很多了。
比在基地和吃飯的時候都要好多了，語氣終于緩下來了。
秦攬打開天窗，放平椅子，“看會兒星星。”
程倦躺平後有些吐血，在車上睡一晚是看星星？
你怕不是個奇才。
他側頭，秦攬枕着雙臂正看着他，目光幽幽的，不在雜質，眸子裏只有他。
秦攬說，“你看星星，我看會兒你。”
順着這一道目光，程倦能摸進秦攬心澗深處，兩個心室裏全都刻着：程倦。
不用秦攬說，程倦能看到。
他支起身子。
“隊長，你這樣真的讓人很為難。一邊磨我，一邊肯定也在肖想什麽。你沒有主動的覺悟嗎？”
秦攬眼睛亮起來，神色渾然沾染了許多燥，壓腔笑着。
“我不想你被動同意，你想清楚了開口我覺得很好。比如現在——”
揉着程倦後頸的手力道往前一帶，秦攬吮下去。酥麻從頸後往腰上傳遞，一路跟通了電一樣，程倦軟到他身上。
又是秦攬給他的珍重。
程倦指尖去勾秦攬的衣角，動作一如既往的兇，秦攬含着他的唇笑着。
有夠急的。
就是太急了點，反倒反常。
可這個反常湮滅得太快，秦攬來不及細想就被抛諸腦後、一幹二淨。
秦攬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程倦眉眼才染上的分紅立馬青白一片。
他細喘着龇牙：“你又拒絕？利落點不暢快？”秦攬按在他手背上的掌心特別燙。
程倦默默吐了句：艹！心想又要無趣了。
秦攬看着他笑出了聲，眼看程倦要動手，秦攬捏住砸過來的腕子。
“前面太擠，去後面。”
程倦這才收了怒色，卷了眼，纖長的腕子搭上車門去了後面。
秦攬還在駕駛位上磨蹭，程倦‘哐哐’錘椅子，示意他快點。
急不可耐，但夠真實坦蕩。
“來了。”
見秦攬手上捏了個塑料小包裝，程倦眼下立馬紅了一片，喉結滾起來。
車就是小，燥死了！
他伸手揪着領口要扯，突然看見車窗外的腰線，指尖又松開。
哼笑起來，留給別人扯吧... ...
秦攬彎腰進來的同時，嘴角撕咬包裝。這塑料聲音沖撞在程倦耳膜上，他有些失神。
一條腿才跪上後座，程倦撲上來把他嘴邊的包裝扔出去，掉落的聲音跟砸在秦攬心口上一樣，輕微響動，漣漪卻又廣又深。
“不要這個。”程倦深吸一口氣，盯緊他的眼睛重複道：“今天不要。”
今天不一樣。
秦攬掐着眸子看過去，程倦今天情緒急躁，細看之下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說着程倦把秦攬推進軟皮裏，手按緊秦攬肩胛，動作不輕。
秦攬怔怔地扶住程倦手臂，挑眉：“你怎麽越玩越大。”正掃視，程倦不給他機會廢話，直接用嘴堵上。
程倦的力道、氣息慢慢扯着他往前，擁擠的燥熱帶走秦攬最後的理智，和滿腹疑窦。
剩下的意識被程倦牽引，沒多久就徹底淪陷在生物本能裏。
秦攬依舊溫柔，只是磨得程倦惱火：“你TM不能再... ...”
