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苗易,聽壁角的人
在容北确定了兩人的确一所學校上班之後,十分欣喜地提出一路同行。苗易倒無所謂,容北住的地方比她原先的住所遠得多,有車蹭是好事。
“就在前面那個路口把我方向就行。”“這裏不能停車。”容北無辜地看她一樣,就直接開進了學校,剛剛那輛停着的難道是飛機麽!
“阿忍,你在哪棟樓?”“生科西樓。”車子開進校園之後,苗易已經敏銳地感覺到有不少人向車裏張望,她趕緊把大方巾往上扯了扯,盡量将整張臉都埋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你是生科院的?”容北疑惑,“可是為什麽我從來沒有在教師大會上見過你?”“你确定沒有在大會上睡覺?”苗易不慌不忙,容北默…
“容老師。”車子緩緩停行,有人從窗戶裏向容北打招呼,是個樣貌清秀,姿色上乘的小姑娘。
容北側頭作思考狀,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文丹妍?”文丹妍欣喜,能被容北記住是何其榮幸,他可是從不記學生,甚至老師。
有一次去辦公室,正好瞧見隔壁桌的女老師邀請他聽音樂會,容北婉言拒絕:“不好意思陳老師,兩個小時太長了,我會睡着的。”女老師悲痛欲絕:“我是李老師!陳老師是男的!”
“容老師,這是我媽媽做的酥餅,她讓我帶給你。”文丹妍手裏提着個盒子,有點年代感的陳舊。
“曹阿姨做的?”容北朦胧的睡意瞬間少了一些,泛出晶亮的光澤。“是啊,她說之前答應了你的,可是住院了,現在身體好起來,一定要補。”
“曹阿姨身體好了?”“媽媽她就是比較容易累,已經沒事了。”“代我謝謝曹阿姨。”容北興致勃勃地轉身,“阿忍…”副駕駛座上早已經空蕩蕩了。
“容老師,你不嘗一嘗?”文丹妍分外期待地看着他,容北搖頭,垂眼的樣子竟讓人覺得失落:“我帶回去吃。”這樣好吃的東西,一定要讓阿忍先嘗。
苗易坐在位子上,四仰八叉,喘得跟哮喘發作似的。原本是想要避開校門口,挑了猶如冷宮的生科樓,結果裏就在大門口的行政樓也一樣遠,她可是抓住了容北泡妞的空隙,飛奔而出的。
不過剛才那個女生還真是漂亮,清秀典雅,那話怎麽說來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再合适不過,和容北交頭接耳的樣子也很登對。聽稱呼該是他學生,聊得起來說明還算熟悉…
“苗易,大清早就運動成這樣?”孫姐樂呵呵地看她,不看不要緊,一眼看去差點靈魂出竅,“哎喲,你這是中毒了還是被人打了啊?”
一摸臉,果然大絲巾不知去向,看來是剛剛跑太快給丢了,難怪一路都有同學被吓中風似的。
“這明顯是被打了呀,臉上還有抓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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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下手這麽重啊,苗易,是不是你那男朋友?”
“你…真的是苗易?”
“啊!鬼!”
在同事們越來越過分的言論中,苗易默默地将臉埋進了膝蓋裏。
“苗易,這周的教職工大會停了。”孫姐見苗易拼命地趕總結,好心提點一句。“為什麽?”苗易驚喜。
“潘申和孔琳要在大禮堂辦婚禮,教職工要悉數到場祝賀。”孫姐啧啧道,“大禮堂一年就開學典禮、畢業大會用那麽一下,平時連領導來開會用的都是小禮堂,這得多大的面子。”
“我還沒去過大禮堂呢!”苗易顯然很高興,她連大學都沒上過,更別提J大這種天府名校,大禮堂是整個學校最神聖的地方。“高興什麽,入場券貴着呢。”孫姐手裏的紅包在空中晃啊晃,亮瞎了她一雙眼。
大禮堂的布置十分壯觀,一眼望去紅色的軟座後面都系了粉色的蝴蝶結,過道兩側離着氣球拱門,地上是紅色的地毯,一路從門口的臺階下綿延向禮堂的舞臺上。頭頂半空吹着彩帶,繁複而不雜亂。
禮堂大門兩側停滿了車,潘副校長胸口帶了朵大紅花,在門口迎客笑得花枝招展,苗易只能想到用這個詞語來形容。
雖然是孔琳的同事,但是今天來的大人物太多,他們幾乎是在最後幾排的位置。“是容老師!”孫姐眼睛尖的跟針一樣,立刻就瞄到了和他們一排卻左右相隔甚遠的容北。
這對女人的話題立刻從禮堂真漂亮轉移到了容老師穿白色怎麽也可以這麽好看,繼而研究起了他西裝翻領上兩個豔紅的腳印,并誇獎他英俊中帶着幾分萌意,那是介于男人和男孩才有的獨特味道!
