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盛靜鳴一直以為是她先接近阗禹的,其實不是。

在她想接近之前,阗禹就已經見過她了。

當時還不太肯定,後來再想起的時候,确認以後,發現的确是她。

“待會兒放學去N記買粥吃?”高一周五放學,實驗班裏,梁樹背着包過來問他。

同時眼神暗示,瞅了瞅前桌的洛星。

周圍看不慣的開始調侃:“怎麽阿樹同學怎麽快開始養生的日子啊?難道……”

梁樹快準狠:“叼你們。”

挑事的:“……”

阗禹登記着段考的成績,有點忙碌,“你先走吧,成績單我待會兒得給老師。”

怡好這時洛星轉頭,長發淑女地散着,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他說:“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得去老師那兒拿下星期的假條。”

一說到假條,大家都豎起了八卦的意識,為數不多的女生紛紛過來慰問。

幾個性格較活潑的男生也醉翁之意不在酒。

唯獨阗禹和梁樹沒去關心,前者是點頭應了聲就繼續寫字,後者是對班花不來電,撇撇嘴繼續騷擾阗禹。

最後阗禹無奈地:“……好了,你別吵,願意等就一起等吧。”

洛星眼底閃過失落,沒見到期待的人露出擔心,有些心不在焉。

最後是這樣,梁樹沒朋友,只能在周五纏一下阗禹去校外溜達,而且牽了阗禹出去,他受關注的程度比平時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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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洛星……

梁樹不太願意,兩男一女太奇怪了。而且他還想跟阗禹聊物理題呢,女生在場影響思路。

“我受力分析沒問題,點線面的規則也試過,怎麽就做不出來。”梁樹咬着幹蒸,問阗禹。

洛星充當背景板,默默地跟在阗禹身後。

“沒有圖,我怎麽幫你想。”阗禹一向勞逸結合,學習時就全神貫注,休息時就不提作業。

正值高峰期,N記周圍停了不少色彩缤紛的單車,車上多數是穿校服的學生,回家之前買份小吃。

學生黨愛去的店,每到放學高峰期,總是會成為一道亮麗風景線。

洛星要了份皮蛋瘦肉粥,梁樹等着魚片粥,阗禹什麽都沒買,說得回家吃飯。

過了會兒,阗禹站後邊,前面的他們正好接過打包的粥。

他站直,視線越店的招牌,落到遠處的一個女生身上。

她沒穿校服,但年紀應該與他們同齡,有個行人匆匆撞了她,随便說了句應該是道歉的話,但女生沒理他。

直至走遠了,女生伸出食指和拇指,其他手指屈起來,做成一把槍的手勢,側身朝那路人砰一下。

阗禹不自覺露出笑意。

動作挺快,加上視線裏有單車掠過,他能看見的只有女生一個側臉。

入目即定,阗禹其實沒看清,但無關風月的感覺一瞬讓他有拍照的沖動。

可惜走遠了。

阗禹學過一段時間攝影,眼睛不經意間總能發現生活中美的瞬間。

屋內一片淩亂,光線偏暗,下午的日光被窗簾隔絕,阗禹抱着她蜷縮在沙發。

都沒去卧房的大床睡。

體鱗傷的阗禹終于抱穩她。

茶幾的手機震動,盛靜鳴壓他懷裏,朦胧睜開眼,伸胳膊去摸手機。

阗禹睡得很沉,抱她也抱得很緊,她這麽動作一番,他都沒醒。

她信他昨晚沒睡等她一夜的事了。

滑開手機,除了林玥發來的工作進程,還有盛連極其少見的一條信息:【你和紀潛豐必須要在這月尾結婚,否則你的初戀男友逃得過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操他奶奶的。

盛連總能輕易挑動她罵髒話的情緒,說人話的時候還算個人,不說人話時就像黑面閻王。

紀潛豐應該是跟盛連事先通過聯系,達成了某種協議,然後就開始拿她當棋子。

盛靜鳴清早回來跟他鬧了一段,最後累了,頭部遍體鱗傷的阗禹終于抱穩她。

茶幾的手機震動,盛靜鳴壓他懷裏,朦胧睜開眼,伸胳膊去摸手機。

阗禹睡得很沉,抱她也抱得很緊,她這麽動作一番,他都沒醒。

她信他昨晚沒睡等她一夜的事了。

滑開手機,除了林玥發來的工作進程,還有盛連極其少見的一條信息:【你和紀潛豐必須要在這月尾結婚,否則你的初戀男友逃得過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操他奶奶的。

