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床共枕

這個結果,別說林煙雨和覃長昕,就連經常圍觀楊橫玉打擂臺的觀衆也驚呆了。

押楊橫玉贏的人全賠,一邊掏錢一邊罵罵咧咧,但這些人罵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麽高傲又好面子的覃大小姐,怎麽突然就放人鴿子了?

林煙雨卻隐隐覺出不對,收起飄然斧,等覃長昕登記完比試結果,立即拉着她往覃家奔去。

“怎麽了?”覃長昕問。

“亥時已過,夜遙知的氣息卻并不在這。”林煙雨道,“我讓她亥時來見我,她沒有來,肯定是出事了!”

“可這裏聚集着除妖師,她為了保身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的。”覃長昕詫異道,“你為何會覺得她出事了?”

林煙雨沒法告訴她真相,只是道:“這是妖族的直覺,咱們得去一趟橫玉樓!”

覃長昕一怔,脫口問:“為何要去那裏?”

林煙雨還沒回答,見迎面走來一身白衣的風纖塵,忙一把将人抓住:“來得正好,跟我們走!”

“什麽情況?”風纖塵一頭霧水地跟着她們一起跑,“你們這麽快打完了?誰贏了?”

“楊橫玉放了我們鴿子。”林煙雨道,“我懷疑她和我的侍女定了主仆血契,因為休息錯過了比試時間。”

“你的侍女為什麽會和她定血契?!”風纖塵更加驚訝,“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去橫玉樓捉你侍女?順便問那個女人為什麽放你們鴿子?”

林煙雨應了聲,不再多言。

三人來到橫玉樓外,林煙雨通過“馭靈術”感應一番,楊橫玉和夜遙知的氣息果然都在樓內。

“你們留在這,我進去看看。”林煙雨說完,化為黑影傳送到樓內。

留下覃長昕和風纖塵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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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法術,好像只有咱們師父才會吧?”風纖塵愕然,“林姐到底會多少高階法術啊?”

林煙雨潛入橫玉樓的瞬間,守在楊橫玉床旁的夜遙知便有所感應,只是不等她做出反應,就被捂緊嘴摁在地上。

林煙雨上輩子的抓妖手法比同行除妖師更狠,見夜遙知還要掙紮,她翻手喚出縛靈索,三下兩下就将夜遙知捆住,再施了個“還形術”,抱着五花大綁的灰狼,悄無聲息地回到覃長昕二人身邊。

整個抓妖過程沒到兩分鐘就結束,直到她抱着灰狼進了穿雲樓,覃長昕和風纖塵才回過神。

“這麽快就捉回來了?!”風纖塵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煙雨松開捂狼嘴的手,聽灰狼嗚嗚地痛哼着,将縛靈索只束縛在它的四肢上,随後翻開它的狼毛,一摸,全是剛結痂的傷痕。

她再探了探夜遙知的體內妖氣,發現全部的妖氣都被靈氣束縛住,只有小部分可供支配,這是主仆血契定成的标志。

“本少主千叮咛萬囑咐,讓你別靠近橫玉樓,你倒好,趕着去找虐?”林煙雨沒好氣道,“剛到人界就抱敵人大腿,背棄舊主,你可真是能耐!”

灰狼一聲不吭,卻也沒有認錯。

覃長昕走近,不解地問道:“你為何要背叛煙雨?她那麽信任你,來人界也只帶你一人,你……”

“橫玉大人的母親于我有救命之恩。”夜遙知截住話,斬釘截鐵道,“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報答橫玉大人!”

“什麽救命之恩?”林煙雨皺起眉,她并沒有在正文看到過夜遙知投靠楊橫玉的緣由,“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問完,她猛然想起這本虐文是有番外的,原文作者也曾在作話裏說過,會在正文完結後單開一卷,補充幾個前傳番外。

但她在剛看到正文結局的時候遭遇妖襲,之後就穿書了,對番外內容一無所知。

夜遙知不答,扭動身體掙紮起來,才結痂的傷口頓時撕裂,流出鮮血。

“你別動!”覃長昕忙将灰狼按住,喚出一瓶藥膏,溫聲安撫,“我有治療鞭傷的藥,安靜些,這就給你上藥。”

“滾開!別管我!”夜遙知卻掙紮得更厲害,淌落的血突然自行飛向覃長昕,細如針。

血針即将紮到覃長昕時,被一片冰氣擋下,頓時凍結,散落一地。

“長昕姐,林姐,我看還是算了吧。”風纖塵散去指間的冰氣,指着卧在地上的灰狼,“她對楊橫玉還怪忠心的,師父和舅舅都說,不能幹涉任何一對感情好的除妖師主仆,哪怕楊橫玉真對她不好,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要放虎歸山?”覃長昕皺緊眉,“她是煙雨的貼身侍女,悉知煙雨太多秘密,楊橫玉既針對我,自然會連煙雨也一起針對!”

