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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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獸一吞成沙,一吐化雲,吞吐不息,化為幻境。蜃獸大多性情頑劣,喜愛戲耍修士。若是有人無意闖入了他的地盤,蜃獸便會幻化出海市蜃樓,強行将人困住同自己玩耍,直至修士力竭,或是蜃獸失去興趣自行離開才會脫困。
雲昭與數十名魔修困在蜃獸所造的海市蜃樓之中已有十日,在此期間雲昭與魔修斡旋,将其一一斬殺于秀靈劍下。魔修被殺後,體內魔氣無處可去,被蜃獸吞入了腹中,而後又緩緩吐出,營造出的海市蜃樓也沾染了魔氣。故而與平常的海市蜃樓大為不同,其中四處皆蘊藏未知殺機。
雲昭被潛伏的魔修意外得手,挑了右腿腳筋,跪倒在水中。水面之上血色暈開,血腥氣味鋪滿了大半個幻境。他的發冠早被斬斷,黑發垂落在腰間。雲昭閉目運氣,卻發現氣海堵塞,腰上似乎纏着重物往下墜去,原本清澈見底的湖水忽然變得粘稠混濁。
雲昭氣海不通,一身仙力難以使出,如此一來便和凡人沒有區別。
“久聞雲昭仙君仙名,今日一見,果然冷豔動人。”
雲昭睜開眼睛,面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悲。雲昭仙骨卓絕,又是生的一副漂亮相貌,身邊常有些鬼祟之徒,只是都不敢在他面前說出這些龌龊之言。而且他性情冷絕,對于魔修從不手下留情,這些魔修趁機用言語羞辱他,無非是想要激怒于他。
雲昭置若罔聞,他試着從水中站起,然而右腿無力,再次重重跌回了水中。一塵不染的秀靈劍沾了許多魔修鮮血,為其所污,也黯淡了許多。雲昭衣袍全部濕透,冰冷地貼着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忽冷忽熱,眼前景物逐漸模糊,全憑對着魔修一腔殺意支撐到現在。
雲昭神識一沉,似乎陷入一團緊密織網之中,雲昭急急掙脫,隐隐察覺出現了魔氣入體的預兆。魔氣與他的仙體水火不相容,雖然此時使不出仙力,受過淬煉的仙骨仍是排斥這股相克之氣。
一把冰冷刀鋒挑起了雲昭的下巴,此時他身無仙氣護體,刀鋒輕易劃破了他的下巴,雪玉肌膚冒出一道新鮮的血珠。雲昭第一次痛徹領會了肌膚之痛,微微皺起眉毛,原本清冷疏遠的眉眼因此生動了許多,連同下巴尖一滴血珠,使得虛渺好似雲端的仙君添了幾分血色的魅惑。
“雲昭仙君若是不棄,不如随我去魔界化仙池中走上一遭,就算以仙君的資質,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也要化去一身仙骨,淪為我魔界的靈娼……”不知是否因為蜃獸吸食了過多魔修的魔氣,海市蜃樓之中的魔氣聚集,對于魔修來說實力大漲,魔修也因此越發激動起來。魔修雙目眦裂,見到雲昭受傷,殺紅了雙眼,舉止言行也仿佛換了一個人。
雲昭擡眼,對上魔修魔氣浸染後嗜血雙眼,眼眸微動,只說了一句:“可憐。”
魔修十指指甲暴漲,鋒利如刀刃,在雲昭肩上輕輕一劃,生生從他身上剮下了一塊肉。魔修如獲至寶,将取得的肉塊往嘴裏一扔。修士大忌便是以生人為食,然而血食對于某些魔修而言确實修煉必備之物。一旦碰了血食,便是走上了異途,更是随時面臨走火入魔的風險。
顯然這名魔修是用過血食的,所以才會在雲昭受傷之後格外興奮。魔修咬着嘴裏的肉塊,還未來及吞咽下去,喉嚨間忽然插入了一把長劍。
