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嚣張 心比天高

前院書房內, 蕭攸聽聞陸大公子陸玄此次曾跟着大軍北上,便問了不少北上作戰的事情。

陸玄很是健談,不光一一回答了蕭攸的問話, 還主動提及了關于司馬勳、秦政和大皇子等人的相關事情。

蕭攸覺得這個大舅子很是上道兒, 不免陪着他多聊了幾句。

這一聊竟聊出了不少問題。

陸玄此番跟着司馬勳歸來之後,便按着慣例卸任了軍中職務,但卻一直都沒有接到兵部裏新的安排。

聽陸家人一這麽說,蕭攸就對裏面的事情門兒清。

估計如今兵部對陸玄的安排也有些棘手。

陸家大哥走得是從武的路子,而不論兵部還是軍中, 鄭國公和大皇子都影響很是深遠。

此時的大皇子見不得他好,正如見不得太子和他的其他部下好一樣。

他的王妃家裏自然也成了受波及的對象。

臨走之前,蕭攸跟陸臨道:“大哥職位的事情, 也不必太過擔心。如今我和太子關系相近,兵部難免有些旁的考量。這些東西都只是一時的, 太子也不會容許大哥和鄭國公在兵部一直這樣一手遮天下去。”

蕭攸從前還住在宮中之時,跟六皇子關系還算是不錯,出宮之後也共事過幾次,越發覺得六皇子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十分可信任,便對陸臨承諾, 到時會幫着大哥去六皇子那裏引薦一下。

雖然六皇子如今也被大皇子壓着, 但如今他在兵部挂職的時間也不短了, 幫着大哥謀一條出路也不是不行的。

陸臨很是高興,瞬間對陸想容的想法也産生了共鳴,不得不說,這個女婿本人果真還是有些用處的,以後一定要對他好點兒。

等用過午膳, 兩人一起回家之時,蕭攸看陸想容臉色有些不對。

說不上是歡喜,說不上是憂愁。

是一種從前比較少見的狀态感覺有些放空。

蕭攸在她肩後輕輕拍了拍:“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陸想容輕輕搖了搖頭:“沒關系,可能就是午間吃多了,有些犯困,不礙得的。”

雖然方才堂姐提醒說,她如今可能有了孩子。

但算算日子,若是當真有了孩子,也就是這次出門途中的事情。

受孕時間這樣的短,估計就算是太醫也很難把出來。

再說了,她前世一直都沒有身孕,從前也不止一次懷疑過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可不要讓蕭攸跟着空歡喜一場才好。

陸想容決定,先暫且将堂姐的猜測按下不表,還是回去在飲食和各方面都多加注意,等再過一個月觀察看看,若是月信依然遲着,再告知蕭攸也不遲。

蕭攸自然也不知道今天在齊國公府後院還發生了這樣的一節事情,看她實在是有些累了,便對着她叮囑道:“這次出門的時間的确時間長了些,回去後再多休息一段時日,明天六妹妹府上的宴席,我先找人替你回了,等你休養好了再出去玩不遲。”

她現在的确不宜去宴席和人多的地方。

蕭攸的這想法同陸想容不謀而合,她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應了下來。

= =

東宮移清殿內,太子身前攤着一本幾位當朝名士聯名撰寫雅集在讀,卻久久不曾翻動一頁。

他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突然陷入了一個及其被動的境地,就連平常很多常規性的事情都變得很難推動。

因為自打大軍歸來,皇帝連番嘉獎大皇子的緣故,追随老大的人近來逐漸變多。而随着老大話語權的增大,也開始帶着身邊不少人在皇帝跟前給自己上眼藥。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他明明都是按着父皇的指示做事,對待政事甚至比父皇自己還要認真嚴格,從來不敢馬虎懈怠,如今宮裏宮外對他都是一片贊揚之聲,可為什麽父皇就是對他越發的不滿意?

話說回來,他和老大之所以這樣努力地争奪那個位置,是因為長年累月下來,兩派相争,兩人的關系足夠的壞,一個人上去了,另一人一定沒有活路和未來。

所以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也一定要繼續下去。

正在太子胡思亂想之間,堂兄趙闊來了東宮尋他,說是有要事相商。

太子合上了書卷,對着趙闊詢問何事。

趙闊說了一件叫太子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太子在吏部有些人脈,尤其是上任吏部尚書何敏最是買賬。

從前在吏部年終考核之時,太子麾下之人如果不出太大問題,都會納入“優”等評價,而有些人即便差了一些,不能考核為“優異”,有這樣的一層關系在,吏部的人酌情往上,給太子的人再提一檔。