話沒說完，秦攬上身一沉。
“我艹|你大爺。”程倦咬下悶哼，瞪他一眼。
秦攬壓在他耳邊，輕輕丢下一個“好”，跟炸彈一樣，他開始昏沉。
程倦默默吐：艹。
“我不想動，後排留給我睡，你委屈點去前面抱方向盤。”前面位置太小，睡人很難受，不過程倦覺得秦攬不會不答應。
這個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幹澀的秦攬聽着都覺着疼。
他垂眼看一眼程倦，收拾得再好還是能看出剛才有點激烈。
程倦身上衣服都是随便套在身上，一點都不規整，不知道還以為這一場是用強的。
他揉揉程倦的頭，“你先睡，我帶你去洗洗。”
看着秦攬往前走，程倦眼皮子都睜不開，也就沒問去哪裏洗這個問題。
半個小時後車停了，秦攬下車去後座上抱人。
程倦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是在等地下車|庫的電梯。
電梯對面還帶沙發套椅，這不像是酒店，倒像是別墅區的停車場。
“哪兒？”
程倦腦袋一栽埋進秦攬肩窩裏，餘光掙紮着，透過後衣領，不小心看見了秦攬肩上的紅痕，程倦哼唧地笑笑。
秦攬幹脆利落道：“我家。”
程倦身子一僵，幾秒後又放松下來，“我自己走。”
秦攬聽得出語氣，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來。電梯來了，正好一道上去。
“我家沒人，我也好久沒回來了，但有人打掃。”秦攬扶着他的腰。
掌心隔着布料，程倦敏感的有些麻，像是剛才那場勁兒還沒散完。
他咬着一口喘，腳下一颠撞進秦攬懷裏。
“你出來的時候就計劃好了上你家？”
秦攬一邊指紋解鎖一邊解釋，“冤枉，我可沒有。吃完飯見你心情還沒轉好才臨時起意。”
進去後秦攬直接把人送進主卧，給他拿好幹淨的浴巾和睡袍。
手一指，“浴室在那兒自己去洗，我去隔壁睡，有事喊我。”
溫水放進程倦掌心。
程倦看着秦攬背影消失在灰色的門縫，他怔了片刻，眉眼處擠着的愁色淡下去，為難的話收回嗓子。
他指尖拽了拽衣角，目光掐起來。
為什麽連這種情緒都能很好的照顧着他？
程倦又困又累，身上酸軟無力，腿都在打顫，揪起浴巾準備速戰速決。
秦攬才坐下，肖阮電話就跟上來。
“你們不回來了？都一點了。”肖阮小心翼翼地賊笑着。
秦攬一邊脫衣服一點擴音，“回家了。”
肖阮嘴巴一捂，無聲地叫着：我艹！我艹！我艹！帶程倦回家睡！
他佯裝鎮定地清清嗓子，“基地沙發上是你的被子吧？”
秦攬：“是啊。”
肖阮心中存疑，“跟程倦吵架了被趕到沙發上了，還是你故意設套？”玩什麽三十六計呢？
秦攬頓了頓說，“我這幾天都在沙發上睡。”
肖阮覺得自己就是幻聽，是他聾了嗎？
哼哼哈哈地問：“敢情我把三樓都鎖了還把你擠兌到沙發上睡了三天？”
不能夠吧！他們這也算是‘兩情相悅’，三天三夜分開睡？
一個樓上睡床？一個樓下睡沙發？
肖阮覺得自己沒反應過來。
秦攬嗓音低啞：“嗯，我睡了三天沙發。”
肖阮：！！！？？？
“那你現在能打電話，就代表你們沒有... ...”肖阮那邊‘啪啪啪’地掌聲傳過來。
秦攬揉揉額頭，有也不能告訴你。
疲倦地回複，“他睡主卧，我在次卧。”
肖阮高聲一叫，“分房？程倦都在他鎖骨上紋了你名字，你們還分房？這不能夠吧！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他今天出基地臉色很難看，你也不太好。”
肖阮聲調跟過山車一樣，時高時低，時而尖銳時而滿腹疑慮。
秦攬抿抿嘴，不知道程倦媽媽和程倦說了什麽，電話還沒挂就那樣了。
滿臉沒什麽太多意外和抵觸，只是沉着眉角，靜得可怕。
什麽都不說，他都覺得程倦崩潰了一半，但是程倦都沒有反應外化都沒有。
秦攬：“沒事，我們明天就回去。”
肖阮心裏忐忑，看了手機兩眼，張張嘴沒說出什麽就挂斷了。
秦攬坐在床頭，一手捂着眼睛。
可屋子裏的光還是從指縫往眼睛裏鑽，刺的他眼睛疼，跟着頭也疼起來。
這幾天他們有發生過很多次關系，但沒事後一起休息過，一次都沒有。
程倦是再累，都得等他消失在視線裏才肯倒。
剛才在車裏都是那樣，秦攬還得去前排，不然他眼睛閉不上。
秦攬指尖扣扣手機，翻出信息垃圾箱裏為一條短信，日期是韓國得冠那天的信息。
手機號是一串亂碼，內容... ...
秦攬捋過額前的頭發，睜着眼睛再掃一邊信息。
【即便你和程倦發生關系，也永遠躺不到他身邊去。想知道原因嗎？】
原因。
去TM的原因！
秦攬抱住頭，把自己丢進被子裏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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