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
◎“你是不是早就惦記她了。”◎
夜場處處是幽暗混雜煙酒氣息的放肆場所, 混光的光影搖曳,只在夜晚出沒的動物靈魂蠢蠢欲動的捕獵, 在振聾發聩的樂聲裏, 狂歡永不停歇。
紅綠舞池的最中央。
Jazz最熱辣的旋律,少女慵懶地的踩着鼓點wave,手指夾着猩紅的煙,狐貍眼輕輕彎起, 卷翹的長發像天生就會舞動一般, 不過是幾個随性的動作, 半場的歡呼和矚目禮随之而來。
她出門時穿得随性, 黑色的緊身吊帶和寬松的運動長褲, 粉白的肌膚在夜裏亮眼如玉,胸前美好的起伏和纖細到一掌便掌握住的細腰。
踏音樂節拍的鼓點。
“But your booty don't need explaining”
“All I really need to understand is when you”
“Talk dirty to me”
在滿場高呼“Talk dirty to me”的放肆聲浪裏。
少女紅唇溢出冉冉盤旋的白霧, 下一秒,極具力量感和爆發力的舞蹈動作, 偏偏再落下時又是輕盈似羽毛, 發梢被光暈染成濃豔的酒紅, 挺胸扭腰, 媚眼風情地回眸掃過,不費力氣的慵懶感将歌詞體現得淋漓盡致, 又拽又欲。
不過是蹦個迪跳的舞,都看得人神魂颠倒。
逢夏是被喊上去玩的,她也就跳了小半首歌,回座位時周圍往這兒貼的癡迷目光的數不勝數。
林意眠心虛得狠:“爹的,早知道DJ切這麽辣的歌, 我就不讓你上來玩了。”
逢夏覺得好笑, 剛跳完舞氣息還未平, “這算什麽辣?”
頂多是歌詞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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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随便扭了扭,她都沒正兒八經的跳辣舞。
“這還不辣?是個男的都巴不得跟着你走了,”林意眠躲在逢夏身後,“我真的害怕少爺罵我,等會你記得救我。”
逢夏笑起來說不會。
宋疏遲不是那種人。
林意眠不太相信這句,剛才逢夏跳舞的時候她便福臨心至地往卡座上看了兩眼。
男人漫不經心地轉着威士忌的酒杯,深邃的眉眼似是一直定格在舞池裏最惹眼的位置,Club的燈光太暗,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只是在“talk dirty to me”的時候,仔細一看。
薄唇邊勾出了淺淡的弧度。
林意眠真的心虛。
他們這些富家少爺,像來占有欲強到可怕,在場雄性都看向逢夏的目光,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意味。
逢夏生性自由散漫,不收拘束,她要玩,便是痛痛快快地瘋,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回到卡座上,逢夏剛落座,身邊的男人溫和地問了句:
“水還是酒?”
逢夏也确實沒看出來多大的區別。
“酒。”
也不能說完全沒區別。
逢夏坐下喝酒的時候,她虛虛靠在卡座寬敞的椅背上,沒有坐得很裏面,腰沒有抵靠到,虛虛懸空出一段。
也是那段空白的距離。
男人傘骨狀的冷白手指搭在她不足盈盈一握地細腰邊,指尖的位置,搭在她露出的顯眼深凹的腰窩上。
他掌心的溫度略冰,像蘊着初雪時分的清新意味,對比得她渾身都潮熱得像要蒸發。
觸碰着,說不上正經,也說不上不風流。
像他常常叩着桌面的動作,輕懶随意,不疾不徐。
逢夏耳垂在轉瞬間泛起紅,視線不能地游移到她腰間那只漂亮的手上。
她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他寬大的手掌真的能一手掌住她的腰,攏住一只蝴蝶般,手指修長分明,冷白的手背上突起的青筋脈絡分明到惹眼。
欲得,魂不守舍。
他身上還是那件整潔到發指的白襯衫,袖口的白落在她全黑的穿搭裏。
叫她無端想起,白雪偏要染污泥——
這才是最好看的色調。
逢夏腦海裏的酒精好像也開始發揮作用了,昏昏沉沉地幻想出許多绮麗的畫面。
她臉色潮紅地覺得。
他的手——
抓床單更好看。
這回,逢夏才是最心虛的那個。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試探着男人的眼神,卻如同早被預料到的那般,四目相撞。
他漆黑的眼底緩緩暈上些許怠懶的笑,偏偏看不到半點狎昵的欲望,溫柔又斯文的。
用只有彼此能聽得到的聲音,他點着她的腰窩,附耳過來低聲:
“臉這麽紅,夏夏在想什麽?”
“……”
想什麽都不能說。
逢夏莫名有種對他背德的亵渎感,羞赧地搖頭。
剛才跳過舞,往這邊看的人太多,只是大多都沒有敢明目張膽看過來的,全都是小心地在用餘光打量。
沈舟渡過來問:“阿遲,你喝酒沒?”