這也是保證這些人願意跟着太子混的基礎。

但四皇子似乎并不贊成這事,且有意進行革新,但一早卻被趙闊和蕭據兩個鐵杆太子黨給攔了下來。

但他們從那時也開始對四皇子有了提防。

除了吏部的事情外,如今刑部如今有了一股新的力量,提起太子的話來并不好使,濟國公甚至都找不動他們,而當初四皇子在的時候一切好說話,說是四皇子都是照章辦事,如今給太子辦事起來反而開始往後縮了。

趙闊有些擔心,這些人跟四皇子之間有些說不清的糾葛,甚至可能一早兒就歸順了四皇子。

趙闊邊說邊點出一長串的名字,對于趙闊說出的這些人,太子也都有一些印象。

都是一些比較實幹且肯幹事的人,的确看起來是會跟四弟這樣的人投緣。

四弟這個人雖然很難招上位者喜歡,但本身有些諸多的優點。

認真,踏實,能幹,的确有着自己獨到的吸引人的地方,足以叫那些人心動想要追随。

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不知道這些人是自發自願,還是他這個四弟有意而為之。

如果是前者那就還好,若是後者的話……

太子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趙闊看太子已經被自己所說動,忙又接連往裏添了一把柴。

“不光如此,剛調任的吏部尚書兼太傅錢大人對四皇子也十分贊賞,曾經三番兩次請他一同品茶用膳,似有結交之意。”

太子覺得,像八皇子這樣,一直往後縮,大皇子怎麽提都提不起來的兄弟固然讓人覺得惱怒,可是像老四這種情況,似乎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幸事。

太子覺得蕭攸這人的确是有些難以控制,自己這段時間缺人用,把他扶持太過了,這次大家回來論功行賞,不光老大得了不少東西,就連他因為去了代國一趟而平白得了好些賞賜。

太子也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四弟不該在如今的皇帝的群臣面前發光,而是等到自己成了君王後再發光發熱更好一些。

太子起了想要同蕭攸暫時切割的心。

但太子也打定了主意,只是因為四弟近來有些鋒芒太盛,所以兩方才需要才暫時切割。

不過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絕了,畢竟四弟的确是個好用之人,不排除日後還有很大要用到的可能。

趙闊離開之後,太子就使了人将蕭攸叫了過來。

蕭攸趕到移清殿之時,太子依然在作畫,只是這次的畫幅當中,有了幾分悵然在裏面。

不過此時對着太子也不好說什麽,太子也沒叫蕭攸說出什麽評價,蕭攸便只道太子的字越發的進益了。

太子似乎對于這個評價很是高興,他笑着拍了拍蕭攸的肩膀,道:“你們去京的這段日子,我也得閑了不少,新得了一本米芾的字帖,便開始練起了元章的字,這練着練着,不免就多了幾分心得在裏面。”

蕭攸也跟着道:“的确不錯。”

聽蕭攸奉承也沒意思,來來回回都是那麽幾句。

太子輕輕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對着蕭攸道:“聽說四弟這次一并帶着弟妹去了代國?”

蕭攸應了聲“是”。

太子又道:“四弟這段時日辛苦了,還讓弟妹陪着辛苦,實在不該。我已經同你二嫂說了,讓她這兩日選些上好的滋補品給弟妹送些過去。”

蕭攸道了謝後,太子又道:“如今又不是朝中無人的時候,總讓你這麽辛苦也不是個事兒。這幾日父皇總叨念着說上林苑不好,想要修整一番,日後有了他國使臣來朝也好更多一重去處。老八一向看好這個差事,我看着也好,便替你奪了來。”

不管是建房子還是修園子,都是閑差。

手上有功勞不說,還不必擔些其他的責任,對于他們這些剛剛成婚建府的皇子來說,絕對算不得壞事。

蕭攸心中盤算了一番。

看太子這幅談笑風生的樣子,倒不像是被自己惹着了。不知道自己在離京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倒叫太子突然就生出了想要把自己調離六部的心。

蕭攸雖然心中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雖然他才離開了僅僅一個多月,但在這波谲雲詭的京城當中,足以發生很多的事情了。

既然太子已經決定了他的未來,連去處都給他想好了,想來是不好更改的。

既然如此,就應該争取到最大的權利。

蕭攸定了定神,對着太子仿佛不經意一般地問道:“六弟那邊的人可還服帖?”

“還不錯。”太子道,“看着似乎是比從前時候又好了不少。老大離開京城的這陣兒,兵部也多虧了他幫忙看着,再沒出什麽大問題。”

蕭攸道:“我想請六弟替我安置一個人,不知殿下覺得是否妥當?”

