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苗易,被砸傷的人

苗易真是慶幸自己連續一口氣交了半年的房租,如今還有個落腳的地方。不過也許住慣了容北的高檔小區,再走在這種路燈都不齊全的小路上,竟然覺得十分不适。

時間已經很晚,路上的行人很少,偶爾有野貓竄過都能留下清晰的聲響。苗易耳朵靈光,總覺得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幾次回頭又都瞧不見人,心裏越發起疑。

忍着一直走到了樓道口,一樓的丁大伯最*在樓道裏堆置廢棄的家具木料,在院子裏生火做飯,木頭劈成一塊塊的,苗易随手抓起一塊木板,貼着牆角,要給後頭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片刻,果然有腳步聲越來越近,苗易高高舉起用力劈下去,邦的一聲響,一樓的聲控燈也亮起來。

木板被來人的手肘擋住,而那人正是容北。臉上也不是疼痛的表情,反而是同樣受了驚吓,眼睛瞪得圓圓的。

“怎麽是你?”苗易松了口氣,卻發現木板好像黏在了他手臂上,拔不下來,白色的襯衣袖子上開始印出血跡,蜿蜒而下。

仔細瞧發現木板上的釘子紮在了他的手臂上,正是齊根沒入,□還是紅豔豔染滿了血,苗易手都軟了,捂着嘴覺得十分血腥。

“是不是要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苗易發現釘子鏽跡斑斑的,估計很危險。“你陪我去嗎?”容北用紙巾按着傷口。

“當然是你自己去了,關我什麽事?”苗易十分無賴地拒絕。“是你弄傷我的。”容北抿着嘴,表情十分無辜。

“要不是你跟蹤我,我會對你動手?”苗易兇神惡煞,就剛剛那個跟蹤手法,必須是個中高手。

“我不是跟蹤你,我是為了甩掉魏家許。”容北更無辜了,為了甩掉魏家許,他繞了多少路,本來他們一路超速早到J市了,他都可以守株待兔的,現在好了,被當成變态打傷了!

“我管你!”說着往樓上走,容北眼睛一閉,往她身上壓過去,苗易沒撐住牆,兩人直接摔在地上,容北既抱住了溫香軟玉,又有肉墊子完全不疼。苗易就慘了,瘦骨嶙峋這麽倒在水泥地上簡直是生不如死。

“容北你給我起來!”雖然容北又瘦了,可他是個男人,況且苗易最近也是日漸消瘦,根本推不動他,“再不起來我叫人了。”

“喂!容北我喘不過氣了!”硬的不行,苗易又改用軟的,可惜容北依舊不理。只用溫熱的呼吸撩撥她的耳廓。

“我送你去醫院!”她投降了,因為遠處漸進的腳步聲讓她徹底放棄抵抗。她絕對聽到了容北呵呵的輕笑聲,接着慢吞吞爬起來,猶有不舍的樣子。

“去醫院吧。”他竟然笑了,眉目舒展就好像傷口不在他身上一樣。苗易看了看剛剛按在他傷口上的掌心,一片鮮紅,竟然忍不住心疼了。

苗易覺得有必要辦一張會員卡,他們倆簡直是醫院常客。急診室人不多,值班醫生卻遲遲不動手,苗易奇怪,藥都準備好了,這是要沐浴焚香,等候吉時嗎?

匆匆趕來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西裝,身後還跟着兩位穿了白大褂的。“阿北,你受傷了?哪裏受傷了?”西裝男子一面脫下外套,一面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口。

“只是被釘子紮了一下。”容北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苗易眼前還回放着釘子從血肉中剝離的那種血腥。

“藥準備好了?”男人問一旁的值班醫生,醫生顯然也處于震驚中,半天才猛地點頭:“都準備好了院長。”

男子卷起袖子,又洗了手消了毒,才終于抓起了針,十分認真地推出空氣,針孔一點一點接近容北的手臂,容北忽然開口:“四伯,能換個人給我打嗎?”

