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蘭出來這麽一攪局, 無論是真凜還是沢田綱吉都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而且想到白蘭和棉花糖一樣扭曲的性格, 他們的住所肯定已經暴露, 便也懶得隐藏,直接叫了輛水上出租車回酒店。

“阿綱,你要喊守護者他們過來幫忙嗎?”在房間裏用客房服務草草解決了晚飯,真凜和沢田綱吉坐在客廳沙發上, 認真探讨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不過白蘭他也沒帶六吊花,如果把我們這邊的主力喊過來, 會不會弄得和兩家家族戰争一樣, 反而不大好?”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不打算和Reborn他們說這件事。”

沢田綱吉點頭同意真凜的說法, 但他話中出現的人, 倒讓真凜意外之餘, 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竟然連Reborn也不告訴,也就是說阿綱這次的單獨行動連他的家庭教師也不知道, 如此機密的行動……看來他這次是去見入江正一了。難怪白蘭也追了過來,原來是被撬牆角拐走了基友啊。

想到此,真凜也就不再猶豫, 直接把話挑明:“阿綱,你這次行動,和入江正一有關嗎?”

沙發另一頭側坐着的沢田綱吉被她這麽個大直球打了個猝不及防, 瞳孔驟縮的棕眸像是受驚小鹿一樣滿目震驚,僞裝情緒水平降回初中二年級,磕磕絆絆了好幾次,才擠出了一句話:“真、真……真、真凜你看到的未來裏,連正一君都有嗎?!!!”

“當然,我的未來預見能力可是很強的。”收獲了彭格列十代目的震驚小鹿眼神,真凜難以避免地膨脹了一下,得意地說道,“阿綱你和入江正一早就認識了,他也想打敗白蘭,所以一直在密魯菲奧雷裏做你們的內應,對吧?”

靠着腦內所剩不多的理智,真凜勉強按下了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沖動。

用十年火箭筒把初中的自己和夥伴一起換過來打敗白蘭這事,青年沢田綱吉也是一直猶豫到了最後才下定了決心,她現在說出來不一定會得到認同,畢竟情況還沒壞到那個地步。剩下的事情就先看情況,随着事情的進展在恰當的時機透露出來好了。

“不過我也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片段,像是阿綱你和雲雀先生還有入江先生會談,白蘭捏着棉花糖的愚蠢笑臉通過屏幕出現在世界各地戰争焦土上之類的,更進一步的信息,暫時還看不到。”

“當然,這些事情我從沒告訴過阿綱你以外的第二個人,如果你不想說,我也會繼續幫你保密下去。”

真凜信息量極大的一番話結束後,酒店的高檔客廳安靜了好一會,絕佳的隔音效果在這時反倒成了累贅,窒息的沉默無聲蔓延,像是無盡深海水壓一樣沉重,仿佛要把人肺部的空氣都擠壓出來。

真凜雖然面上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實際上還是有些忐忑。

雖然她相信沢田綱吉不會因此把她當做怪物送去切片研究,但這個能力畢竟稀有且對當下局勢有無法衡量的巨大作用,作為彭格列十代目,如果他為家族夥伴考慮,強制把自己‘保護’在某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讓她把陸續看到的未來說出來,是誰也無法反對譴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正一君的事情,就拜托真凜你暫且保密了。”棕發青年單手撐在沙發上打破了沉默,他上半身靠近真凜的方向,溫和的聲音輕輕落下,像是奇跡般沒入深海的陽光,把陰霾冷凝一掃而盡,“其他的事情等威尼斯的事情結束了,能不能請你也告訴Reborn,九代目,Xanxus,還有獄寺他們?”

