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米羅悶悶地抽了一支煙。
他想，他确實對寶石小偷投入太過精力了。
被卡妙點破這種追逐着一個人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習慣，可感覺并不抵觸。他執着于“正義”已經有十多年，并最終夢想成真。外界對于警♂察的非議和不理解常常逼得米羅想要發瘋，然後用更多的工作來宣洩。久而久之，他完全忽視了生命中戀愛的這一項，偶爾也會覺得孤單。但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溫情。
而現在，他從卡妙身上得到了屬于朋友的這份溫情，也決定做一個讓卡妙舒暢的朋友。
——如果沒有因為卡妙夢♂遺的話。
這個殘酷的事實讓米羅很是消沉了一會，他原本以為自己更喜歡女孩子的。一蹶不振和郁郁寡歡向來不是形容米羅的，在想清楚自己對卡妙的感覺之後，米羅決定先試着和卡妙更親密一點，以便弄清楚卡妙的性♂向。
帶着這樣的心思，米羅約卡妙出來玩。
卡妙真是放下電話就過來了。等看到熟悉的長腿和皮靴，米羅小聲說了一句，“靠。”
卡妙的石青色長發被夜風吹起，有幾縷甚至飄到了米羅臉上。半張臉被墨鏡遮住了，只能看到他釉彩似的、閃着動人光澤的嘴唇。
米羅簡直無法形容在卡妙的魔術揭秘節目辦公室和家裏以外的時候看到他的感覺。
帥得合不攏腿。
——得虧卡妙不像笛捷爾那麽擅長讀心術，不然知道米羅想什麽非得把他褲裆給點了。
“去哪？”卡妙看着米羅開來的摩托。
“你來定。”米羅笑得見牙不見眼。
卡妙看了他兩秒，還是妥協了坐在後座。只不過他很快不滿米羅拖時間一樣的速度，大喊“停車”之後把正主拽了下來，用一個很酷炫的姿勢上了車，“……算了，還是我來吧。”
“你會開嗎？”米羅嘴上不确定地問，整個人半點沒猶豫，生怕卡妙反悔似的跨上了後座。
卡妙沒有回答他這個愚蠢問題。
“扶好。”卡妙發動車子之後摘掉墨鏡挂在領口，輕車熟路地背過手，從米羅身邊的小箱裏拿出風鏡戴上了。
米羅剛想問就去吃個飯為什麽要這個打扮，沒等開口，車已經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箭一竄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人來人往……啊啊！
“卧♂槽！”米羅身體随着慣性猛地往後一仰，顧不上別的，伸手一把摟住了卡妙的腰。
車并沒有往車多人多的大路上開，反而從反方向竄進了停車場，沒幾秒鐘，米羅就覺得自己在過山車上，風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認不認路啊？！這小子要把我帶到哪去！
“你瘋了！”他湊到卡妙耳邊喊。
“這都能被你看出來！”卡妙偏過頭笑了起來，前額的頭發在風中飛舞，“想跳車？晚了——”
“停車！”米羅不知道是自己心動的還是吓了一跳，怎麽看卡妙的笑容裏都透着瘋狂，這讓他非常緊張。在他心裏卡妙不是這樣的。
他不想第二天報紙頭條登出來《兩男子光天化日之下飚摩托車身亡》，副标題再來個其中之一曾是警♂界之星。這還算好的了，換到小報一定會把他倆祖墳都刨出來，再猜測一番這倆男的是不是有一腿，生活作風什麽的……
風從耳邊尖嘯着掠過，摩托車的轟響蓋過小路上不多的人聲車聲，如同在昭告天下這裏有倆瘋子（其中還一警♂察）正呼嘯而過。
卡妙大爺！萬一有攝像頭我就攤上大事了！
米羅眯着眼，把臉埋在卡妙後背上，祈禱自己的臉沒有被拍到。現在這車速他就算把臉擱風裏，估計也只能吹出一臉猙獰。
……但願閉着嘴不會喝進一肚子風。
“……”米羅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車速上，他沒機會跳車，只能祈禱卡妙出門前沒磕藥。
“爽麽？”卡妙吼着問他。
“不爽！”米羅悶在他後背也吼，“多危險啊！”
“大不了我給你陪葬，”卡妙開始笑，笑聲特別大聲，這是米羅頭回聽到他這麽大笑，笑得特開心，握着車把的手直抖，“多幸福啊！”
“你你你手扶好把！”米羅汗毛都炸了。
