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
◎“我只偏愛你。”◎
被觸碰過的地方像即将點燃的煙花信引, 一路燃起七零八落的火星子,像迸發出最兇猛而耀眼的光亮。
男人發啞的低笑聲還未散, 磁沉調, 悶悶徘徊,聽得的人心口不由得随之共振。
她的裙擺被弄成褶皺堆疊,堪堪遮住腿根的位置,頸間還伏着清冽而滾燙的氣息, 隐隐的, 那點觸碰像是要烙印到靈魂最深處。
她臉頰熱度上漲, 有些惱地去推他, 糯着聲。
“別……我明天要上鏡的。”
她皮膚嫩還白, 平常用粉底都是最白最白的色調下去調的,基本輕輕一按就會染一圈水紅色, 更別說現在。
她估計有的地方已經起吻痕了。
逢夏沾着水霧似的眼睫扇動,她唇被他吻得發麻, 跟沒了力氣的小貓似的低在他的懷裏。
似是見她這忽然賣乖的模樣玩味, 宋疏遲斂眸笑了聲, 手整理着她不知何時淩亂掉的雙馬尾蝴蝶結, 慢慢捋着她的往上走的短裙。
他斯文調笑着:
“寶貝哄人确實沒什麽誠意。”
“……”
都這樣了還要沒有誠意嗎!
逢夏的呼吸還未平複,額角難得在初冬來臨時分冒上細汗, 她淩亂的衣服被他整理的差不多,只是還有褶皺。
她目光打量過他身上的衣物,和她像是兩個極與極,完美到挑不出錯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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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撞進他黑沉的眼眸裏,染着幾分淺薄的欲氣, 偏生他的襯衫不亂, 神色也是清明, 這點反差勾得人一直情不自禁地想要往他那看。
像淺嘗辄止不得趣味,他這會看上去比平時還要野些,看過來的目光都似帶着濃重的侵略感。
在那瞬間,她懷疑他是真想動真格的。
未關的窗落進繼續微涼的冷風,寒冷和灼熱一同攀附在她的肌膚間,耳際似是還能聽見肆意風聲的回響。
逢夏還什麽力氣,這會懶洋洋的像只貓窩在他懷裏,她有些走神,還播放在耳邊的小黃歌倏地斷了,被她手機的鈴聲取締。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清晰分明。
陌生號碼,地址江城。
逢夏這幾個月都太熟悉這種陌生號碼的來電人是誰了,她目光本能地看向他,在她動作要挂斷之前。
宋疏遲漫不經心地掃了眼:
“接。”
“……”
“夏夏——”
顧澤西剛過劫後餘生的聲音就這麽蕩漾開。
電話裏的男聲絮絮叨叨地說話,一句句都是顧澤西情真意切的懇求。
“夏夏你相信我——”
“宋疏遲騙你的,他不是好人!”
逢夏沒挂電話,把玩着他垂落在身側的手,骨節漂亮分明,十指修長。
她想,他如果去彈鋼琴應該瘋的人也只多不少。
“餓了。”她喃喃道。
似乎沒人記起來回蕩在車內的電話聲。
“想吃什麽?”宋疏遲不疾不徐地問,“川菜?”
逢夏搖了搖頭,說起這事兒她就想起來之前在M2他們說的那話,“你不是不喜歡嗎,回去吃就行。”
每次按她的口味出去吃飯,宋疏遲其實基本都不會怎麽動筷子。
更多的是在看她。
逢夏想着他剛飛回來的行程累,“反正我最近也得減肥,吃清淡的。”
最近又要抛頭露面,她身材偏辣,上鏡總是會些豐腴,體重還得往下降點。
他說好。
這回問完吃什麽,電話還顯示正在通話中,但是對面已經一言不發許久了。
他們都沒壓着聲音交談,內容和人都好辨認,逢夏似乎都能想到顧澤西在那頭憋屈又無解的表情。
她輕懶的笑着。
“說完了?”
