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處重新包紮妥當。一定很痛，卡妙卻表情不變。
沾滿卡妙血的繃帶已經被他好好保存起來。
——卡妙靠着路燈吸煙的樣子性感吧？沒見過吧？沒見過的人單憑描述很難理解是不是？
——你們見不到，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們理解。
坐在電腦前的年輕黑客、已經雲關注（通過各種監視器窺屏）卡妙三年的男人托着下巴，熟練地把電腦屏幕上卡妙靠着路燈吸煙的畫面截圖保存。有他的保護卡妙是安全的，哪怕卡妙想在網上直播殺人來賺錢都可以，他不會讓任何人查到真正的ip地址。
要問世界上最了解卡妙的人是誰，卡妙肯定會說是自己，但黑客認為某種意義上他比卡妙更清楚“卡妙”的一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也不能免俗，比如卡妙愛錢的心結。
心結，自然是因為過去的經歷。
卡妙的職業決定了他總是免不了被追殺，在拿着高薪的同時承擔高風險倒也算公平。
被追殺的頻率跟卡妙接任務的數量正相關。
三角洲特種部隊有嚴格的保密協議，本意是盡可能保護隊員的個人信息，讓隊員及其家人不至于在任務結束後受到威脅。很遺憾在黑客看來記錄的加密系統有很多安全隐患，那道防線被攻破已經很糟糕了，最糟的是亡命徒不會記得“禍不及家人”。在某一次危險的任務結束後，卡妙的家人被綁架了。
追究消息到底是怎麽走露的已沒有意義，以黑客毒辣的眼光更傾向于認為是內部問題。
四條人命，歹徒要的價能買下一個小國家。
一般這種尋仇性質的綁票哪怕在規定時間內交足贖金也沒法把人質要回來了，卡妙不可能缺乏這種常識，可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他寧願割下自己的內髒去補全缺少的部分。
無奈之下唯有及時止損，卡妙當時的頭兒自然不可能看着他的得力幹将廢了自己換錢去做傻事。所以贖金沒有湊齊，取贖金時歹徒最終被擊斃，可是那四條人命也沒救回來。
……事情就是這樣。
孑然一身的卡妙不再理想化情緒化，他已經不再有弱點。或許他對錢的執着是因為覺得有足夠的錢就不會再無能為力地錯失可能。
什麽都沒了，能抓住的只有錢。
黑客銷毀了卡妙最深秘密的電子記錄，他決定等卡妙心裏的傷口随時間流逝漸漸愈合。在此之前誰也別想扒開那傷口，作為最後的知情者，黑客會讓那個秘密爛在肚子裏。
“卡妙……你要小心那家夥啊。”黑客描摹着電腦屏幕上卡妙側臉的線條，東躲西藏的日子能夠隔着遙遠的距離像這樣看看卡妙已經是他唯一的慰藉了。在麻煩沒有解決的現在他不能去找卡妙，能給出的幫助也十分有限。
只是要小心斯卡羅匹歐品牌首席服裝設計師，卡路狄亞絕對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他的資料順風順水毫無破綻，信用記錄和公信度都是良好。而截止到目前曾被他看中卻沒被成功挖角或不願跳槽為他工作的人數——
是零。
過來找事的都被打回去以後，那個煩人的委托人像換了個策略似的不再步步緊逼。卡妙也盡量用沒什麽人知道的本來面目裝成一個自由職業者，盡量去人多、有監控的地方。
總統也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動手不是？
所以在行人較少的路口被幾個人攔住時，卡妙承認自己低估了委托人的想象力，也太過依賴常識。這回幾個明顯都是練家子，也沒一上來就動手，而是客氣地請卡妙走一趟。
周圍的監視器全部被人破壞了，對方張揚得簡直毫無保留。這樣的人要麽是亡命之徒，要麽就是權勢滔天，對誰都沒有太多顧忌。如果當街動手鬧大，反而顯得卡妙不占理。
卡妙上了車，那些人連眼睛都沒給他蒙。
全程連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
這麽做的理由很清楚——要麽對方已經認定了他這一去就再沒有活着回來的可能；要麽對方認為卡妙會死心塌地為他們老板工作。