“雖然現在傑索、不、應該說是密魯菲奧雷家族擴張的速度很快,但還遠沒到毀滅世界的地步,如果把真凜你看到的事情告訴他們,肯定也會對我們未來的計劃有所幫助。”

“當然,真凜你的日常生活我們也會派人進行保護,不會讓白蘭對你出手的。”

“……嗯,說我是沒問題,但要怎麽讓他們相信,就是阿綱你的事情了。”

陰霾散去的真凜也學着沢田綱吉的姿勢往他的方向靠過去,兩個坐在沙發兩頭的人上半身斜着在沙發靠背上往中間靠,下巴微擡看着天花板,發絲在沙發奶咖色的微涼牛皮上散開,末梢恰好纏在了一起,雖彼此目光都看着正前方不能相交,但零距離下被放大的呼吸氣味,都比直視對方的眼眸要更加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威尼斯這邊的事情,阿綱你打算怎麽解決?”

真凜靠近的時候,沢田綱吉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威尼斯這邊,白蘭他應該和追着我來的那些普通家族成員不是一起的。雖然說不出原因,但我覺得他并不是為了我去找正一君的事情而追過來……大概是威尼斯有什麽他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才過來了。”

“我的目的——在這個游客衆多的島上晃掉尾巴——已經基本完成可以離開了,但現在白蘭他忽然出現在這裏,我想留下來繼續觀察,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麽。”

“真凜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行動?因為白蘭他也盯上了你,讓你一個人回去,我放不下心。”

略帶暧昧的話語,被棕發青年以如此正直幹淨的嗓音說出來,哪怕是心懷不愧的真凜也沒法想歪,只能在應下後再調侃一句:“有彭格列十世做保镖,我當然求之不得。但對手畢竟是那個毀滅世界的大魔王,阿綱你能不能給我個防身救命武器?”

“武器?其實我很少用那些……”

彭格列十世像是被她問住了,苦惱地止住了話語,哪怕看不到,真凜也能猜到他皺眉抿嘴,目光糾結,仿佛下一秒就要嘆氣吐槽的無奈神情。

只是随口一說,這個家夥就這麽用心地想,真凜有種玩弄了老實人感情的負罪心虛感,正打算開口把話題岔開,目所及處的米色天花板忽然開始旋轉變換,沒骨頭似的斜靠在沙發背上的身子被人扶正。

她眨了眨眼甩掉昏眩感,映入眼簾的棕發青年五官溫柔,透着東方人的秀美精致,眉眼一彎,露出個少年般的幹淨笑容。他擡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掌心輕輕放下了一個軟軟的綢布。

藍色的底布,紅色繡線,安全必勝……這個護身符是——!!!

“我的武器真凜你用不了,所以我就把這個護身符借給真凜你吧。”迎着真凜不可置信的目光,沢田綱吉溫柔缱绻的目光從護身符移到她的臉上,缱绻的懷念化作晨曦的亮光,從他手掌灼燙開的铠甲裂縫中飛進了她的內心,“突然一下從日本來到意大利,真凜你肯定很不安吧?”

“你母親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忽然一下變成了一個人的痛苦,我肯定連萬分之一都無法體會。阿萊西奧,Xanxus和九代目他們也都很忙,其實我們都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陪他們讓他們安心……再加上這個會預見那種未來的能力。一定,很辛苦吧。”

不,那不是我的母親,所以我沒有體會突然變成一個人的痛苦。

我只是,從很早以前開始,就一直是一個人了而已。

真凜在內心無聲地辯駁,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出去,而且就算說出去,似乎也起不到反駁的效果。

青年溫暖寬厚的手掌包住了她微涼發顫的纖細手掌,五指随着他的動作曲起合攏,将掌心的藍色護身符靜靜握住。

“這是保護了我很多次,夥伴送給我的重要護身符。”

“有它在,真凜你一定會沒事的。”

***

收下歷史悠久意義非凡的護身符後,真凜和沢田綱吉再就白蘭的來意沒有方向地胡亂猜了一通,最後因為無法猜透中二病的心思而放棄,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當然,是分開的。

卧室的床很大很軟,還萦繞着淡淡的玫瑰熏香,真凜覺得這大概是被沢田綱吉塞了很多小費的那位愛撮合人侍者的好意,就像是他在服裝袋裏的塞那兩頂情侶款棒球帽一樣。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她和沢田綱吉的情侶僞裝得很成功,算是個好消息。