陸想容的大哥陸玄如今的職位依然懸着,蕭攸希望在太子這裏有所突破。

面對蕭攸突如其來的請求,太子愣了一下,随即應了下來。

四弟是個不吃那種會吃悶虧的性格,若是什麽都不說就這麽退下去,反而叫人疑心。

他能有所求,總比“無欲無求”來得更好一些。

太子連對方是誰都沒有多問,當即應了下來:“就按四弟說得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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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攸離開東宮後,太子又接到了皇帝召喚,也是一樣請他去乾清宮中陪自己賞畫。

這次伴在皇帝身邊的美人已不是前段時日紅得發紫的嘉嫔,而是高麗新上貢的美人兒金貴人。

聽說高麗使臣此次送了十幾名身形窈窕、容色清麗的美人入京,卻只有這位金美人入了皇帝的眼,獨得六宮恩寵。

皇帝一早便命人給自己和金貴人作了新畫,太子看着畫幅當中的兩人,覺得并不十分相配。

他的長姐,如今的大公主膝下長女如今都跟金貴人差不多年紀了,不論從年紀還是風姿而言,皇帝看起來都已經老了,而金貴人卻正值女子最好的年華,怎麽看都不怎麽相宜。

但太子還是對着皇帝違心道,這麽一看,的确不錯,唐畫師的技藝也越發精湛了,兩人看起來十分相配。

皇帝聽了太子這話後,立時高興了起來,又道,老四前兒也回來了,這次出去做得不錯,代國國主和朝堂上下對他都是一片誇贊。

緊接着,皇帝和太子商量起了蕭攸接下來的去向,畢竟如今老四還算是太子的人,皇帝便打算考慮一下太子的意見,便詢問他對老四接下來的安排有什麽想法,還是和從前一樣,安排到刑部去做你的幫手嗎?

太子卻道,父皇年初說要翻新上林苑的事情,兒臣都記在了心裏。兒臣想着,既然四弟剛剛從代國歸來,眼下沒什麽要緊的差事要做,不如就讓他去盯着上林苑翻修的事情,我和父皇也能更放心些。

皇帝對于太子的這個決定有些吃驚。

在他看來,老四雖然性情孤傲,不讨人喜歡,但這段時間的确幫了太子良多,交給他的差事也大多做的不錯。

可他這次去代國剛一回來,就被太子調到了閑差上去,大抵心裏還是有些接受無能的。

只不過這是太子那邊內部的事情,他這個做皇帝的不想管也不想摻和,只是未免覺得太子有些刻薄寡恩。

但皇帝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對着太子淡淡道:“你看着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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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

蕭渙從內廷司新得來兩盆開得正好的芍藥,這就順路給哲嫔送了過來。

除了來給母妃送花外,蕭渙還有一句很重要的話要告訴哲嫔。

“我昨兒聽八弟說起,這次四哥剛剛從代國回來,太子殿下把四哥調到閑差去了。”

言下之意,母妃這次走眼了,叫他追随四皇子這事本就是不該的,畢竟如今四皇子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哲嫔原本是低頭擺弄那兩盆牡丹的,如今聽了蕭渙的話後花也不看了,皺着眉頭道:“沒道理啊!”

陸想容命這樣旺,四皇子怎麽突然落下來了。

這事情有些不對。

按理說,這種命格的姑娘,應該是旺夫又旺子的。

哲嫔自顧自嘟囔道:“難道四王妃這事有身孕了?”

蕭渙臉都綠了。

陸想容也很快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四皇子一連三天沒有出門,既沒有說為什麽,也沒有去太子那邊,更沒有出門去衙門,只是一直在家陪着她。

陸想容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情,但看他似乎心情不差的樣子,便也沒有多問。

許是看她這幾日都比較閑,他便帶着她出城遛彎,順便去含光寺給母親上香。

敏貴人這邊的香火倒是比陸想容上次過來時候更旺了一些,可見如今四皇子得勢後,人情冷暖分外顯現。

陸想容陪着他在蒲團上跪下來,給敏貴人進香,等進香完畢後,他牽住她的手站起身來,對她感嘆道:“咱們尚未成婚之前,我來含光寺替太子取東西,看到你在我母親這裏虔誠上香,就知道你對我有心了。

陸想容:……

她當初只是陪着母親來含光寺,看到敏貴人的牌位,可憐這位女子的身世,想起上輩子兩人曾經遭遇過同樣的機遇,故而才會特意過來進香。

雖然那時皇帝已經賜婚,但她壓根兒沒想到兩人後來感情會這樣好,也沒把這個夫君正經當成一回事。

聽蕭攸這樣說了,陸想容覺得,對方實在是有些想太多了。

就這樣過了悠閑自在的三天,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蕭攸對陸想容道,自己這就要出門辦差了。

陸想容驚訝地問道:“要去哪裏辦差?還是刑部嗎?”

