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燈火【二更】 火樹銀花,滿城煙火,都……

陸想容從未想過, 自己會度過這樣的一個生日。

火樹銀花,滿城煙火,都只為她一人綻放。

她接過蕭攸遞來的芙蓉燈籠, 只覺得每一處雕琢都像正好刻在了她的心尖上一般, 意外的精致好看。

她忍不住踮起腳尖,輕輕在他唇畔吻了一下。

當她放開他時,發現他的眼角眉梢裏,滿滿都是笑意。

她對着他問道:“這些都是你提前過來布置得麽?”

應該花了很多心思,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計劃了吧。

他這會兒反而有些不解風情:“嗯, 百姓喜歡熱鬧,也願意為着你的生辰熱鬧上一日。況且……我也都給過錢了。”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這一城的花燈和焰火,想來不是小數目。

陸想容開始有些心疼。

蕭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口吻當中頗帶了幾分無奈道:“沒關系,單長信都說了, 府裏銀錢夠用,若是日後緊張一些,再讓他多想點法子去賺也就是了。”

聽着他渾不在意的話語,陸想容突然對單先生其人有些心疼。

兩人走在鬧市喧嚣裏, 不住地有百姓停下打量他們夫妻兩人,似乎想知道這個能在一城當中點起燈火的女子究竟是什麽樣的神宮仙子。

蕭攸對她說起, 自己從前住在金陵行宮的時候, 上元節的城中也會有許許多多的花燈和焰火, 他對着陸想容詢問:“容兒知道哪裏才是看燈火的最好去處嗎?”

陸想容想了想,道,“是不是高處?”

登高望遠。

蕭攸“嗯”了一聲:“沒錯,就是房頂。”

她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自幼就是規矩淑女,但偶爾也會想像武将世家出身的那些小姐一般, 适時地瘋上一把。

她對着他迅速表态:“等我換條修身一點兒的裙子來。”

他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

一刻鐘後,他帶着她攀上了房頂。

他們今晚要住的地方是一個三層小樓,清新雅致,樓下種着玉蘭和桂花樹。

等到上了三樓的房頂後,果然街上的花燈一覽無餘。

樓下盡是萬家燈火。

六月裏在京城已經是暑熱天氣,但涼州氣候晝夜差別較大,雖然白日裏也是一樣的炎熱,到了晚上卻成了避暑的好去處。

她方才不光換了一襲收腰長裙,還加了一件輕薄的外衫,坐在這裏,涼風習習,分外清爽。

他還準備了冰鎮果酒,一口下去,感覺渾身都是清涼。

果酒有好幾種口味,還有用鮮果和果汁調制而成冰碗,陸想容挑了胭脂色的葡萄酒來喝,蕭攸卻面對着五顏六色的果酒不為所動,卻只取了竹葉青自斟自飲。

她沒有用過像竹葉青這類的酒,總覺得太容易醉了。

她靠在他的身上,抓着他的手指詢問:“這酒當真這樣好喝嗎?會不會很烈?難以入喉?”

蕭攸看她笑着擡起頭來,眸色比星光更亮。

他擱下杯盞,沉聲應道:“給你試試。”

随後便俯身吻了下來。

= =

等到他們回京時候,已近了七月中旬。

雖然這次陣勢拉得很大,仗卻沒有能打起來,但畢竟還是大大地震懾了北梁,逼得新任國主退軍不說,還取得了非常理想的談判成果。

大皇子回來之後,還是一臉功臣的姿态,自認這也算是白送的軍功。

連帶着賢妃和鄭國公也抖起來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太子反而退避了一席之地,六皇子更是避讓得連邊兒都沒了。

鐘嬷嬷在後院種滿了竹筍和瓜果梨桃後,突然感覺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自打四王妃陸想容回來後,鐘嬷嬷突然有了精神,又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一早兒過來正院給王妃請安。

陸想容對鐘嬷嬷的這這波倒是并不反感。

雖然這人頗是牆頭草,随風倒得太快了些,但終歸還是好用的。況且如今後院就她一個主子,鐘嬷嬷再倒也倒不到哪裏去,故而只要用着順手,她便願意用着。

王妃和四殿下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鐘嬷嬷搜羅了各處的情報,就等着回來同王妃彙報,如今一聽說王妃有了空見自己,便快步來到了正院,竹筒倒豆子般将這些時日京中的新鮮事一股腦兒全都告知了王妃。

她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京中也是喜事連連。

七皇子和八皇子就在不久之前一前一後地成婚了,據大衆反饋,婚事比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成婚時候更要盛大一些。

而就在七皇子成婚不久,羅氏也在七月初生産了,據說是一個生得很是不錯的小男孩兒。

兒子成婚了,又添了新孫兒,哲嫔人逢喜事精神爽,據說這段時間一直都心情極好,結果那天在長春宮,門前遇上了來請安的前任親家端淑長公主,被長公主給兜頭潑了一盆的冷水,兩人差點兒沒打起來。

最後還是長春宮的主位舒嫔出來調解的。

還有就是皇帝最近又得了一個新的美人,是來自附屬國高麗的女子金氏,而今已經被封為了貴人。

原本盛寵的嘉嫔反而退了一席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去代國給累着了,明明回來也有幾天了,陸想容卻總覺得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鐘嬷嬷明明說一些很正常的話。在陸想容聽來卻覺得意外地催眠。

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暫且退下,等鐘嬷嬷一走,陸想容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等到她醒來時候,發現蕭攸已經回來。

他應該是去宮裏複命了,回來後竟然意外的心情不錯。

想起上次嘉嫔在太後面前搬弄是非之事,陸想容不免再一次對着蕭攸确認:“殿下當真不記得,從前在金陵時候有許氏這麽人麽?”