側身一轉翻了個身,真凜盯着黑暗中隐約能看到繁瑣奢華繡段的窗簾,腦海中勾勒出進出酒店時觀察到的周圍房屋地形。雙眼緊閉像是熟睡了,實則像是想象訓練一樣在一片小樓間穿梭躍動。

客廳的古老時鐘滴答滴答響着,在它走過幾千圈後,真凜掀開被子下床,湊到門口仔細聽了一會,确認沒什麽異常後就脫下酒店提供的睡袍換上了黑色的長褲長袖,輕手輕腳地打開窗戶,踩着伸出小陽臺的欄杆一跳,恰好落在了對面房屋的樓頂上。

第一次成功後,指甲掐着掌心的真凜松了口氣,把手心緊握着的護身符妥善放進長褲口袋,同時做了個深呼吸,回想着早已深深刻在腦海深處的地圖,向前助跑跳到另一座四層小樓的屋頂,一鼓作氣地地朝目的地跑去。

威尼斯主島因為面積小又要容納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樓房都建的密密麻麻的,哪怕是真凜這種藍波水平的人都能輕松地在各屋頂之間跑步跳躍。

不過深夜的威尼斯依舊零星遍布着不少游客,一身黑的真凜每次路過時都膽戰心驚地生怕被發現,好在這些游客八成都喝得醉醺醺,剩下兩成目光膠纏在身旁男伴女伴上,沒人有空分注意力到她這個單身狗身上,讓她的第一次‘夜跑’前所未有的順利。

“就是這裏了吧?”

在一幢和周圍旅館商店沒什麽區別的肉粉色小樓樓頂停下時,真凜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頂端鑲着純淨黃寶石的鉑金戒指。她沒有解開纏在上面的細小鎖鏈,而是用拇指食指捏着戒指,在屋頂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每次都縮小腳下圈子範圍,最終在圓圈直徑只有一米左右時停下。

“被瑪蒙鎖鏈纏着也真的會發光,要不是這鏈子是瑪蒙親自放到我手上的,我都要懷疑是假冒僞劣産品了。”

真凜看着兩指間發出淡淡明黃色熒光的戒指,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了一句,左手手指伸出,嘩啦一聲飛快地把鎖鏈拉下,戴到右手食指上。

剎那間!熾熱明亮的黃色火焰竄上寶石戒指,但下一瞬就因為纏上來的鎖鏈而熄滅,比夏日的煙花還要短暫,像是幻覺一般轉瞬即逝。

纏好鎖鏈,真凜鎮定地後退一步,而她原本站着的地方石磚一點點挪開,露出一個勉強能容一人通過的下行臺階。

保險起見,真凜先扔了一個巴利安成員常帶的氣體檢測儀器下去,過了一會确認下方沒有響起報警聲,再打開手機手電筒,踩上冰冷光滑的階梯石磚,一步一個臺階,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走。

——如果真凜你想要在黑手黨世界獲得權力力量,就去威尼斯,媽媽在那裏給你留了份禮物。

真凜十天前回東京公寓整理舊物時,翻出了一個火漆封口的信封,裏面有一枚款式簡單的黃寶石戒指和三張普通的信紙。信紙密密麻麻的滿是她們母女二人才知道的暗碼,破解出來後,第一句話便是上面那一句豪氣的霸王宣言。

回到意大利後,真凜猶豫了好幾天,還是找了個借口坐火車來威尼斯,并在半夜悄悄地獨自一人跑到了信紙所寫的坐标屋頂上,按照信上指引點燃火焰,一步步往階梯盡頭走去。

雖然她對黑手黨世界的權利力量都沒什麽興趣,更不想取沢田綱吉而代之成為黑手黨教母,但白蘭已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和原著線算一算比一比,距離初中生沢田綱吉來拯救世界還有三年。這三年,她不想手無寸鐵地任由白蘭那個棉花糖大BUG宰割。

