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草原驚魂

時逢晚秋,太陽快落山了,茫茫的草原上凄冷的風有點讓人招架不住,我緊了緊身上的棉衣,雖然上面已經被補得五彩斑斓,可這已經是我所剩不多的財物之一了,更何況上面還帶着娘親的叮叮祝福。看了眼天色,不禁加快了步伐,必須得在天黑前趕到前面的鎮子上。一路走來,耳朵也不是白長的,自是曉得這地段不太平,大家在白天都要結伴才敢穿過草原。可是我必須得快一點在快一點,我知道閻王爺從來都是不等人的,當然,小的也沒那個賊膽讓他等等。

風吹得更厲害了,感到一股陰氣從後背襲來,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哆嗦。閉上眼睛小聲念叨着:別怕,馬上就到了,我是好人,會有好報。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恨不得挺起腰板,一手叉腰,一手直指蒼天,大罵老天不長眼。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妖豔極了的美女,那雪膚,那彎眉,那瓊鼻,那小嘴,說不盡的誘惑,道不完的風流,可是,能允許我忽略那後面拖着的粗粗長長的尾巴嗎?此刻這位美豔的蛇精大人正向我抛着媚眼,丁香小蛇輕添朱唇,于是,本人着實惡心了一把。

看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怎麽辦?逃?廢話,你要是能逃出,他還能被稱作敵人嗎?然後我選擇了……裝死,雖然本姑娘很不齒這樣懦弱的行為,但是那個兩眼一翻,雙腿一蹬的大神的确就是我。屏住呼吸,想起娘親說過,成了精的妖怪多有潔癖,只對新鮮的活物感興趣,頓覺心安了不少。從來沒覺得時間會這麽的漫長,雖然看不見,但我清楚地感覺到她向我游了過來,而後,很悲憤地嘆息:“怎麽被吓死了?今天不是變得漂亮點兒了嗎?”

就在這時,我覺得後頸一陣癢癢,本人生平最怕兩樣:一怕死,二怕癢,當然與這二者相關的一切威脅我都怕。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感官那麽敏銳,此刻,我知道有那麽只不識時務的毛毛蟲沿着我的白白的脖子向下攀爬。終于……姑娘我英勇地破功了,一個鯉魚打滾,拔地而起,再來一招猴子摘桃,把那只小東西拽了下來,然後…然後我就見蛇精大人一臉被情人出賣了的幽怨表情看着我,搖身一變,化出本形,眼看着一條巨蟒張着血盆大口朝我撲來,雙腿一軟,攤成了一堆泥。

腥風撲面,就在我以為要看到黑白無常的時候,我看到了那麽一個人,白衣勝雪,墨發飛揚,劍眉星目,豐神俊朗,以漫天霞光為陪襯,以天地風華為神韻,那輕抿唇角的笑,像滿樹的梨花剎那開放。

只見他踏風而來,一劍斬斷巨蟒的七寸,我揉了揉眼睛,拉着他的衣袖,弱弱地說:“你是白無常嗎?黑的呢?也像你那麽好看嗎?”随後一個腦瓜崩彈到了額頭,他用那能醉死人的聲音對我說:“怎麽還是那麽迷糊?”雖然不解為何此話透出着難以掩飾的寵溺,可是我明白了,他不是白無常,我也沒死。

劫後餘生,本人萬分誠摯地道了聲:祖宗保佑。卻見對面的帥哥嘴角抽了抽,眼角跳了跳。當我意識到什麽的時候,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是我祖宗,你長得多新鮮水嫩呀!跟雨後的小青蔥一樣。”帥哥的額頭冒汗了,我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我叫初弦,是天界的仙。”啊?帥哥向我自報家門?是想勾搭我嗎?

我可是很矜持的,清了清喉嚨,略低水眸,餘光輕瞥帥哥,嬌柔地道:“爹爹說,姑娘家在外不能随便告訴陌生男子自己的姓名。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我是梨落村的離錦絮的。”

“呃…絮兒,你眼睛抽了嗎?我現在有急事,得先走了,九華山一路不好走,找個小東西陪陪你。”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九華山?”話剛要出口,就被眼前的小東西給惹的咽下去了。

這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球,此刻正叽叽複叽叽的揮着小肉手,盡朝着帥哥臉上招呼。可悲的是,帥哥一個眼角都沒給它,直接小東西甩我懷裏了。

小雪球在懷裏不樂意的擡起了頭,看不到脖子,只見兩只圓溜溜的小眼睛正傻愣愣地盯着我瞧,然後有水波在緩緩氤氲。本人雖不是吃素的尼姑,可是自有一番愛心與同情心,以為小東西不願意跟我,就想把它還給帥哥。誰知它立馬亢奮了,攀上我的小脖子,對着我的小臉蛋就動嘴,舔得姑娘我滿臉口水。看來本姑娘的風姿還是不錯的,這麽快就收服了這樣的極品小可愛。“以後你就叫:球球,好不好?”聽了這話,球球很給面子的直點頭,帥哥的眼神則深了深。

“絮兒,我走了,自己保重。”帥哥醉人的嗓音繼續魅惑着我那顆蕩漾的心。

“嗯,好的,帥哥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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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初弦!”