蕭攸非常肯定地答道:“的确是不認識的。”

陸想容看着蕭攸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不記得嘉嫔此人。

蕭攸敏感地感知到了陸想容情緒的不對:“怎麽了?她又找你了?”

估計是惹着她不快了,否則不會提起嘉嫔來的時候還這樣的緊鎖眉頭。

不過一個嫔位的女子,就生出了這樣多的事情來。

蕭攸當即有了主意:“要不我想想法子,把她弄出紫禁城去?”

也好不叫她看了心煩。

陸想容:……

他強橫果決的處事作風用在這會兒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用了,她應該對你沒什麽壞心的。”

只盼着別再出其他幺蛾子就好。

= =

陸想容離京也有一個多月,也是許久沒有回國公府了。

因為父親和蕭攸很是投緣的緣故,陸想容便約着四殿下一道兒回家看看。

陸想容原也沒有提前告知蕭攸,卻不想他這日竟回來得出奇得早。

她本以為對方此番從代國回京後會很是忙碌,但事實并非如此。

蕭攸也是方才聽成周說起,王妃正在準備回家的禮物,便對她詢問道:“聽說你打算明天回家一趟?我也許久沒去拜見岳父岳母了,正好陪着一同過去看看。”

陸想容笑着應道:“是啊,算算日子,我也一月有餘了沒有回家了,正值父親明日休沐,便打算回去看看。聽說近來家中熱鬧得很,大哥和二哥也都回來了,還有咱們從代國和涼州帶回來的土儀,還是一并送去得好。”

= =

第二日清晨,陸想容便同蕭攸按着約定一起去了府上。

聽說今日祖母和堂姐都在,陸想容只陪着蕭攸在前頭書房稍稍坐了一會兒,而後便轉頭來了後院。

卻不想剛出父親書房的門沒多久,就遇上了小叔叔陸清。

陸清似乎也是被父親叫來書房的,看樣子似乎剛剛起床,并不怎麽十分清醒,怕是昨夜又是宿醉晚歸。

陸想容沖着陸清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要轉身離開,卻不想被陸清叫住。

“聽說你前幾日請嫂嫂幫着你去查嘉嫔許氏,我還給你出了不少的力氣。你這妮子也有些時日沒來了,自打你做了王妃後,見你一次也是難得了。按理說,你們這些皇子妃同宮中嫔妃并無什麽交集,怎麽這會兒突然就像要查嘉嫔的身世?倒叫我十分好奇。”

陸想容也不好把嘉嫔的事情都告訴陸清,只得含糊道:“并沒有什麽大事。”

陸清:“既然沒什麽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

陸清看陸想容垂着眼眸不再說話,深深嘆了口氣,道:“算了,就知道你打小兒嘴就緊,此刻也問不出什麽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相信你一定是感興趣的。”

陸想容果然擡起了頭:“什麽?”

“我查到了嘉嫔的身世。”陸清道,“非常離奇,大概也很是出乎你的意料。”

陸想容來了精神:“三叔快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麽?”

“嘉嫔誠如我們所料,當真是朝中某位大人的外室所生,因被大婦所不容,故而被許夫人使了手段送到了外頭,卻不知因何最終輾轉到了春深樓裏。而嘉嫔的生父,正是許閣老的嫡次子,如今在禦史臺供職的許大人,也是七皇子妃的父親。”

看着已經明顯聽傻了的陸想容,陸清忍不住再加補充了一句:“也就是說,七王妃和嘉嫔,是同父異母的姊妹,只不過對于嘉嫔來說,這位七王妃怕不是姊妹,而是仇人了。”

= =

一時之間接收的消息實在太多,等陸想容去祖母那裏時,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母親衛莘看到她後,先是拉着她在屋子裏頭轉了一圈,看她出門一趟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

祖母陸老夫人此時看到她也很是高興:“前幾日容姐兒幾次過來我都不在,上次也是,被晴姐兒拉出去逛了大半日功夫才回來。這成日在京裏看着時候不怎麽想,到了你出門後反而想得厲害,日日都盼着你回來。”

容姐兒自幼身體便比常人更弱了一些,這會兒看着孫女兒全須全尾回來,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如今德馨堂裏氣氛正好,陸想容便将自己此次出行的異趣見聞同兩位長輩和堂姐分享了一番,又取出了專程帶回來的好些土儀,還有祖母喜歡吃的涼州種植出的核桃和各色果子制成的蜜餞。

涼州那邊的果子大都又甜又鮮,制成蜜餞滋味也極好。

陸老夫人心中歡喜,說起如今陸臨得皇帝看重,陸維在南邊外放做官做得十分順當,容兒的幾個兄長也越來越好,大哥陸玄這次跟着司馬将軍回來,也被賞賜了不少東西,如今二哥已經考取舉人了,打算春闱再進一步,考個進士回來。

陸想容靠着軟枕,覺得十分舒服,只是有些犯困,聽着祖母和堂姐在一旁聊着家常,不一會兒困得直點頭。

陸晚晴已經懷胎五個多月了,看妹妹這樣犯困,想起自己起初有孕時候也總是這樣,怎麽都有些睡不夠。

陸晚晴覺察出了不對,她輕輕搖了陸想容的袖子兩下,對着堂妹問道,“二妹妹這幾日可請太醫診過平安脈?”

嫁給未來皇帝後我鹹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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