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鬼王的戀人 鬼王的宿敵

“我叫鬼舞辻無慘, 而你是發誓要跟我同生共死,我心愛的戀人。”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

偌大的房間內,無慘和失憶的耀哉對峙。

他近距離觀賞這對和他極為相似的紅瞳, 恍惚之餘, 心頭湧上難以名狀的喜悅。

就像茍且溝渠的老鼠突然在某天見證夜莺從天際堕落。

這感覺太美妙,無慘決定給耀哉些“優待”。

比如允許他僭越地抓着自己的手。

他用另一只手摸摸耀哉的頭發, 唇角噙笑:

“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根據以往經驗,接受他血液又僥幸活下來的人會經歷不同程度的失憶。

要編織完美的謊言,“真實”不可或缺。

耀哉警惕地打量他不說話,半晌目光炯炯地反問:

“你說我們是戀人?那為什麽我對你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

無慘一怔,沒想到耀哉堂而皇之說出這句話。

雖然是事實, 也是點燃他憤怒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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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狹長的眼眸危險地斂起,冷着臉盯了耀哉一陣甩開他的手,不置一詞返身走。

踢踏踢踏—

沾染灰塵的黑皮鞋踩過一地玻璃。

他彎腰撿起張面目全非的報紙—目睹他和耀哉戰役後, 唯一的幸存者。

無慘回到床前, 劈頭蓋臉把報紙扔向耀哉。

“在你大放厥詞之前,最好先看看這篇報道。”

耀哉偏頭躲過。他将信将疑地擡頭睨一眼無慘,拿起報紙。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加粗的标題:

[突發:極樂教主和通緝犯雙雙墜落21層!]

他心跳一滞, 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據悉下午2點左右,市內XX路XXX公寓發生一起高墜。傷者分別為近期熱門教派極樂教的教主童磨以及被全國範圍內通緝的嫌犯産屋敷耀哉。

目前兩人被緊急送往醫院, 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欲知詳情敬請關注本報的後續報道……]

因為傷員具有一定社會知名度,報道下方刊登了兩人的照片。

耀哉湊近仔細端詳,無論哪張都和他現在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

“你覺得自己是哪一個?”

無慘冰冷如霜的聲音回蕩在房間。

這裏面有他?

不祥的預感漫上耀哉的胸腔,他捏着報紙的指節逐漸泛白:

“我……是通緝犯?”

無慘慵懶地翻翻眼皮, 諷刺的表情讓一切昭然若揭。

耀哉頭暈目眩。

不,這怎麽可能?

即使喪失全部記憶, 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是窮兇極惡的狂徒。

一定有哪裏搞錯了。

耀哉浸泡在混亂的思緒中,沒察覺無慘步步逼近。

“嘶啦—”

手中的報紙被猛地搶奪,一陣天旋地轉。

等耀哉反應過來,已經仰面朝天倒在床上。

他掙紮着起身,被雙腿分立的無慘限制行動,右肩一陣劇痛。

“你覺得除了我,誰會費盡周折把你從布滿監控的醫院裏救出來,還讓你改頭換面?”

改頭換面?

是的,甚至讓他看上去不像個人類。

話說回來,真的有人能從21層墜落而毫發無損嗎?

眼看無慘俯身下來,耀哉趕忙扭過頭,飽含怒意的熱氣噴灑在他纖長脆弱的脖頸,有點癢。

耀哉的目光投向牆根的碎玻璃。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難道是爆炸?

“我失憶了。”他面無表情地說。

“這也不是你質疑我的理由。”

無慘收緊禁锢耀哉肩膀的手,帶着上位者慣有的威嚴。

疼痛是不間斷的針刺,耀哉幾乎能聽見裏面骨頭的哀嚎。

他想了想,左手撫上無慘青筋暴起的手背。

冰冷的肌膚相互觸碰,對方一怔:

“你要幹什麽?”

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從耀哉的唇邊出現後隐沒。

接着—

“嘎達”一聲脆響,他借無慘的手狠狠扭斷自己的胳臂。

“啊—”

壓抑的痛呼從咬緊的牙關溢出,細密的冷汗頓時覆滿他的額頭。

就算鬼舞辻無慘也被眼前這幕驚呆了。

“你為什麽要……”

他的眼睛閃爍慌亂的光芒,二話不說撕開耀哉的衣服檢查傷口。‘

嘶啦—

慌亂間,讓耀哉有了活動的機會。

他僅靠腰部力量起身,任圓潤的肩頭袒露在無慘的視野,抿着蒼白的唇似笑非笑:

“因為你說我們是戀人,我一直在考慮為什麽自己會喜歡你。想了很久只想到一種可能性。”

[失憶前的我有嚴重的受虐傾向。]

“所以我打算試試。”

耀哉輕描淡寫,無力耷拉的胳臂摻雜酥麻的癢和痛,像有幾百只螞蟻在肆意攀爬。

這種不該存在的感受引起他的注意。

耀哉側目望去,皮膚上的紅腫肉眼可見地消下去,包裹在裏面的骨頭躁動不安,仿佛在竭力複原重組。

鬼舞辻無慘收斂了眼裏的驚訝,無動于衷地看着這一切。

片刻,耀哉的大腦得到胳臂痊愈的信號,他嘗試着動了動。

果然—

他的右胳膊恢複如初,甚至更加有力。

耀哉擡頭看面色陰郁的無慘,用腳輕輕踢他的鞋:

“這是你的力量?”

