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是這樣。”
小孩子的心思還是比較單純的, 見真凜這麽說都點點頭表示知道沒再追問,很有禮貌地一個個做起了自我介紹。沒來得及準備禮物的真凜則很豪氣地把錢包裏的現金全部拿了出來, 給孩子們一人包了一個大紅包, 裏面日元歐元美元都有,重量質量都很高。
“抱歉,我剛剛才知道今天是你們的生日沒來得及準備禮物,今年就先用紅包講究一下, 明年再補一個大禮給你們。”
“好~謝謝真凜姐姐——!”
織田作養的孩子們都人小鬼大, 拿到了分量能抵上他們兩三年零花錢的紅包後立刻笑容燦爛地朝真凜齊聲道謝,紮着雙馬尾的咲樂還抱着真凜蹭了蹭, 小女孩還帶着嬰兒肥的臉蛋軟綿綿的, 瞬間就把真凜俘獲,太宰阿綱什麽的全部抛開, 牽着咲樂走進客廳在餐桌上坐好, 還把小善叫了出來陪他們玩。
織田作見她和孩子們相處得很好也就安心去廚房準備一些小吃, 剩下兩人則站在門口, 面帶微笑,直直讓周圍空氣氣溫下降了到了和周圍格格不入的零度。
“沒想到, 小真凜這麽喜歡小孩子。”太宰靠在客廳的門框上看着餐桌上熱鬧的場景,語帶感嘆,雖是在和沢田綱吉說話卻沒有看他, 像是在和鄰居聊天一樣十分随意,“織田作平日裏一個人帶孩子,雖然他很盡心了但畢竟是個男人肯定要照顧不到的地方, 咲樂也大了需要一個女性長輩,不知道開口邀請真凜她會不會留下來呢~”
“真凜在米蘭理工的專業是五年連讀制的醫學,她還有一年才畢業,最近是肯定沒辦法長居日本的。”
面對太宰的挑釁,沢田綱吉也笑容溫和四兩撥千斤地回敬。他的目光在太宰落在門框外的雙腳上停留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笑容擴大,中指上的指環忽然竄起橙色的火焰,在房間內衆人警惕的視線中,慢悠悠地打開了一個橙色的匣子。
頭上戴着彭格列标志銀色盔甲的小獅子從匣子中現身,獅子小腦袋邊緣燃着一圈漂亮的高純度橙色大空火焰,雖然小小的一只和小善差不多大,但靠着種族加成也威風凜凜的。
不過它似乎對當前環境似乎有些害怕,一出來就躲在了沢田綱吉身後,被主人抱起來後也用小爪子捂着臉,害羞的小模樣十分可愛。
“正一君也幫我們做了一套相同的彭格列匣子,不過之前為了不讓白蘭發現,一直沒對外使用過。”朝真凜解釋了一下手中天空獅子的來源,沢田綱吉抱着它走到雙眼發亮的真凜身旁,面帶微笑,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縮成一團的匣兵器遞了過去,“真凜你要不要抱一抱?納茲很乖的,只是非戰鬥時有些怕生。”
什麽怕生,明明是和你一樣的膽小。
雖是這麽想的,但還想撸別人家獅子的真凜明智地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伸手接過後率先摸向了納茲腦袋上燃着橙色大空火焰的鬃毛,而後就被溫暖柔順的觸感擊中,抱着舍不得撒手了。
太可愛了!和貝斯塔那個只有心情好才讓Xanxus以外人摸的傲嬌獅虎完全不同,納茲這種還會笑着回蹭的獅子竟然真的存在嗎!
“這就是最近流行的匣兵器?”
剛剛切好了一大盤三明治,端着放到了餐桌上的織田作也加入撸匣兵器大軍,因為不是什麽有攻擊力的可怕武器,他也就帶着讓孩子們長見識的心思沒有阻止,自己也在征得沢田綱吉同意後摸了摸真凜懷中納茲的火焰鬃毛。
“明明是火焰卻不會有灼燙感,真是神奇。”
确認了火焰真的無害後,織田作也就任由孩子們湊過來你摸一下我摸一下,小孩子柔軟的小手,将眉眼柔和黑發女子懷中的小獅子摸得幸福地眯起了眼,單手按在她坐着椅背的棕發男人嘴角含笑,抱起了桌子上因為受冷遇而鬧變扭的蝴蝶犬哄着,剔透純粹的溫柔目光依舊落在黑發女子身上,畫面異常溫馨和諧。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這邊油畫般溫暖融洽的場景,再看了看另一邊獨自靠在牆上只剩下一個孤獨剪影的好友,遲疑了一會,還是拉着好友的手把他拽到了廚房,示意他幫忙蛋糕插蠟燭,自己則去準備盤子刀叉。
“寵物這一環你輸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先想辦法在之後的環節上贏回來吧。”作為太宰治屈指可數的好友,織田作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于是一邊擺一次性杯子,一邊努力想他的可取之處,“太宰你雖然料理不行,工資不高,還喜歡調戲女孩子邀人一起殉情——”
本來是想先抑後揚的織田作說着說着,發現太宰看他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十足的哀怨,便立馬打住,沉吟了一會,以不大确定的語氣說出了他唯一能想到的揚:“但聽說有被你抛棄後因為不甘心往偵探社寄炸彈的女孩子,你把騙啊不是争取到她心意的手段拿出來試試?”