苗易無語,他們真以為世界上會有哪個無聊的設計師在衣服上擺倆貓爪,那是今天早上惡毒的小黑踩中了番茄醬後,在容北身上留下的愛的痕跡。
容北捂着嘴很明顯是在打哈欠,扭着頭在尋找什麽,苗易立刻将身子滑入座椅,可不能被他看見了,萬一他要挪過來…
“這是婚禮,又不是開學致辭,要不要這麽多領導上臺講話?”苗易看了一下表,已然過去快倆小時。她總算明白為什麽接下來就是晚宴,這速度都可以撐到夜宵了。
“知足吧你,這些人可都是電視上才看得到的。”孫姐悄悄拿出手機拍了幾個脫了發的後腦勺。
“不行了,我要去廁所!”原本以為眨眨眼就結束的典禮俨然只過了小半的樣子,苗易實在憋不住了。
聽說大禮堂的廁所十分之豪華,苗易繞到後場,前頭有人說話,長長的裙擺應該是婚紗的料子,一時好奇心大盛。
趴牆角聽八卦應該是所有女人的愛好,只是猜中了女主角卻沒有猜到男主角會是瞌睡大王容北。
“容老師!”孔琳一席抹胸婚紗,長長的裙擺搖曳生姿,新娘果然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刻,苗易都愣住了。
可惜容北還以一副眼皮好重啊怎麽都撐不起來的模樣,思考的時候習慣性地往右歪一下脖子:“我不認識你。”
“容老師,我是你帶的第一屆學生,還做過你的課代表,我叫孔琳。”孔琳的表情形容不出來,滿眼的失落又有點理所當然。
“哦…”他很禮貌地回應,卻稍顯敷衍而含糊不清。“容老師,我很喜歡你!”說完立刻又後悔地改口,“不,不是喜歡,我愛你,容老師!”
“你是今天的新娘子?”容北風馬牛不相及地開口。孔琳覺得有些無力,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樣的話,容北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在平靜不過的表情,哪怕是一個錯愕或是吃驚都好,可是他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婚紗很漂亮,新娘也很漂亮,恭喜你。”他說得很認真。孔琳終于忍不住哭出來,“新娘不能哭的。”沒想到這樣的話會讓她哭,容北終于有點驚訝,将手帕遞給她。
“容老師,這麽多年你一直單身,是不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她只是将手帕握在手心,聲音有點打顫,“是你錢包裏的那個女孩子?”容北沉默地站着,那種默認一樣的氣氛讓孔琳洩了氣。
“在你帶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畢業那天我想和你告白的,可是卻撿到了你的錢包,裏面有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錢已經被掏空了,可是你拿到錢包的時候還是那麽開心,你總是漫不經心的,上課也會睡着,那是我第一次,見你那麽慌張,我就知道,你喜歡她。”
“孔琳?”容北忽然開口,波瀾不興,“向一個人告白的時候,應該是最完整的自己。不要穿着屬于一個男人的婚紗向另一個男人告白,這樣對他對我,都是不尊重的。”
“容老師!”孔琳急急忙忙的,等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又怯懦了,“手帕我洗幹淨了再還你。”“丢了吧。”他轉身,“她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也不顧地上髒,孔琳就這麽坐下去,白紗鋪了一地,有點頹廢地靠着牆壁,苗易有點同情她,至少她有這個勇氣反抗,其實潘申不錯,只是和容北比起來差了一點,況且她先遇到的還是容北,所謂曾經滄海,大概就是這樣。
“孔琳,你這是拖地呢?”苗易笑眯眯地走過她身邊,不忘彎腰嘲笑她。孔琳看向她的目光先是驚惶,從地上站起來:“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上廁所了。”說着就要走過去,被孔琳攔住:“你不能往那邊走!”“不能去?那邊藏着什麽好東西麽?”苗易挑眉,正是容北離開的方向。
“不行,你不能往那邊走!”孔琳心一橫,伸手攔住去路。那種果決就好像是在阻止她和容北的相遇。
苗易撩起地上的婚紗,在手心摩挲,絲綢材質,涼而清爽的觸覺:“孔琳,在海邊,真的撿到珍珠的人,是不會出聲的,只有撿了貝殼的人才會到處炫耀。”
說完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哦,對了孔琳,大教堂是圓的,即使方向不同,到最後說不定誰會遇上誰。”
作者有話要說:要不要回複從前搞的開心一刻?下面是笑話,不是本人幹的...超市門口都有存包處,按一下出來一個紙條然後一個櫃子自動打開那種。今天存包,拿了紙條,剛想把東西放進去,一大媽搶先一步,放東西關門一氣呵成,我看了她一秒,撕紙條扔垃圾桶轉身走人,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