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枯木逢春

離開大殿,我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攤倒在地上。

初弦緊張焦急的聲音傳來:“絮兒,你……你是不是很痛苦?其實早在你從一衆天兵手中救出球球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你再也不是以前任人欺負的梨花錦絮了。如今的你,仙法究竟高到了何種境界?為什麽這麽痛苦?”

“初弦哥哥,我,我是不是很傻?”

“是啊,很傻,這點倒是沒怎麽變過。為什麽不先給自己解毒?”

是啊,問的好啊,為什麽不先給自己解了毒?初弦,我能告訴你是因為太多的不得已嗎?

渾厚的內力從背後輸來,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腦子也清醒很多。

初弦駕雲護送我去九華仙境。到了尋夢殿,我瘋了似的翻出所有的天寶丹。對着滿屋子的淩亂,感嘆命運的安排。

為什麽?為什麽空有絕世的神功卻要掩掩藏藏、唯唯諾諾?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受傷最重卻被懷疑小題大做?

為什麽?為什麽天命者是我?憑什麽天命者就注定是三界的威脅?

初弦哥哥在門外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放心道:“絮兒,你還好嗎?藥找不到嗎?”

“沒事,找到了。”

服下一顆上品天寶丹,周身的疼痛漸漸消弭。

大哥這次雖然害得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讓我明白在權力面前,我是多麽的卑微如蝼蟻。

要想光明正大的立足三界,破天訣神功是遠遠不夠的。勢力,我要的是與龍鳳兩族,不,甚至是能與天族相抗衡的勢力!

初弦催動全身功力駕雲,再次趕到天界大殿時,很多仙界泰鬥已經痛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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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打了結的眉毛舒展開來,朝我們點點頭:“絮兒,謝謝你。快點給衆仙解毒。”

掰開他們的下巴,沒什麽禮數的直接把丹藥塞進他們嘴裏。

說實話,當我走到龍王夫婦面前時,我是多麽舍不得把手上的丹藥浪費在她們身上。不過龍羽倒是真心道了聲謝謝,令我的小心髒好受了些。

仙界大人物九成都服了解藥,剩下的暫時也沒有天寶丹給了。

慕白還在大殿上照料衆仙,初弦哥哥領我去天界的煉丹房—兜率宮。這是本姑娘第一次為自己不喜歡的人煉丹,我發誓,這也是最後一次。

大難之後,天帝感念我是曠古絕今的煉藥天才,又救了衆仙,實在是功德無量。特封我為錦梨元君,賜住天宮。衆仙愕然,想我一介小仙直接竄到元君之位,實在是令人眼紅稱羨。

龍王夫婦氣得面容鐵青,鳳族公主眼神如刀,只是她們剛剛均是服了我的解藥。此刻反對,只會被人诟病,說成恩将仇報的白眼狼。

看着天帝滿臉的笑容,天後陰冷的面容,我淡漠地拒絕道:“承蒙天帝賞識,錦絮受寵若驚。只是錦絮所學煉藥知識,均是習自玄妙師傅。天帝若有賞賜,還是直接賞給師傅好了。錦絮受之有愧。”

“此言差矣,玄妙道長自然是要封賞的,只是離姑娘也是功不可沒,青出于藍啊!”

看來這天帝并不好打發,一記冰冷的眼神射過去,收斂的氣息緩緩釋放,空氣似乎都快凝結了,周圍幾人皆有反應,似是從沒見過這樣的我。天帝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那,那就依離姑娘所言吧。”

風波過後,天帝留幾位大人物商談機密之事,尊主、慕白他們均在其內。本來打算自己先行離開,可是慕白卻執意讓我等他一起回去。

走在這輩子從沒有走過,卻無比熟悉的若水河畔。水面依舊清澈如初,波光粼粼,寧靜而美麗。河畔有棵枯了的梨花樹,樹幹不是很高大,清瘦卻挺拔,枝桠上雖沒有一片葉子,卻不難想象曾經的枝繁葉茂,如雪繁花。不錯,這棵梨樹就是我前世的真身。

伸出雙手摸摸那枯寂了萬年的樹幹,感受着掌心傳來的磨砂般的觸感,以及鼻尖依舊可以聞到的淡淡的梨木香。緩緩地閉上眼睛,與前世的自己來一次最後的擁抱。

再次張開眼睛時,滿目的綠光晃得我又眯起了眼。天哪,這棵沉寂萬年的梨花樹竟然……盡然枯木逢春了?

綠油油的葉子閃着醉人的光澤,幹枯已久的枝桠變得飽滿而水潤。擡頭看去,繁茂的枝葉散發出蓬勃的生機。

輕輕地撫摸一片片新生的葉子,感受着生命的奇跡。即使萬年沉寂又怎樣?照樣可以華麗地重生蛻變!

在回九華之前,我還想去看看一個老頭——月老。前世有賜名之恩,老頭待我也是極好的。只是那天被天帝召過去,尚來不及與他道個別,就魂歸極樂,轉世投胎了。從梨樹下刨除兩壇梨花釀帶着,前往月老的姻緣宮。

姻緣宮還是像以前一樣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磚瓦牆壁無一不是大紅色的。站在門前看着裏面糾結地揪着一把長胡子,把千萬根紅線亂搭的月老,還是喜歡穿最騷氣的漁網一樣的紅色王袍。

也不知道天帝是哪根筋不對,還是這老頭拍了什麽馬屁,他一個記性不好又邏輯混亂的老頭,一天到晚的和這複雜的億萬根紅絲線打交道,不知道誤了天下多少有情人。

“月老爺爺!”我甜甜地叫了一聲。

“嗯?哪來的丫頭?一邊去,一邊去。姻緣天注定,不要過來搗亂!”月老嫌棄地把我往外面趕。

看來,平日裏來找月老求好姻緣的丫頭不少啊!看把這老頭煩的。

晃了晃手上的兩壇梨花釀,“月老爺爺,看來你是不記得我啦?那我就走喽!”

月老一下子跳起來:“梨花釀,這是梨花釀嗎?那你是錦絮丫頭?是不是?”

“哎,月老爺爺竟然先認出的是這酒,真是讓錦絮失望啊。”

“真是錦絮丫頭?”

我好笑的點點頭。

月老一下子撲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我衣服上擦,“錦絮啊,你怎麽一萬五千多年不見,長成這副樣子啦?女大十八變,爺爺都沒見證你長大的過程。你這萬年以來,都去了哪了?也不知道通個信,也不給爺爺捎上幾壇酒。把爺爺害的苦啊……”

這老頭話說的煽情,只是兩只眼睛卻不停地往酒壇子瞥,那鼻子一抽一抽的,可別以為是在抽泣,九成是在聞梨花釀的年份。

把兩壇酒遞給她,“都這麽老了,還哭成這樣,丢人!一萬五千三十年的梨花釀,月老爺爺,你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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