盛連總能輕易挑動她罵髒話的情緒,說人話的時候還算個人,不說人話時就像黑面閻王。

紀潛豐應該是跟盛連事先通過聯系,達成了某種協議,然後就開始拿她當棋子。

她好不容易調整的心情又無濟于事,關閉那個界面,轉而看其他消息。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靜鳴,今晚再約如何?——紀潛豐】

“……個兩個都去他媽的。”

盛靜鳴回眸,暴躁的眼神只有在接觸他時會柔和。

她的甜甜,得靠她保護。

其實在後三年,她打敗盛連的心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強烈,甚至有了打消的念頭。

尤其是越幫盛連打理他的商業帝國,阗禹沒來之前,她暗地裏花了不少心思,幾乎一度吞并了集團半數的股份,讓她以為看到了打敗盛連的機會。

後來證實是錯覺,股份幾經轉買,早失了原本的價值,而她忽略了最大的bug,自己手上的股份是盛連實權架空的,只要盛連想,就可以随時收回。

而一旦收回,她50%缺了29%就處于劣勢。

憑一己之力,想打敗一個多年根基的百年家族撐起來的盛家執權人,無疑是癡心妄想。

仿佛一輩子都逃不開盛連的掌控了。

每次一思及這裏,她就煩。

腦海裏冒出的B計劃仍在構思中,并不算萬全之策。

“你這麽快醒了?”身後的男聲忽地從耳內傳來,一陣酥癢。

她立刻按待機鍵,扔手機回茶幾,轉頭親他,正好貼到他的喉結。

阗禹喉嚨一緊,下意識滾了滾喉結,感受着她柔軟的唇瓣。

腦海中,夢裏的她和眼前的她疊在一起。

安靜地保持這個十幾秒。

盛靜鳴開口:“我今晚又得出去一趟,可能不回來了,你留基地做研究。”

“我都看見了。”他打斷,指縫穿過她的短發,按牢她的腦袋,說:“你是去見那個未婚夫是吧。”

她緘默兩秒。

“別去。”不等她回答,阗禹繼續說,語氣近乎哀求。

“……不行。”如果她不去,遭殃的是他。

他這一刻仿佛個缺乏安全感的幼童,拼命将她往懷裏塞,求她:“別去見他。”

她被他弄得有些喘不過氣,手撐着他的胸膛,喘息間隙說:“我……看情況。”

好好的,他又魔怔起來,溫柔的表象似乎一去不複返。

“不是說跟他沒可能嗎?”他的聲音仿佛心碎一般。誘人犯罪的語調。

盛靜鳴突然慶幸他按住了腦袋,不然瞧見他的表情,可能把持不住。

現在距離月尾還有一星期的時間,足夠她去将未成形的想法好好深思可行性。

想想辦法再拖紀潛豐幾天。

“盛連拿你做我的把柄,我得假意服從他,那個所謂的未婚夫他有情感潔癖,不會……”她正要耐心解釋,後腦勺突然一陣劇痛。

盛家和紀家矚目的兩家和親,在四月尾結束之際,

因未知名緣故取消了。

至于是暫時還是永久的,兩家沒透露一點風聲。

顧平關掉手機上的視頻,午休階段又去找偶像閑聊,“真的很奇怪埃,怎麽說不結婚就不結婚的呢,我還以為他們真要閃婚。”

阗禹近來精神不佳,黑眼圈一直沒消過,沒營養的話題他很少搭理。

實驗室另一位協助他們的本地人,倒是興致勃勃地附和:“是投資我們基地的盛家嗎,聽說這名門挺低調的,掌權人和她的女兒極少露臉,也就上一次盛大小姐被花邊新聞拍了半張臉。”

顧平:“你來得晚不知道,盛總和盛小姐都接待過我們。”

那人忙不疊追問:“長得怎麽樣,基因不差吧。”

