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觀衆說了算
陳興戀戀不舍收了鼓槌，他聽到臺下觀衆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吶喊，無法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能用手裏的鼓槌，打出讓所有人沸騰的節奏，尤其是在一次重大的失誤之後。
劫後餘生的快感，讓他無法否認此時想要飙淚的沖動。
“打得很棒。”司桐結束了演唱，手握吉他向身後樂隊致敬，從上臺起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觀衆的熱情久久難以散去，西子樂隊的慵懶性感像是一道開胃小菜，把人的胃口吊了起來。司桐他們随後的演出一波三折，一個又一個出乎意料的變化像是加了香辛料的大餐，吃的他們痛快過瘾。而最後一節的互動，在瘋狂的鼓點之下，更是把之前積聚的所有情緒一股腦釋放出來。
“啊啊啊啊啊!”
“牛逼!”
“CAO，這才叫搖滾!”
觀衆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支樂隊的名字，只能用不斷的吶喊表達自己的情感。之前還在錄像的幾個年輕人現在完全顧不上正在工作的手機，自己鬼哭狼號般的聲音統統收了進去，估計等事後翻出來看的時候，自己都會被自己的聲音吓一跳吧。
至于中間的失誤，誰又會在乎那?
“唱的真好。”李辭遠迎上剛剛下臺的樂隊，分別遞上了水，順便伸手擦了擦司桐頭上的汗，說：＂以前從來沒聽你正經唱過歌，還當是五音不全不好意思唱，原來是深藏不露。＂
“這就是搖滾的力量。”司桐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李辭遠笑而不語。
“其實這幾年‘游學＇，人家也是全方位的下過苦功夫的。”司桐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說：“也是該他們倒黴，《simple》這首歌确實是他們的常用曲目沒錯。不過巧了，我最擅長的也是這首。”
司桐解釋道：“這幾年唱歌我是正經研究過的，我們樂隊的主唱張祁，讓我大大小小唱了上萬首風格不同的歌，發現我在中音部分聲音偏厚，聲壓比較強，于是給我弄了套針對訓練，把中音音色做了調整，加入了自己的特點。所以我現在的嗓子，最适合的就是《simple》這類的中音區搖滾。”
西子樂隊千挑萬選自己擅長的那首曲目，打算拿她當軟柿子虐一虐，不成想一腳踢在了鋼板上，選曲正中對方的擅長範圍。本來手裏掌握着的優勢，徹底成了別人的嫁衣。
李辭遠真不知自己該不該同情一下對手，守擂的他們被司桐在最擅長的領域打敗，所謂的主場選歌優勢，真是蕩然無存。
李西子早已坐不住了，他站在沸騰的人群中間，感覺一切的歡呼吶喊都是對自己的嘲笑。
自己費盡心機篡改了酒吧歌單，換上自己樂隊排練過千千萬萬遍的曲目，臺下還有事先找來的粉絲為自己助威吶喊，怎麽可能會輸給這支連名字都還沒有的小樂隊。
而李西子找來的幾個粉絲，此時也正尴尬的縮在角落裏。從他們的觀感上确實司桐的樂隊更勝一籌，但自己是西子樂隊的粉絲啊，怎麽可以在對手的表演時間裏叫好。幾個人強憋着尖叫的沖動，在感性的激動和理性的立場下糾結得快要內傷，只好選擇可恥的匿了。
如果今天以這樣的結局收場，不光是要讓出酒吧的表演時段，在自己的地盤被踢館子的新樂隊打得落花流水，傳出去樂隊的名聲就真的毀了。
不甘心!
李西子可不是那種會乖乖認輸的主，混跡酒吧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逞一時英雄假裝君子把機會拱手讓給他人，最終的下場只能是消失匿跡。
沒有人會記住一個失敗者的風骨，他們只會崇拜成功者的風光。
“你以為沒人發現你們樂隊的重大失誤嗎?”李西子跳了出來，用全場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指着司桐大喊：“随便煽動煽動觀衆就想糊弄過去?這種基本技術都不過關的樂隊，也好意思上臺表演。”
“喂喂，不要輸不起就耍賴啊!”賀武第一個不滿，“你那軟了吧唧的嗓子都好意思的唱，我們這嗓音洪亮底氣十足的有什麽不好意思上臺的!”
司桐不得不承認，論打嘴炮賀武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嘴太損了。
付洋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像說的有點道理，我們确實失誤了。”
司桐和陳興趕忙捂了他的嘴，這孩子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啊。
幸好李西子忙着和賀武互相嘴炮，根本沒空聽付洋說了些什麽。
本來大夥都還沉浸在音樂的瘋狂之中，熱血沒等散去，這邊兩個主角倒是為了誰是優勝者的事情争執不下，吵得一地雞毛。
“你們那鼓手就是個手殘。”
“你的聲音本身就是殘疾!都沒發育!”
“……”
“!!!”
倆人吵的越發起勁，觀衆看得一臉懵逼：不是說好的音樂決勝負嗎，怎麽改人身攻擊了?
必須趕緊結束這種無休無止又跌份兒的糾纏，司桐扶額，本來一場完美演出後贏得最終勝利的戲碼，眼瞅着要被李西子拖成街頭罵架的趨勢，太丢人了!
司桐擺擺手率先制止了賀武的回擊，意思把這貨交給我。
“我先問你，之前約定的勝負标準是什麽?”
李西子一時語塞，也深知自己現在純屬無理取鬧，但他就是咬準了“就算我輸了也不能讓你贏得漂亮”的打算。
“一個星期前，我和你訂下賭約，同選一首歌上臺表演，誰獲得觀衆更多的歡呼聲，誰就是勝利者，沒錯吧?”
司桐轉向周圍的觀衆：“剛才現場的氣氛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服的話你親自問問觀衆，更喜歡誰的表演。難道我們還需要讓他們挨個投票，數一數支持誰的更多嗎?”
司桐的笑容不言而喻，無論是憑歡呼聲還是投票，自己都會是勝利者。
李西子垂死掙紮：“你們的失誤怎麽不說?”
“如果不服的話，我可以再跟你們比一次。＂司桐知道現在自己的聲音十分欠扁，因為她貼在李西子的耳邊，加了一句：＂可這一次，我們的鼓手可不會再失誤了哦!你想清楚。”
痛快的認輸還是再一次的羞辱，司桐給出的選擇還真是“人道”!李西子真想沖上去跟她再比一次，結果被身邊的隊友的攔了下來。
是西子樂隊的吉他手，他朝李西子搖了搖頭，無奈的說：“贏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