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 無能狂怒人間屑 異瞳瘋批純血種

黑暗中, 藍堂百無聊賴地翻閱未讀信息。數十上百條,快把手機撐破了。

[架院曉:英,你這個混小子跑哪兒去了?快回電。]

[琉佳:大家很擔心你, 連樞大人都被驚動了。別耍小孩子脾氣, 一起商量對策吧。]

[父親:還嫌家裏不夠丢臉嗎,孽障。趕緊給我滾回來!]

“……”

藍堂對着微弱的屏幕熒光嘆氣, 胸口壓着的巨石反而愈發沉重。

“啪—”

他煩躁地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翻身面對牆壁。

閉上眼睛,但酒吧的隔音太差。樓下樂隊演奏的抒情搖滾,混雜人們的歡呼湧入耳朵。

孤獨像是夜裏蟄伏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 虎視眈眈要吞噬他。

沒有哪刻比現在更感覺被抛棄。

能不能偷偷溜出去呢?

藍堂蠢蠢欲動。

[呆在房間裏。]

産屋敷耀哉的殷切囑咐闖入腦海,他抿抿唇,用枕頭蒙住臉。

如果悶死了也挺好, 藍堂賭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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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

咚咚咚。

敲門聲是拉他出泥淖的神之手。

是産屋敷來找他了嗎?

藍堂興沖沖地跳下床, 因為太激動了甚至沒穿鞋。

他快速沖向門,跑到半途,窗戶漏進的冷風讓他打個哆嗦,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松警惕,現在的他是不能顯露身份的設定。

藍堂又郁郁寡歡地退回去, 取了銀質的面具遮住臉。

“誰啊?”他壓低聲音問。

門的另一邊沉默幾秒:“是童磨。”那人回答。

童磨?

藍堂皺皺眉。

他當然記得這個有“一面之緣”的男人—酒吧的老板,産屋敷的朋友,親密朋友。

“……”

吸血鬼遲疑着,出于某種密不可宣的心情,不是很想開門。

但童磨卻有他的辦法:

“耀哉喝醉了, 你能幫忙送他回家嗎?”

簡單一句話,突破了藍堂的心防。

确切地說, 産屋敷耀哉這個人的存在是通往藍堂內心幽徑的唯一鑰匙,起碼此時此刻是這樣。

“砰—”

藍堂二話不說開了門,但他還惦記着片刻前兩人的親密互動:

“不是說你們一起回去嗎?”

童磨愣了愣,面具後的琉璃眼眸折射出疑惑的光。

“我确實說過,但—”他蒼白的手指晃了晃,一張硬卡紙夾在兩指間:“你不想知道耀哉家的地址嗎?”

“……”

藍堂一眨不眨地盯着童磨沒說話,出手的速度快如閃電!

嘩啦—

冷風吹過,童磨輕而易舉避開他的搶奪,誇張地拍拍胸口嘆氣:

“你的反應真夠快的,先生。”

他調侃,語氣裏不掩鄙夷。

“……你想怎麽樣?”

藍堂眯着眼,湛藍的瞳孔淬入寒冰。

“不怎麽樣啊,開個玩笑而已。”童磨聳聳肩,手腕一轉畢恭畢敬地遞上卡紙。

确認了對方不想耍什麽花招,藍堂拿起地址就跑。

和童磨擦身而過的瞬間,對方擡手撫弄鬓角的發絲,似有若無地說:

“啊對了,那位警官已經被我處理好了,不用擔心。”

“……”

這句話像是魔咒把藍堂牢牢釘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回頭:“你說什麽?”

雖然是産屋敷耀哉的朋友,但直覺告訴藍堂,這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且抱有敵意。

就像—

他一樣。

藍堂縮在袖子裏的手醞釀冰花,随時蓄勢待發。

童磨人畜無害地歪頭而笑:“還不走嗎?耀哉等着你噢。”

……

幾分鐘後

童磨目送藍堂扶着爛醉如泥的産屋敷消失在門外。

他端起耀哉用過的玻璃杯聞了聞,裏面除了殘酒還有血腥的味道—特殊的,血腥的味道。

他仰頭一口飲盡,然後掏出馬甲口袋裏的手機撥通號碼。

嘟嘟嘟—

“晚上好月彥先生,”他聲音雀躍面無表情:“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也請你遵守約定。”

[把我和他變成徹頭徹尾的異類。]

疾馳的出租車內

藍堂沒想到喝醉的産屋敷這麽難對付。

此刻,他正不安分地拉扯自己和服的領口,随時都要春光乍洩。

“……”

在男人做出更驚人的舉動前,藍堂的手覆上他滾燙的手背,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他的鎖骨和綴滿暧昧紅痕的肌膚。

“沾染了污泥”的白蓮花遠比純潔無暇時動人。

吸血鬼深吸口氣,理智如車外的風景飛快遠離。

他搭在和服邊沿的手微微用力,不知是想幫耀哉穿好或截然相反。

“這位客人,你沒事吧?”

禿頂的中年司機透過後視鏡憂心忡忡地打量。

“我這兒有沒開封的礦泉水,需要嗎?”

他別有深意的目光掠過藍堂臉上。

吸血鬼如夢初醒。

眼神交錯,他明白自己的欲望被司機窺破。

藍堂倉皇地別開視線,把耀哉的和服往脖子方向提了提,惡聲惡氣道:

“老實點,我們馬上就到了。”

“到了?”耀哉擡頭,眼神迷離:“到哪兒?”

