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苗易,大病初愈時
“苗易,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魏家許手裏捧着一束花,紫色的一小朵一小朵,苗易并不認識。
他自顧自地将床頭一束半開的百合丢進垃圾桶。“喂,你幹什麽,那是容北早上才換上去的!”苗易俯身想要去撿,奈何一只腳吊在床尾,十分努力仍舊夠不着。
“我說過,容北不如我了解你,他一直以為你最喜歡的花是百合,其實你愛的是風信子。”他拆掉了外頭的包裝,插入花瓶,用它取代了原來那一束。
“我就是喜歡百合,把你那什麽風信子拿走!”每每面對魏家許,苗易總會生出膽戰心驚的錯覺,那種高度防備的狀态,實在是難受。
“苗易,我很好奇,到底是怎麽樣的際遇才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他彎腰,看着苗易的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苗易避開他,轉移話題。“想要知道你在哪兒,多的是辦法,怎麽說你也是嘉嘉獎學金的負責人。” 魏家許也不刨根問底,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怎麽會受傷的?”魏家許拍了拍她打折石膏的胳膊,“容北總是說我讓你受傷,看看,和他在一起,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快走吧,容北一會兒就回來了。”苗易不耐煩地催促,總覺得這兩人相遇就沒什麽好事情。
“我為什麽要躲着他?”魏家許幹脆在床沿上坐下,随手拿起床頭的書翻閱起來,是一本英文讀物,忍不住嗤笑,“文學老師麽,真是個可笑的職業。”
“怎麽,商人就很高尚嗎?滿身銅臭。”苗易挑眉。“為了容北頂撞我,可真是難得。”魏家許并不生氣,反而顯得很高興。
兩人面對面,苗易不甘示弱地仰着頭,幾乎只有一拳的距離。門鎖清脆的轉動,有人推門進來,動作很輕,像是害怕打擾了裏面的人。
容北甫一進門,就看見對視的兩個人,那麽近的距離,從他的角度看來,再暧昧不過,目光流轉,都藏在半垂的眼皮下面。
“容北,你回來了?”苗易下意識地推了魏家許一把,轉過身坐得筆直,“事情很順利呢,警察已經把她帶走了。”
“容北,好久不見。”魏家許也随即站直,明明差不多的高度,也許因為容北更瘦一些,顯得更加颀長。
“你來做什麽?”容北語氣很平淡,稍稍有點冷漠,也不走近,反而立在門邊,與兩人保持了幾步的距離。
“這話好像不太對。阿忍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青梅竹馬,她和我也是一起長大的,她受了傷,我來探望她,有什麽不對嗎?”回頭對着苗易笑了笑,“是吧,阿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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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忍兩個字分明是帶了調侃的,苗易莫名覺得心驚,咬着牙道:“那可真是謝謝你的關心。”
“往後多得是見面的機會,今天就不打擾了。”魏家許故意為之,“阿忍,好好養病,今後在我手下做事,可是很苦的。”
魏家許這人,攪混了一灘水,就甩甩手走了,留下苗易獨自面對容北沉默的陰郁。“容北,其實我也不想見他,我和魏家許就是單純地工作來往。”
容北沒有接話,低着頭削蘋果,他的手藝很好,蘋果皮很薄,連成蜿蜒的一條,從沒有斷過。
“容北…”他的沉默反而叫苗易坐立不安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想要引起他的主意,誰知道他刀鋒一彎,蘋果皮被削斷的同事,大拇指也削破了,血染在果肉上,鮮紅的。
“對不起,對不起!”苗易知道自己闖禍了,手忙腳亂地找東西給他包紮,容北則十分淡定地抽了兩張紙巾按在傷口上。
“沒事。”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慌亂的苗易,竟然有了笑臉,“你很緊張?”“當然緊張了。”苗易抓過他的手,輕輕掀開紙巾,見血又冒出來,連忙又按住了,“疼不疼?”