血流如注,暗紅色的鮮血滴在雲昭臉上。雲昭連眼睛也未眨,抽出秀靈劍,不給魔修喘息餘地,一劍捅穿了他的魔丹。魔修喉嚨上的長劍被緩緩抽出,魔修面上仍帶着癫狂的笑容,永遠留在了吃下一塊仙君身上的肉就會實力大漲的幻想之中。然而已經肉身被毀,魔丹消滅,再無重生的可能。
“相曲……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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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強撐許久,見到歸缇劍的一刻他便知是相曲來了。雲昭連從魔修身體裏抽出秀靈劍的力氣也無,此刻放松戒備,倒在相曲懷中。
肩頭傷口被相曲按住,暫時止住了鮮血,然而氣海堵塞一事仍是未能解決,連同他的右腿也是毫無知覺。
“雲昭。”相曲喚他姓名,雲昭意識模糊,只看得見相曲的輪廓。他枕在相曲手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口:“封脈針……”
雲昭此時已經感覺到魔氣侵入了心脈,在一點點蠶食他的仙骨。只有封脈針暫時封住各處經脈,防止魔氣進一步潛入。
雲昭在一陣劇痛之中昏睡了過去。
相曲為劍宵閣閣主親傳弟子,人品相貌皆是一流,更難得的是他縱然天賦奇高,也從不自傲,無論是名門大派還是散修游俠皆有交往,衆人提起相曲,無一不交口稱贊。
前幾日相曲在魔界擴張的邊緣救回了同門師弟雲昭,一并帶回的,還有一只魔化了的蜃獸,将其鎖在了山後地牢,暫由含蕪看管。
雖然相曲并未說過雲昭受了什麽傷,但是猜也能猜出,雲昭八成是體內入了魔氣,傷了仙骨。若是運氣好,拔了魔氣,仙骨還能恢複。若是運氣不好,怕是仙骨也不能保住。
“相曲師兄。”
即便是在自己房中,雲昭仍是穿着整齊,後背筆挺地端坐在蒲團之上。他的發冠已斷,便随手挽在腦後,如此更顯得清淡純淨,與平日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态很是不同。雲昭欲起身行禮,被相曲一手按住了手腕。
“你有傷,不必起身。”
雲昭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比起當日在海市蜃樓之中,他們卻是更加疏遠了。如今他雲昭不能感知天地靈氣,以凡人肉身,暗覺相曲的掌心很熱。雲昭有些疑惑,相曲乃是淨心之人,怎會無端體熱。
還未等他細想,相曲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臂:“封脈針該取出了。”
若是平時,他定然不能讓相曲近身,只是如今失了仙力,也只好老實地被相曲摸着手臂骨相,一直摸到他的肩膀。每個人的施針手法不同,何人施針,便是要何人取針,就連是雲昭也不知道相曲是在哪幾處施了針。
“嗯……”他的肩膀傷口尚在愈合,輕輕牽扯,雲昭便嘗到疼痛。除了疼痛之外,被相曲摸過的手臂同樣有些發熱。雲昭眼前一黯,垂目看向相曲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耳旁傳來相曲的聲音。
“脫衣。”
“為何……”雲昭擡眼,眼睫忽然一抖,似有星河落在眼中。
相曲為衆人推崇,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就算是無禮之話,從他嘴裏說出也讓人覺得十分有道理。相曲道:“脫衣便是脫衣,哪有這麽多為何。”
