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也許對手不算弱

第二天上午9點，賀武他們幾人整整齊齊到了李辭遠的家，在排練室裏等着司桐昨天說的比賽分析。

結果，等了十來分鐘也沒見人來。

“桐桐姐那?還沒睡醒嗎?”付洋推測。

“女人果然墨跡，過來排個練也要連洗帶化。”作為這幾個人中唯一交過女朋友的，賀武正在賣弄的自己的“經驗”，給司桐打上個因化妝排練遲到的标簽。

幾人三言兩語的分析着，有人推開排練室的門，走了進來。

是司桐和李辭遠。

只見司桐穿着件長衛衣，頭發随便綁在腦後，眼睛底下頂着兩個黑眼圈，一臉沒睡醒的表情，哪有一點賀武說的精心打扮的痕跡。

李辭遠跟在邊上，他最清楚司桐的情況。

昨天晚上回來後司桐把他手裏的錄像要走導入到自己的電腦裏，說是開講前準備準備教案，就跑回屋裏翻來覆去的看錄像去了。

夜裏3點多鐘的時候自己起夜，見着司桐屋裏還亮着光。

早上叫她起床的時候，人已經在電腦桌上睡成一團了，真不知道她最後幾點才休息的。

“果然是年輕人，精神頭這麽足。”司桐打了個哈欠，一句吐槽算是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分析錄像之前，先跟大家說明幾個問題。”司桐拿了些紙筆，依次發下去，說：“昨天我們已經接下了酒吧壓軸時段的演出，算是一支正式演出的樂隊，所以一些個人情況我們還是要了解一下。”

司桐讓他們在之前發的白紙上面，寫上自己的擅長的樂器，平時聽的歌曲，甚至連興趣愛好都要一項一項寫明白。

仨人不明所以的相互看了看，問司桐寫這些要幹嘛。

“身為統一樂隊的成員，我們很有必要全方位的了解，有利于培養之間的默契，也算給你們建立個小檔案。”

幾人依言寫好，司桐把資料整理在一起，掃了兩眼，在“平時花費時間最長的一件事”一欄裏，所有人非常沒創意的寫了同一件事：聽音樂。

這群人啊!生活也未免太單調了。

司桐想起自己以前玩地下搖滾時接觸的樂手，他們多數以離經叛道為驕傲，怎麽不拘小節怎麽來。

如果你早上12之前起來吃早飯，碰上他們準保起哄：“呵，是打算去公園找老頭老太太晨練去吶?”

夜裏要是12點前能收工的樂隊，絕對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回家睡覺，你要是不出去再浪幾個鐘頭，第二天跟同伴吹噓一下昨兒晚上的傳奇經歷，人家還以為你是沒出校門拿着爸媽零用錢的小學生。

司桐剛跟着演出的時候，也及其不适應這種随時有猝死危險的生活作息。好在自己是個女孩子，找個回家睡美容覺當借口，那幫人多說語氣暧昧的哄笑一番，也見怪不怪。

借着司桐的光，樂隊其他人也過上點12點前能睡覺的生活，當時在酒吧街也算上是難得作息正常的樂隊。

不過跟眼前的四位比起來，也只能算得上有藥可救的邊緣兒童。

司桐看着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的狀态，再看看紙上寫的聽音樂、練樂器等偉光正的愛好，妥妥按倆耳朵就能當小白兔了。當然，這只是在他們這群常年“不務正業”的人眼裏的形象。

小黑板擺上，司桐一本正經的咳嗽兩聲，今天她這個圈裏的老前輩，可要好好給眼前的四只小白兔開拓一些三觀。

“昨天付洋問，為什麽我們的演出有重大失誤，仍然能戰勝西子樂隊。”

付洋坐在前邊挺直身子，跟在學校上課一樣，拼命點頭。

司桐見賀武一臉我們贏理所當然的表情，示意他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我們彈得好唱得好，尤其那個救場簡直機智，碾壓他們那種毫無戰鬥力的樂隊根本沒有懸念啊。說明酒吧的觀衆眼睛還是雪亮的，誰有實力一眼看得清楚。”

陳興聽着賀武把西子樂隊說得一無是處，回想起昨天自己跟對方鼓手的差距，自己豈不是比毫無戰鬥力更弱，想到這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信心又被打回原形，在邊上一個人唉聲嘆氣。

“不過我們這裏有人恐怕不是這麽認為的，陳興，你認為對方實力如何?”司桐突然點到角落裏的陳興。

“啊?那個…”陳興突然慌了神，大家對西子的實力評價貌似不高，都怪自己的實力太差，才會感覺贏了對方多麽不容易，于是挑了個中規中矩的答案，“一般吧，跟大多數酒吧樂隊差不多?”

“喂喂，你們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碾壓了對方吧!”司桐突然敲了敲黑板，朝第一個提出碾壓論的賀武瞪過去，“如果你們現在能完勝西子這種水平的樂隊，你們不出道發專輯簡直就是樂壇的損失!還用得着跟着我混酒吧嗎?”

“西子樂隊在酒吧駐唱7年，原創歌曲多達24首，參加過全國性音樂節，在搖滾十年演唱會上當過暖場樂隊…”司桐流利的說出西子樂隊的履歷，這些還只是宋曉幫她收集的資料的一部分。

搖滾十年演唱會是之前搖滾圈老前輩紀念搖滾巅峰歲月的演唱會，到場演出的無一不是影響了幾代人的音樂人，能在這種級別的場合争取到暖場的位置，對于地下搖滾樂隊來說實屬不易。

西子樂隊，真不是什麽軟腳蝦!

四人面面相觑，他們真的沒想到昨天輕易輸給自己的樂隊，居然也是大有來頭，所以他們無意間打敗了個大BOSS?

“現在的你們，放在搖滾十年那種大咖雲集的演唱會上，還能像昨天那樣壓住場面嗎?”

氣焰剛剛還很嚣張的賀武此時已經沒了動靜，想象一下臺上全是自己的偶像和啓蒙老師，如果登上搖滾十年的舞臺，別說演出了，光上去都要激動得站不穩了吧。

很好，看着終于從虐菜幻想中清醒過來的四人，司桐很滿意，雖然她巧妙的隐藏了當年那場搖滾十年演唱會一共有50支各地新人樂隊的事實。

“所以，我們的實力沒有碾壓，甚至算不上戰勝。”司桐斂起臉上的笑容，一字一頓告訴大家：“這場勝利，純屬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