“為什麽?”男子面色沉下臉。“聽說您讀書的時候,紮針考試從來沒有及格過。爺爺挂藥也從來不肯讓您動手。”容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實話,周圍人都捂着嘴笑,除了男子面色難看。

“院長,要不然我來吧?”值班醫生小心試探。“不行,這臭小子我非得給他點教訓!”男子氣呼呼地一針紮下去,容北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苗易只淡淡吐槽:“嘴賤,活該。”

“阿北,今天早上沒有經過主治醫師同意就偷偷溜出醫院了?”男子一副算賬的架勢,他身後跟着的三位果然都是容北的主治醫師。

“我是當着他們的面光明正大走的。”容北理直氣壯地反駁,三位醫生十分羞愧地低下頭,說起來都是淚,容北這厮在被主治醫師發現,欲阻攔時,反手将病房門鎖了,鑰匙只有容北有啊!他們就默默地被病人圍觀了一上午…

“阿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嚴重?你昏迷二十多天,間歇性心髒停止跳動,随時需要搶救,竟然敢随便出院,這麽晚了還不好好休息,反而受了傷?”男子十分激動且無奈而憤怒,醫生面對不*惜生命的病人都這麽憤怒,尤其這位病人還是至親。

“我不是好好地麽。”容北眨眼,竟然還笑得出來,苗易驚訝地望向他,原本她是不信的,正常人沒病沒災的,怎麽會莫名其妙昏睡呢,可是這位醫生該是權威,他這麽說,總不會有假的。

容北的臉色真的不好,也許是失血過多,總之比初見時更加蒼白了,捂着傷口的樣子單薄而可憐兮兮。

“給我回病房待着去!”男子下令。“我不去。”容北搖頭,竟然怯懦地往苗易身後躲了躲,瞬間将她推到人前。苗易能從男子的眼裏看到訝異,又勉強壓下來。

“我不會再睡了。”他半是保證道,“我要出院。”

“不行!”男子果斷拒絕。“四伯,她會照顧我的。”容北偷偷看一眼苗易,苗易面色一變:誰要照顧你!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被稱作四伯的男子就開口了:“那好吧,小姑娘,阿北就麻煩你照顧了。”

她都還沒開口說話,真的沒人在乎她的想法嗎?苗易簡直抓狂,兩邊竟然已經達成了協議,她還莫名其妙地被催促去給容北拿藥。

“阿北,四伯剛剛表現怎麽樣?”容北四伯笑眯眯地詢問。“恩,挺好的,就是紮針技術真的很差。”容北十分中肯地評價。

四伯面色難看了,他好歹是院長,幹嘛一而再地提他打針技術不行這件事情,還是在這麽多下屬面前,往後他怎麽混!當然了,他後來真的被稱作針針見血院長。

卻又要陪着笑臉:“四伯這麽幫你追小姑娘,你倒是給我在四伯母面前說說好話!”“哦,放心吧四伯,不過您有空惹四伯母不高興,不如騰出點時間練習一下紮針技術。”容北認真地建議,四伯簡直想一針紮死這個臭小子。

“不過,阿北,剛剛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婁忍?”婁忍養在容家,雖然彼時在非洲外派,也是見過幾面的。

“不是,她不是。”容北肯定道,又嘆了口氣,“她叫苗易。”“阿北,四伯雖然剛剛有點誇張,可是你的身體真的不容樂觀,別再糟蹋了。”

苗易回來的時候,人都散了,容北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等她。低着頭,腳尖随意地在地上圖畫,不知是因為真的晚了還是習慣性的,打着哈欠,淚眼婆娑。

苗易就在幾米路外止步不前,為什麽會心軟了…她應該狠下心的,對他不管不顧,才能挽回失去的尊嚴。

似乎感應到苗易的到來,容北忽然轉頭,果然發現了她的身影,眼底忽然亮起來,溫柔的莞爾。

“這是你的藥,用法都寫得很清楚。”苗易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臉上又換上了冷漠的表情,将手裏的藥塞到他手裏,“我走了,拜拜。”她一貫喜歡用再見的,可是…他并不想和容北再見。

“你要把我丢在這兒?”容北的話很輕,捏着塑料袋的手用力拽進,周身散發出那種被丢棄的孤獨感,讓苗易心慌了。

“容北,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什麽牽扯了,我不想看到你。”苗易咬着嘴唇,用疼痛來麻痹自己,克制住對容北的一切感官沖動,“所以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會讓我覺得很讨厭。”

“苗…”他似乎仍舊沒有考慮好對苗易的稱呼,只喊了一個字便停在那裏。“不喊我阿忍,我還不習慣呢。”苗易打斷他的尴尬,略帶諷刺。

“你不是她。”容北幾乎立刻否認,“你不是阿忍。”“所以我對你應該已經沒有價值了,你不能再自欺欺人,而我,也不會允許你利用我來自欺欺人。”苗易絲毫不為他的焦急所動,回答依舊冷漠,“容北,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就算是姐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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