話剛說完,織田作又皺着眉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對待對自己恩人的女兒,看向太宰的複雜目光充滿了糾結,幾番欲言又止,把太宰弄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織田作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搞得我和個騙人身心的壞人一樣,小真凜又不是那種會被普通手段所騙的女孩子……等等我沒打算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織田作你不要一臉沒臉見恩人的表情啊!”
本來只是有些小小不甘心的太宰看到織田作這半天數不出一個他的優點的模樣,是真的開始不甘了,扁着嘴不服氣地反駁:“我怎麽說也是港口黑手黨史上最年輕的幹部,幹掉了Guild,死鼠之屋的人,怎麽被織田作你一說就變成那樣了。”
織田作聽完太宰的反駁後面色卻變得更加古怪,思考了一下才謹慎地回答:“嗯,因為我覺得對小真凜來說,太宰你聰明的腦袋不是優點而是缺點吧。”
太宰:“……”織田作你什麽時候會吐槽了?還是說這其實就是你在心底想了很久的真心話?
覺得自己被好友嫌棄了的太宰捂着受傷的心靈,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就在表面淋了一層漂亮巧克力醬的八寸蛋糕表面插了六根蠟燭,端起來放到了餐桌那邊。
“好了,大家,來吃蛋糕了——”
太宰走到真凜和沢田綱吉之間放下蛋糕,硬生生地把二人隔開,毫不掩飾自己險惡用心的動作甚至得到了餐桌上孩子們的鄙視眼神。
不過太宰心理素質好,對這一切熟視無睹,揚聲示意自己已經就位讓織田作關燈。
此時牆上挂鐘時針剛剛走到數字六,哪怕拉起了窗簾還是有些許亮光透進來,真凜不明白織田作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候吃蛋糕,但她也沒有不合時宜地當場問出來。太宰彎腰用打火機點燃蠟燭,她,沢田綱吉,還有飛快地趕了過來的織田作,和孩子一起拍手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歡快溫馨的生日歌與孩子們的笑靥一起點亮了房間,彩色的塑料蠟燭上的火焰被他們一齊吹滅,真凜很給面子地把掌聲鼓得更響,腿最長的織田作又跑過去開燈,太宰就着窗簾外依稀透進來的光亮把熄滅的蠟燭拔下,電燈亮起的那一刻,人手一把小刀的孩子們很有默契地齊齊切下去,眨眼間就把蛋糕分成了九塊。
已經把匣武器都收了起來的真凜和沢田綱吉都用盤子接過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生日蛋糕,沒送禮物還分到了蛋糕的沢田綱吉內心過意不去,面帶歉意地道歉,說明天一定讓人把生日禮物補送過來。
“禮物什麽的不送也沒關系,作為孤兒的我們都不記得自己原本的生日了,所以才選了小織生日後的這一天作為我們五個人的生日。”
年紀最大的男孩幸介已經上初中了,向往黑手黨世界的小少年早已從沢田綱吉手上的戒指還有納茲頭上的标志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哪怕是這樣他也沒露出半分異樣,無比自然地把裝着蛋糕的盤子遞到了黑手黨教父手裏。
“生日,生日禮物這些東西對我們的意義不大,只要六個人永遠在一起就行了。”
“這樣,你們和織田先生之間的感情還真讓人羨慕。”沢田綱吉的目光在牆上的恰好剛到六點的時鐘,以及被取下來的六根蠟燭上劃過,眼底露出一份了然,“那就把我的禮物當做是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貿然拜訪什麽都沒帶,還請給我個機會補償。”
黑手黨教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本來就對黑手黨十分有興趣且立志要成為未來的黑手黨之星的幸介也沒再推诿,矜持地點了點頭,剛想開口答應,卻被一群胡攪蠻纏的大人們打斷了。
“沒錯幸介,這種半句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別人家門前來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考慮到他的家身,我覺得三億日元是個比較能讓他肉痛長記性的數字。”