“可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呀,又不能抓回書院強行解除主仆血契。”風纖塵無奈道,“要是把她就這麽扣留在身邊,說不定楊橫玉一生氣,就用主仆血契将她殺了……對了,她殺過人沒?”

林煙雨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搖了搖頭。

原文裏的夜遙知是在殺死妖界少主,到人界投靠楊橫玉後,才開始跟她學殺生。在此之前,夜遙知的雙手都是幹幹淨淨的,而妖界之主也是因此,才敢将她一直安置在少主寝殿侍奉。

“那還是把她放回去吧,沒殺過人的妖侍衛不能死在我們身邊。”風纖塵攤了攤手。

于是夜遙知就這麽走了,臨走前,她還不忘對覃長昕和風纖塵道謝,唯獨沒有看舊主一眼。

“你們之間……可是有什麽過節?”目送夜遙知消失在視線中,覃長昕下意識問林煙雨,問完,忙又補上一句,“若是難以啓齒,不說也罷。”

“非要說的話,也就是三觀不合而已。”林煙雨不假思索道,“恐怕她早就想離開我了,來人界不過是個契機。”

“‘三觀’是何意?”覃長昕好奇問。

“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林煙雨認真解釋道,“不管是上司下屬,還是戀人朋友,三觀不合遲早要走散。”

嘴上這麽說,林煙雨卻更在意夜遙知剛才的話。

楊橫玉的母親楊懷笙死于十八年前,當時原主剛出生,而夜遙知已六歲,是知事的年紀了,會不會是那時發生了什麽事,讓她從此痛恨妖界之主,連帶着把原主也記恨上了?

“有道理,那我們也別去找楊橫玉了。”風纖塵點頭道,“反正比試也過去了,是她自己不守信,沒來。”

覃長昕一直在觀察着林煙雨,卻并不見她露出半點惱怒的情緒,就好像看戲一般。可她尚不熟悉林煙雨,不知她是真的對情感淡漠,還是早已料到此事,故如此坦然。

她不知林煙雨也對她們的反應有些意外,雖然曉得這兩個除妖師都是乖孩子,剛畢業步入社會,沒見過多少人心險惡,但林煙雨真沒想到,她們竟會就這樣輕易放過夜遙知。

不過放了也好,她本來就不希望單純之人手上早早地沾染鮮血。

時辰不早,覃長昕白日裏半天都在路上奔波,明早還要去拜見準備貢品歸來的父親,見橫玉樓一直沒動靜,三人便分別,打算洗漱洗漱就歇下。

風纖塵走後,覃長昕和林煙雨一起将卧室又收拾一番。

林煙雨一個人生活慣了,加上唯一可能監視自己的夜遙知也已不在身邊,她就依着習慣利索地收拾完,轉過身對上覃長昕驚訝的目光。

二人沉默一陣,覃長昕忍不住問:“你在妖界時,也是自己收拾?”

“是呀,隐居的生活過于無聊,我就總收拾東西打發時間。”林煙雨随口扯了個理由,反正小姑娘也沒在妖界多待,她說什麽估計都信。

覃長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她确實問不出什麽來,見林煙雨已在自己的小卧榻上攤開鋪蓋,忙過去幫她一起鋪床。

邊幫邊道:“不必給我留地方,你是客人……”

“堂堂覃家二小姐,回家第一晚就打地鋪,這不好吧?”林煙雨一把扯過她拿走準備扔地上的鋪蓋,故意打趣她,“怎麽,擔心本少主趁機要了你啊?”

“不、不是!你說什麽呢!”覃長昕唰地一下臉紅了,半推半就由她将兩個鋪蓋放在一起。

“我和你直說,不管是兩個姑娘還是一男一女,躺在一起還分被窩,是絕對不會發生什麽的。”林煙雨展開被子,順口道,“你要是想知道幹什麽才會發生那種事,拿我送你的畫本出來翻翻就知道了。”

“我……”

“你要是還擔心,我就變成貓,任你抱着睡一夜,好不好?”林煙雨認真提議,“小貓咪總不會有什麽壞心眼吧?”

覃長昕站在卧榻旁,輕輕捏着自己的素白睡袍,猶豫片刻,當真喚出林煙雨送的畫本,坐下來沉默地翻閱起來。

林煙雨剛撣平被子,擺好枕頭,一轉頭就看到小姑娘認真盯着畫本上的一對百合,心裏莫名生出一絲愧疚,覺得自己随口的建議帶壞了純潔的小姑娘。

然而她又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确實得知道這種事,畢竟是生理常識,只是不該通過畫本來了解。

“算了算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直接告訴你就行,不然你看這些也看不懂!”想到這,林煙雨趕緊搶過畫本,往枕頭底下一塞,接着鑽進被窩,幫覃長昕拉開被子一角,等她蓋上被子躺好後,低聲問,“你想知道什麽?”

不知為何,林煙雨感到自己的臉也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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