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臉皮甚薄
“林姐,人界那麽熱鬧,你打算在人界游玩多久啊?”
林煙雨正在院子裏澆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無奈地回道:“說了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真不用換着花樣問了。”
問她這話的自然是風纖塵,小半妖剛才和她随便聊了幾句,不知道是怎麽發現叫她“林姐”時,她的态度就會變好,于是一口一個“林姐”叫得熱情,時不時用不同的表達方式問她在人界住多久。
林煙雨感覺蠢妹妹在探自己口風,可她确實沒什麽好回答的,畢竟書裏的原主給覃長昕上了堂感情課就領便當退場,死得過于早,更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悠閑地待在人界,她并沒有可供參考的停留時間。
風纖塵小心翼翼地“哦”了一聲,提着水跟在她身後,又問:“那,等覃家的家祭結束,你會和長昕姐一起回窺玄書院嗎?”
窺玄書院是覃長昕和風纖塵所在的學府,林煙雨算算日子,小姑娘已經到了該接除妖任務的年紀,最遲下個月就能外出執行第一個任務,于是點頭:“嗯,本少主答應要護着她,那自然是她到哪,本少主就到哪。”
說完,花也澆好了,林煙雨随手把木水壺朝堆放澆花器具的地方一扔,邊往門內倒退,邊看着木水壺在靈氣的控制下輕盈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也沒碰倒任何旁邊的器具。
這是她上輩子做除妖師時,最引以為傲的引靈術,只要所在環境內存在靈氣,她就能引動靈氣進行禦物。
換了個軀殼,倒是還能使用上輩子所學的法術,林煙雨感到很欣慰。更何況,能用引靈術,就意味着她能在今晚的比試中好好坑那楊橫玉一把。
她一欣慰,就自顧自去二樓陪覃長昕了,留下風纖塵傻站在院中,盯着那只木水壺,心情複雜。
林煙雨重新“習得”了引靈術,迫不及待想找覃長昕聊一聊晚上的戰術。
誰知小姑娘并不在靜室,她站在空無一人只鋪着軟被的靜室裏沉默兩秒,扭頭朝卧室走去。
她是貓,又習慣了潛行,沒控制腳步的時候,走路聲音幾乎聽不見。等她閃身走進卧室時,正好與未着上衣的覃長昕對上目光。
四目相對,林煙雨第一反應是“小姑娘卧室裏怎麽連個屏風都沒有”,接着腳步一轉就想走,但還沒等她退出去,就被覃長昕一把拉住衣袖。
林煙雨:?
“煙雨你來得正好。”覃長昕低下頭,把手裏一塊幹淨的濕手絹遞給她,雙頰泛起紅暈,“能幫我擦一擦後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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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雨:???
這是她着實沒想過的展開,但看小姑娘的裹布和紗布都在,該遮的都遮上了,即便臉紅,應該也不會多想,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應了聲就将手絹接過來。
林煙雨擦拭得很仔細,她從前受傷時想要洗澡,也是用這種方式擦身,不過沒人會幫她,她獨自擦洗時,總會想着能有個幫自己的人就好了,如今見了和自己一樣陷入苦惱的人,就忍不住想好好地幫對方。
覃長昕卻有些不自在,冰冰涼涼的濕手絹滑過她的肌膚,力道正好,讓她心底還沒壓下去的那份喜悅又蠢蠢欲動。
她甚至有些緊張地做了個深呼吸,剛呼完氣,就聽林煙雨問:“是擦得不舒服嗎?”
微熱的吐息輕輕拂在後頸,覃長昕不自地打了個激靈,忙否認:“沒有的事!只不過是在想夜裏那場比試,我該以什麽法子應對,才不至于又像剛才那樣遭到暗算。”
“這好辦,本少主幫你盯着她,你放開手去輸出就是。”林煙雨道,“不過你可別再突然把本少主變回原形了,本少主不怕她的毒,你就不一樣了。”
“嗯,我既然把你當成并肩作戰的同伴,自然不會再用對待妖侍衛的方式約束你。”覃長昕笑着點了點頭。
二人都是不善言談的性子,就比試之事稍微聊了幾句,很快便陷入沉默。
不多時,還是林煙雨先打破沉寂:“你背上的鞭傷,是楊橫玉幹的?”
林煙雨想起還在妖界寝殿時,小姑娘連說的夢話都是“姐姐別打”,如今給小姑娘擦洗後背,又看到那些并不明顯,但也沒完全隐去的道道鞭傷,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是。”覃長昕答得幹脆,“不過都是些皮外傷,從未傷筋動骨,不礙事。”
“哪能一句‘不礙事’就算了!”林煙雨也不知自己哪來的火氣,再看向那些鞭傷時,恨不能馬上手撕了楊橫玉,“先前她敢鞭打你,現在又想毒殺你,換成本少主,今晚一定要打到她求饒為止!”
覃長昕沒說話,林煙雨就當她默認了這種發洩手段,于是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你好好揍她,要是發現下不了手,就告訴本少主,本少主替你揍她!”
她故意大發豪言壯語,只等着小姑娘同意,這樣她到時候使用引靈術也能沒顧慮一點,誰知覃長昕卻詫異問:“為何你會覺得我下不了手?”
林煙雨愣了一秒,回過神後用力嗯了一聲:“是本少主記性不好,忘了你可以!”
她聽見覃長昕笑出了聲,卻沒有等到下文,也就不知道小姑娘究竟在笑自己記性不好,還是純粹因為自信而笑。
以林煙雨的速度,擦身用不了多久,擦完後背,她就老老實實把手絹還給覃長昕,起身道:“那本少主去靜室等你?”
“不必,你我都是女子,沒什麽好避諱的。”覃長昕搖頭,臉上卻又泛起紅。
林煙雨眨了眨眼,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見小姑娘又紅了臉,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故作好奇問:“既然說‘沒什麽好避諱’,你怎麽又臉紅了?”
“這與避諱毫無關系!不過是我臉皮薄些……”覃長昕擡手擋住臉,邊解釋,邊有些幽怨地看她。
林煙雨不知怎的,被這眼神勾起了興趣,莫名就想趁機欺負小姑娘,指尖從覃長昕臉頰劃到下巴上,微笑着問:“是麽,有多薄?”
下一秒,她就見小姑娘臉上的緋紅爬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