“說完我就挂了,不管你有多少個電話,不要在給我打電話了。”
逢夏向來秉承的是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還千百倍,宋疏遲能給她的安全感,她一樣能給回去。
她要愛是平等純粹的,一味的付出只會讓人感覺到疲憊。
所以。
逢夏貼在他懷裏挂了電話,似呢喃的說。
“他今天跟我說了很多廢話,但我一句也沒有信。”
停車場的時候,逢夏注意力全放在顧澤西跟她講的話上,她其實并未注意到宋疏遲是什麽時候來的,他有沒有聽見顧澤西說的那番話。
但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我信你,顧澤西說的話我都當做是廢話。”
逢夏驀地起身,對視上他的眼,一字一頓地。
“宋疏遲。”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這是他們之間,到目前為止,第一句最清晰明了的告白。
不是情人、金絲雀,也不做他取樂的玩意兒。
她經過千百倍提醒也沒能讓自己守住那道洛希極限,萬有引力的定律是誰都違背不了的,她逆了渾身掙紮的反骨,心甘情願地企圖妄想他一回。
她知道“教訓”在前,知道自己不足一提,知道他們間所有的困難和阻礙,這一躍,必定支離破碎粉身碎骨。
但逢夏。
喜歡就是喜歡了。
她從不騙自己。
因為是他。
她傻逼的願意做一回撲火的飛蛾。
她目光赤誠而幹淨,那雙清淩淩的眼融着整個宇宙最純粹奪目的星河。
“我信你,所以你不要騙我。”
不要騙她。
銀泰。
逢夏懶散地靠在他家不知是多名貴的沙發,在玩他上次充錢了的麻将APP,女聲帶感的“糊”“碰”“二餅”,和這座高雅纖塵不染的屋子格格不入。
手裏的白板還沒打出去,他手機裏滴出七七八八的郵件信息。
有的是意大利語、有的是英語,有的是學校裏老師發過來的,不一會兒,這些自動跳出的內容看得她眼花缭亂。
她知道宋疏遲忙,這會兒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和他這忙碌的範圍。
他才到書房處理事情半個小時,消息已經滿天飛了。
逢夏咕哝着:
“又不是超人,怎麽什麽都要來問。”
“——問什麽?”
宋疏遲約莫是剛忙完,高挺的鼻梁上還架着一副銀邊眼鏡,坐在她身側的位置。
似是覺得累,摘下眼鏡後可以看見兩道清淺的印子,他擡手揉了揉。
“沒什麽。”
逢夏退了游戲,把手機遞給他。
“有人找。”
她随手點播了一部港片電影在看,注意力卻一直若有似無地看向身邊的人。
男人似乎什麽時候都是板正而優雅的,靠向沙發上的動作完全不似她那般沒規矩,桃花眼微斂,散漫地回複着消息。
若是平常,她一定會覺得這個畫面賞心悅目。
只是現在覺察不出半點這樣的心思來。
逢夏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半。
他剛忙完巡演和音專的錄制,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回國,去接了她,然後依舊沒有半點罅隙地忙到現在。
他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麽休息時間。
大約四十分鐘左右,逢夏電影都快看到高·潮的部分,他才處理完那些消息過來抱她。
似乎是真的累了,埋在她的頸窩裏,像在從汲取她身上的熱度和暖意,只有一點窸窣布料的動靜,抵過來的呼吸低而沉。
逢夏怔了會。
現在這個姿勢,她整個人都貼在他滾燙的胸膛上,連他沉悶而有力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晰分明。
他的體溫偏高,熨燙得她掌心也泛起些許熱度。
須臾。
逢夏輕撫了下他的發,輕聲問:“是不是累?”
宋疏遲的聲音輕了許多,低低的,像是被困意席卷,只是本能地在應着她說的話。
“沒事。”
她轉身看向他:“去睡覺?”
宋疏遲:“要練琴,專輯演奏曲。”
逢夏發現,他真的是标準得過分的完美主義。
什麽事情都會做到最好,紳士地照顧身邊人的感受,拒絕的話也是善意而溫柔的,他一直披着如清冷月的完美薄霧,遙遙遠遠,高高在上。
誰也觸碰不到半分真實面。
從上次他說的那些她就有預感,好像一次錯誤便能把自己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的人生對沿軌行駛有瘋魔的執着。
“宋疏遲。”她忽的軟聲喚他,“沒有必要事事都是完美的,會和不會,在我們這個年紀來說,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的。”
他沒有常人會有的正常情緒,在旁人看來反倒成為了理所當然。
可他也不過是還在大學解惑的年紀。
逢夏牽着他的手,慢聲說:
“并不是優秀的人就不可以有任何的失敗,人本來就無須完美,這世間芸芸衆生,弱者有弱者的強大,強者有強者的懦弱。”
“人間百态,本來就沒有誰是十全十美,你真的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室內沒怎麽開燈,大半的光影都來自落地窗外江城繁華迷人眼的霓虹和燈火,雜糅着電影裏清淺的粵語發音,731趴在窩裏睡的正香,四腳朝天,背上藍黑的毛蓬松到像炸開的棉花糖。
男人的視線慢慢在一屋子的生活氣息裏聚焦,最後定格在她身上。
時間有些久,挂在牆上的分針咔噠走動的聲音都似能聽的一清二楚。
半晌。
他輕笑了聲。
逢夏一點兒不知他在笑什麽,偏輕偏磁的聲音,淺淡的輕笑,似乎是真覺得得了趣味,蠱惑的桃花眼彎起來,懶怠的笑意在眼底漾開。
他很少這麽笑。
比十裏桃林還要潤澤驕盛的春景,幾乎一點點勾得她耳尖發熱。
“……你笑什麽?”
