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榕樹居所
事态緊急, 莊靜為沒得到風纖塵的回答，也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禦劍趕路。
她們飛過百鳥澗和集香澤, 發現百鳥澗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在集香澤躺了一地的鳥妖也不見了，只留下血跡被沖洗的痕跡。
“他們把屍體都搬回去了？”風纖塵問。
“時間過了這麽久，肯定要搬回去。”林煙雨邊說邊控制靈氣化為絲線, 延伸到前方去探查情況，“莊師姐，書院那邊真敢讓咱們幾個去見島主？”
莊靜為不太習慣被她這麽稱呼, 但還是沉聲道：“師父給了我一道傳送符，必要時捏碎，即可将我們平安傳送回聯絡點。除此之外，其他除妖師勢力也已派人去尋島主了。”
林煙雨注意到她用的是“尋”而不是“見”, 不由得輕咦一聲：“看來島主行蹤不明, 還需要我們去找她？”
“你可以這樣理解。”莊靜為換了個方向, 接連繞過幾棵參天古木, 漸漸深入島內。
林煙雨估算了一下自家小隊的戰力，感覺還挺高的, 只不過她和這幾名隊友之間都沒有磨合, 也沒什麽默契，萬一見到島主打起來, 恐怕她還是只能專注配合覃長昕施法。
“雀翎島主是個什麽人物？”她下意識向覃長昕詢問情報, 看看和原文能對上多少。
覃長昕先前已經答過一次類似的題，聞言稍作回想，答道：“根據記載，她名喚蒲薇, 本體是舉世罕見的黑孔雀，喜着繡有青綠色孔雀紋樣的華服，單看人形穿着，會将她誤認為是藍孔雀。本命法器似乎是一對雀翎狀的漆黑利刃，用法同彎刀，據說是由她的尾羽煉化而成。”
基礎情報和原文全對上，林煙雨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風纖塵：“你和莊師姐是不是與她有過接觸？”
她記得風纖塵和莊靜為不是第一次來雀翎島。
風纖塵“唔”了一聲，點頭道：“有，但那時候正趕上島主心情不好，我們是隔着紗簾和她交談的。”不等林煙雨發問，她繼續回憶，“她的聲音偏向低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壓着嗓子，讓人聽起來感覺很有威嚴，我想想啊……大概有十個莊師姐那麽嚴肅吧？”
“莫要拿我亂作比較。”莊靜為插話，“蒲薇島主乃是一方之主，我豈能與她相比？”
莫得感情的任務執行者喵選擇性忽略這句，繼續問：“你們上一次見島主，大概是什麽時候？”
“幾年前吧？”風纖塵不太确定，“任務卷宗裏有記載，我是記不太清了。”
莊靜為卻問：“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如果你們上一次見到她時，她的言行就有異樣，也不願意出來見人，那麽她當時就可能和蕭閑易有來往了。”林煙雨邊回憶原文，邊解釋道，“我印象裏的孔雀一族，大都是愛美之妖。像她這樣的大妖，如果也被異化，肯定不會讓異變處過于明顯……我指的明顯是，巨大的鈎爪，畸形的翅膀這樣，和妖身差別過大的異化。”
她稍作停頓，結合原文對雀翎島主的外貌描寫道：“但如果只是皮膚上多出一些印記，能用妝容掩蓋過去，就不容易被發現了，而且也不影響美觀。”
夜遙知見多識廣，聞言忙跟着點頭：“遙知可以作證！至少妖界的孔雀族人都愛梳妝打扮，也慣用易容之術，不論性別。”
她們交談時，飛劍正好進入森林，四周遍布白霧。
覃長昕見狀，揮手放出無怨扇，将靠近的白霧扇走。
“這些白霧有古怪，似是能夠追逐生靈活氣。”她觀察着白霧的動向，沉聲道，“我們之前入島時，也有見過類似的霧氣，不知是雀翎島的天然屏障，還是妖族所為。”
“島外的白霧大概率是天然屏障，防止外界入侵。”林煙雨道，“但島內再有這種毒霧，就不太适合正常活動了，畢竟不管哪個種族都要孕育幼崽，除非是藏寶地或者禁地，否則正常的活動區域內即便有這種天然屏障，也會被原住民想辦法遷走。”
風纖塵和夜遙知了然點頭，覃長昕卻敏銳地發現了她所暗示的重點，忙道：“我們所行的這條路，并非藏寶地，也并非禁地，卻仍有毒霧存在。這是不是意味着……設下毒霧者已經猜到會有外界之人幹涉島內事？”
“這也是門內長老們共同讨論出的結果。”林煙雨還沒答，只聽莊靜為道，“一會兒若是遇到惡妖攔路，纖塵你跟着我，長昕看好林煙雨，至于狼姑娘……”
“她就見機行事吧，能幫忙就幫忙，要是感覺自身難保，直接跑就行。”林煙雨道，“小小野妖，沒經過什麽專業訓練，不用給她下死命令。”
莊靜為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轉而警告夜遙知：“別想再趁機逃走。”
