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3.僞裝校醫森先生 森先生成為首領倒計時
叮咚—
[系統:産屋敷大人,這次是森鷗外的私信。您……要不要看?]
當然。
耀哉面色沉靜,點擊确認。
森鷗外的信息躍然眼前,很簡單,甚至比太宰治的那封更惜字如金。
只有短短的一行:
[我是你捅傷的,老頭是自殺。]
自殺?
耀哉擰了擰眉,就算胡編亂造也要遵循基本的邏輯。
再說,森鷗外這語焉不詳的提示難道真不是在整他?
咚咚咚—
谷崎潤一郎曲指叩響桌面,喚回耀哉的神智。
“産屋敷先生請你說說吧,怎麽會出現在那兒?”
警官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他。仿佛準備聽一出肥皂劇。
“……”耀哉抿抿唇,面露難色:“真的要說嗎,谷崎警官?”
潤一郎挑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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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哉吸一口氣,開始敘述:
“我是被同事森先生騙去的,港口Mafia的首領對我圖謀不軌。“
很顯而易見的事實,從他手腕的勒痕就能窺見一二。
但耀哉不能表現得鎮定自若,沒有人碰到這種事還能坦然。
“嗯,我猜到了。“谷崎淡漠地說:”我對你的遭遇感到抱歉。“
男人眼裏流露的同情太過格格不入,耀哉沒有拆穿。
“所以……”谷崎突然拿起被真空袋裝着的兇器,猛地探身湊近。
“你就殺了他?”
警官一字一頓。
兩人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并非什麽旖旎的氣氛,而是在沉默中博弈。
谷崎寸步不讓地盯着耀哉,每一條肌膚紋路,每一個微表情。
耀哉回望,紫羅蘭的眼眸波光流動。
半晌,他啓唇輕輕地說:
“沒有,谷崎警官,我只是刺傷了森先生。”
[森先生]他說。
不是森鷗外這種直呼其名,一眼就能看出距離的稱謂方式。
而是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
耀哉的眼裏滑過一些晦暗的情緒。
“你在後悔?”谷崎冷靜地指出他的破綻。
“……”耀哉閉口不提。
現在還不是揭開謎底的時候。
谷崎也沒追問,他給嫌疑人錄口供時有自己的節奏。
“好吧。”他縮身坐回椅子:“這也能解釋為什麽刀柄有你們兩個人的指紋。”
産屋敷耀哉卻出乎意料搖了搖頭:
“谷崎警官,刀柄上有森先生的指紋,不僅僅因為是他自己拔出的刀,而且—”
[這刀本來就是森先生的,是我搶過來而已。]
“你搶過來的?”
谷崎潤一郎不加掩飾地打量耀哉,他溫柔的眉眼和瘦削的身板,須臾眼裏只露出一個信息—
不可置信。
但出于對當事人的尊重,他沒宣之于口,忍着。
耀哉見狀笑笑:“沒關系,谷崎警官。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的異能。”
[瞬間移動。]
“瞬間移動?”
谷崎有了點興趣,他從西服內側袋裏掏出支金燦燦的鋼筆,吹去上面的灰塵,珍重地捏在手心。
“你來吧。”他說。
“好。”
話音未落,耀哉的身體風馳電掣般探出去,眼看就要摸到目标。
忽然—
眼前的谷崎潤一郎如一推虛拟數據轟然倒塌。
“呼—”
嘆息從耀哉背後響起,他轉過頭發現谷崎佝偻着背,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還好我用了細雪,否則被直美知道別人摸過這支鋼筆,我就死了。”
直美?
大概是谷崎警官十分看重的人,耀哉沒興趣探索別人的隐私。
他笑問:“既然是這麽珍貴的東西,您為什麽還要讓我來搶呢?“
谷崎正慢吞吞走回座位,聞言一頓振振有詞:
“就是因為需要用生命去保護的東西,如果還能被産屋敷先生搶了就說明……”
“我的異能名不虛傳?”耀哉接口,看對方點頭,不由失笑。
真是奇怪的警官,奇怪的……邏輯思維。
“下一個問題,”谷崎抽張紙巾擦擦鋼筆,又原封不動地揣回懷裏。“既然你有瞬間移動,要逃跑應該很容易吧?欸,別說你被捆住了手腳。你可是捅了森鷗外一刀的。”
被警官提前斷了後路,耀哉也沒有慌張,他略一沉吟,眼裏摻雜憤恨和懷緬:
“或許……我潛意識裏也希望和森先生做。”
谷崎正在喝水,猝不及防聽到這話差點兒嗆死。
“咳咳咳,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森鷗外。”
産屋敷耀哉鄭重其事地糾正:“确切來說,是喜歡過。”
因為喜歡過,所以才要用“森先生”這種疏離而暧昧的稱呼。
“……”
谷崎潤一郎沉默,這回他淺棕色的瞳孔沾染些真切的憐憫。
“你也是個癡人。”他說。
耀哉狼狽地笑笑。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谷崎潤一郎小心翼翼地問,連語氣也更加溫柔,仿佛不敢觸及對方的傷心事。
“然後?”耀哉在思忖。
[我是你捅傷的,首領是自殺的。]
森鷗外的私信又闖入腦海。
自殺?
