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Steve向前邁了一步。
“是你殺了Howard Stark嗎？”
Bucky擡起頭，Steve那麽近地看着他那透徹的眼睛和有些微紅的眼眶和鼻尖，然後他說：“我不知道。”
“你的報告裏沒有，你說你不知道？”
“我的那份報告裏如果有的話就是有，如果沒有的話，也可能是被消掉了，就是這樣。所以，每個你認識的人都有可能是我殺的。”
他們陷入了長久的安靜之中。
“這是你這七十年來誰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吧。”Steve鋒利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Bucky哼了一聲：“你不在乎？”
“不在乎。”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憎恨你曾經所做，而我，要給你原諒自己的勇氣，因為我發誓過，我會陪你走到最後。”
Bucky看着他的雙眼，最後轉開了眼神。
Steve直起身，語氣輕松了下來：“再說，也可能不是你，不是嗎？”
“為什麽。”Bucky仰頭看着他，他的眼中帶着疑惑。
這些年大概從來沒有人信任過你，愛過你，不，這些年，大概從沒有人把你當做人吧。
對于我來說，唯一在乎的人，唯一在我一無所有時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的人，在我擁有一切的時候毫不遲疑為我歡呼的人。
Bucky現在一無所有，他有的只有Steve。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撫上Bucky的臉，Bucky并沒有直視他，可也沒有躲開。也許是Steve的表情，或者是他粗糙的手掌的觸感，有什麽東西讓Bucky躲不開Steve碰觸他臉頰的指尖。
Steve。
“收拾好行李，soldier，我們要去複仇者聯盟總部了。”Steve摸着他的臉說道，“也許你應該把胡子刮一下。”
Bucky摸了摸臉，默認了他的提議。
Steve坐在客廳裏聽着衛生間的水聲。他很清楚地明白，Bucky分分鐘都有可能從窗戶逃走，但是他知道他現在不會這麽做了。
門響了一聲，Steve轉過頭，他對眼前這一幕倒是有點，意想不到。
Bucky裸着自己的身體，上下身都是裸着的，只探出了半邊的軀幹和一點赤裸的胯骨，探出頭來。
“你有毛巾嗎？”
“Yeah…當然，等一下……”Steve揉了揉眼角，這家夥未免也太……随便了吧，他有點頭暈，在放細軟的抽屜裏翻出一條毛巾，聞了聞好像還好，沒有黴味，畢竟這麽久都沒人打開這個抽屜了。
“Um……”Steve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自己的老友，叫他Bucky他可能會生氣，叫他soldier好像——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不太合适，“你的——你的毛巾……”
“謝了。”這回他只伸出了一個手，利落地把毛巾抽走了。
沒過一會他就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褲子和背心都好好地套在身上，但是身上的水大面積地打濕了身上的布料，褲子厚一些看不出來，但是上身的棉背心卻貼在身上，露出之下的輪廓。
他的胡子已經刮幹淨了，他只用毛巾把頭發擦幹了些，并擦掉臉上的刮胡膏，Steve沒有用須後水的習慣，看起來Bucky也沒有。
“真是個有禮貌的客人。”Steve笑着說，“萬一我拿給你的是擦身體用的怎麽辦？”
“沒人用這麽小的毛巾擦身體。”Bucky繼續撲克臉。
Steve笑了，Bucky瞥了他一眼，覺得他的臉發出閃閃的光，于是轉開了視線。
“我去洗個澡，你在這好好呆着。”
“不怕我跑了？”
“Well……你要麽乖乖在這呆着，要麽就等着我把你找回來然後把你抓到衛生間裏，把你的手和暖氣片拷在一起。”
Bucky鼻子裏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Steve在浴室裏的時候聽到客廳傳出了音樂聲，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甚至跟着音樂輕聲哼了起來。
一出來就看到Bucky捂着額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低頭坐在沙發裏。他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肉在不停地顫抖，Steve一個箭步沖了上來。
“Bucky，哦上帝，Bucky你還好嗎？”他撫摸着他的脖頸，蹲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