這倒是激起了卡妙的好奇心。
卡妙自認“自己死心塌地為這個未曾謀面的委托人工作”的難度不低于對方找人把他弄死，對方是憑什麽有這種自信的？被車送到斯卡羅匹歐首席服裝設計師的專屬辦公大樓樓下，再走向那個裝修得低調奢華的辦公室，卡妙首次因為自己衣着不正式有點尴尬。
“請坐。別這副表情啊，我是個好人。”坐在辦公桌後的卡路狄亞笑得人畜無害，他已經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了，“我請你來只是希望你做我的模特，試穿我設計的新時裝而已。當然了，如果合作愉快還可以在本公司兼職走秀和做平面模特拍拍照片，報酬包你滿意。”
騙子。當模特就是個幌子，卡妙心知肚明。
“考慮一下吧，我保證會給你很豐厚的酬金，而且任務比你平時接的那些更安全。我又不會害你。你給我工作就是我們一起賺錢，誰不愛錢呢？”最高明的謊言永遠是半真半假的，卡路狄亞深谙此道，“改變主意随時聯系我。”就在卡妙想表示不願意的時候，卡路狄亞說出一個讓他幾乎無法拒絕的天文數字。
糟糕，完全無法抗拒啊。但這家夥不可靠。
“我得考慮一下……”卡妙糾結地微微皺眉。
“這只是定金，”卡路狄亞很霸氣地笑着說，“完成我的委托之後，我再給你這麽多。”誰不喜歡錢嘛，來來來，給我打工錢不是問題。
卡妙的喉結動了動，感覺膝蓋一軟。
這個價錢，卡路狄亞別說當他老板，當他義父都行。要舍得再加些錢，卡妙筆直筆直一個大老爺們說不定樂意直接躺平了任他……
不，卡妙想了想，覺得自己暫時還不願意為錢走那麽遠。不過出價更高的話也說不定？
總覺得突然打開了一扇不♂得♂了的門呢。
“我會考慮的。”卡妙的口氣稍微軟化。
卡路狄亞沒有強迫卡妙立刻回答。
滿分十分的話，卡路狄亞的外形至少可以打八分以上，剩下那兩分作為緩沖适應不同口味及年齡的朋友。這個分在卡妙的認知裏算高的。尤其卡路狄亞放柔了語氣說話，嗓音溫柔還帶着恰到好處的沙，悅耳得能打動人心。被這麽個存在感強烈的男人注視着，那可真是……要命，仿佛氣溫都升高了幾度。
看着卡路狄亞喝了兩杯咖啡的卡妙有一點點啞然失笑，因為卡路狄亞的态度讓卡妙感覺自己像是個正被人讨好甚至追求的漂亮女人。其實卡妙并不習慣被人這樣關注。
即使他們面對面。
在往日的狙擊手訓練中，卡妙最擅長而且習慣的就是隐藏自己。包括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然後安靜地等待機會。外在的僞裝目的也是無聲無息地融入環境，以此保護自身。
卡路狄亞的辦公室勉強合格。
至少它在最高層，卡妙不用擔心自己會被躲人在制高點框在狙擊槍瞄準器的準星裏。不過他依然習慣性地拒絕了卡路狄亞提供的咖啡，由于警惕“裏面可能加料”和不信任。
卡路狄亞并沒有覺得被冒犯，而是若無其事地在拒絕後當着卡妙的面自己喝了一口。果然，卡妙沒有讓他失望。在與卡妙洽談之後，卡路狄亞把自己“主業”工作室剩下的幾個人全炒了，還勒令他們卷鋪蓋走人之前把大樓打掃一遍，一人一層，誰也不吃虧。
卡妙跨行跨得有點厲害，是複合型人才。
不樂意幹別的活？那好說，加薪呗。
反正怎麽加薪都比再雇好幾個人便宜多了。
榨取卡妙剩餘勞動力的好日子近在眼前，卡路狄亞心裏有數，卡妙說考慮就會同意的。
坐來時的那輛車全須全尾離開卡路狄亞的辦公大樓，卡妙的心情有點複雜。卡路狄亞的款待算得上殷勤，還詳細說明了工作時間和大致內容。他的态度和開出的工資證明他就是卡妙期盼的那種好老板，或許可以一試。
摸了摸口袋裏的名片，卡妙深深嘆了口氣。
自己大概要去給卡路狄亞打工了。
原因是卡妙需要高昂的時薪才能維持日常生活，尤其特殊渠道的高薪任務不太多也不好接，有些還不太可靠。目前為自己找個穩定的工作只有好處。在通貨膨脹日益嚴重、黃金儲備漸漸不足所以金價不斷上漲的今天，卡妙得繼續買黃金然後囤起來才安心。
給卡路狄亞打工其實沒什麽，就當伺候一個新委托人。卡妙算了下賬：如果老板不搞事，大家相安無事；如果他搞事，那委托也別做了斯卡羅匹歐品牌也要翻車了，到時候趁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