“……到你家啊!”

耀哉出乎意料地沉默,一秒或一個世紀,忽然掙紮起來:

“不,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藍堂看看手表,指針已悄然滑過午夜:“那你去哪兒啊!我可沒地方收留你。”

倒不如說,落魄的吸血鬼還需要別人收留。

耀哉咬了咬唇,說不出所以然。

藍堂見狀,強硬地伸手把男人的頭按進懷裏。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他無奈地吐息:“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但我不想回家。”

耀哉仍在嘟嘟囔囔,雙腳悄然蓄力,作勢要逃!

咔嚓—

被一直暗自戒備的吸血鬼用薄冰凍住。

耀哉:“……”

志得意滿的笑意從藍堂眼裏漏出來:“睡吧。”他說。

到了公寓樓下,擡頭仰望。

整棟大廈一片漆黑,唯獨十七樓的窗戶還亮着燈。

藍堂對照童磨給的地址看,是産屋敷耀哉的住處。

他好像知道了男人不想回家的原因,盡管并不覺得高興。

踏進公寓之前,藍堂謹慎地檢查帽子和口罩,這種高級公寓的角落也藏着隐蔽攝像頭,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準備妥當,他拖着醉酒的耀哉上樓。

産屋敷宅

午夜過了半小時,這家的主人還不知所蹤。

森鷗外面色陰郁地靠在床上,愛麗絲像個哨兵在房間裏巡邏。

自從驚聞“殺了他也挺好”的論調,金發少女就再沒理睬港口Mafia首領—

為愛神傷的老年人能躲多遠躲多遠。

但也于事無補,她和森鷗外共感,能清晰察覺對方的情緒。

焦躁呀,壓抑的憤怒呀,甚至是服用安眠藥過後的頭痛欲裂。

她昏昏沉沉,為了打起精神,不得不把注意力投向平時不屑一顧的書。

話說回來,這個産屋敷真是書呆子。

靠牆的架子被塞得滿滿當當,不留一點縫隙,粗略估計得有上百本了。

少女被二層奇怪的書名吸引:

“《牛忙》?喂,你看過嗎林太郎?”

在愛麗絲心裏,林太郎的興趣和品味都很古怪,但知識還算淵博。

“沒有。”森鷗外淡漠地回答,讓少女大失所望。

“居然有你不知道的書。”她毫不留情施以嘲諷。

話音剛落。

“我看過《牛虻》,如果你能把名字念對的話。”

“……噢。”愛麗絲語塞。

人類的文字太難念了,她不在行。

不過,這個名字聽上去像是平平無奇的昆蟲。怎麽會有這種無聊的書?

愛麗絲的長發輕輕一揮,這本書從天而降。

啪嗒—

書落進手裏的同時,有樣東西掉在地上。

看樣子是張照片。

少女好奇地彎腰撿起,接着誇張地叫出了聲:

“哎呀,”她睨着卧室的森鷗外:“這個産屋敷怎麽還偷藏男人的照片?”

“看熱鬧不嫌事大”說的就是她,為了報複森鷗外總讓她穿洋裝的仇,挑撥離間算什麽?

反正老男人也不舍得真殺了産屋敷。

“拿來給我看。”

港口Mafia首領的聲音裏風雨欲來。

森鷗外低頭凝視這張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好巧不巧,裏面的主角他還認識—今夜在全國名聲大噪的電視臺制作人,月彥。

“非常好。”他意味不明地冷哼。

看來一會兒有很多內容值得和産屋敷先生探讨:

比如下了藥的紅酒,比如親密過後長時間的失蹤,又比如—

被他小心翼翼藏在書裏的另一個男人。

正在這時—

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

“他回來了?”愛麗絲神色一凜。

“原封不動放回去。”

森鷗外記性好,連照片在第幾頁都記得清清楚楚。

“啊,你不當面對質嗎?”少女面露疑惑。

森鷗外撿起地上皺巴巴的襯衫和風衣,居高臨下睇少女一眼:“放回去。”

就算發難也要鋪墊,更何況随意動別人的東西不是個好習慣。

他穿戴整齊,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玄關處,森鷗外隔着門聽見陌生的男聲:

“欸,你的鑰匙呢?”

“……我不想回家。”

他搭在門把的手背青筋凸起,跟在身邊的愛麗絲不住地抱着頭哀嚎:

“我快腦溢血了。”

森鷗外置若罔聞,深吸口氣。

咔噠—

鑰匙插入洞孔,他恰如其分地在裏面開門。

啪嗒—

借着走廊明亮的燈光,森大大方方和不速之客對視。

金發,湛藍色的眼睛,吸血鬼般蒼白而精致的臉龐。

關鍵的是,這家夥只有二十歲出頭。

森鷗外輕蔑地瞥了眼對方攬住耀哉的手,慢條斯理脫下風衣,解開襯衫扣子,讓皮膚上新鮮的抓痕袒露無遺:

“你的體力比我想象中好。”

他盯着醉醺醺的耀哉,似笑非笑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姐妹們~不好意思久等了!

之前說身體有狀況,主要是味覺出了問題。醫生說是體虛,也不敢晚睡怕加重,加上卡對手戲影響了更新。

不過最近治療有起色(感謝醫生嗚嗚嗚!)

所以我麻利地滾了回來br />

感謝大家等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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