“嗯,”顧平點頭贊成,“只能說在他們身上,美貌都是繼承的。”

阗禹這時停下手中的筆,正色起來,“項目還差一組數據,這幾天應該就能完成,你們別松懈。”

兩人點頭表示清楚,顧平活泛得很,跟那人聊得嗨,卻也沒把阗禹跟盛靜鳴交往過的事供出來。

阗禹回應他們一聲,起身離開實驗室,同時解開白大褂。

脫下護目鏡,他揉了揉鼻梁,沉默時眼睛像會說話,莫名有種悲傷。

換好便服,林秘書數不清第幾次在那兒等他了。

“對不起阗先生,盛總他……”林玥難為地開口。

“好,我去。”他習以為常地答。

和林玥一起坐上開往盛家的車,抵達之後,依舊是相同的地方和相同的時間點。

“你真不知道我女兒在哪兒?”書房裏煙霧彌漫,嗆得林玥直咳嗽,阗禹倒是适應了,眉頭稍皺。

“不知道,如果您找到她的話,可以通知我一聲嗎?”阗禹每次的答複基本差不多。

盛連扔了煙頭,碾滅在煙盅,眯着眼似笑非笑。

“我的寶貝女兒從一個星期前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到現在也沒見到人,照她樓下小區的人說你是最後見她的人,阗先生,我很懷疑你啊。”

盛連的脾氣好不到哪裏去,倒不是因為丢了個心肝女兒,而是因為集團一下子沒了個幫忙幹活的,其他的又不中用,他迫不得已留了林玥,繼續讓她當現任經理的總秘書,協助下頂替品。

畢竟也養了這麽六年,費心費力調教過的,還沒用夠就丢了,簡直是盛連有史以來的挫敗點。

和紀家的商業聯姻也泡湯了,這倒是其次,主要是他的面子挂不住。

當年為了讓這個叛逆女兒聽話,讓當時資質不錯的盛連死在她面前,代價花得蠻大,但值得。

現在本來一切按他計劃完美進行,女兒差點吞過半數的股份,收購了高新科技公司,原因有二,一是的确想擴大業務,沖沖含金量大的諾獎,這是他商業版圖的野心;二是裏面正好涉及她高中喜歡過的男孩子,适宜來擾亂她,将股份占比扭轉乾坤。

一邊給她施加壓力,一邊給她和那男生制造機會。

果然重新又搞到一起了。

盛連滿意,至于恐吓她說殺那男生的事,全是設計好的,意料之中讓她又多了一個受制于他的把柄。

其實他不會動阗禹,也動不了。

那男孩子也挺有本事的,混成了國家科研人員名單內的保護對象,算半個科學家。

這是他那個傻女兒沒查到的,盛連樂得用那個男孩子威脅她。

只不過沒想到,被反噬了,倒打一耙。

眼前的青年絕不是表面看起來的溫和無害,眼神雖然是痛失愛人的哀傷,卻還是表現得過于平靜。

盛連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就沖他對自己女兒的迷戀,真失蹤了絕不是這個模樣。

“我跟你說過了,那天我開她的車出去買菜,回來之後她就不見了。我當時非常難過,就像當年你帶走她一樣。”阗禹緩緩地說,每說一個字眼內的悲恸就多一分。

盛連懶得看他,點燃打火機,深深抽一口煙,才斜睨過去。

“我發現你挺懂揣測人心的。”評價一句,似贊美又像貶低。

阗禹寡言憂郁着,面色與盛連的比起來,除了他沒盛連膚色過白,其他的種種跡象都表示,他這一個星期過得并不好。

盛連倒是吃喝正常,沒有說因為丢了個女兒就精神不振。

林玥默默在心底诽謗大魔王:小姐不見了,盛連不把心思放到找小姐上,也不報警,就只會盯着阗禹,天天提審他。

“你把我女兒藏起來也沒用,她是我養大的,将來肯定嫁名門貴族,這次失約紀家,下次還有其他家,只要她一天姓盛,就不能為所欲為。”盛連将利益關系明白擺他眼前,挑明說。

阗禹站着,略顯憔悴的臉龐,視線直視他:“所以你把她當一個利用的工具?”

