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按照一般的司法途徑來打這場官司的話,要推翻這些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如今身份為幸村財閥特聘律師的白石藏之介剛剛看完這起案件的資料。
“你的意思是說真田必死無疑喽?”仁王玩弄着自己腦後的小辮子。
“差不多……”白石撇撇嘴,攤了攤雙手,“就是這樣。”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憫雪的這句話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啊,”白石打着綁帶的那只手撐在桌面上支着自己的頭,“如果現在小音能醒過來并且親自出庭作證,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白石君真幽默啊,噗哩……”
“彼此彼此。”
“幸村……”柳看向一直立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不語的幸村,欲言又止。
“白石君的意思我明白了,但小音即使醒了我也不會讓她出庭作證的。”幸村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着大家,“既然正常的司法途徑行不通,那就來點旁門左道的好了。”
“哇哇哇!”仁王故意裝出一副快要把小辮子扯下來的驚訝狀,“想不到堂堂幸村財閥的董事長居然也會玩陰的啊!”
幸村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小音就是這麽被你騙到手的吧?”白石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但內心想的卻完全不是這回事:幸村精市,即使昏迷了三個月之久也能讓偌大的幸村財閥繼續正常運作,這個男人的智商手段絕非一般,心機想法深不可測,難怪當年不二會“輸”的“一無所有”。
“呵……”幸村笑笑,“白石君何出此言?小音嫁給我是自願的,怎麽好說‘騙’這個字呢,還是白石君仍在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白石剛想說話,幸村的秘書就敲門進來了:“董事長,有一位不二周助先生想見您。”
“不二?”
“果然找上門來了,噗哩……”
“該來的總會來,”幸村倒是很坦然,起身,随即給秘書下了一個指示,“請他到一號會客室,我馬上過去。”
幸村財閥總部一號會客室
“不好意思不二君,讓你久等了。”幸村關上門後就在不二對面落座了。
“幸村君還真是人貴事多啊,”不二微笑着,眉眼彎彎,“才剛醒來不久就馬上着手整頓幸村財閥的內部事物,還要忙着和跡部打官司。”
“不二君有話就請直說吧,”幸村往後挪了挪身子,向後靠在了沙發椅背上,“稍後我還要趕去醫院。”
“我要帶走小音。”結果不二直接簡單利落地給出了這六個字。
“呵呵……”幸村笑了,“不二君的這個想法很不錯呢,但小音是我的妻子,她是屬于我幸村精市的。”
“小音已經在法律上和你解除了夫妻關系,所以你沒有資格與權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幸村君可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在小音的病房外面安排了幾十個幸村家的保镖為的就只是保護她不再受到來自于真田弦一郎的傷害?”現在看來在真田的這個問題上,不二顯然是認同跡部的想法和決定的。
“這是我幸村家的家事,我想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其實,現在想帶走姃音的又何止是你不二周助一個人呢?
“直到你蘇醒的前一天為止我都認為我已經不可能再把小音從你身邊奪回來了,所以我說服自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能讓她從此真正的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那我會試着去祝福你們,但事實卻是我很快就發現自己竟然愚蠢地又一次犯了和當初一樣的錯。”不二慢慢地說着這番話,也讓幸村看到了他眼睛裏的色彩。“這世界上我最厭惡的三樣事物——青醋、科學課本和重複犯同樣的錯誤。”
“盡管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很抱歉不二君,我絕不會讓小音離開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相守,絕不會再有半點的退讓。
“呵呵……是嗎?”不二難得笑的冷然,“這次已經是這樣子了,難道下次是想要我來向你要小音的骨灰嗎?”
“不二君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幸村明白這次事情不會那麽容易的就被解決了。
“我有嗎?”不二反問,“我只是替小音感到心痛,她永遠失去了她的孩子,自己也差一點就……可是她愛的那個男人卻還在一如既往地袒護那個把她推下樓梯的兇手。”
“真田他……”算了,現在無論怎麽說不二也不會相信真田是無罪的。
“你去過那裏嗎?”不二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什麽?”幸村不明白不二所指為何。
“小音墜樓的現場,”不二閉上了眼睛,哽咽而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空間傳來,“我去了那裏,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那些血漬甚至到現在都無法被清理掉……那麽長的樓梯,那麽硬的水泥地,當時她一定很痛,痛極了……她躺在那裏,身體因為劇烈的痛楚而蜷縮成一團……可最痛苦和無助的卻是她必須清醒的感受着她的寶寶正一點一點地離開自己的身體,那是和她血脈相連,四個月來同她一起呼吸一起心跳的寶寶啊……明知道寶寶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消失,可作為母親的她卻無力阻止這一切,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不要再說了!”幸村打斷了不二:其實這幅畫面又何嘗不是反複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呢?“不二君,你真的以為我不會痛嗎?永遠失去了的那個……也是我的骨肉。”
“我相信你會心痛,但只是為了你失去的那個孩子。”不二相信這裏面并不包括小音。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愛小音的都好,我會補償她的,用我對她的愛來補償她過去因為我所失去的一切。”所以,說什麽也不會放手!
“補償?哼哼……”不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這可真是有趣啊!你一邊對她說着你愛她要補償她,然後一邊卻在極力的幫那個殺她的兇手逃脫法律的懲罰,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
“現在的你就和剛剛得知小音墜樓時的我一樣,”幸村已經看明白了,“被仇恨、憤怒、內疚和悔恨蒙蔽了所有的理智。”
“并不是所有失去的都可以被彌補,”不二同樣也看明白了,“那些她因你而失去的,支離破碎的婚姻愛情和不堪回首的青春年華,這些你永遠都補償不了。”
聞言,幸村卻笑着搖了搖頭:“或許不二君是這樣認為的,但我和小音的愛情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小音想挽回的也絕不是你所說的那些。”
“幸村君所謂的愛實質上就是對小音一次比一次更加過分的傷害,被你愛到最後,她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他不二周助和幸村精市雖然愛的是同一個女人,但方式方法卻完全背道而馳,可最終目的卻都是一樣的。“請相信我,這一次你将會永遠失去小音。”
“那麽,”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那麽幸村也沒什麽需要顧慮的了,“不二君的意思是絕不打算放棄喽?”
“除非時光倒流讓我回到小音的生命中完全沒有你存在的那些時刻,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不能和我一起笑到老。”看來不二這次是絕對不可能讓步的了。
“好,”幸村自信于他和姃音的愛情和未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心甘情願放手讓小音回到你的身邊。”但,不二周助,你所說的那些都是根本就不可能會實現的!