“太宰,你不要在孩子們面前亂開玩笑,小心他們當真了。”
“不,織田先生,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沒有開玩笑,他就是真心地想讓大家都不好過而已。”
“小真凜你好過分,我可是為了讓孩子們能感受到沢田先生補償的誠意,好心地為他想了個解決辦法。”
“太宰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覺得你的好意我接受不起。”
……
最後,幸介好不容易得了個空答應下沢田綱吉的話,而後連忙端着蛋糕帶着弟弟妹妹走遠,生怕被再次卷入這些可怕大人之間意味不明且沒有意義交鋒。
太宰被織田作喊住去廚房裏打下手準備晚飯,真凜和沢田綱吉兩個客人拉開椅子坐下,但前者馬上就後悔了自己這個決定。
雖然不遠處的開放式廚房裏有織田作和太宰,另一邊的沙發上有孩子們,真凜卻覺得她和沢田綱吉這邊陷入了一個與外界斷絕的詭異空間,她能察覺到身旁男人毫不掩飾的專注視線,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只能像是盯着什麽剛剛修複完成的皇族珍寶一樣看着面前邊緣帶着金色條紋的盤子。
白色瓷碟中,是自己花了半個下午精心制作出來的作品——深棕色的戚風巧克力蛋糕組織松軟濕潤,中間的巧克力奶油細膩潤滑,在加上最上層黑色的鏡面巧克力,層次分明煞是好看。但此時盯着它們看的真凜半點胃口也沒有,甚至隐隐後悔自己剛剛怎麽沒跟着織田作一起去廚房裏準備茶水。
現在這情況太尴尬了!她寧願和太宰那個黑泥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想再在這裏待三秒,拜托了誰都可以,快來救救她!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上天似乎終于聽到了真凜的禱告,派出了一名她過去很喜歡的天使來拯救她。
“那個,真凜。”
棕發男人仿佛藏着廣袤無垠天空的棕色眼眸落在她身上,聲音輕柔,不徐不疾地問道:“九代目八十歲的生日宴會定在了下周六,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參加嗎?”
爺爺八十歲的生日宴會?
真凜像是機器人一樣咔嚓咔嚓地扭過脖子,一臉震驚地對上沢田綱吉充滿了耐心,沒有半點壓迫感的溫和目光。
等等!這個宴不是随口拿來糊弄Xanxus的借口嗎?什麽時候變成真實存在的宴會了?!
***
“靠着七的三次方的力量,白蘭所做過的事情都被抹去,除了我們這些彭格列指環的擁有者,就只有巴利安,正一君,迪諾先生他們那些參加了最終戰的人被彩虹之子保留了記憶。其他人印象中,白蘭·傑索只是一個忽然出頭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的小家族首領,在做出不可挽回事情之前,被彭格列擊敗了。”
“話雖如此,這也是黑手黨世界數十內年規模最大的戰争,好不容易結束了,大家都想找個借口慶祝,九代目的生日就是個很好的借口。”
沢田綱吉把事情原委簡單地解釋了一遍,把真凜還不清楚的事情也都補齊。語氣溫柔的棕發男人被暖黃色燈光模糊了輪廓,像是初生小鹿一樣單純幹淨的雙眼滿含期待地看着真凜,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下意識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因為經常被父親丢在巴利安總部,真凜和已經退休了,日常樂趣就是澆花品酒逗Xanxus的九代目關系很好。這位老人大概也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麽乖巧聽話,會和別人家孩子一樣陪他吃飯逛街,好言好語聊家常的孩子,把無處傾洩的父愛全部灌注到了她身上,甚至會在她和Xanxus吵架的時候站在她這邊!
九代目的守護者甚至因此偷偷地拿了她的頭發去和九代目做親自鑒定,看到否定結果後還因為不相信換了三家機構,最後還是她點燃了戒指展現了自己的晴屬性,他們才相信了她不是九代目的私生女。
對于這些一把年紀了還如此逗比的守護者,真凜都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吐槽起才好。
不相信親子鑒定報告書反而更相信已經被驗證過不可靠的死氣之火就算了,她當時才十八而九代目已經七十六了!怎麽想都不可能生出她這個私生女吧?這些老男人盲目崇拜自家首領也該有個限度啊!