夜遙知垂眸點頭，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一行人分工完，飛劍也來到了雀翎島主居住的區域。莊靜為拿出地圖觀察片刻，只見正前方有一棵參天古木隐在白霧之後，枝幹比她們一路見到的樹都要大幾輪。
“那裏便是島主的居所了。”她說話時，飛劍慢慢往下降落，降到離地一尺的距離才止，特意繞開現有的路，在樹木之間穿行，以防偷襲。
林煙雨也開始回憶原文裏覃長昕一行人進入這裏後的描寫。到了原文那個時間點，雀翎島主已經徹底變異為“魔獸”，失去自我，在島內大肆殺戮，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她邊回憶，邊控制周圍靈氣，仔仔細細偵查情況，等飛劍經過一條清溪時，她忽道：“兩點鐘方向有暗器，閃開！”
她提醒及時，奈何兩個世界的軍事術語差別過大，覃長昕一行人不但沒躲開，還齊齊愣住。
最後竟還是夜遙知反應快，指尖瞬間生出利爪，憑借本能撲過去一擋，轉眼之間将襲來的四枚毒刃打飛。
正好坐在兩點鐘方向的風纖塵被吓傻了，手腳并用地爬到莊靜為身邊，才回過神，匆匆和夜遙知說聲“謝謝”。
林煙雨也被吓了一跳，因着她不在兩點鐘方向，所以不用躲避也不用擋開。
但在發了兩秒呆之後，林煙雨果斷放棄提醒，和夜遙知一樣亮出爪子，哪兒飛來暗器就直接撲過去打飛。
覃長昕和風纖塵忙配合着張開防禦屏障，等屏障成型且牢固後，林煙雨她們才收起爪子，回到原位。
“……你方才說的‘兩點鐘方向’，是指東北方向？”莊靜為忽問。
林煙雨應了聲，本想說這是妖界的“方言”，但轉念想到這兒還有個妖界原住民，撒謊容易露餡，忙改口：“這是我自己琢磨的方向用語。”
“并不是很方便，你若要跟随長昕并協助她，還是得盡快學會人族的東西。”莊靜為皺眉道。
林煙雨自認理虧，乖乖應下，往覃長昕身邊靠了靠。
入鄉随俗，她也得想辦法學學這個世界的知識了。
雀翎島鄰水，島內也有不少水域，榕樹随處可見，也成為了羽族們搭建巢穴的骨架。
一行人離開暗器區域後，很快便看到一片戒備森嚴的榕樹林。樹與樹之間以藤橋相連，巢穴和屋舍都建在樹上，地面則是盤虬交錯的榕樹數根。
負責看守的羽族都是半人形态，即身體是人形，但背後生着雙翼的羽人，見到飛劍上走下來的是莊靜為和風纖塵，他們忙讓開路。
“島主已聽說了百鳥澗和集香澤發生的事，二位快請！”
“她們都是我們的隊友。”莊靜為向後方一拂袖，“需要和我們一同面見島主。”
“這……”看守頓時面露遲疑，“可島主最近身體不适，來客太多對她的身體不好，還望諸位理解。”
“那羽卯呢？”林煙雨問，“她之前和我們約定過一件事，約定完就回來見島主了，我們能見見她嗎？”
“小卯啊，她還在家裏哭呢！她的好幾個老客人都死了！”另一名看守嘆了口氣，“她只是信使，可以随便見的，你們要見她可以跟我來，但最好不要刺激她。”
林煙雨點點頭，對莊靜為道：“兵分兩路吧，你和風纖塵去見島主，我們去問問羽卯。”
莊靜為隐隐感覺隊長的地位會被這只貓妖撼動，但她本就信奉強者為尊，對林煙雨的偏見并沒有影響她的判斷，當下點頭：“一刻鐘後，到待客樹上集合。”
于是林煙雨三人跟着看守登上藤橋，前往羽卯的住所。
藤橋雖然結實，卻晃得厲害，林煙雨和夜遙知都擅長在森林環境中行動，但覃長昕并沒有這樣的經歷，走了幾步便停下，猶豫再三，還是趕上去握住林煙雨的手。
林煙雨後知後覺意識到小姑娘對高空藤橋的畏懼，忙将她摟到身邊，小心攙扶她往前走。
因着覃長昕比她高一個頭，她這樣一攙，看上去有點滑稽，飛行時經過藤橋的幼鳥們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叽叽喳喳議論起來。
“人族的雌性好嬌呀！連藤橋也不敢走。”
“書上說，穿成這樣的人族是什麽……‘世家後人’，像這只人族應該是哪個除妖師世家的大小姐，身旁還跟着兩只妖侍衛呢！”
“不對不對，那只狼才是妖侍衛，攙扶她的貓妖不像。哪家侍衛敢在攙扶主人的時候摟腰揩油啊？”
林煙雨耳朵尖，聽到這些話之後，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好巧不巧，還真是摟在小姑娘的腰上。
她怕覃長昕聽到這些話後要誤會自己，趕緊把手往前挪了挪，直接用胳膊環住覃長昕，将手放在她身前。
腹部冷不防搭來一只手，覃長昕腳步一頓，垂眸看清楚位置時，不自地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覃·恃寵而嬌·長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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