他連首領“自殺”的方式都不知道。
耀哉擡起頭,面含歉意:“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昏了……過去?”谷崎潤一郎狐疑地挑挑眉。
“你暈血?還是被打了?恕我直言,你的臉部沒有明顯傷痕。”
耀哉搖搖頭:“不,我被注射了麻醉劑。”
這是個相當好能避免謊言露出馬腳的借口。
再說森鷗外确實向他注射了麻醉劑,只不過是在乘出租車的時候。
[産屋敷耀哉發送給森鷗外的私信:你給我注射時的針孔在哪兒,森先生?]
過了一會兒。
[森鷗外:注射?你是說麻醉劑嗎?我本來是想這麽做,但你酒量太差了,自己就睡得不省人事。]
[耀哉:……那老首領指控你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反駁?]
[森鷗外:噢,我想給你留點面子。因為沒見過哪個男人比你酒量還差。]
很好,非常好。
谷崎:“那麻煩産屋敷先生給我看一下注射的針孔吧?你的手臂上應該能找到對嗎?”
一個拙劣的謊言需要無數更加拙劣的謊言來圓。
“……”
耀哉眨眨眼笑了,面不改色地說:
“森先生的異能是無接觸地給對方注射藥物。”
他猶豫片刻,鼓足勇氣直視潤一郎的眼睛:
“谷崎警官,我不認為森先生是殺害首領的兇手。因為只要他願意,明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谷崎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心裏只有一個似曾相識的想法。
[這家夥可真是個癡人啊。]
隔壁的森鷗外收到來自産屋敷耀哉的私信。
很短且意味不明。
[你的異能是無接觸地向對方注射任何藥物。]
[森鷗外口吻戲谑: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這種殺人于無形的異能,産屋敷老師。]
他點擊發送。
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等了一個世紀。
産屋敷耀哉那邊還是了無音訊,他不禁擔憂對方是不是信號不太好。
盡管—
這個“心願”系統完全不受限于網絡。
森鷗外百無聊賴,只得把耀哉的這條私信翻來覆去地看。
瞧瞧這冰冷如機械的說話方式,他面露無奈,上挑的眼尾卻訴說截然不同的喜悅。
産屋敷耀哉肯跟他生氣,至少說明他還有一線生機。
更有甚者,這可能是他對自己撒嬌的一種方式。
“森鷗外。”
咚咚咚—
對面的男人重重地敲了三下桌子,硬是把森從绮麗的幻想中抽離。
“告訴我,你的異能是什麽?”
森鷗外注視男人死氣沉沉的眼眸,懷疑是不是這個警局薪水太低,他們都消極怠工?
“義勇警官,”森鷗外清清嗓子剛要說話。
“別套近乎,叫富岡警官。”
“……抱歉,富岡警官,我的異能是—”
[能無接觸地向對方注射任何藥物。]
他照本宣科。
這是森鷗外先生今天才從産屋敷耀哉那裏得知的,自己的新異能。
他頗為甜蜜又幸災樂禍地想。
如果富岡警官要讓他證明的話,那可就……
沒等思緒轉彎,富岡義勇面無表情地說:
“隔壁的産屋敷耀哉說你用異能麻醉了他,所以他不知道受害人怎麽死的。麻煩你展示一下吧,你剛才說的異能。”
森鷗外嘴角一抽:“你确定嗎富岡警官?”
叮咚—
[系統提示:您收到一條來自産屋敷耀哉的私信,根據您的設定将自動為您查看。]
[産屋敷:我絕不背叛你,森先生。
但—
讓你稍微為難一下也很不錯。
就像你告訴我首領“死于自殺”,卻沒告訴我方法一樣。]
當耀哉精心編輯的那行字映入眼簾,森鷗外聽見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
當耀哉所在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陌生警員急匆匆跑進來:
“谷崎警官不好了,富岡警官昏迷了。”
耀哉低頭掩去唇邊一抹得逞的微笑。
[系統:攻略對象森鷗外,目前好感度:120%]
耀哉:嗯???
作者有話要說:“我絕不背叛你。”
多麽,美好,的告白!嗚嗚嗚!
雖然成年人的戀愛就是勾心鬥角從不停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