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然,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毫無疑問,他又在茅房門口。
阮思黎:“……”
“司徒無後這是什麽鬼品味啊!”
阮思黎仰天長嘯,他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這裏就是上次他醒過來的那個茅房門口,此時天微微亮,許多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阮思黎稍微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樣就沒人知道他又睡在了茅房門口。
……不對,這句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但是阮思黎不能多想了,他一刻也不想在在茅房門口停留了,他特別不希望聖子喜歡在茅房門口睡覺這個消息傳遍整個魔教。
雖然它并不是真的。
但是他拐了幾個彎,心裏哼唱着快樂的《小蘋果》,下一秒,一個白色的人影就從轉角冒了出來。
阮思黎簡直可以聽見那人自帶的背景音樂“愛轉角遇見了誰……”
但是等看清楚那人的一頭鶴發之後,阮思黎差點吓成了傻逼。
“樓樓樓樓樓……”他根本就沒個心理準備,張大眼睛又開始口吃。
樓緞好心地替他接道:“緞。”
阮思黎:“TAT教主你太認真了,你知道我每次都是緊張不是口吃。”
“恩。”樓緞點點頭,他看起來精神很好,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反倒是阮思黎,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有多糟糕——披頭散發,頭發還打結,簡直就像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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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緞看了他一眼,對着他伸出了手,然後摸了摸他腦袋上的頭發。
“翹起來了,”樓緞淡淡地說道。
哼,呆毛什麽的,都是用來接收萌系電波的天線啊!
“沒睡好?”樓緞問。
“不不不,”阮思黎連忙擺手,“我睡得很好啊教主。”說完他就很沒有說服力地打了一個哈欠,淚花都出來了。
樓緞:“……”
樓緞伸手指了指阮思黎的眼睛:“你的黑眼圈很重,還是去睡覺吧。”
想了想,樓緞又說:“要是你喜歡,可以把床搬到茅房門口,不過那樣子我們可能就要分床睡了。”
阮思黎:“……你究竟是怎麽知道我昨天睡在茅房門口的。”
樓緞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語。
但是阮思黎覺得心裏暖暖的,這才是樓緞啊,之前那個司徒無後假扮的樓緞,那麽假。
阮思黎也說不清楚,現在自己心中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
“教主啊,”阮思黎打個哈欠說,“這才什麽時間啊,你就打扮得衣冠楚楚的,還拿着劍,要去幹嘛啊?要不要齋戒三天然後找四個美若天仙的妓子給你梳理頭發、修剪指甲、焚香沐浴啊。”
樓緞皺眉:“為什麽,你要做法事?”
阮思黎撇撇嘴:“我以為你是西門吹雪啊。”
“那是誰……?”
“呃,一個劍神?”
“胡言亂語,”樓緞看了阮思黎一眼,“不過做這些事情為什麽要找妓子?”
“恩?”阮思黎眨眨眼睛。
樓緞一本正經道:“梳理頭發、修剪指甲、焚香沐浴這些事不都是妻子為丈夫做的嗎,雖難你不是女人,但畢竟是要和我拜堂成親的人,這些都是你應該為我做的。”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阮思黎簡直都要驚呆了。
“為什麽啊!”阮思黎跳腳,“你那是封建思想,還有自己不會做啊,沒聽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樓緞淡淡道。
阮思黎大腦“嗡”地一下,當機了。
樓緞拿着墨劍,已經走上前了。
“跟上,”他回頭看了一眼阮思黎,“本座要去練劍。”
阮思黎還沒反應過來,樓緞已經從衣袖裏抛出了一支蕭,穩穩地抛進了阮思黎的懷裏。
教主你什麽時候拿的!請問你的衣袖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嗎!
阮思黎又看看簫,碧玉制成,玉質光滑,一看就能賣個好價錢。
似乎看出了阮思黎在想什麽,樓緞淡淡道:“不許賣。”
阮思黎:“……”
樓主你竟然還會讀心術!
“試試看。”樓緞湊了過來,阮思黎擡頭,樓緞的眼神裏有一點點期待,于是阮思黎的心都跟着跳快了一拍。
他把玉簫湊在嘴邊,吹出了第一個音。
樓緞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像是在鼓勵。
阮思黎于是有了勇氣,又吹奏了起來,一開始音不是很連貫,但是慢慢的,就開始漸入佳境。
——假如他吹的不是小蘋果玉蕭版,那一切都會很唯美。
樓緞點點頭:“不錯。”
阮思黎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可不,我吹簫那可是非常拿手的。”
說完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樓緞低頭笑了笑,也不說什麽,接過阮思黎手中的玉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阮思黎瞪大了眼睛:“哇塞,教主你也會吹簫啊!”
樓緞不知道吹得什麽曲子,曲調悠揚,阮思黎不由得拍手起來:“哇塞,你好棒哦!”