總之,作為黑手黨界廣為人知的九代目最寵愛的孫女,真凜于公于私都不可能不參加這場宴會。否則別的家族的人會懷疑她遭到不測了不說,她自己也不忍心讓九代目在難得的生日聚會上留下遺憾。
所以,好像只能去了。
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已經得到了答案的真凜擡起頭,剛想說些什麽,卻被餐桌另一頭忽然冒出的黑色腦袋打斷了。
“小真凜你們說的九代目,是彭格列九代目?”
太宰雙手扒在桌子邊緣,只露出蓬松的黑色發頂和充滿了怨念的茶褐色眼眸,像是只被抛棄了的貓咪一樣一動不動地盯着真凜,語氣平緩地發問:
“這樣真的好嗎?彭格列九代目的生日宴會肯定充滿了黑手黨世界的重要人物吧?小真凜你如果去了,打算怎麽解釋和沢田綱吉訂婚的事情?”
完全沒考慮過這件事附帶效應的真凜:“……”
“雖然我相信沢田先生肯定會說到做到,在半年之內取消和真凜你的訂婚,但這事肯定無法在幾天內完成,所以小真凜你一旦回到彭格列總部——”
太宰恰到好處地收住了話,但他那意味深長拉長了語調的話尾,讓真凜瞬間聯想到了一大串可怕的事情,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怎麽辦?哪怕只是個幌子,Xanxus和父親也絕對會找阿綱打一場能轟掉大半個彭格列總部的架。還有守護者那邊,別人先不說,她希望獄寺能記住這件事只是個應付當下情況的權宜之計,不要一上來就喊她‘十代目夫人’……
光是想一想岚守部門的人一字排開,一群西裝革履身材挺拔的意大利帥哥齊聲喊自己‘十代目夫人’的場景,真凜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到真凜眼底浮現出的退縮之意,太宰藏在桌面下的嘴角翹起,但沢田綱吉接下來的話,卻把他剛剛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快樂直接澆滅。
“那件事的話不用擔心,真凜你只要和Xanxus他們一起行動,就不會有人在你面前提起這個話題了。”
面對太宰不懷好意的挑撥,沢田綱吉眉毛都沒動一下,直接丢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彭格列暗殺部隊巴利安現任首領和彭格列十代目不和這事,在黑手黨屆,是連剛入門的菜鳥都知道的常識。所以只要把真凜藏到巴利安那一堆行走人形兵器裏,除非是不想活了還想牽連家人的瘋子,誰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與彭格列十代目的訂婚這一話題。
“确實,有Xanxus在就安心了。”
雖然巴利安的威脅對彭格列守護者們無效,但好歹能讓宴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敢在她面前八卦,剩下的百分之一就交給她身邊的彭格列十代目好了,如果連禁止自己的守護者八卦都做不到……她就去Reborn那裏告狀,請他再好好教導一下自己不成器的學生就行了。
吧嗒吧嗒地把內心小算盤打好,暗中松了口氣真凜放下了這件事,轉頭看向還雙手扒在桌子邊緣,一臉幽怨地看向他們的太宰治。
“太宰,你不去幫織田先生準備晚飯,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已經聞到了香濃咖喱味的真凜皺着眉譴責太宰,對他丢下織田作之助一個人準備他們九個人的飯食表示了最大的鄙視。要不是自己是客人織田作之助肯定說什麽也不會再讓自己幹活,她早就進廚房幫忙了。
“咖喱織田作早就煮好了,現在只要再熱一熱就行,米飯也早在電飯鍋裏定好了時間,根本沒有我插手的餘地。”
扒着桌子邊緣的太宰以棒讀的語氣将事情始末解釋完畢,讓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尴尬。
畢竟,如果太宰的話屬實,那麽織田作之前拉他去廚房的意圖就很明顯是為了給他們兩個騰出談話空間……真凜本來還以為自己把情緒掩飾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還麻煩別人在自己家裏給她清場挪地談話。
“小真凜,你該不會打算在今天晚飯後就直接和彭格列的人一起回意大利吧?”
太宰無視了真凜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在,伸了伸頭,把下巴磕上桌面,追着真凜發問:
“難道你要對我用完就丢嗎?太無情了——”
“……你給我好好說話,我用了你的什麽?明明是你在利用我吧?!”真凜把腦門上爆出的十字路口壓下去,瞪着太宰,咬牙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已經按照約定把織田先生還給你了,你還追着我不放幹什麽?”
