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入島調查
林煙雨留下了夜遙知, 于是風纖塵和莊靜為趕來時，便看到靜室內待着一人一貓一狼。
林煙雨從覃長昕懷裏探出貓腦袋，目不轉睛地看着莊靜為給夜遙知檢查腦部。
“她的失憶是真, 并非僞裝。然而失憶到什麽程度, 便不得而知了。”莊靜為移開手，朝林煙雨點了點頭，“妖侍衛須得跟在主人身邊, 倘若是她這種不擅長戰鬥的妖族，離開主人必定會遭到欺負。既然楊橫玉當真放手不管，你将她收在身邊也好。”
夜遙知像個鹌鹑似的蜷縮在地上, 一聽她提到“楊橫玉”慌忙支撐着身體坐起來，朝林煙雨撲通跪下。
“少主息怒！遙知從未有過二心！遙知定會竭盡全力侍奉您，在您身邊贖罪！您別趕遙知走！”
“……”林煙雨把腦袋埋進覃長昕衣服裏，嘆了口氣。
面對一匹失去記憶的蠢狼, 她實在氣不起來。
她讓夜遙知化了人, 檢查完她身上的傷勢, 又忍不住罵了句“人渣”, 給夜遙知上藥。
原主雖然對夜遙知兇，可從沒鞭打責罵過她。夜遙知身上這些斑駁的傷痕, 全是新傷, 有些是指甲掐出來的小傷，已經結痂, 鞭傷卻是碰一碰就流出血來, 顯然楊橫玉下手很重。
夜遙知乖乖坐着任她上藥，哪怕疼了也不哼一聲，看得莊靜為都有點于心不忍，道：“疼了要說。”
“遙知不疼！”夜遙知忙搖頭, 認認真真地道，“少主對遙知最好了，還親手給遙知上藥，遙知何德何能……”
“閉嘴，肉麻死了！”林煙雨聽不下去，忍不住呵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思敏感，她莫名感覺蠢狼這番話茶味有點重。
“這蠢狼正常起來還怪惹人同情的。”風纖塵小聲道，“要是早這樣就好了，做什麽非得想不開，去認那個女人當主子啊！”
“言靈咒有兩種，一種以靈氣為媒介，另一種以蠱毒為媒介。”莊靜為解釋道，“她的腦部确實有蠱蟲生活過的痕跡，但那蠱蟲如今已不在了，或許是楊橫玉将它拿了去。蠱毒在時，便會影響她的認知，讓她不辨是非，只知道聽從言靈。”
“所以說，叛主和虐殺妖族都是言靈控制她去做，她自己其實不想？”風纖塵皺起眉，“那她豈不是可以借失憶脫罪？”
“只要是這副身體所為，便是遙知做的。”夜遙知卻截住話，垂眸低聲，“遙知雖不記得這些，但也曉得叛主是死罪，虐殺同類亦是大忌，為妖所不齒。少主願意留遙知一命，遙知自然要贖罪。”
“那你就跟在我們身邊贖罪吧。”林煙雨點頭，拉過覃長昕，問夜遙知，“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夜遙知沉默了，努力回想片刻，不确定地答：“她是您……擄來準備定主仆血契的人族小美人？”
林煙雨：“……”
這話，不該在莊靜為在的時候問，她已能感到莊靜為釋放出的殺氣将自己籠罩。
好在覃長昕不計前嫌，忙為她解釋，将初遇美化一番，才讓莊靜為消了氣。
林煙雨心累。她甚至覺得自己再早一點穿越過來就好了，直接讓原主在人界和覃長昕定契，可能就會省去許多麻煩。
她只能用“不懂事”來解釋原主當時的行為，解釋完，再次給覃長昕道歉，畢竟這事确實是原主的鍋，并再次向莊靜為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待覃長昕，絕不負她。
夜遙知聽懵了，見林煙雨的目光移過來，有些害怕地抱住自己的大尾巴，小心翼翼地問：“那、那遙知是否該喚長昕大人為‘少主夫人’？”
覃長昕一怔，雙頰瞬間燙起來，急忙打開無怨扇遮住臉。
頂着莊靜為刀子般的殺貓目光，林煙雨心情複雜極了：“……不能。”
她才發現，蠢狼說話真的很能在雷區起舞。
處理完夜遙知的傷，一行人便以調查的名義進入雀翎島。
雀翎島內倒是沒有毒霧，但毒素來源于水，一行人趕路時，還是盡量避免靠近水域。
林煙雨本想套一套聯絡人的話，奈何聯絡人一問三不知，聽到妖襲事件之後甚至吓壞了，忙讓她們進島調查，自己則擺起傳送陣，準備直接傳送回窺玄書院禀報情況。
夜遙知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她始終沒有掉隊，裹着橘貓毛裘絨，默不作聲地跟在林煙雨身後不遠處，反倒是莊靜為看不下去，幾次問她要不要休息，都被她婉拒了。
雀翎島是羽族的聚集地，一路上樹木蔥郁，入目皆是參天古樹。一行人怕迷路，邊走，邊用靈氣在樹幹上做記號。
“一路上都沒見到什麽鳥。”停下來休息時，林煙雨道，“這不應該。”
“是啊，我和莊師姐上次來的時候，一路上都能看見各種各樣的鳥。”風纖塵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們喝了被污染的水之後，會變異成什麽樣子，又會不會自相殘殺。”