“好,初弦好走!”

一陣白光閃過,初弦已經踏上流雲遠去了。捏了捏臉上的肉肉,在摸一摸懷裏的球球,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境,我确确實實見到過這樣一個風華絕世的男子。這也是這一世我們兩的初遇,以至于千萬年後,我會笑着看那絢麗的晚霞,憶着那一日他踏風而來的風采。

天界,雲霞殿。

但見一老頭鶴發童顏,長眉飄飄,頗有點仙風道骨,可是那氣的一颠一颠的胡子怎麽看怎麽有點有損形象。“為師告誡過你多次,大病初愈,萬不可妄動真氣。你倒好,直接用乘風訣去人界斬妖怪去了,都不啓禀我一下,你還把不把自己的修為當回事兒,你還把不把自個兒的師傅放在眼裏?你個臭小子,別以為自己是太子就了不起,你老爹把你送我這兒,你就得聽我的,我是老大,是老大!你聽清楚了嗎?”

初弦:“師傅!敢情你千裏傳音緊急叫我回來就為了這面子上的事兒呀?我昏迷了整整一萬五千年,剛醒來就算出絮兒可能遭遇劫難,你說我能不着急嗎?徒兒一着急就忘了請示您老人家,您消消氣,消消氣哈!您清遠神君的大名三界誰不知曉,你咳嗽一聲,天地都要抖一抖,好師傅,您可千萬別把這件事兒告訴父皇。”暗自嘆口氣,怎麽萬年不見,自家師傅還這麽的……這麽的孩子氣哩?瞧這話說的,有人家的師傅争着當徒兒的老大嗎?也不怕辱沒了自個兒的輩分。

清遠:“這個嗎?按人界的話來說,得靠誠意,最近你們西苑那兒的荷粉糯米糕的味道太刺鼻了,有點打擾到為師的清修啊。”

初弦:“呵呵,呵呵呵,徒兒明白,明白。明兒就讓紫玉給您送盤去,讓您鑒定鑒定。”

清遠:“咳,咳咳,道法自然也。明天早上送到東苑聽雨庭就好了。”

初弦:“徒兒謹遵師命。”

天界沒有夜晚,日日金光普照,流雲彩霞,九曲回廊後緩緩走出一人,金黃衣袍,上繡滾金龍紋,面如朗月,目若寒星,周身透出股無語倫比的尊貴與威嚴。

“堂堂天帝,竟也會偷牆角嗎?”

“清遠師弟,你對我的意見似乎不小啊,是你打算與我的兒子合計騙我在先,怎麽反過來怨我呢?”

“你定是已經知曉初弦與錦絮見過面了吧,一萬五千年前,是你導致錦絮差點魂飛魄散,堕入輪回,這一世,只要她順利得道成仙,你萬不可再對她動殺念。老朽察覺出初弦回來後很開心,只要你誠心放過錦絮,他定會慢慢原諒你的。”

“這個我自是曉得,當年也是情非得以,畢竟你我都不曾料得弦兒那孩子竟有那等勇氣與本事,做成了你我都難以想象的事情。如今絮兒那姑娘已經對三界再不起威脅,得了個兒媳婦,說不定再過個百千年還能報一堆孫子,我自是樂意的。”

“如此甚好!只盼錦絮能平安度過此生,修成正果。話說,我好懷念她釀的梨花玉露啊!”

西苑,流風殿前

偌大的院子只種着梨樹,雖不是梨花開的季節,可是那滿目的梨花潔白如雪,暗香四溢,如夢似幻,幾多花瓣飄過,落在了白衣人的墨發上,發尖的檀香與淡雅的梨花香絲絲縷縷的糾纏,那情景,美得幾可入畫。

遠處一紅衣女子不知不覺又看癡了,為什麽看了幾萬年卻總是覺得看不夠呢?為什麽朝夕相處多年,我卻始終走不進你的畫裏呢?你那滿目的柔情又在為她綻放嗎?可曾注意到有那麽個女子在你的身後遙遙追尋着你的背影?但見她一身如火紅衣,眉如遠山,面若桃李,放眼仙界,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了。

“阡陌,你怎麽來了?”初弦擡頭,語氣淡漠。

“我聽說你來了這兒,就去屋裏拿了件衣服送過來,大病初愈,得細細養着點。”

“你回去吧,我今天很高興,想一個人待會。”說罷轉身,完全無視紅衣美人的脈脈含情、欲語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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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剛開,定不負親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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