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方共浴
對着那張單純的笑臉,林煙雨終究還是沒能道出真實想法,默默穿好衣服下床。
她開始覺得小姑娘和風纖塵一樣,是個傻白甜,又乖又單純,只不過被清冷的外表掩蓋了本質。
她現在有點擔心,莊靜為莊師姐會不會也是個傻白甜。畢竟這三人當了那麽多年的室友,多少能影響到彼此的性格。
“咱們怎麽拜見你父親才算合适?”走出穿雲樓前,林煙雨問,“我要保持人形,還是變成貓跟在你身邊?”
“仍保持人形罷。”覃長昕笑道,“你是我的同伴。”
她臉上的笑容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收,看得林煙雨忍不住擡手,戳了一下她的右頰,在她驚愕的目光裏正色道:“嚴肅點,見家長呢!”
林煙雨指的“見家長”自然是拜見家中長輩的意思,卻不知覃長昕又想到了什麽,乖乖應完,聽話地收斂笑容板起臉時,竟紅了臉。
沒一會兒,耳朵也跟着紅了。
林煙雨:“……”
她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拉着覃長昕跨出穿雲樓。
面見家主的路上,林煙雨算是見識到古代大世家的陣勢了。
不同于穿雲樓的清冷、橫玉樓的死寂,家主所在的慶安樓一大早就十分熱鬧,樓前院中整整齊齊地排列着二三十名弟子,正呼喝着拍子揮動木劍操練。
林煙雨記得覃家也是培養除妖師的世家,只不過主要業務還是培養專修體術的除妖師。覃家鞭法是竹州一絕,劍法其次。
覃長昕領着她通過習武場,徑直走入慶安樓內。
守門的兩名青昙階除妖師一見二小姐來,就自覺行禮讓開路,但随後就将警惕的目光聚焦在林煙雨身上。
“她是我的妖侍衛,不得無禮。”外人面前,覃長昕還是得搬出這個身份,這也是她和林煙雨事先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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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雨最擅長扮乖,跟着覃長昕進門時,還特意落于她身後半步,以免惹人懷疑。
誰知她沒走兩步,就被覃長昕牽住手,輕輕拉到身邊。
林煙雨:?
她本想告訴覃長昕這樣不妥,但她們已經穿過大廳,馬上就要面見家主,她只好将話咽下,低下頭不聲不響地被覃長昕牽着走。
覃家家主名喚覃鑒仁,其名寓意為以自身為明鏡,方能鐵面無私,不負仁德。
然而在林煙雨看來,覃家主就是個符合他名字諧音的道貌岸然僞君子。
原文中,覃鑒仁在發妻楊懷笙死後不久,便将謝氏娶進門,只是半年,謝氏就生下覃長昕。
林煙雨最看不慣這種婚內出軌的渣男,更何況,覃鑒仁這通騷操作,還害得覃長昕飽受那麽多年欺負,連做夢也不得安穩。
因此,見到覃家主後,林煙雨始終低着頭,只有在覃長昕提到自己時,才擡頭露出營業式微笑。
這樣的家,小姑娘确實是不回也罷。
可她即便低着頭保持沉默,覃鑒仁還是頻頻向她投來目光,但每次都欲言又止,沒有打斷覃長昕的彙報。
等覃長昕彙報完一整年的學業成果及後續計劃,覃鑒仁對她贊許地點了點頭,才問:“昕兒,你這妖侍衛長得頗像為父一位妖族老友,是從何處收來的?”
林煙雨的貓耳朵支楞了一下,卻聽覃長昕微笑反問:“不過是雲州城郊一只剛會化人形的小貓,何德何能受父親的青眼?”
覃鑒仁還沒開口,林煙雨立即入戲,一把抱住覃長昕的胳膊,怯生生躲到她身後,軟綿綿地喵嗚一聲。
她剛叫完,只覺覃長昕渾身一抖,而後就見覃長昕轉過來,摸着她的腦袋柔聲道:“莫怕,父親是瞧你乖巧可愛才問的。”
林煙雨自動屏蔽“父親”二字,只當她在誇自己,聞言輕輕說了聲“好”,從覃長昕身後走出來,但還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聽罷覃長昕的話,覃鑒仁眼中流露出失望,卻還是問了幾個跟林煙雨相關的問題,比如骨齡、種族、內息屬性、所習法術,試圖套出她的老底,全被覃長昕輕描淡寫糊弄過去了。
林煙雨第一次知道,原來小姑娘說起謊來還能既不臉紅也不磕巴,從容得很。
就好像經歷過無數次那樣熟練。
拜見結束,離開慶安樓走遠後,林煙雨終于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她沒問具體內容,但覃長昕卻心領神會,點頭笑道:“無妨,習慣就好。”
“家祭什麽時候開始?咱們拿了法器就走吧!”林煙雨看着她的笑容只覺心疼,“我可算知道風纖塵為什麽會勸你別回家了!”
覃長昕沒接話,只是伸手放在她頭頂,撓了撓貓耳朵。
林煙雨被她撓得癢,知道她此時心裏不愉快,扭身躲開後,化為黑貓跳進她懷裏,尾巴一甩,非常随意地搭在她的胳膊上:“摸吧!”
覃長昕便撫摸起貓毛,從貓耳朵一點點往下挪,等回到穿雲樓內,她的手已放在了尾巴根的位置,輕輕捋了一下貓尾巴,又放回貓貓的頭頂。
林煙雨的妖身純黑,一根雜毛都沒有,處處都柔軟極了,只要不炸毛,摸起來就很享受。
且是手感和視覺的雙重享受。
放松夠了心情,覃長昕才回答:“明晚酉時開始家祭,先祭拜牌位,再開宴,并在宴席期間賞賜優秀弟子。今日只要沐浴齋戒,避免一切外出活動就好。”
林煙雨喵嗚一聲,懶洋洋地道:“那就準備起來吧。齋戒還不如辟谷,也省得廚房開火。至于沐浴麽……我也要沐浴嗎?”
“嗯,你做了我的妖侍衛,自然也算是覃家的一份子。”覃長昕看了眼天光,道,“這個時辰,家仆們應當已經開始燒沐浴用的熱水了,我們先去收拾一下穿雲樓內的沐浴室。”
其實這些事可以交給下人來做,但覃長昕常年居住在窺玄書院內,沒有使喚人的習慣,林煙雨也好不到哪去,等她們想起還有“使喚下人”這麽回事,沐浴室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叫人再擡個浴桶來吧。”看着室內唯一的浴桶,林煙雨提醒道,“我們貓族洗澡愛鬧騰,會妨礙到你。”
其實怕水是因貓而異的,她只是怕小姑娘和她共浴時要害羞,那可就尴尬了。
“不妨礙。”然而覃長昕的話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的浴桶大,足夠你鬧騰了。”
說罷,覃長昕頓了頓,又道:“若覺得會妨礙到我,你化人便是。”
林煙雨:???
小姑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