“其實變異的速度還挺快的。”林煙雨回憶自己剛才長出片翼的全過程，“只是不知道它們變異之後有多少能保持理智，我們那天晚上見到的鳥妖，應該都是保留了理智的變異種，我猜有可能是投毒者掌握了淨化殺氣和戾氣的法器。”
她向覃長昕使了個眼色，覃長昕心領神會，點頭附和：“煙雨在你們來之前飲了水，妖身已發生過變異。好在，飄然斧及時将變異後産生的殺氣吞噬了，故她無事。”
風纖塵和莊靜為都大吃一驚，齊齊看向林煙雨。
林煙雨在她們來之前，已經換了身新衣服，見狀現出妖身，将收起來藏好的片翼完全展開。
青赤二色的羽翼，看得二人怔住。風纖塵忍不住想摸摸翅膀，被林煙雨弓起身體哈氣才作罷。
“這恐怕是有人故意将妖族變為‘魔獸’，用于戰争。”莊靜為皺着眉分析道，“魔獸可集多種妖族的特征于一身，戰鬥時更能占上風，但若控制不好不同特征所要耗費的妖氣，便會短壽，經脈與髒器也會很快枯竭，十分痛苦。”
她朝覃長昕望了一眼，将手伸向林煙雨。
林煙雨知道她是想要為自己檢查身體，好讓覃長昕安心，不但沒躲，反而主動迎上去，讓她仔細撫摸自己的片翼。
“……你倒是厲害得很。”檢查完，莊靜為忍不住勾起唇角，淡淡道，“這片翼已和你融為一體，原本它還會再進一步變異，應當是飄然斧阻止了它。”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林煙雨退後半步，收攏翅膀化為人形，笑着回到覃長昕身旁。
再往雀翎島深處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才見到了鳥——
卻是滿地屍體，鮮血将地上的花草盡皆染紅。
莊靜為體虛，聞不得這麽刺鼻的氣味，風纖塵便把自己的面紗給她戴上，攙扶她靠近鳥妖們的屍體，怕沾上毒素，便用劍去輕輕挑起屍體查看。
林煙雨直接喚出飄然斧，拎着斧頭，一路走一路吸收殺戮之氣。
飄然斧太久沒有接觸這麽濃郁的殺戮之氣，興奮極了，好幾次差點脫手飛出，想要自己去飽餐一頓，最後都被林煙雨使勁拽回來。
“死完了，沒一個活口。”林煙雨走了一圈回來，搖頭道。
她看向覃長昕，卻見她面色慘白，呼吸也急促，身體顫抖不止，意識到這應該是小姑娘頭一回目睹這種場面，忙收起飄然斧，走過去用力給了一個抱抱。
覃長昕低頭靠在她肩上，貼着她的人耳，顫聲低喃：“貓貓……”
“貓貓在呢！”林煙雨放柔聲音，“不要怕，我們正是為了阻止這種慘劇再度發生才來的。”
風纖塵和莊靜為還在繼續調查屍體，夜遙知除了侍奉人，什麽也不會，便只能留在休息的地方。
她呆呆地看着自家少主一句又一句安撫那個人族，聲音溫柔，目光也溫柔，還給那個人族摸自己的貓尾巴，不由得心想：少主待那個人族這麽好，為什麽不讓她喚那人作“少主夫人”呢？
少主若娶了此人為妻，妖主也定會高興的。
覃長昕到底是除妖師，被安撫之後便慢慢壓下恐懼，神情恢複一貫的清冷，牽着林煙雨的手，跟她一起查看屍體。
“這些鳥妖大都為鷺鸶，有的異變處在腳爪，有的在鳥喙，翅膀處幾乎沒有發生變異。”覃長昕邊看邊分析道，“變異是為了提升攻擊能力？”
“那得換個種族看看，畢竟我産生變異的地方正好是翅膀。”林煙雨提醒她，“要多看多總結。”
覃長昕下意識點頭，擡頭時，只見林煙雨正撮指，隔空指向一具屍體的丹田位置，指尖凝聚靈氣，不知在做什麽。
“唔，沒有內丹。”探完屍體的體內情況，林煙雨便散去靈氣，托腮沉思，“這個骨齡的妖族不應該沒有內丹，可又沒有取丹的痕跡……”
“若是變異時需要消耗大量妖氣，經脈中的妖氣供應不足，可能就會将妖丹也煉化。”覃長昕接過話。
“有道理。”林煙雨點頭，“那我再去看看其他屍體。”
她剛起身，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尖嘯，聽着像是垂死時的哀鳴，不由得皺起眉頭，問覃長昕：“那裏應該就是雀翎島的中心區域了，鳥妖們恐怕在打架，要過去看看嗎？”
“去。”覃長昕不假思索點頭。
二人和風纖塵她們打了聲招呼，又命令夜遙知留在此地休息，這才向中心區域趕去。
方便起見，林煙雨化出妖身變為巨貓，展開片翼，讓覃長昕拿着無怨扇坐上來，禦空來到半空的屏障之下後，片翼一振，朝着事發地滑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請多多留評呀~
有人問貓貓長了翅膀之後，長昕要怎麽坐
我感覺側坐和抱着貓脖子應該都可以(o゜▽゜)o☆
而且貓貓可以變得巨大，腦補一下毛絨飛毯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