她現在的家人朋友,都與那個世界相關,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想試一試。

下旋臺階不短也不長,真凜在握着的手機發熱前就走到了盡頭。

這個地下不知道多少層的地方潮濕陰冷,與紅日炎炎的白天幾乎是兩個極端,穿着長袖的真凜抱臂搓了搓胳膊,舉着手機朝四周照了兩圈後眉梢一挑,對這空無一物,不到十平方米的密室稍感意外。

雖然那種聽起來和對軍寶具一樣的東西肯定不會就這麽大大刺刺地擺在外面,但這個密室也幹淨地太過異常了,甚至連扇窗戶都沒有,放眼望去全是古舊的黃色方磚……但隐約有涼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在這些方磚間,還有與外界想通的通風口?

想了想,真凜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吧嗒一聲點燃了小火苗。

而後,對偵探密室游戲所有知識來源都僅限于美劇動漫的真凜擡起手,面無表情地盯着着瑟瑟發抖跳動的火苗數秒,看不出任何風向後又一言不發地直接滅掉。

她的母親是這個世界有名的建築師,尤其擅長密室密道制作,據說當今黑白兩道的不少大人物的宅院都是她的手筆。這樣一個人設計的密室,她一個普通女大學生破解不出來很正常……但這是你留給你女兒的東西吧?!既然要藏起來當初好歹在信紙裏寫點線索啊!

不死心的真凜摸着密室的磚縫仔仔細細地摸了一圈,但除了一些冒涼風的的兩三毫米縫隙什麽都沒摸到。她低頭掃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小時,捏着手機的手指也沒有半點溫度,再待下去,她懷疑自己明天就得去藥店買藥了。

沒辦法了,再待下去非得感冒不可……最後就姑且死馬當活馬醫,随便試一試好了。

這麽想着,真凜那纏在中指戒指上的鎖鏈取下,明黃色的火焰再一次躍動于高純度的剔透寶石之上。

因為白蘭也在威尼斯,不到萬不得已真凜半點也不想使用戒指,方才在屋頂也是以探測器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快地點燃了一下。現在迫不得已點燃這個信封裏唯一的物品後,她集中全身心的注意力觀察周圍,決定不管有無事件發生,三秒後一定要熄滅火焰撤離——

“咔噠——噠咔——”

忽然,像是很久沒被保養的機械被按下開關,齒輪轉動的聲音撞上狹小密室的牆壁,疊出層層令人心顫的回音。

一腳已經踩上了臺階的真凜不得不把腳收回來,一邊重新給食指上的指環纏上鎖鏈,一邊戒備地朝聲源處望去。

——樓梯正對的牆面正中的一塊方磚凹了進去,露出一眼熟的米色信封。

真凜:……這個機關确實很簡單粗暴,要不是白蘭在這裏弄鬼,她早就破解了。

但衛生間又是信封啊?!母親大人您這是在玩套娃嗎?!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情!您在橫濱的舊識真的是織田作之助而不是太宰治嗎?

雖然內心被無數吐槽刷屏,別無選擇的真凜還是上前拾起了信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塞進長褲口袋,毫不猶豫地掉頭踩上階梯往外跑。

這個城市還有好幾個密魯菲奧雷的小喽啰在找沢田綱吉,這些小兵雖然戰鬥能力不強但裝備齊全,現在十有□□正開着火焰戒指檢測儀巡查,她剛剛足足點燃了三四秒的火焰,肯定已經暴露,再不跑還等他們把棉花糖老大喊過來一起玩嗎?!

狹小的螺旋樓梯不長,真凜一步兩個臺階,很快就重新回到了空氣清新的濃郁夜色當中。

雖然自己渾身上下一身黑堪比死神小學生都不能在他作案時看清真面目的黑色嫌疑人,真凜依舊不敢有絲毫放松,确認樓梯口在她跳出來後被自動移位的磚石掩蓋後飛快地助跑,長腿一跨跳到旁邊粉白色小樓的屋頂,打算按照來時的路飛奔回酒店——

“晚~上~好~,小~真~凜~”

甜膩得讓人窒息的招呼聲從身後傳來,剛打算邁步的真凜身子一僵,差點一腳踩空表演個左腳絆右腳平地摔。

為什麽她最不想見到的這家夥會在這裏——!