盛連像聽見好笑的笑話,微勾的嘴角挑釁着,“不然呢,我養她不是為了滿足父愛。”

“……”阗禹的确擁有看透每個人初步特質的能力,眼前的盛連,是他這些年見過壞得最徹底的人。

跟他講道德觀念完全是白費功夫,感化純屬虛構,所以阗禹合上嘴。

他愛的戀人,如果沒這樣的冷血父親,會不會更幸福點。

“……盛總,阗先生到時間回基地了。”終是林玥出來打破寂靜,幫阗禹說話。

盛連一瞬燃起殺機,眼眸暗得高深莫測。

林玥被吓到,額頭冒冷汗,強忍着鎮定,乖乖消音。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阗禹有意無意地擋在她面前,純淨不摻雜念的表情。

審視了一會兒,盛連找不到任何破綻,半大的男孩子防得滴水不漏。

“挺厲害的,讓我差點産生了不要女兒要你的念頭,你可她會裝多了,加以培養一下,商界上能殺人于無形。”盛連這句難得帶了些真情實意。

随後手一揮,施舍一個眼色給林玥,“行了,帶他走吧,明天不用來了,我得重新考慮下,是否還用這個女人。”

回程的時候,是林玥駕車。

“我好擔心小姐啊,其實我覺得她自己一個人逃的可能比較大,房子搜過好幾次了,除了你們吵架時打碎了不少東西,小區還剛好有個攝像頭壞了……”

林玥不知為何,在一禹面前總是話比較多,當然她在小姐面前話也多,但這是不同性質的。

反正小姐喜歡的人,阗禹,有着令人舒心的氣質,令人情不自禁親近。

林玥猜想過他應該很讨小孩喜歡,估計他本身也喜歡小孩的雙向特質。

不過在小姐面前,總是克制不住,

林玥忽然記起盛連安排人監察過他,小姐也這樣幹過,最後并沒有挖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開始的偏見早就煙消雲散。

“去她的房子那兒吧,我再找找證據。”行駛到半路,阗禹突然開口。

這個要求基本他每天都會提。

林玥無異議,點頭同意,“小姐這麽一言不發地失蹤,大概除了我和你會擔心,沒有人會擔憂她的下落了。”