“我們的約定只涉及到了複活織田作和沢田綱吉,對我之後的行動,沒有做任何約束。”太宰偏着頭,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仰頭望着真凜,剔透的茶褐色眼眸中映出她因驚訝而睜大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揚,“我現在對小真凜你格外感興趣,半步也不想離開你身邊呢~”
“……偵探社怎麽辦?”
“那種無聊的事情國木田會搞定的,而且還有敦君在,完全沒有問題。”
“我有問題!我不想要你這樣的黑泥呆在我身邊。”
“不要這麽無情啊~”
“太宰先生,我也覺得以您的身份,跟在真凜身邊會有很多不便之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之前多想想各方後果如何?”
“我和沢田先生不同,身上沒什麽擔子,所以不考慮那麽多後果也OK。”
太宰治和沢田綱吉說着說着,空氣中就燃起了一股濃濃的□□味,被不幸波及到的真凜眨眨眼,果斷起身溜去了廚房,把戰場留給了這兩個一見面就格外眼紅的家夥。
好在廚房那邊織田作也已經熱好了咖喱,電飯煲正好跳閘,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打開後米飯的香味撲面而來,真凜站在旁邊意思意思地遞了個盤子,和織田作一起把咖喱飯端上餐桌。
晚飯時,或許是因為孩子們在場,面對面坐着的太宰治和沢田綱吉都收斂了一些,沒有做出那種在孩子們的生日宴會上當着孩子們的面皮笑肉不笑放冷氣的愚蠢中二行為。
無比胃痛的晚飯吃完後,真凜立刻起身告辭,織田作也沒有挽留,語氣溫和地告訴她可以把這裏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家,歡迎她随時來玩。
然後把她還有沢田綱吉一起送到了公寓樓下,本來織田作是想一路把人送回去的,但是因為這個工作已經被沢田綱吉接手,他就在确認了真凜沒有排斥之意後揪住了想跟上去太宰的衣領,揮手和他們二人告別。
“歡迎下次再來,我給真凜你嘗嘗我特制的咖喱。”
“那我就請小真凜吃比磚頭還硬,入口即化的豆腐好了!”
“我會再來的,再見。”
真凜直接無視了太宰,朝織田作之助揮手告別。沢田綱吉則禮貌地朝二人說了一句多謝款待,無視了太宰‘留下來一起聊人生’的邀約,快走兩步追上了真凜,維持着一個手掌的不遠不近距離,和她一起并肩離開。
“我們接下來直接飛回意大利?”
“嗯,飛機已經在港口的跑道等着了。”
“短短的半個下午就安排好了彭格列的事情還從森鷗外那裏借到了飛機跑道,阿綱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有黑手黨教父的風範了。”
“真凜你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果不是意大利那邊突然出了點事,我也不想用這種方法半刻不停地趕回去。”
沢田綱吉說着停下了腳步,路燈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恰好和真凜的重疊在了一起。兩人的影子像是要把對方融入骨髓一般緊緊抱在一起,實際上卻面對面,維持着不遠不近的社交距離站着。
沢田綱吉嘴角的笑意稍淡,沉默了一會,從西裝內則貼着心髒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東西,緊握在掌心,伸直手遞到真凜眼前,緩緩攤開:“真凜,你能像威尼斯那個時候一樣,暫且收下這個嗎?”
黯淡的路燈藏不住男人白皙手指上細小的傷痕和掌心的厚繭,而這樣修長有力的手心正中,躺着一個藍色軟布的護身符。
護身符明顯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繡着‘安全必勝’四字的紅線有些褪色,但邊角卻沒有磨損的痕跡,一看就是主人的心愛之物。
真凜看着這個無比熟悉,曾經陪伴了自己三年之久的護身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看着沢田綱吉帶着幾分懇求的眼眸,把之前壓下的問題問了出來:“白蘭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最近黑手黨世界還會有些混亂?”
真凜不接,沢田綱吉也不收回手,依舊固執地維持着這個姿勢,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因為修整世界引發的那場地震,把威尼斯的寶藏給震了出來,剛好被皮耶羅家族的人撿了回去。”
威尼斯的寶藏……難道是!
真凜瞳孔猛地一縮,沢田綱吉輕輕點了點頭,确認了她內心的猜想,同時拉起她的手,把護身符放到了她的掌心。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溫度偏高,真凜在被他觸碰到的時候微微一縮,但還是沒有掙脫。
因為面前男人寬厚的掌心是那麽的溫暖,連她內心冰封了無數年的铠甲也無法抵擋,只能一點點裂開,任由那劃破黑夜的第一縷陽光從裂縫中探入,照亮那幾乎變作了她身體一部分的黑暗。
和三年前那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