曾經跑到十年前的世界并直接給自家父親留言讓他把還是個無辜少年白蘭殺了的真凜此時內心十分忐忑,機器人一樣僵着脖子扭頭,總覺得白蘭彎起的長長眼睫下隐藏着無數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酷刑,并馬上就要把它們一一付諸于實踐。

夜風吹過,衣着單薄的真凜克制住打寒顫的沖動。她不開口,半句話都不說,努力裝出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白蘭對她的事到底知道多少,多說多錯,所以——

白蘭像是看穿了真凜的想法,無縫銜接地笑眯眯開口:“見外的話就不說了~小真凜你把你剛剛拿到手的東西給我,你回到十年前做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怎麽樣?~”

真凜:“……”

很好,至少白蘭已經知道她曾經請人暗殺還是個真純白少年的他了,所以那個世界的暗殺果然失敗了?他從那個世界的自己那裏讀取了記憶?……不,等等……如果那個世界的白蘭在死前覺醒了能力把記憶共享了出去,理論上也是可能的……

“怎麽了?小真凜你不願意嗎?那我送你一個情報做交換怎麽樣?”雖然真凜一言不發像是盯着變态殺人犯一樣戒備地盯着自己,白蘭卻不生氣,反而笑容擴大,語氣更加親昵地說道,“那個世界的我,确實被你殺死了喲~”

“小真凜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能讓還沒和你們母女相認的世界第二殺手毫不猶豫地為你殺人。”

說着,白蘭很應景地鼓了鼓掌,語氣誇張輕浮,但話音剛落就忽然畫風一轉,紫羅蘭色的眼眸微虛,比雙刃寶劍還要冷冽的光芒從他眼底浮現,銳利的尖頭對準了真凜。

“不過,這樣利用他人的身份,指使他人的親人為自己做事,真的好嗎?~”

“小真凜你,不是這個世界的北條真凜,也不是任何一個世界的北條真凜。”

“你知道嗎?經過這一年的信息收集,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除去‘我’因為小真凜你的搗蛋而死亡了的那個世界,所有平行世界的北條真凜,都在十八歲前病發而亡了。”

說到最後,白蘭嘴角的弧度落了下去,語調也正常平穩得連入江正一都認不出來,沒有半點笑意的眼眸像是冰封着火焰的紫水晶,充斥着瘋子般的狂熱,倒映出真凜蒼白不自然的臉色。

“所以,告訴我吧小真凜,你到底是誰?!”

說道最後,白蘭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看向真凜的狂熱眼神像是要把她拆解入腹一般,雖沒有殺氣,但比殺氣執念更深更加可怕,如有實體般壓得真凜半步都動彈不得,只能拼命地咬下唇轉動大腦,強迫自己不要停下思考想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怎麽辦?!一對一她別說殺了白蘭,從他手底下逃跑都不可能!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白蘭對自己有興趣似乎不打算立刻殺了自己,所以要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到阿綱——

咦?奇怪,她怎麽想當然般把希望寄托在了和自己玩了一天男女朋友游戲的人身上?難道是因為那個護身符?沢田綱吉是個好人,但她總不能就這樣黏着人家……

威尼斯的小樓屋頂面積不大,烏雲遮住月亮的時候,白發青年恰好走到了真凜面前,在只有星星的黯淡黑夜中朝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在黑夜中如刀鋒般銀白,但在觸摸到真凜的臉頰前,被一只帶着黑色金屬手套,燃着金紅色火焰的手攔住了去路。

“離她遠點,白蘭。”

高純度的大空火焰把黯淡的黑夜變得比白天還要明亮,棕發青年于火光中轉頭,淺金色的眼眸在看到真凜時微彎,嘴角淡淡的笑容像是聖壇上的彩虹神跡,有着奇特的安撫人心力量。

“沒事的,真凜。”

“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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