蕭攸卻搖了搖頭,道,要去上林苑。

陸想容意識到,這是一個閑差。

難道是他和太子之間出現什麽問題了嗎?

怎麽就這麽分道揚镳了?

不過如今即将跨入建成二十年,也是太子和大皇子鬥得最厲害的時候,此時急流勇退也好,只希望未來的路可以走得順順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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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如今雖然說是大皇子的人,但在當人小弟這件事情上,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對于大皇子的大業絲毫不積極,但自己防範出事規避得很好,小日子也過得風生水起。

又過了幾日,八皇子妃被查出了身孕,周穎約着陸想容同去皇子所給八皇子妃賀喜。

這些皇子妃裏面,除了大王妃和太子妃有孕,她們餘下的幾個都還沒有身孕,周穎才會想要去沾沾喜氣。

七皇子和八皇子雖然都在前段時間成婚了,但卻一直沒有出宮開府,所以大家還是要去宮裏賀喜的。

自打回京之後,陸想容就沒有去過宮中,算算日子也不短了。

她前世和今世都對八王妃印象還不錯,既然周穎約着她一道兒去,便也就應下來,也省得日後賀喜時一個人入宮也是落單。

陸想容記得自己成婚的時候,大王妃沒來,只送了賀禮,可三王妃卻是親自來賀過的。

這次進宮,将兩位弟妹和新婚賀禮一起送來,倒也不耽誤。

陸想容和周穎一起結伴而行,在坤寧宮後的宮道上碰見了一個美人兒,穿得很是招搖。

兩人正不知道要怎麽稱呼時,旁邊婢女卻一臉傲人之色道,這是我們的金貴人。

陸想容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位大概就是鐘嬷嬷說的那個來自高麗的女子。

看着這個恨不能把臉昂到扭斷脖子的美人兒,陸想容突然對皇帝的審美和偏好産生了很大的懷疑。

嘉嫔是高嶺之花,這個金貴人就是高嶺之花旁邊翩翩起舞的傲人孔雀。

看着都是不好駕馭的生物。

也許皇帝就是喜歡征服這些女子的快感吧。

七皇子妃并不在皇子所中,陸想容和周穎便先去了八皇子妃那裏。

八皇子妃查出了身孕,心情正好,見到兩位嫂嫂也十分高興,忙叫着宮人們端出茶點招待兩人。

幾人說說笑笑氣氛正好間,沒過一會兒就見到七皇子妃許韻娉娉袅袅地走了進來。

許韻對着陸想容輕笑一聲:“聽說方才四嫂去尋過我,今兒當真不巧,方才時候去給哲嫔娘娘請安,被娘娘留下吃茶說話,又去給太後送了一幅字畫,原以為不過就是尋常的請安,磕個頭便回來的,卻不想太後也留了我說話,拉着我的手問了好些關于七殿下的事情,這會兒才回來,兩位嫂嫂勿怪。”

今天的主角原是八皇子妃,許韻也不顧衆人眼色,對着八皇子妃簡單道喜了兩句後,又自顧自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太後對于自己十分喜愛,因為自己的母親就是太後正經的侄女兒,雖然是承恩公府的庶女,但也是能叫太後一聲姑姑的,小時候也時常跟着嫡母入宮給太後請安,算得上是實在親戚。

許韻話裏話外透露出,正是因為七皇子娶了自己的緣故,太後喜歡這門親上加親的婚事,會更加看重七皇子,蕭渙的前程也會因為娶了她這樣好的妻子而更加光明璀璨。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許韻眼睛裏有異樣的神采,有着類似睥睨一切的意味,仿佛這個世界沒什麽值得她放在眼裏。

陸想容被她弄得一個激靈。

看着目中無人的架勢,許韻不會是要撺掇蕭渙奪嫡吧?

她從前和蕭渙生活了那麽多年,對蕭渙本人還是了解的。

蕭渙壓根兒不是這一塊料,你讓他風花雪月甚至吹拉彈唱都行,但是讓他去奪嫡,無異于自尋絕路。

陸想容記起,前世的許韻好像也一直唆使自己所嫁的老王爺站隊,去燒太子的熱竈,只不過終究還是站錯了人,早早敗北。

且不說蕭渙不是蕭攸和大皇子、太子的對手,就連一直韬光養晦的八皇子和十皇子都未必能比得過。

不光如此,如今許韻在明處,還有人在暗處對她虎視眈眈。

她那個同父異母卻自幼流落風塵的姊妹嘉嫔如今還只是嫔位,若是假以時日上了妃位,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地位,第一個打擊報複的對象,大抵就是許家和七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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