“不疼。”他搖頭,已然沒有了剛剛沉悶的氣氛,“這個不能吃了,我再給你削一個。”随手要将手裏幾乎快要完成的蘋果丢進垃圾桶裏。
“還能吃。”苗易撲過去搶,容北害怕她扯到傷口,沒敢躲避,手裏染血的蘋果被她搶過去,立馬咬了一口,得意洋洋的。
“阿忍,非要在魏家許手下工作嗎?”他嘆息。“審計處的工作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會輕易放棄的。”苗易倔強。
“我知道了,不會攔你的。”他莞爾,雖然有點勉強。“容北,你放心吧,魏家許對于我來水,就是個陌生人,連舊識都算不上。”苗易見他松開,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證。
容北眨了一下眼:“說實話,我還是不太放心。”苗易愁眉苦臉地看着他,面上分明寫着無奈。
“如果你能給我一些保障,我會更安心。”他說得不輕不重。“你想要什麽樣的保障?”苗易脫口而出,心裏隐約有點猜中圈套的錯覺。
“阿忍,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他躊躇了片刻,無論是語調還是眼神,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苗易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笑:“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不一樣的。”他搖頭,握住苗易的手,也不再管傷口,“我說的在一起是指交往,我們交往。”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以為像從前那樣和容北四不像般生活在一起,朋友已過,戀人未滿,是最好的狀态,當旁人問起對方是不是她的伴侶,她可以沉默以對,介于暧昧之間,見仁見智的答案。
那麽她就不會有這麽強烈的道德感,只要她答應,便是背叛了羅迅的感情,即使她的心是堅定的,即使她這麽做也全都是為了他,可背叛就是背叛了。
“阿忍…”他抓住她的肩膀,手指上的血滲入病服,有些許的涼。苗易閉了一下眼睛,心裏滿滿都是嗤笑,他叫的分明是阿忍,她卻恬不知恥地自我代入了呢。
“好啊!”她一口應下,那麽輕快的語調,告訴自己回應的是阿忍,不是苗易。
容北将她摟進懷裏,那種用力地像要把她與自己合二為一的力量,苗易差點喘不過氣,耳邊是容北的聲音:“阿忍,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不會在讓你受傷了。”
苗易垂眸,再堅決的誓言,對于她來說都沒有半點意義,因為容北保證的對象,永遠是阿忍,而不是她。那些庇護,沒有她的份。
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苗易哪有一百天來休息,上次請了半個月,這次至多能請半個月,于是拖着病軀堅強上班。
苗易對于自己要坐着輪椅上班表示抗拒,無奈容北堅持,她又對拐杖毫無辦法,因為她的手也骨折了。
容北推着苗易進入審計處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別以為有多關心苗易,目光全部都聚集在後頭那個帥哥身上。
“阿忍行動不太方便,還請大家多照顧她,謝謝。”容北顯得很有禮貌,那種溫柔的語調,觸動了一衆瑪麗蘇的心。
“當然當然,我們都很愛樂于助人的!”
“互幫互助是我們部門優良的傳統。”
“我就是苗易姐的人肉拐棍!”
等容北确認再三她沒事了,才一步一回頭地離開,所有人都極力克制自己,終于在容北消失于門口的時候,如狼似虎般撲過來。
“你和容老師什麽關系?是表兄妹吧?”
“你們是幫扶結對子嗎?容老師做了醫院義工?”
“得了吧,一定是半路遇上的,容老師一貫樂于助人的!”
“為什麽我有預感你是容老師爸爸的私生女呢?不會這麽狗血的吧?”
所有人都極力避免兩人有情感上的關系,不惜扯出最離譜的理由,簡直狗血得能驅魔避邪了。
“容北是我男朋友!”苗易嘴角咧到耳根,十分賤兮兮地宣布。所有人的臉在這一瞬間都只能用石化來形容,然後是被大風吹散的淩亂。
“你特麽再說一遍?造謠一時爽!”暴怒狀…
“你一定是胡說八道的!容老師是大家的,是世界的,是宇宙的!”不信狀…
“容老師是那麽高的眼光,怎麽會看上你呢?”心碎狀…
“不好意思,從今天起,容老師名草有主了。”苗易攤手狀,繼續刺激廣大女性同胞的理智。
“我是不會祝福你們的!”衆人異口同聲。
就在所有人插科打诨的檔口,愛起哄的孫姐卻一反常态地沉默,忽然抓住苗易的手:“啊,難怪阿忍這個稱呼這麽熟悉!你是那個什麽忍吧?從前愛跟着魏家許,也常常和容北一起的的那個什麽忍來着!我們從前就見過的!那個時候容北也才高三預科,你們仨來看新生才藝大賽,你記不記得?”
激動完了又兀自托腮,便秘般的糾結:“叫什麽忍來着…我這破記性。”
苗易無語地看着她拍腦門,忽然手機響了,看着那個外省號碼的顯示,就知道是誰來的電話。“媽?”她試探道。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笑:
今天我同桌給我說一位同學在考試的時候突然忘記了惠顧的惠怎麽寫,于是他看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紅茶,他靈機一動瓶蓋上不是有謝謝惠顧嗎,他打開瓶蓋一看“再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