Bucky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他擡起雙眼，直勾勾地盯着Steve那雙藍眼睛。
他的眼中有憤怒和恐懼，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那作為超級戰士他的力量本就是常人的多倍，這一握若是旁人，大概早就粉碎性骨折了。
Steve感受到他的顫抖，他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地獄。
他忍受着雙臂上的痛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Bucky張開了顫抖的嘴唇：“這是什麽歌？”
他松開了手，Steve立刻起身挑開了唱機的跳針。
Bucky稍微冷靜了點，垂下頭，不斷地喘息。
“說來有趣。”Steve整理了一下情緒，他坐到地上，握住Bucky的膝蓋，“你知道嗎，當我成為美國隊長之前，只是Steve Rogers，我是個……um……來自布魯克林的小個子，你也是，我那時候是，是個在後巷裏被人打得滿地打滾的……家夥，信不信由你，我那時候不會跳舞，你……倒是個中高手，所以曾經有一次，你教我怎麽跳舞。當時的歌就是這首曲子——我覺得是這首曲子——然後你，你幫我找了個舞伴，也是這首歌，我可把她的腳踩得夠嗆……”
“你怎麽記得這麽多事情的。”Bucky打斷了他的回憶，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開心，或者，用委屈來形容似乎更合适。
“Well……這也是一個Serum的副作用。”
“聽起來像是不錯的副作用。”Bucky抿了抿嘴，努力地扯出了一個笑容。
“Buck……”Steve握緊他的肩膀，Bucky掙脫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Steve看着他寬闊強健卻不斷顫抖的背影。過了一會，他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我的手很好，不需要去你們總部那裏。”
“我不是……為了你的手去那裏的。是為了，你知道。”
Bucky回頭看了他一眼：“也許你應該穿上點衣服。”
Steve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沒穿上衣，牛仔褲明明是高腰的但是連內褲邊緣都遮不住，還沒拉拉鏈。
“咳……咳咳，不好意思。”Steve轉過身整理好自己的褲子，把毛巾扔到了一旁，套上了件白色的背心。等他穿好衣服，整理好方格襯衫的領子，套上一件棕色的夾克。
Bucky依舊穿着那個黑色的帽兜衫，黑褲子，裏面套了件藏藍色的T恤衫。
Steve捏着下巴認真看他戴帽子穿外套的樣子，總覺得雖然他的造型雖然夠低調，但是似乎還是有哪不太對。
“嘿，你看這樣怎麽樣。”Steve伸手拿掉了他的帽子，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副眼鏡，遞給了Bucky。
Bucky眼睛眯了一下。
“會讓你看起來不那麽兇。”Steve替他戴上，“這帽子，會讓你看起來太可疑，所以還是算了。”
Bucky聳了聳肩。兩個人肩并肩走出了公寓。
在出租車上，Bucky一直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Steve則看着他的側臉。
上一次這樣看着他的臉是多少年前了？七十年，八十年，九十年。
一個世紀那樣久的時間過去了，出租車變了，窗外的街景變了，路上的車的樣子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包括坐在身邊的這個人。
時代的車輪早已把Steve丢下飛速前進的火車，連唯一熟悉的人，也錯過了站，迷失在時間與空間之中。
不過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從現在開始，一切都會好的。
他這樣想着，難以自制地笑了出來。
開車的司機覺得自己這輩子見過很多事情了，而現在他車裏的這個氣氛，這一幕，應該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奇怪的情形了。
“隊長。”“早上好隊長。”踏入大門中的短短幾分鐘，就有很多人樂呵呵地和Steve打招呼。他泰然自若地點頭、微笑，回禮，有時候到這種時候，他就會覺得自己又回到了40年代的美國，人和人之間還那麽友好。
“隊長！”Hogan從大門裏走出來迎接他，他臉上還有些上次在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