他就這麽輕笑着說她沒理解清的話。
他說,她一點也沒變。
逢夏本來就不愛變,她才不要被世界磨平棱角,寧願痛死也不和這操蛋的世界同流合污。
她要是最熱烈的夏天,最燦爛的午夜焰火,什麽都該是自由而恣意的人生。
可以腐爛。
不要屈膝。
逢夏見他的心情好多了,轉眸繼續看她了一半的港片,電影有些老畫質影影綽綽的,她聽得懂,也沒有選擇要有字幕的版本。
安靜地看了會,發現宋疏遲還坐在她身側。
她剛才被逗弄得惱,現在也生了點惡劣的心思,朝他揚了揚眉梢: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嗎?”
宋疏遲稍頓,溫和應:“嗯?”
“誇你聰明。”
其實不是,這會兒主角倆人正膩歪着說情話。
但宋疏遲不是會說情話的性子,和他那雙含情眼截然不同的,她沒聽到過他怎麽說情話。
連喜歡,還是她今天說的。
目光瞥到他那件矜貴不亂的家居襯衫上,他似乎什麽時候都是這般含着些難以接近的意味。
逢夏越想越覺得不對,轉身看他,狐貍眼勾着,半哄半偏的姿态。
“少爺,在我們廣東,不會說這句話都會被拉出去打的。”
“……?”
他笑了笑,也聰明的知道她話裏的言外之意。
“那夏夏教我。”
逢夏放緩速度,一字一句地慢慢教:“我挂住你。”
她教得小心翼翼,因為害怕被他察覺出端倪,她甚至沒敢教電影裏出現的那句“bb”。
他的語言天賦也該是點滿的,她教了一遍他就學會了。
男人說粵語的聲音和普通話截然不同,好聽至極,清潤的嗓音會變得有些低磁,帶着些磨人心弦的慵懶調子,溫柔而悠長的。
像在初冬時分要落下的第一場浪漫初雪,飄飄搖搖的,缱绻遠遠大過寒涼,他就這麽看向她,溫和又浪漫地說:
“bb,我挂住你。”
——寶貝,我想你。
逢夏的心驀地漏跳一拍。
她略顯茫然地眨了眨眼,那瞬間好像被初雪淹沒掉腦海裏所有的想法,只知愣愣地看向他。
在慌張的心跳落回胸腔之前,逢夏壓下那陣悸動的少女心,她輕咳了聲,假裝剛才不過是是最正常的問好話,重新轉眸去看電影。
“……嗯,說得好。”
“我們家都這麽說話。”
“……”
她的眼睛是放在電影上了,注意力沒回來,愣了會不知道電影女主角進展怎麽回事兒,極小聲地說了句:
“沒看到。”
聞聲。
宋疏遲擡眸掃了眼,道:“丢了,她在找人問錢包夾層的照片。”
逢夏恍然大悟:“這樣。”
不到三秒,她僵硬地眨了眨眼,慢覺出不對勁,轉頭看他。
“不是……你不是聽不懂嗎?”
冷白的手蓋上那疊剛剛翻閱完的文件,漫不經心地蓋上,宋疏遲摘了銀邊眼鏡,眼神在光下反射出些許玩味,問:
“誰說我聽不懂的?”
“那我教你說你都——”
話說到一半像梗在唇邊,反應過來了,她上次在小樹林打麻将也說的粵語,他是聽得懂的。
逢夏耳朵漫上紅暈,起身就想走,有些羞赧地喚他。
“……宋疏遲!”
身邊的男人很淡地笑了一聲,拉着她的手把人帶回懷裏,撫慰着炸毛的小貓,缱绻的笑聲像貼着她的耳畔。
溫柔的粵語調子,落得她心動,字字清晰入耳。
“我挂住你,鐘意你,亦永遠只錫你,bb。”
——【我想你,喜歡你,也永遠只寵愛你。】
——【寶貝。】
作者有話說:
錫曬你其實是那種非常非常疼愛你,只寵愛你的意思,真的語言和語言之間很困難我感覺你們是懂我意思的對嗎。
夏夏:錯了QAQ,他說情話的時候更要命(。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是枟】、【多吃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xixixiy】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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