無端生出一股悲涼的味道。

阗禹的視線定在窗外,眼神淡淡,蘊含着不明而濃厚的感情。稠得仿若清澈的深海。

有時林玥捕捉到了,感概他癡情的程度好深。

車半小時後停在盛靜鳴就住的高級小區,林玥還有公司的事忙,就此與他告別了。

等車開遠了,阗禹慢慢收回目光,手裏握着她給的鑰匙。

乘電梯上去,走到房門前,他插鑰匙進去,轉動兩圈。

開了門,他扶門進,屋內還是那天的模樣,因為等着警察來檢索現場,他們沒大動現場。

阗禹謹慎地關好門,徑直往客房的方向走。

那裏有一條暗道,這是她未告訴他,而他無意中摸索出來的。

目前看來也只有她一人知道,身邊最親近的秘書從來不知。

暗道相當于比客房小一半的房間,有張小床,裏面還有些零食,看來她無聊的時候就進來放松。

除了一點,光線偏暗。

阗禹特意買了一盞小臺燈,給小房間帶來溫暖的燈光。

摁下不起眼的暗格,他推開了牆上的小門,微微彎腰踏進,見她背對着他睡,絲綢睡衣滑落,露出她消瘦的背部。

阗禹摸出懷裏的維生素C,慢慢地走近她。

首先沒遞過維生素C,而是先碰她的脊背,指尖順着脊椎骨,輕柔而着迷地一路撫摸上去。

“變态。”她忽地翻身,含糊小聲地罵,雙手被柔軟的布條綁,嘴則被密不透風的布條綁住。

他置之不理,吻随即落到她越發尖小的下巴,舔吸吮甜。

盛靜鳴閉上眼,幾天吃得少、動得少,不知他哪裏弄來那麽多補品,身體似乎養好了,某個瞬間卻又虛弱着。

根本無法抗拒他的親吻。像幹涸的魚,下意識起身乞求他的恩澤。

阗禹由下巴吻到她的唇角,舌尖再逐漸蔓延到她口中,纏綿溫柔地親。

“你想說話嗎?”他戀戀不舍地結束這個吻,問她。

她把頭轉到一邊,鼻孔對着他,哼了聲,聽着倒像小貓的哼唧。

換來的結果就是他略帶急切地親她的眼睛,咬她的鼻尖。

“@#¥%……&”她模糊地罵着,然而有布條,根本聽不清在罵什麽。

阗禹帶起一點笑,動作不停,癡迷地吻着她全身各處。

“你現在是我的了,哪裏也去不了。”他口對口喂了維生素後,眼眸緊盯着她,笑着講。

“……斯文敗類,岸貌道然。”盛靜鳴終于能清晰地吐字了。

他笑意更深,手不輕不重地捏着她的脖子。

“別摸了,都摸了多久你不膩嗎?”她收着脖子,扭着身體不讓他摸。

“不會啊。”仿佛情人間的溫柔耳語,他呢喃。

沒說幾句話,盛靜鳴又被他吻住,每一次肌膚接觸都含着濃烈熾熱的情感。

她有些迷糊、當局者迷。

有時在某個瞬間發覺,自己根本不了解他是怎麽想的。

“人總會變的,而且按科學來說,經過生長、血液循環以及思維的更新普及,你怎麽能确定這一刻的你一定是上一刻的你呢?”後來他文绉绉地給她解釋了一大堆。

盛靜鳴無聲地抗議,暫時松綁的腳踹他。

然後下一秒,腳腕被他抓緊,往他身上拖去。

他除了喂食會松開布條時,其他時候,如擦身、清理口腔等都不會解開她的人身自由。

做這些事情熟練得細思極恐,盛靜鳴由一開始的驚愕,到後來的習慣成瘾。

他每天過來的時間就兩個小時左右,除了必要的清理外,他大多時候不是抱着她,就是靜靜地望着她。

感覺她的生活意義成了只需要安靜呆在那兒讓他看着就好了。

盛靜鳴心情複雜,能察覺到他內心奢求的願望不過是一直被他看着,不要消失在他眼前。

持續了快兩個星期。她被馴養得差不多,還是問了一直沒斷過的問題:

“你還要再關我多久?”

“總不可能關一輩子吧?”

阗禹有些沉郁,抿着唇,像個不肯松攥好不容易得來的玩具,“我想關一輩子,一輩子讓你的眼裏只看見我。”

說着将她那只爛掉的食指,輕輕擡起,吮吻着。

食指幾天前還安然無恙,忽然之間就開始爛,外層的皮膚先掉皮,然後是血肉,期間她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像是之前先透支了痛覺。

阗禹拼命地給她找藥,但無濟于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清洗那根食指,用繃帶裹緊。

“是那天你救我時被濺到了嗎?”他一邊親一邊重問。

她既不點頭,也不揺頭,當那根手指的死活與她無關似的。

阗禹無能為力地親着,淚水倏地滴到她的手指。

已經沒了知覺的手久違地觸到涼意。

“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很愛美,”阗禹阖起眼,一行清淚滑落,在這小小的空間裏,他自言自語:“因為我留了個醜陋的疤,你肯定不開心。”

盛靜鳴的呼吸越來越淺,聲音也越來越弱,如病危之人的症狀,可阗禹就是不放她,寧願每天增加來看她的時間,也不作任何實質的改變。

“你怎麽那麽愛睡?”他現在說話也不敢大聲說了,牽着她的手指。

盛靜鳴懶懶地掀了下眼皮,好一會兒才講完回他的話,斷斷續續的,“我最近……有點困……”

而她即使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變差,也絕口不提出去的事。

“你睜開眼多望我一下好不好?”他懇求着。

她頓了下,然後,輕微地搖晃腦袋。

用僅有的力氣告訴他:“如果我死了,你願意陪我嗎?”

即使最後關頭,她也不忘自私。

“我還想你跟我同時死,不要一前一後。”

“好。”阗禹毫不猶豫。

外面的人早對他呆在屋子裏過久的時間産生懷疑了,雖然遲遲未報警,但盛連,甚至林玥也開始用不确定的眼光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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