無慘低頭睇他,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

“不然呢?”

耀哉若無其事地笑笑,順手拉起被扯壞的衣服:

“你剛才真的很緊張,就像擔心自己的戀人一樣。”

他說得雲淡風輕,無慘卻懂了,五官霎時變得猙獰:

“你試探我?”

令人窒息的威壓游走在整個房間,膨脹發酵。

連耀哉都深受其害,下意識抓緊胸前的衣服,一邊喘氣一邊笑容可掬學無慘的口吻:

“不……然呢?“

“……”

耀哉的“悠閑”和無慘的焦灼對比鮮明。

他發現對方的灼灼目光流連在他的脖頸,随時準備好置他于死地似的。

怎麽可能呢?

鬼舞辻無慘沒必要大費周章救了他再殺掉。

這不符合“利益至上”的準則。

等等,“利益至上”這句話是誰的口頭禪來着?

沒等耀哉想出所以然,無慘的腳步聲把他拽回現實。

踢踏踢踏—

男人緊握的拳頭垂在身側,背脊筆直得像棵松,一看就隐忍着洶湧的情緒。

耀哉的周遭驟然輕松,目送他走到門口,電光火石間想起什麽。

他猶豫地張嘴:

“對了,那個女孩子你放了嗎?”

無慘腳步一頓,轉過頭。

恰巧窗外的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照亮他眼裏轉瞬即逝的訝異: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

只是腦海裏有個模糊的聲音讓耀哉這麽說,至于前因後果是一團漿糊。

不過看無慘的反應……

他不動聲色地點頭,言語間有些商量的意味:

“對,麻煩你放了她吧。“

無慘不置可否,冷哼一聲走了。

啪嗒—

關門的聲音震天響。

耀哉凝視震顫的門板,很快覺得困了。

他攏了攏衣服躺在床上,即将陷入夢境時聽見個怯生生的聲音從他身體裏發出。

“産屋敷大人,産屋敷大人……”

走廊裏的無慘臉色鐵青。

他并不是憤怒耀哉的欺騙,而是自責沒能及時發現對方的詭計。

無慘的眼前浮現出耀哉微微泛紅的肩膀。

他喉結滾動,停在盡頭的最後一間房門前。

年輕男人的絮叨源源不斷地流出:

“直美小姐,你在偵探社是幹什麽工作的?”

“直美小姐,要不你來我的極樂教打雜吧?”

“直美小姐,你為什麽不理我。還在記恨我把你綁架來的事嗎?“

“直美小姐……”

即使身為旁聽者,無慘的太陽穴也突突直跳。

一時間,他對谷崎直美升起虛僞的同情。

啪嗒—

他擰開門把,大步流星走進去。

說話聲立刻停了,童磨扶正冠冕迎上來:

“還好嗎無慘大人,我聽隔壁的動靜有點喧嚣。”

童磨用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說。

無慘冷冷地瞪着他。

月光下的男人笑眯眯的,七彩的琉璃眼眸完全沒有從21層摔落的陰翳—

他借無慘的血液重生,但體內的含量遠沒到足夠變成鬼的地步。

“兩件事交給你去辦。”

無慘雙手負于身後發號施令。

“第一,明天找個認識産屋敷耀哉的對象,看看還能不能認出他。”

童磨心領神會點點頭。

“第二……”

無慘瞥了眼地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谷崎直美。

“帶他去你的極樂教殺個人,練手。”

童磨愣了愣,順着無慘的視線望過去,總是笑意溫柔的臉上糅雜天真和疑惑。

“為什麽不直接讓耀哉把直美小姐殺了呢?”

“……”

極樂教主這種理所當然的問法讓無慘嘆為觀止。

明明幾分鐘前這家夥還熱情洋溢地和女人搭讪。

谷崎直美一聽這話,破天荒沒有掙紮。

或許是料定自己絕無生還可能,女人像個傀儡垂着頭,唯獨清淚嘩嘩地流。

無慘想起産屋敷耀哉的“請求”,不耐煩地皺皺眉:

“找個不容易被發現的,你教裏不是很多嗎?”

“好吧,我知道了。”

童磨無所謂地聳聳肩。

翌日是個陰天。

太宰治睡到中午才出門,臨走前無視手機裏數個森鷗外的未接來電。

他一路跋涉,慢慢悠悠晃到兩扇富麗堂皇的鐵門前,把信號追蹤器塞回口袋,擡頭瞥一眼鑲嵌在門邊的銀色銘牌。

上面寫着五個大字:

[萬世極樂教]。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新年快樂鴨!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學生黨學習進步,工作黨成為富婆hhhh

感謝在2020-12-29 16:39:05~2020-12-31 21:3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辰君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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