“他沒喝。”逢夏說。
她實在是怕這少爺的酒量,今晚沒讓他喝過酒。
“那感情好。”沈舟渡說,“阿許他們想要去雲山玩車,他新訂的車剛落地,反正也沒這麽早回去,正好看個日出,去不去?”
“有誰?”宋疏遲問。
沈舟渡說了幾個名字,“都是熟人,雲山那片本來就是私人場,出不了事。”
逢夏意會着他們話裏的“玩車”,她以前聽林意眠說過幾次,沈舟渡車玩的野,他們就愛瘋狂的時速上演青春的激情戲碼,在風裏腎上腺素飙升的感覺才是最好玩的。
沈舟渡那一大幫子人還在等答案。
宋疏遲就這麽慢條斯理地,垂眸問她;
“想不想去?”
“想是想,但你……”
逢夏真的很難把宋疏遲和速度激情結合起來,男人神色總是溫和又疏離的,處事不驚遇事從容,那種優雅的端方克制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簡而言之。
他太完美到,沒有半點離經叛道的痕跡。
宋疏遲忽笑着,溫聲道:
“想就去。”
沈舟渡吊兒郎當地笑起來,斷眉稍揚。
“放心吧,我們誰輸了這少爺都不會輸。”
……
他們這行人玩到三四點便打算撤退,逢夏在走之前上了個洗手間。
這兒倒是燈火通明地,一扇碩大的門板卻隔不住門外的湧進來的讨論聲色,女孩們的聲音偏尖,聽得很清晰。
“看不出來,少爺也玩他們那一套了。”
“男人骨子裏都一樣風流,今天換個嫩模,明天換個藝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那姑娘倒是幸運,能讓少爺看上眼了。”
“誰說不是呢,江城要跟他的女孩兒多如塵埃,偏偏他誰也沒看上過。千挑萬選結果不也是挑了個放蕩的。”
“玩玩而已當然要騷的,你看她今晚騷成那樣,少爺喊過她一句嗎?是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妞浪成那樣嗎。”
女人意味深長,“那姑娘不是顧澤西的前女友嗎。原來少爺也喜歡玩刺激的。”
話音落下,暧昧的哄笑聲清晰入耳。
“我賭我的Veneno,她跟不過三個月就得滾蛋。那爺可不是個簡單的主。”
女人聊得起勁,八卦死命地往外倒:
“記不記得虞穗?那大小姐不更放蕩,幾年前,少爺回國跟阿渡他們去玩車,人一見鐘情,死纏爛打了大半個月,賽車場她敢當面脫bra過去給少爺,結果呢?”
昏暗的小巷裏,女孩滿心滿眼都是他。
最光亮的遠方。
少年眼眸彎起,眸光溫柔似水,像是能将人包裹起來的萬般柔情。在女孩悸動難耐的時候——
他輕笑着,慢條斯理:“喂,我看不上蠢貨。”
“扯的吧,少爺能說這話?”
外頭的聲音快和逢夏的心情一比一的完美貼合。
“愛信不信,這可是我親眼見到的。”女人東遮西掩,後怕似的壓低聲音,“宋疏遲,沒有人能玩得過他。”
“……”
逢夏聽到高跟鞋走廚大理石磚的動靜,才慢吞吞地回過神往外走,外頭還都是沒散的女士香水味。
她垂眸洗着手,有些心不在焉。
她倒不在意那些對自己的評價。
她跟不了宋疏遲多久,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只是——
她上次在小樹林的時候,男人拒絕女孩的話語明明是禮貌溫潤的,他拒絕的話點到為止,留有足夠的餘地,從不會讓人難堪。
怎麽可能會和她們說的那般,說出那樣的話來。
逢夏的理智沒有相信剛才對話裏的有只言片語,只是內心最隐秘的角落,好像有位叫做“直覺”的本能正在惶惶跳動。
擦幹淨手上的水珠,補完妝,逢夏便往外走。
三四點的淩晨,M2外頭下車淅淅瀝瀝的秋雨,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點着煙,白霧缭繞。
逢夏捕捉得到,宋疏遲沒抽。
他總是不落俗塵,冷白的色調永遠矜貴而紳士。
目光落在雨幕裏,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有人喝多了開始問:
“少爺,剛才看她的人可不少,你怎麽不喊?”