雲昭有上百句的疑問,為何要脫衣,為何相曲似乎變了一個人,為何他的身體不聽使喚,竟然真的解開了腰帶。
外袍之下還有裏衣,裏衣脫了還有一層貼身衣物。雲昭遲遲不肯脫去最後,即使他還不知自己身體有何異動,然而最後這件衣服是絕不能再脫的。
貼身衣服極為輕薄,緊緊貼着雲昭的身體,雲昭已經修到仙君境界,仙骨重塑之後,肌骨如玉,通透清絕,縱然有一件衣衫遮擋,也能看出其仙姿綽約。雲昭耳垂各有一顆紅色小痣,更是襯得膚白柔膩,惹人遐想。唯一奇怪之處在于,他的胸前微微鼓起,胸乳似乎比尋常人還要飽滿一些。
雲昭側過身體,側頸修長,衣領處隐約看得見不明是何兵器造成的紅色印記。
相曲笑道:“師弟既然不肯,我蒙住雙眼便是。”
相曲取出一塊黑布蒙住雙眼,不知是否是雲昭錯覺,相曲似乎摸了一下他的耳垂。雲昭默然不語,看着相曲當真蒙住了雙眼,不能視物,便想重新穿回衣物,誰知衣帶忽然解開,他的最後一件衣衫也因此掀開。
“不……”雲昭抓住胸前散開衣領,一道梅花印記散落在他的鎖骨,除此之外,後頸上也落下了許多吻痕一般的痕跡,看起來也是幾天之下被人留下的。然而更讓人驚詫的是,他胸前兩團白嫩如兔的奶包,即便是用手臂遮擋,也能看得見一道淺淺的乳溝。
雲昭不知道身上的吻痕是何人留下,自從被相曲封脈之後他便失去了記憶。留下吻痕之人,也是将他的身體變成這副模樣之人。
相曲的手掌落在他的後頸,那處便是埋着第一個封脈針。雲昭從未這樣安靜地近距離看過相曲,少時那個一本正經的相曲浮現在他腦海,如此看來相曲并沒有太多改變,只是學會了藏鋒而已。
雲昭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封脈針感到相曲的仙氣指引,緩緩從雲昭的經脈之中抽離。陣陣刺痛在他後背跳動,雲昭抓緊了衣袖,封脈針插在那處已久,已經與周圍皮肉結合,故而拔除之時還要再受一次皮肉分離之苦。
往日還能以仙力包裹封脈針緩解疼痛,如今卻是不能了,在封脈針抽離之時,雲昭幾欲昏迷。相曲抱住他的後背,以煦煦仙氣注入他的體內,催生後頸插針之處重新愈合。
雲昭靠在相曲身上,後背為相曲撫摸之處,同樣變得火熱滾燙,連同心口也燒的滾燙。雲昭恍惚間想通了關竅,體熱的或許并不是相曲的手掌,而是他自己。
“感覺如何?”
雲昭口中微澀,喉嚨幹啞,擡眼瞧見相曲的嘴唇,似乎在對他說些什麽。雲昭不假思索地咬了上去,他并未用力,只是貼着相曲的嘴唇厮磨一番,然而此番舉動卻讓他越發口幹舌燥。
“相曲,有些不對……”雲昭強迫自己離開相曲的嘴唇,相曲蒙着雙眼,鼻挺而唇薄,對于他的唐突并未表現出驚奇,甚至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雲昭。”
相曲摟住雲昭的腰,入手柔軟滑膩至極。再往下去,便是兩瓣渾圓飽滿的肉臀。明明是禁欲自持的仙君,卻生的這麽一個圓翹肥美的屁股,也不怪那些不入流的修士總是肖想雲昭。
“相曲……你做什麽?”雲昭按住相曲的手臂,然而雙臀已被他抓在了手裏,極其暧昧地揉弄起來。
“自是為你驅除魔氣。”相曲面不改色,他反客為主地含住雲昭的嘴唇,舌頭鑽進雲昭的口中。雲昭睫毛微顫,想要躲開,被相曲卷走了舌頭,嘴唇張開,失去了唇舌的主動。
“相曲……相……”雲昭雙臂擋在胸前,口水順着嘴角落下,只是被相曲親吻,便是雙頰泛紅,嘴唇水潤晶亮,猶如被揉爛的花瓣。旁人若是瞧見定然要咋舌驚嘆,原來雪山之巅不可亵玩的雲昭仙君,也會流露出這樣春情萌動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