他們繞了一大圈才來到當初米羅随口提到的那家餐廳，一路上米羅從驚恐地喊叫到發不出聲音，最後下來的時候腿在抖眼神死。
慢慢走到路邊一棵樹底下蹲着，好一會才平複了過速的心跳。他覺得哪怕沒車毀人亡，卡妙請他一頓飯也彌補不了他心中的創傷。
“刺激麽？”卡妙的聲音沒了之前那種亢奮，變得極為冷靜。他在米羅沖他發火之前自然地拍了拍米羅的肩膀，“走吧，這頓我請你。”
卡妙說他來買單，自然說到做到。
米羅也沒跟他客氣。
畢竟這小子的魔術揭秘節目收視率高麽，平時就算不工作還有賣DVD光盤什麽的，收入根本不是他這個工薪階層的小警♂察能比得了的。于是米羅帶着卡妙吃飽了晚飯又吃撐了一次，全程卡妙買單（很貴）之後邊走邊吃的甜品是米羅實在過意不去搶着付的錢。
……雖然這點錢連零頭都算不上吧。
“看我幹嘛？”感覺到米羅的目光，卡妙微微側目。卡妙連吃個冰激淩也吃得賞心悅目。簡直是用自己的紳士風度完美诠釋了優雅這個詞的含義，但是米羅反倒有點悵然若失。
因為這樣的卡妙離他太遠了。
不遠處兒童游戲區有夾娃娃機。卡妙投硬幣夾了幾個娃娃，瞬間他跟米羅之間什麽距離感都沒了。所有夾到的娃娃都歸米羅抱着。
兩人晚上都喝了酒，卡妙堅稱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打電話找人把摩托車給米羅騎回去。等問清楚米羅家住哪裏以後，卡妙特別自然地朝他一笑，“不邀請我回家住嗎？”
米羅能不同意嗎？立刻答應了。
結果都領着卡妙到門口了又有點忐忑，等到了家準備進門的時候好一會沒敢進去，米羅把着門回過頭，“那什麽，我家有點亂。”
“沒事。”卡妙很無所謂地說。
“那就好。”米羅推開門走了進去。
盡管卡妙做好了思想準備，在進門的那一瞬間還是愣了一下。倍受矚目的警♂界新星、上過電視的傑出青年米羅，家裏亂得像飓風過境一樣。客廳桌子上好幾個沒洗的碗，沙發上扔的全是衣服，地上的鞋也都踢得東一只西一只，牆角還堆着亂七八糟的辦公用品。
“米羅，你平時工作很忙吧。”見過大風大浪如卡妙也猶豫了一下，措詞相當慎重委婉。
“不忙也這樣，”米羅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沙發上的衣服都推到一邊，他換衣服很勤，但是攢一周才洗一次，省時又省力，“卧室好點。”
……應該是“好點有限”才對吧，好歹卡妙沒有嫌棄，撸起袖子就開始給米羅收拾屋子。看卡妙家情況就知道，卡妙還是很愛幹淨的。
忙活了一陣，米羅那點旖♂旎的想法全随着汗水和酒精一起蒸發出體外了。他倆睡在了一張床上，蓋被子純睡覺，啥也沒發生。
第二天早上起來米羅還有點惋惜來着。
香味，音樂。米羅一睜眼就看到床頭櫃上的一小束深紅色薔薇，讓他很快完全清醒。
哪怕把之後的所有和卡妙一同渡過的時光專門挑出來放在一起，這算得上米羅有生以來渡過的最快樂的一天之一，即使剛醒來的他還沒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哪怕在多年以後想起來心裏發痛，也不能抹去它的震撼。
米羅順着投來柔和光線的方向看去，卡妙坐在窗邊，用雙手拿着一個口琴安靜地吹奏。
熱烈明快的亮色窗簾被風吹拂，窗外是逐漸蘇醒的城市欣欣向榮的景色和清脆的鳥鳴，晨光在卡妙俊美的臉上變幻。他只是淡漠地吹着口琴，即興的美妙旋律在空氣裏緩緩升騰，輕而易舉讓米羅整顆心朝他飄了過去。
卡妙站起來，朝米羅走過去。
明明已經放下口琴，卻惟妙惟肖地發出口琴吹奏和旋的聲音。米羅聽出來了，這是一首生日快樂變奏。快唱完（從聲音上說是“吹”完）的時候卡妙翹起嘴角，“你終于醒來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突然讓米羅感到深深的愧疚，的确，昨天是他約的卡妙，卻還是卡妙給他買單，最後睡下之前還讓卡妙幫他收拾屋子。明明終于迎來周末的休息時間了，自己還起得這麽晚，讓卡妙一陣好等。
“Happy Birthday to You.”卡妙用英文唱出最後一句，伸手輕輕将米羅有些淩亂的頭發拂到耳後，歪頭過去，在對方嘴唇上留下一吻。
卡妙笑了。
他伸手扯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