“是啊,太招人了。”
語意裏的人是誰不言而喻,他們不敢問的太放肆,只敢這麽隐晦地問那些劣根性裏的話。
男人沒有回眸,逢夏确信無比宋疏遲是不知道她在聽的。
風雨飄搖的不夜城,時間過得有些久,久到逢夏都快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就這麽夾着暈着潮氣煙雨,字字清晰地墜落她的耳際。
“——她想做什麽,是她的自由。”
他似乎清淡笑了起來,聲線蘊着浪漫的雨後色調,輕描淡寫。
“我要她自由。”
我要她自由。
逢夏這一生,都在被不斷地、不斷地管束,“你要聽話”、“你要安分守己”、“你要惹人喜愛”,她好像就是時時刻刻被人審判着的一件商品玩具,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把她塑造成不帶任何鋒芒的花瓶。
在某一個時段,她甚至無比深刻的懷疑,是不是只要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她卻從未聽到有人說。
——我要她自由。
逢夏目光游走在那件纖塵不染的襯衫上,好似能看見生宣山水上最純白無暇的一抹的雪色,不是凍入骨髓的,是清冷微涼,像潤澤和煦即将讓春回大地的長風。
永恒的溫柔璀璨。
只見一眼,比起朝聖路上低首臣服的叩拜還要心甘情願的虔誠。
逢夏下樓走到他身邊,這會兒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可能因為沒喝多的酒精開始上頭了。
在他還沒看過來之前,她就已主動地挽着他的手。
有些黏人的,像靠在他身邊的模樣。
宋疏遲似是都沒覺得她這樣在大庭廣衆下,做這樣地的動作有什麽逾矩的地方,攬着她,親昵地揉着她的發頂,問:
“累了?”
“沒有。”
逢夏忽視背景裏那些人起哄的聲音,又或是女孩們豔羨又嫉妒地目光,她半貼靠進他懷裏,周遭都是他清冽好聞的雪松味。
她很少很少有這麽卸下防備的時候,乖軟到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适應。
逢夏閉了閉眼,低低呢喃。
“宋疏遲,下雨了。”
下雨了。
要見面。
侍者在從停車場開車過來,逢夏就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
直至聽到一聲渾渾噩噩的男聲。
“宋疏遲——”
逢夏回眸過去看。
是喝醉了的顧澤西,他今晚不知是喝了多少,像是吐過,眼神迷離到下一秒好像就能摔倒在地上。
幾近是和聲音同時的動作。
他把她護到了身後,很輕微的,像是本能的反應。
這突兀的插曲就跟壓了一晚上的定時炸彈,現在好像就是臨近爆炸的時間點,連M2那倆散打冠軍都極有眼力勁地出來攔着人。
顧澤西約莫已經在犯渾,口齒不清:
“我就跟你聊聊,有這麽慫嗎?”
稍頓。
“跟過來。”他說。
逢夏微蹙着眉,下意識扯着他襯衫的衣角,等對方的目光看過來時,她搖了搖頭。
“他喝多了,你別……”
“沒事。”
他安撫似的碰了碰她的手腕,目光逡巡過她,像在體貼叮囑着小朋友似的。
“在這兒等我。”
逢夏現在也算知道他的意思,這樣的态度已經是他做好決定的意味。
她停了半秒,才道:
“那你別因為他受傷。”
“好。”
逢夏看着他過去的,得到這句單薄的答案,她的心慢慢地舒緩了些。
她知道,宋疏遲向來一諾千金。
他們談話的地方只隔着一段路,玻璃透明,但是隔音做得很好,在外面什麽都聽不見。
顧澤西沒有一點要在玩權貴游戲的樣子,咬牙切齒地冷嘲出聲:
“你是不是,早就惦記上她了?”
對面的男人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興趣盎然地眄過去,桃花眼裏似暈着清淺的笑。
不出聲,也不制止。
好像看戲似的觀摩着對面的表演,比看一場動物園滑稽的雜耍還要饒有興味,就想知道對方能把難堪的戲碼弄得有多好玩。
這游刃有餘的态度,比起千百萬句言之鑿鑿的嘴仗都要來得讓人窩火。
氣憋在心底越燒越旺,想要裂體而出,顧澤西臉色漲紅地怒斥:
“宋疏遲,我他媽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什麽?!”
“你就這麽騙我,也去騙她?”
顧澤西驟然提高音量,聲嘶力竭。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去告訴逢夏,你他媽也不過就是個下三濫的敗類?!”
只隔着一扇落地的玻璃窗,能得到外面蕭條的深夜雨幕,灰蒙蒙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天穹,和少女頻頻放心不下往裏面看的神色。
安安靜靜的室內,靜得好像能感受到外頭落雨的聲音。
須臾。
“去啊。”
男人的眼神在光反射出些許玩味,勾唇,輕懶的笑意染上最溫柔的色調。
“——要不要我幫你。”
顧澤西的瞳孔在一瞬間緊縮。
下一秒。
邊上的男人已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甚至親自給他開了門,動作紳士至極,就這麽當着面,朝着少女的方向喚。
他偏頭,漫不經心地笑起來。
“夏夏。”
“他有話要跟你說。”
作者有話說:
夏夏:這刺激的雄競。
完全腹黑惡劣的斯文敗類來了。
下章預告,很刺激更刺激的貼貼戲碼要來了!!
注意審題,最後說一遍,更新是正午/淩晨十二點【之前之前之前】,我寫得真的很清楚了!蹲點的寶請【踩着十二點】來必定能看到。
①歌詞來自《Talk Dirty》,跳Jazz真的又美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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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枟】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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