樓緞放下蕭,微微一笑,“我還會吹笛子。”
“哦哦哦,”阮思黎簡直要對樓緞五體投地了,他兩眼冒光地說道:“我的夫君真是棒,會吹簫還會吹笛子,還長得很好看,武功也好棒嗷嗷嗷。”
當然,樓緞總是能從阮思黎的話中找到莫名其妙的點。
“你覺得我長得很好看?”樓緞微微一笑。
“恩恩,”阮思黎連忙點頭,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所以說我覺得你是狐貍精啊……唔!”
他還沒說完,樓緞突然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唇,阮思黎驀得瞪大了眼睛。
樓緞的嘴唇涼涼的,也不像言情小說裏面描寫的什麽女主角嘴唇如同花瓣一樣柔軟,那一刻阮思黎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厲害,他伸手推了推樓緞的胸膛,但是沒有推動。
樓緞放開了他,白皙的面頰有些許的緋色。
阮思黎看得稀奇,一時間也忘記了驚訝。
“教主,你害羞了!”他大叫。
樓緞任由他叫喚,良久才緩緩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他。
“恩。”他竟然承認了。
阮思黎簡直像是發現新大陸,樓緞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溫柔:“沒羞沒臊。”
阮思黎只有“嘿嘿嘿”傻笑。
“走了。”樓緞上前,阮思黎連忙跟了上去。
阮思黎一路“嘿嘿嘿”傻笑跟着樓緞來到了後山一片寬廣的小林子,林子旁邊有一個小小湖泊,樓緞說:“我平時在湖邊——”
他沒說完,阮思黎就搶着說:“洗澡?”
樓緞睨他一眼:“你在湖邊洗澡不在湖裏?”
“當我沒說。”阮思黎做了一個拉緊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湖邊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樹,樹上結滿了粉色的花骨朵兒,阮思黎坐在樹底下,仰頭去看:“哇塞,教主,好大一棵樹!”
樓緞剛要說話,阮思黎又道:“綠色的祝福!”
樓緞:“……”
阮思黎:“你的胸懷在藍天!”
樓緞:“……好了,你在這裏吹簫,我去練劍。”
阮思黎很苦悶:“教主啊,為什麽你要練劍我就一定要吹簫啊,李清照趙明誠琴瑟和鳴,司馬相如卓文君鳳求凰,我們也可以彈彈琴吹吹簫啊,而且……”
樓緞收了劍,問道:“而且什麽?”
阮思黎有點委屈:“而且你蕭吹得比我好,還會吹笛子,你肯定還會彈古琴,你太厲害了,但是我只會吹簫——我自己也知道我吹得不好,但是……”
他還沒說完,樓緞突然抽出了他的墨劍。
“我屮艸芔茻!”阮思黎吓了一跳,“教主哇,雖然我很廢柴但是你也別生氣到想要殺了我啊。”
樓緞搖頭,将墨劍插在地上,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支笛子。
……教主請問你的袖子裏還有什麽東西,是不是下一秒你就能掏出一把古琴……
“吹給你聽。”樓緞淡淡地說道,然後走到阮思黎身邊坐了下來。
“哦……哦……”阮思黎可恥地臉紅了,他有點局促不安地偷偷看了一眼樓緞,樓緞的神色還是一如往常的鎮定,反倒是阮思黎緊張地兩只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樓緞吹的笛子又不知道是什麽調子,但是曲調和緩,阮思黎聽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犯困了,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朦朦胧胧之間,他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頭,輕輕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睡個好覺。”
于是他真的睡了個好覺,醒來的時候,自己終于不是躺在茅房門口,而是自己房間的床上,外頭看日光已經是下午的光景了。
他從早上睡到了下午,真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如果他沒有剛下床就看見彭九鳕那張臉的話。
“啊啊啊啊,你幹嘛啊!”阮思黎吓了一跳,“不要在人家剛起床時候你就吓人。”
彭九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
阮思黎毫無羞恥之心:“你不午睡?”
彭九鳕瞪他:“教主今天沒有練劍。”
阮思黎:“哦……怪我咯。”
“就怪你,”彭九鳕眉毛上揚,“我看見你倆依偎在相思樹下面,教主還吹笛子給你聽。”
阮思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那又怎樣啦,你也可以和左護法這樣啊。”
彭九鳕癟嘴:“黃容鹿不懂音律。”
阮思黎:“……你可以教他啊。”
彭九鳕靈光一閃:“恩,是個好辦法。”
“……”真的沒辦法想象黃容鹿彈琴吹簫的樣子。
“對了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兒啊,該不會是為了吓我吧。”阮思黎掏掏耳朵。
“當然不是,”彭九鳕睨他一眼,“四大長老要我通知你,一切都打點妥當了,你和教主三日之後拜堂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